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世界是混账

  只能怪自己太懦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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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说服自己拼劲全力去靠近，也没有办法直接走开。我们在周围兜兜转转，尽力去避免去触碰那个禁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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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让依旧会每天早上叫陈天灵一起上学校，路上去安静了许多。只有澄澄仍旧像以前一样，并不多心，照样说说闹闹，但是收到的回应却少了很多，敷衍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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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澄好奇地盯着何让何苗以及陈天灵，歪着头说道：“你们好奇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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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听到都是一惊，却极力掩饰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多一样，更比平日多了许多亲密，只是短暂的亲密之后，却仍旧恢复了谦让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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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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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陈天灵仍旧想不明白，却还是禁不住再次想起，摇一摇头，继续往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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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的人生没有轨迹，没有方向，我们却始终在前行，主动地或被逼无奈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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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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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最不屑的一句话，陈天灵却在年少的时光深有体会。毕竟我们太无可奈何。奈何太多人太晚体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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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澄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前所未有的亲密，更是诧异，更多的确实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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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友情太表面，所有的真实只有自己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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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口分离，澄澄高兴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陈天灵突然有些内疚，不应该骗她的，然而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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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下来，澄澄蹦跳在阳光里，逐渐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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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站在那里，不禁有些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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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你给我站起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竹兰愤怒地咆哮声音打破了陈天灵的神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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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站起来，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李竹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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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陈天灵的无辜的表情，李竹兰的声音更亮更尖了，“你傻了还是聋了，问你问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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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同学都扭头看着他，有人边看他边看她前面的女生，陈天灵感觉有些不舒服，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自己前面的女生正趴在桌子上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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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仍旧是不明白，刚才只顾望着窗外发呆，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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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婷婷，别哭了，你说，到底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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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看见，自己前面趴在桌子上的女生终于停止了哭声，站了起来，啜泣地说道：“他们剪我头发！”边说边随便往后一指，然后又放声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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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果然看见前面女生的辫子头发被人减掉了一小撮，现在有一个并不好看的缺口。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突然瞟到自己桌子上又些乱糟糟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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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有些心惊，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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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竹兰已经站到了他们旁边，“剪女生头发，反了你了，把手伸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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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我没有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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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桌子上是什么？！”李竹兰声音沉稳响亮，不再急躁，带着稳操胜券的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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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是我！”陈天灵着急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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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竹兰并不说话，只是俯视着他，想在看个傻子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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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抬头看着李竹兰的眼睛，发现里面早已写满了结局，不由分说。脸上的委屈逐渐消失，慢慢平静下来，不带喜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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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陈天灵的表情，李竹兰拼命抑制着内心的狂喜，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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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肯承认了？！把手伸出来！”李竹兰气定神闲，剩余的一切都只剩下了过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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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的幼儿教育经验告诉她，小孩子的叛逆反抗只存在于最初的阶段，一旦在这个时候强势的把他们压制下来，剩余的便是长久的胜利，他们终将再腾不起一点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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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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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候给他最后一击了，彻底击垮他内心最后的防线和仅存的一丝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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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手伸出来！”说着同时用教鞭在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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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吓得一哆嗦，几乎本能地把手伸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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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鞭顺势急下，重重地敲击在手心上。火辣辣地疼痛从手心顺着手臂快速传递到脑海中，陈天灵拼命压下自己声音，身体却仍旧忍不住地颤抖，眼泪逐渐深润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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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之后，又是一下，比之前的更重更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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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灵终于忍耐不住，闷哼出声。仿佛大坝上的一个缺口，整个喉咙的防线迅速溃败，如洪水决堤，但却仍旧苦苦支撑，螳臂当车，因此，便传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呜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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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子哽的难受，泪水浸没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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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自己尴尬难听的哭声，陈天灵一阵愤怒，所有的委屈不甘全部涌上来，充斥进脑海，红了眼球，脸上的抽泣冷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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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中又传来剧痛，那股疼痛和愤怒在脑海中相互交织抵抗，终于慢慢使人变得疯狂。刚才的愤怒仍旧被理智压抑，现在加上疼痛的刺激，终于，暂时地把理智放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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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就是混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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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被压制的情感爆发开来，陈天晴，冷漠，李竹兰哈哈哈哈哈！疼痛使身体不受控制地偶尔抽搐，陈天灵的厌恶更加剧烈，对自己的深深的厌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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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竹兰再次抬起教鞭，更加加速地落下来，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整个教室恐惧的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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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偶尔传出的陈天灵的闷哼和控制不住的啜泣声，更加让这安静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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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抓住机会了，终于让我抓住机会了，哈哈，李竹兰的脸上写满了疯狂的报复，所有的一切，被组委会强制干涉的恼怒，对陈天灵的深深的厌恶，她恐怕是最先疯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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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让坐在远处，后头看着这一切，李竹兰恐怖的表情，使他呆坐在原地，没有勇气站立起来。太强了，大人的力量终究不是小孩子能够应对的，陈天灵那么厉害，应该没有问题的吧。对吧，应该没有问题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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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到陈天灵满脸的泪水和努力压抑的哭声，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侥幸终于被击打地粉碎。教鞭的每一次下落，都像是直接抽打在放荡不羁的自以为是的自尊心上，血淋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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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让只吓得呆掉了，低下头去，每一次教鞭击打手心的清脆声音，都使他一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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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鞭加速下落，有些小孩已经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所谓杀鸡儆猴，可以说是效果显著了，对于现在这种走向，李竹兰很满意，心头的火气逐渐退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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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厉害，你不是学武的吗？不是青榜选手吗？组委会不是很看重你吗？你能接下我这第四教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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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将伴着最后一声更加清脆的声响落下序幕，仿佛是乐章的最后一个乐章，升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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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却没有如期传来，只有教鞭快速划破空气的风声。一个不高明的演奏家，强行结束。最后一口高音没出来，却先漏了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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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头蛇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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