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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上的木槌“当”地敲了一下,高声吆喝道:“喜神过境,活人勿近,天高地宽,各走一半”

  喊了三声,大院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吴侗知道,他的喊叫,喜神店的老板是很清楚的。这里只有她单家独户的,并没有其他的人住在这附近。他的喊叫,其实是告诉喜神店,要来留宿了。

  吴侗领着五具尸体,鱼贯着进入大门,穿过门廊,越过后面的一个院子,一直往前,直直地进入一间大开着的木房。那木房比左右隔壁的房子都要大上一倍,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木楼上,挂着一盏桐油灯,yù明yù灭,把潮湿的院子照shè得明明暗暗,倒还更看不清地上,哪儿是沟,哪儿有坎了。

  这一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都躲藏了起来。开喜神店的,自然知道这个规矩。

  五具尸体进了房间,就沿着板壁,一字儿排开,仿佛累了一样,靠着板壁,休息了起来。吴侗把yīn锣和赶尸鞭放到包袱里去,把尸体脸上的符纸都取了下来,打燃火廉,烧了。等那蓝色的火苗燃尽后,他把包袱放到地下,就出了门,往前楼走去。前面,有伙房,还有他住的客房。

  吴侗跨进有灯光的房间,喊了一声:“老板娘!”

  房间比较大,像一间堂屋,但显然不是堂屋。如果是堂屋,就应该有桌椅,而这间房屋里,没有桌椅,只有床铺。说是床铺,却又不像。一眼看上去,比一般的床铺大得多,足足有三四个床铺那么大。

  床铺上,有三个人。酒娘坐在中间,还有两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一个在她的左边,一个在她的右边,左边那个很健壮,叫韦炳,右边那个很白晰,叫吾中。他俩全都仰躺着,身上,各盖了一条白被子,直挺挺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一点动静也没有,和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酒娘见吴侗进来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说:“哟,吴老司,又接了一趟货呀?你上来,等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她说着,挪了挪屁股,并没有下床来的意思,也没有让出多少地方来。

  吴侗客气地笑笑,蹲了下去,说:“难为酒娘客气,我就在这蹲一蹲就行了。”

  酒娘跳下床,来到了吴侗的面前,伸出那双娇若无骨的手,拉住吴侗的手,说:“你是客人,我哪舍得让你蹲着呢?”

  吴侗的脸上有些热辣辣的了,他委婉却是用了暗劲地挣脱了酒娘的手,说:“老板娘莫客气,我跑了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哩。”

  酒娘哼了一声:“男人啊,就晓得吃吃吃,好像除了吃,这世上,就没有别的好玩的乐事了。”

  说着,她出门给吴侗弄吃的去了。

  吴侗想起那些传言,就站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床上尸体一样的两个男人。他看到,两个男人都闭着眼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吴侗在想,如果那传言是真的,那么,他们两个,哪个活人,哪个是死人呢?他正想把手伸到左边那个男人的鼻孔边去,想试一下,到底有没有鼻息。这时,酒娘就风风火火地端着一碗粉走了进来。吴侗赶忙缩回手,脸上,有些讪讪的了。

  酒娘把一大碗粉递到吴侗的手里,说:“要喝点酒没呢?”

  吴侗摇头道:“谢谢老板娘,我从来不喝酒。”

  酒娘说:“难怪你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连酒都不喝。我讲啊,你还是要学会喝一点酒。要不,我叫这两个死鬼起来和你喝点泡酒,怎么样?”

  吴侗说:“他们都睡了,不必了。反正,他们就是起来了,我也不喝酒的。”

  酒娘听他的口气,是不管你怎么劝也是不肯喝的,就有些生气了,把那碗粉重重地往吴侗的手里一放,说:“哼,真是糊不上墙的稀泥巴。”

  吴侗接过粉,陪着笑脸:“老板娘没有放蛊到碗里吧?”

  酒娘说:“放也是白放啊,哪个不晓得你是大名鼎鼎的吴拜老司的公子,哪个的脑袋包了铁敢放你们吴氏父子的蛊?”

  酒娘又哼了一声,突然凑到吴侗的耳边,轻声地问:“你晓得你的亲爹和你的亲妈是哪个吗?”

  吴侗的手一松,那碗粉差点儿就要从手上滑脱出去。

  酒娘哈哈地笑了起来,重新坐到了那两个男人的中间,说:“吃吧吃吧,你看你,提到爹妈,就心慌了,你怕是想爹想妈想黄昏了吧?”

  吴侗就把粉往地上一放,也不叫老板娘了,而是叫她酒娘,说:“酒娘,你晓得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妈,没吃过妈的nǎi,没骑过爹的马肚肚,我做梦都在想他们哩。我总怀疑,我爹妈就在我们附近的山寨里,我打听过,二十年前,这附近的山寨里有没有哪家丢过小孩,可一直没有听到什么。酒娘,若你晓得,或者听到了甚么,麻烦你告诉我好不?”

  酒娘双手抱膝,闭了眼睛,说:“我不喜欢告诉你。”

  吴侗问道:“为什么?”

  酒娘说:“因为,我不喜欢和没有男人气的人说话。”

  吴侗正要发作,就听到一个女孩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他往门口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一个黑炭一样的人直挺挺地往屋里而来。不,那不是人,而是尸体,那个被烧死的叫做“大黑”的尸体!

  三

  吴侗脑子一闪,他已经把所有的尸体的符纸都揭了,并且还烧成了灰,“大黑”怎么还能自己走路?而这时,他看清了,“大黑”的脸上,居然还贴着一张符纸。奇Qīsuu.сom书他不敢想得太多,呼地站了起来,对着尸体大叫道:“牲口你停住!”

  “大黑”便直直地停在房门外,仿佛是在茫然地想着,怎么后面有人赶它走,前面又有人叫它停,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大黑”的后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也叫了起来:“牲口,走,走!”

  吴侗看到,那个小女孩是酒娘的女儿阿妖。

  他急忙捏起剑诀,叫道:“牲口,回去!”

  “大黑”就转过身子,往来时的路走去。

  阿妖急得连连叫道:“牲口,你进去,进去啊。”

  “大黑”就像没有听到阿妖的话,直直地往回走去。阿妖气得连连顿脚,气怵怵地对着“大黑”叫道:“哼,你不听话,不和你玩了。”

  说着,就气鼓鼓地跳到房间来,对酒娘说:“娘,尸体不听话,气死我了。”

  酒娘早就笑弯了腰,把阿妖揽进怀里,佯骂道:“你啊,就只会顽皮,万一把人家的尸体赶丢了,那可怎么得了?”

  吴侗回头逗阿妖:“赶丢了,叫你赔一个。”

  酒娘对阿妖说:“听见了没?你要把人家的尸体真的赶丢了,我就把你拿来赔人家。”

  阿妖拍着两只小小的巴掌,高兴得跳起双脚道:“好啊好啊,那太好罗,你现在就把我赔给人家,我就也有男人罗。”

  酒娘笑骂:“没良心的,巴不得离开你娘了?”

  阿妖说:“天天呆在这深山老林,闷死了,我也想和娘一样,要蛮多蛮多的男人来陪我啊。”

  吴侗摇着头,懒得听她们母女的疯话,把尸体赶进房间,重新揭下“大黑”的符纸,烧了。还是不放心,怕阿妖又回来捣蛋,就把包袱背在肩上,才出了门。

  吴侗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就向酒娘讨钥匙,去客房休息。

  酒娘乜斜着眼睛,说:“还去什么客房,你看我这么大的床铺,怕不够睡?”

  阿妖也说:“是啊是啊,你就和我的爹爹们一起陪我娘睡嘛。”

  吴侗苦笑:“那怎么行,这个样子的睡法,我是睡不着哩。”

  酒娘从壁头上取出一串钥匙,递到他的手里,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恨恨地说:“给你!”

  吴侗接过钥匙,上楼去了。

  刚进屋,就有人敲门:“老司哥哥,是我,阿妖,你开门啊。”

  吴侗没有开门,对着门说:“阿妖,莫疯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

  阿妖不依了:“你骗人。你怕我不晓得不是?你们赶尸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的,今天你是怕赶不到前面的喜神店,才不得不早早地到我们店来。现在还不到下半夜,你就要睡觉了?欺骗小孩子。”

  这个阿妖,鬼灵精怪的,长大了不得了。吴侗说:“你不是喜欢和尸体玩吗?你去找尸体玩啊。”

  阿妖说:“你把符纸都收起来了,我怎么和尸体玩啊。”

  吴侗说:“我敢不收起来?怕你把尸体赶到养尸房去,做尸蛊哩。”

  阿妖说:“你那些尸体早就不新鲜了,送给我娘都不要。我们家做的尸蛊,要的是活人。告诉你,我娘捉了一个妹崽,好好看的啊,现在还关着哩,天天送她吃活的蜈蚣和蝎子,七天之后,就闷死她,好做尸蛊哩。”

  吴侗听了,大感骇然,便开了门,说:“你娘怎么能这样?”

  阿妖一下子跳进屋来,生怕稍微慢一点,吴侗就不让她进来了。她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不能这样呢?不这样,就做不成真正的尸蛊了。”

  吴侗好象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深入地想去,就问:“那妹崽是哪个?”

  阿妖说:“听她自己讲,叫香草。”

  吴侗刚才心里隐隐想到的,就是姚七姐的女儿香草,现在听阿妖很清楚地说出香草的名字,还是大吃一惊,娘的女儿真的被酒娘捉在这里,不知道娘这会儿急成什么样子了。想到娘会心焦,吴侗的心都是痛的。他的脸上变了色,一把抓住阿妖的小手,问道:“你快点告诉我,她怎么样了?你娘,还没有把她‘那样’吧?”

  阿妖的手被他捏得生疼,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哎哟,你这个悖时鬼,轻点,痛死我了。”

  吴侗这才发现他太紧张了,赶忙松开阿妖的手,说:“快讲啊,她怎么了?”

  阿妖看着自己的手被捏得红一块青一块,说道:“你看你嘛,蠢得要死。”

  吴侗顾不得安慰她,说:“你快讲啊,香草她,没事吧?”

  阿妖道:“你笨得要死,我早就告诉你了啊,她现在还关着的哩,一点事都没有。”

  吴侗的心放了下来,说:“幸好幸好……”

  阿妖呸道:“好什么鬼好好好,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心疼她。”

  吴侗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快讲啊,她在哪里?”

  阿妖故意慢腾腾地说:“她啊,不在天上面,不在地底下……”

  阿妖把两只手放在背后,昂着头,说道:“你要让我好好想想啊。对了,你是不是想做狗熊了?”

  吴侗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做什么狗熊啊。”

  阿妖说道:“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晓得哦,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哩。你想狗熊救美,对不对?”

  吴侗不敢反驳,怕她一不高兴,就不说了,于是,他只好点头道:“对对,对对对。”

  阿妖说道:“本来啊,我都差点儿要告诉你了,现在啊,那我就偏不告诉你,看你怎么救美去!。”

  吴侗把脑袋一拍,说:“真是笨!”

  阿妖看到吴侗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蛮好玩,就笑了,说:“要崭劲打,才开窍,嘻嘻。”

  吴侗说:“那我崭劲打,你就告诉我。”

  阿妖说:“我才舍不得哩。要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你答应了,我还要帮你救出那个香草。”

  吴侗说:“你讲。”

  阿妖郑重地说:“第一个条件嘛,把她救出来后,让她马上走,越远越好,反正,就是嘛,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吴侗想都没想,说:“要得。我当然不允许她和我在一起的,你也晓得,身边带着个大活人,会诈尸的。”

  阿妖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条件你应承得很干脆,只是下一个条件,你就不会这么利索了。”

  吴侗说:“你先讲出来嘛。”

  阿妖快快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吴侗睁大了眼睛,说:“阿妖,你,你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啊……”

  阿妖呛他道:“你莫讲我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吴侗说:“我是讲,男女有别啊。”

  阿妖低了眼睛,幽幽地说:“我怎么不晓得男女有别?可是,你们这些大人,有哪个替阿妖想过?你不晓得我一个人好孤单,这单家独院的,没人和我玩,没人跟我唱歌,没人陪我睡觉,阿妖天天都是一个人睡,爹爹想和阿妖睡,娘不准,娘天天都要和爹爹们睡……呜呜呜……”

  阿妖说着说着,哭了。

  吴侗想到自己的身世,也不禁有些潸然,替她揩去脸上的泪水,说:“阿妖,莫哭了,啊?我答应你。”

  阿妖破涕为笑,一把抓住吴侗的手,说:“走。”

  四

  正要出门,阿妖指了指吴侗的脚。吴侗看了一下自己的脚,没有什么异常。平时他穿草鞋,现在天转凉了,就改穿棉布鞋了。他问阿妖:“我的脚怎么了?”

  阿妖没有回答,她蹲了下去,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又指了指吴侗的鞋子,吴侗明白了,在这楼上走动,是会惊动酒娘的。于是,他也蹲了下来,和阿妖一样,把鞋子脱了。阿妖把灯吹灭,这才重新拉着吴侗的手,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一片漆黑。显然,酒娘见吴侗不肯和他们一起睡,也失去了信心,便也干脆熄了灯,上床睡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沿檐廊走着,像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走到檐廊的顶头上了,拐了一个弯,上到了三层楼上。

  阿妖带着吴侗来到一间房门前,站住了,用手指了指房门。

  吴侗推了推门,门被锁住了。他伸出双手,扳住木格雕花窗子,稍一用力,窗子轻响一声,松了。吴侗把窗框取下来,放到檐廊上。他往窗子里看了看,一点灯光都没有,看不清楚。他双手撑在窗框上,两只脚一用力,翻进屋去。

  房子里,中间放着一张案板。案板上,躺着一个女子。吴侗知道,那是用来养尸蛊的,而现在,已经躺着一个女子了,他心里猛地想到,不好,香草已经中了dú手。他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