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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话分两头,当如故在阳明寨筹划招安的时候,通州城内,知府府。

  “下官参见王爷。”通州知府迎出门,门口站着欧阳慕华,难得的一身官服,他最近一次穿,约莫是刚进城那会儿,通州城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封地王就这么大摇大摆毫不低调的进了城,住进了那座奢华无度的王府

  “周知府,赶紧起来,今日本王前来,是想同你谈件事情。”欧阳慕华笑着拉过周知府的手,将之扶起。

  “王爷有何事,只管吩咐下官便是。”周知府笑眯眯的将欧阳慕华迎进府中。

  “不瞒周知府,本王本次前来,这一来是为了通州附近那阳明山的山匪,二来,则是因着

  ”欧阳慕华眼光闪烁的看着知府,似有千言。

  周知府也是个明白人,将人引进书房内屏退左右,小声说:“有何事,王爷尽管吩咐便是,下官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周大人赴汤蹈火,只是想大人在适当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欧阳慕华神秘一笑。

  “不知王爷所说的这适当之时是何时?”周知府转了转眼珠子,凑到欧阳慕华跟前问。

  “其实也并非难事,此次阳明山剿匪之事,便交由本王如何?”欧阳慕华眼光晦暗不明。

  “”周知府退回去,一脸迟疑,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推拒此事,要知道盐城城主之事不过半月,这崇阳王一下通州,建业城中的那位大人就交代过了,纵事个闲散王爷也不得掉以轻心,若是这通州边军姓了欧阳,他这项上人头也得跟着搬家!

  “这,怕是皇上要治下官一个渎职之罪,王爷如何突然便想去剿匪了?”周知府假意问道。

  “这”欧阳慕华面露难色。

  “王爷这忙,下官可帮不得,不若王爷上个折子同皇上说道说道?”周知府在自己的凳子上坐正身子,端起茶吹了吹。

  “本王若是能同皇上说,怎会来周大人这里。”欧阳慕华重重叹出一口气,似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一般接着说:“实不相瞒,实是前阵子我府中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误闯入阳明山,至今未曾见人,如今大人剿匪在即,这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他,本王好不容易寻来的小东西可就”

  “那,王爷准备?”周知府也听闻了欧阳慕华的诸多传闻,对于这位王爷的风流也是知晓的,那盐城城主之事,传闻颇多的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思及此,周知府方想起来,崇阳王进城如此久了,并未听得王妃走动,虽传闻这王妃生得好却也不至于连个传言都没从王府里头传出,难道

  “本王自然也不会让周大人背上渎职之罪,只要大人在剿匪之时,在知会一声,让王府里的府兵做个先锋,让他们先接了那孩子出来,至于剿匪,自然是大人说了算,本王只想把那小东西完完整整的接回身边。”欧阳慕华凑过去,放低了声音说。

  周知府端起茶盏,细细的抿了一口,从京城里头贵人的交代到崇阳王素来的名声再到盐城那一怒,若是真伤了他心尖上的人,想来照着这一位混来的性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混不吝的来个先斩后奏,想来皇帝和那位贵人也帮不得自己。一霎心绪,周知府已经扯出一抹笑,对欧阳慕华说:“能为王爷分忧,是下官的荣幸。”

  “如此,多谢。”欧阳慕华朝周知府拱手,掩去嘴角的嘲讽。

  日暮时分,欧阳慕华自周府出门,入轿之时回转身不经意间扫着那一方悬于门楣之上,描金的大字,几不可查的冷哼一声,那是周知府建府之初苏奉善亲笔所提,这便是在建业,在那些达官贵人中,想必也是件可堪炫耀的事情

  此时的名阳山寨子里,如故和无月关起门来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方才寨子里的小姑娘送过来的饭菜,虽然是俘虏的性质,但是饭菜却并没有像牢房中一般苛刻。

  两人反正吃着饭,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不算大,带着一种密谋的意味。

  “谁啊?”如故高声问了一句,虽然没有得到回答,却依旧起身开门,将自己的碗筷顺手收在了门边的柜子里。

  “二当家?”一开门,外面正是昨日看到的那个美得不似男人的二当家。

  “我来看看你们在寨子里的情况,住的可习惯?”二当家脱了昨日的锐利,反倒带着淡淡的儒雅和随和,但却让如故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二当家怎的亲自来了,快坐!”无月起身,以手遮面咳了咳,似乎不堪夜风一般的虚弱。

  “无妨,你们吃饭便是。”二当家说着自顾自的在无月对面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无月坐下来也并不讲究什么,兀自端起碗筷继续没吃完的饭,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如故走过去站在五月身后,时不时为无月端茶倒水,照顾的无微不至,仿佛真就是个贴身小厮一般。

  一顿饭吃完,漱口水和饭菜都撤了下去,如此无月才缓缓的开口:“不知二当家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二当家抬头,看着无月再看看如故,淡淡的说:“二位来我阳明寨究竟为何?”

  无月一脸无辜的看着二当家说:“并非我主仆二人主动进的寨子。”

  如故也跟着带这些愤然的说:“我们公子本欲随着这家的车队去建业投奔亲戚治病去的,怎的就成了咱们为何了?”

  “哦?如此说来,我也曾学了些医术,通晓些医理,不如让我看看?”二当家看着无月淡淡的说。

  “如此,多谢二当家了。”无月将袖子轻轻隆起,将胳膊摆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二当家伸手,在无月受伤轻轻一搭,还一边观察着无月。

  无月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明明并不瘦弱,脸色却似乎比之前更显苍白了些。

  “看来的确是要让林大夫好好瞧瞧。”二当家松开手,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若不是刚进寨的时候看见他那般多样的表情,如故几乎要相信这二当家是一个天然的面瘫

  “你们寨子里的大夫能治好我家公子?”如故好奇的问。

  “治不好,你们也不能离开。”二当家冷着脸,淡淡的说。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如故撸起袖子一副要大打一架的样子。

  “不得无礼!”无月甩袖子,声音重了些。

  “公子!”如故还想说什么,无月打断:“退下。”

  “是”如故低下头一个字说得千回百转,带着恃宠而骄的意味。

  “二当家见笑了。”无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见笑?你们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二当家冷笑一声,淡淡的说。

  “二当家此话何意?”无月收了脸上的笑意,皱眉问。

  “你那小厮白日里在寨子的水源附近转悠,这路可绕的真好。”二当家依旧是不轻不淡的声音,却没能听出多少火气。

  “反正我们说是巧合约莫二当家也不会相信,那么二当家希望我们是谁的人?”无月挑眉问。

  “崇阳王。”二当家看进无月眼中,不错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情绪。

  “二当家当真知道?”如故从里间走出。

  “王爷一来,你们主仆便上了山,不正是想让我们知道?”二当家看着如故,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那么现在二当家准备如何?”如故走到桌前坐下,并不打算过多遮掩。

  “那要看王爷准备如何了。”二当家看着如故难得的挑了挑眉。

  “如今局势动荡,大当家和寨子里的兄弟本不该在这里不是?”如故毫不避讳的看进二当家眼中。

  “王爷能保证他们安安全全的回该去的地方?”二当家几不可查的朝如故的方向凑了凑。

  如故点头道:“只要大当家和二当家愿意。”

  “空口白牙,我如何能信你?”二当家蹙眉。

  “怎会是空口白牙?”如故笑着从怀里掏出欧阳慕华给她的信物。

  “王爷和大当家都想维护这天下,”

  “王爷和大当家都想维护这天下,王爷需要大当家这样的将才,而大当家需要王爷这样的伯乐。”如故说

  二当家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小厮衣服的人,不确定这一番话可信度有多高,虽然他知道大当家终究还是属于战场,但如果不是明主,那么他宁可让大当家遗憾一辈子,也好过为不知所谓的人去送死。

  “相信二当家比我们更清楚,大当家不属于这里,也不可能属于这里,毕竟有些人不会放心如大当家一般的人物存在于边关。”如故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以前还是不痛不痒的一根刺,那么王爷来了之后,大当家的存在就变成了危险的火药,与其等到了时候进退两难,倒不如现在就定一个结果,当然二当家也可以拉着大当家走,于山匪而言有山的地方都可以立寨。只是,大当家当真想要如此?寨子里的兄弟也当真想如此?如流寇一般,无根漂浮?”

  二当家眉毛皱的更紧了,看着如故的眼睛,眼中仿佛有火焰慢慢烧灼,不知何时便会顺风燎原。

  “哼,说得好像崇阳王就能救了这腐朽天下一般,若是真能力挽狂澜也不至被传得如此不堪,更不至于来这通州争权夺利了,谁能说做个山匪不能更好,至少留着一条命。”二当家淡淡的说,依旧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没定的结果,的确是谁都说不准,不过大当家求的也不是苟活,否则也不会盘踞于阳明山了,南方地形更复杂,更安全,而且也更富庶不是?”如故拿过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喝一口继续说:“既然大当家在等一个机会,那何不赌一场?更何况老王爷在军中还有些威望,说不得要比别的人更可靠些不是?”

  二当家眉头越皱越紧,让如故看着也不禁想要皱眉,不得不伸手按了按眉心,在二当家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抬了抬手,淡淡的说:“二当家不妨仔细考虑一番。”

  二当家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门,在出门前吩咐了看院门的人,看着点里面的人,尤其不要让如故和无月轻易靠近水源。

  院子里,二当家走后,无月才出声:“你说二当家会如何?”

  如故抬眼看向无月,笑着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不会杀了我们吧”

  “你早就知道会穿帮,那包蒙汗药并不是为寨子里的人准备的。”无月肯定的说。

  如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消失,带着一点点嗔怪的抱怨:“你这样什么都知道,让我自以为的那一点点小聪明都不值得骄傲了!”

  “不,你很聪明,我只是”无月没有接着说下去,将所有的话语在唇舌之间转悠一圈又咽了下去。

  “好啦,我们现在就真的是混吃等救了。”如故岔开话题,一脸无所谓的走向矮塌,坐在矮塌上说:“公子,天晚了,该睡了。”说完也不等无月回答,自顾自的开始铺床。

  “不是都穿帮了,不如”无月站起身,想让如故去里间,被如故迅速打断:“不要,我都铺好床了,不想再动了,而且这塌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夜无话,只是一夜的时间,可能发生很多东西,比如前一天还没有准备的剿匪却意外迅速的开始调动起军队,比如说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的封州太守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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