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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要见面。

  在机场等他降落的时候,眼睛一直瞪着出口,不敢眨眼,深刻体会了什么叫望穿秋水,坐立难安,紧张激动,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总想上厕所,总想掏出粉饼补妆,提前一个小时就站在那儿开始等他。

  终于,他出现了,还是那么帅,一笑起来,两个眼睛还是像两座小拱桥。

  我竟然有点认生起来,想了好多好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甚至有点躲闪他的眼睛,腋下又生出好多汗来,手掌也湿漉漉的,真的好没出息。

  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喝光很大瓶的清酒,坐马车逛五大道的小洋楼,在意风区喝啤酒看电影,吃着火锅唱着歌,看个普通综艺节目都能一起笑到腰酸……

  我们像个小情侣样的,异常开心,异常甜蜜。

  我听说两个人一起蹦极,体验一下同生共死的感觉,感情会很深刻,便问他敢不敢一起蹦极的。

  他说:我恐高的,但如果能跟你产生深刻的感情,我想试试。

  我们便约好下次见面一起蹦极。

  ……

  见面的时候,他老婆会打电话来。

  看他打电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本来我就是不能见光的那一个,是那个窃爱的人,这些是我该承受的。

  聊到他儿子,我找他要照片看,还翻到一个他抱着他儿子蹦来蹦去的视频,是个水嫩水嫩可爱的小北鼻,长得跟他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跳突然就像停了一个节拍,心里防线土崩瓦解,那种感觉怎么描述,就像心脏被盗贼入室抢劫一样,一片狼藉。

  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善,也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恶,这个世界没人能全身而退。

  我能麻痹自己的道德感,却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不善良。

  凡事终有量,万物不消失,能量守恒的原理放诸四海而皆准,幸福的总量就那么点儿,部分人的幸福必然导致部分人的痛苦,世上的幸福都是暂时的,或者说都是交换流动的。这抢来的,暂时的幸福,早晚有一天我得还回去,而且还的越晚,幸福的时间越长,日后我的痛苦也就越多。

  他说过,关于未来不要想太多,他会用实际行动给我安全感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无论谁来想,怎么行动,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的,我从不乐观,像一个死刑犯,每天都在倒数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很多很多的爱,要制造很多很多的回忆,然而终归有一天,打破平静,一切爆发,到最后我们能做的就是,放逐各自的记忆。

  爱一个人就应该意识到随时可能会失去他,这样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真正失去的时候,已经做好的心里准备,也不至于太过于悲伤;有了这种意识,也会倍加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我一开始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接近老孙的。

  我想既然我已经具备这种心态,那我应该可以应对以后没有他的时光了。人类的理智可以做出自己觉得正确的决定,但情感绝不是想停就能停的,情感就像一个坏掉的水龙头,尽管理智这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扳动无数次,但坏掉的龙头依然会滴水,一瞬间想通了,释然了,不滴了,下一秒就又不行了,每天都在这样不停的循环中。

  分裂分裂/一面笑得天真无邪/一面看破一切

  分裂分裂/一面爱得精疲力竭/一面什么都不屑

  分裂分裂/一面坚强面对一切/一面需要撒野

  分裂分裂/守著一个人的世界/流著两个人的血

  ---王菲

  我害怕失去他,又忍不住揣测我们的未来,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免产生隔阂,有了隔阂,我们的感情就会像一颗钻进虫子的苹果,从里面开始慢慢的变质。

  于是送走了老孙之后,我开始跟我自己玩起了这个奇怪的赌局。

  想要依靠另外一件事是否发生来做个决定,这另外一件事就是,下周他能否去苏州。

  离我们约定的周末苏州聚会还有三天的时候,老孙发来微信说,他最近有事儿走不开了,等忙完了一起去广州玩…

  要开始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