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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竹内已经送了饭过来。 敦夫和我面前的是和式的午餐,西塔面前则是放切片牛ròu的

  盘子和水盆。

  "啊,这么说起来,阿鲁法和赛塔呢?"

  既然吃饭时间是固定的,不去把它们叫来好象不行吧?

  "不用管它们,它们饿了自然会来吃。"

  "啊,这样啊。"

  "请吃吧!"

  西塔一直等在那里,直到我们拿起了筷子才开始用餐。但它的礼仪还不只是表现在这里而已。在它优雅地

  吞食下一片片ròu片的过程中,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虽然最后在喝水的时候难免发出了哗啦的声音,

  但就连这个动作也非常高雅,完全没有把水弄到桌面上。

  "这孩子吃饭的样子真的无可挑剔。"

  因为实在太佩服,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以它的样子,就算带到饭店去都没问题了。不少人类都还没它懂礼仪呢。"

  "比你们家的狗还懂规矩吗?"

  "对,大助也算是调教得很好的了,但也到不了这个程度。"

  "太好了,西塔,光鱼在夸奖你哦!"

  西塔现在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在非常优雅得进行着猫咪们吃饱后常见的洗脸动作。听到敦夫的话后,

  它偷眼看了我一下,害羞了?它的表情确实给了人这种感觉。

  "吃过饭后我们再说明一下你的工作内容吧。"

  "啊,好的。" "话虽如此,还真是很难说明呢。"

  "啊?"

  "也就是说,大概没有什么你想象中要做的工作吧?"

  "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好,所以我们是用照顾猫的名义召集的兼职,但实质的内容是陪它们玩。"

  "哦……"

  "食物方面有竹内打理,扫除什么的则由富子负责。啊,对了,替它们洗澡是你的工作。因为它们自己无

  法使用香波和吹风机。"

  "好的,在时间上有什么规定吗?"

  "它们想洗的时候就洗。"

  "它们喜欢洗澡?那还真是少见!我们家的猫就不行。因为在它们小的时候就已经让它们习惯了,所以总算

  是不会挣扎,但还是会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也有喜欢水的猫啦!" 敦夫微微一笑,把话题继续了下去。

  "剩下就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具体的工作了。但也

  可以说是要二十四小时全天工作。"

  "这是……?"

  "啊,这么说也许你就能明白了,你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去疼爱猫。"

  我感觉自己多少明白了敦夫想说的意思,但是具体来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我就这么说好了。你的任务就是尽量陪着猫,让它们不要恢复野xìng。"

  "啊?我只知道象狐狸之类原本就是野生的动物,就算是从婴儿时起就在人类的照顾下长大,但如果不每天

  和它玩还是会恢复野xìng……"

  "和那个是一个道理。"

  "这么懂礼貌也还是有野xìng吗?"

  "猫这种动物啊,和人类的共生关系虽然不比狗的

  时间短,但是比起狗来它们的野xìng残留得要多得多。"

  "那倒确实是。"

  "因为需要有人一直陪着它们,我们才雇佣了你。以便在夫人不在时代替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也就是要由我主动去陪它们,找它们玩吧?"

  "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呢,关于阿鲁法和赛塔,你不用那么在意,因为它们本来就经常出去。" 出去?去什

  么地方?"

  "去外面。"

  至于这个外面是什么地方,当吃过饭后他们再次带着我进行参观后我就明白了。

  建筑物的后面是一片被杂树林所覆盖的山脉,据说这整座山都是锅岛家的所有地,也是猫咪们玩耍的地方

  。

  "阿鲁法和赛塔已经是chéng rén了。猫族的成年野兽为了享受必要的孤独,经常会一连在山里呆好几天。顺便

  说一句,它们从没有给别人添过麻烦,关于这一点我想你迟早也会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帮家伙具

  有人类以上的判断力。"

  "哦。" 我点了点头。一边抚摩着脚边的大猫的脑袋,一边以并非出于奉承的意思而夸奖着它:

  "西塔的聪明真的是非比寻常呢。我家的大助也很聪明,对于在人类社会中应该如何行动非常清楚,带它

  去散步时也不会和其他的狗打架或者是吓到小孩子们,所以一次也没有让我头疼过,可是和它比起来,说

  不定还是西塔要更聪明一些。虽然我们在一起才不过几个小时,但它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好象是听懂了自己受到了夸奖,西塔咕噜咕噜地发出了声音,把脑袋在我的手上蹭来蹭去。我一边说着乖

  、乖,一边搔了搔它的耳朵下面。

  "你的印象并没有错。虽然在刚见面的时候,它还是犯了错误,结果让你吓得要命。"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部

  红了起来。

  "那时候我真的是吓死了呢,太丢脸了。"

  现在想起来的话,那时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呢?光是想想就觉得面孔又一片通红。

  "这也不能怪你,猫长到了这种尺寸的话,怎么看也和野兽没什么两样了。"

  "对,它们真的好大。不过仔细看起来的话,面孔和耳朵的比例还是猫啊。和豹子的脸形确实不一样。话

  说回来,它们这么大是不是因为有山猫的混血?按照吉尼斯记录的话,最大的家猫也不过十二公斤左右啊

  。而且

  那只猫与其说是体型大,还不如说是因为太胖才有了那种重量。可是西塔看起来都快和我身高差不多了呢

  。"

  听到我的话后西塔所采取的举动,只怕就连最老练的猫迷,也无法猜到吧?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位于建筑物右翼的阳光室,我们一边隔着落地窗打量着外面的杂树林,一边进行着jiāo谈

  。

  西塔原本就坐在我的身边,任由我抚摩着它的脑袋,可是突然之间它的脑袋好象往上拱了上来,仔细一看

  ,原来是它正在试图用后腿站立起来。

  就如同小猫去柱子上磨爪子一样,它把前足搭在了眼前的玻璃上直立起身体,然后回过头来。用到达了我

  肩部位置的面孔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怎么样"的表情。

  这个怎么看,也只能认为是为了回应我刚才的话,所以来和我比个子吧?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瞪得滚圆,然后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喜悦的感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高兴得大笑了出来。

  "西塔好厉害!你真是太棒了!!"

  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能和动物进行这种一唱一和的jiāo流。

  我觉得自己感动得都快要流出了泪水,一边继续 笑个不停,一边和西塔比了比个子。

  "我的身高是17Ocm,你的头在我这里,所以大概是155cm。如果算到耳朵的话应该是16Ocm吧?嘿嘿黑,我

  大概比你高lOcm。啊,尾巴的长度还没有计算在内。因为我没有尾巴,这样不太公平吧?但西塔还没有成

  年,所以你将来身高追过我的可能xìng也有了。" 那之后,因为这头聪明过人的大猫实在是太过可爱的缘故

  ,我不由自主紧紧抱住了它的身体。

  原本以为它还会不高兴,没想到西塔发出咕噜咕噜的高兴的声音,还作为回礼一样舔了舔我的耳朵。可

  是呢,

  "啊,好疼!好疼!"

  猫的舌头和狗柔软的舌头不一样,有一种砂纸般的质感,而西塔由于块头大的缘故,舌头的力道也就格外

  强。

  "等一下!疼死了!!"

  我放开西塔逃了出去。

  "那个,虽然我很高兴你肯舔我,我也不讨厌你舔我,但你知不知道你的舌头和砂纸有的比啊?"

  我逃走之后,西塔又恢复了四脚着地的通常姿势,然后不满地看着我,低下头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啊……你自己试验也没用啦。你的身体上长着毛,怎么可能会觉得疼呢。"

  "那这就算是作业了。西塔。"

  之前一直觉得有趣似地打量着我们的敦夫这时及时地chā了话。

  "那么,接下来就是二楼了。我来带你去你的房间。"

  "啊,好的。"

  楼梯似乎在建筑物的两侧,我们顺着靠近阳光室一侧楼梯上了二楼。这里也和一楼一样,建筑物的正面对

  着明亮的走廊,另一面则是比一楼的间隔还要狭窄的若干扇门。

  "这边是家族的房间,剩下的是客房,你就使用这里好了。"

  那是在楼梯一上来的地方的房间。

  打开房间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单人房间,西洋风格的全套家具,附带浴室厕所,宽大的

  双人床。简直就象是高级饭店里的房间。

  "哇,我真的可以住这么好的房间吗?"

  我不由自主发出了庶民式的欢呼。敦夫嘿嘿地笑出来。

  "不过也许不只你一个人住呢。"

  "啊,那倒是没关系。"

  我还以为会有其他兼职的人来住,结果他却说,

  "西塔也许会和你一起睡哦。"

  "啊,它是这种类型的吗?"

  狗在野生的时候是群居的动物,所以在睡觉的时候也喜欢和什么人凑在一起。不过习惯独立生活的猫之中

  也有喜欢和人睡在一起的类型。除了因为寒冷而凑过来以外,也是因为认为那是对于自己而言的安全场所

  。我之前养过的一只叫做拉普的猫,即使在夏天铂要和我睡在一起,而且甚欢趴在我的肚子上睡。

  "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和大助睡在一起,所以没有关系。"我和敦夫说了之后,回头看着西塔。

  "你的睡相好吗?不会踢人吧?还有,你总不会有尿床的毛病吧?"

  西塔哼地扭过了脸去。

  "哈哈,你知道我在开你的玩笑吗?你还真是聪明呢!!"

  哎哟,这么说起来。

  "对了,西塔是公的还是母的?和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睡一个房间可不太好吧?"

  敦夫又露出了那个常见的微笑。

  "西塔、赛塔和阿鲁法都是公的。"

  "大家都是男人,那就没什么好在意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它们的发情期会怎么样?和普通的猫一样吗?"

  我之所以特意要问这个,是因为现在正是这个季节。不管是猫是狗,发情期的雄xìng都特别需要注意。这时

  的它们的生殖本能会战胜一切,以人类来说的话就是理xìng完全消失,所以就算是平时很老实的狗也会咬人

  造成事故。

  "阿鲁法和赛塔没有问题。"

  敦夫的表情好象在说你问的好。

  "只是西塔可能有点麻烦,这个春天应该算它第一次恋爱的季节。视情况而定,也许有把它关起来的必要

  呢。"

  我点了点头。"那么不先和它建立相当的信赖关系就很危险了。如果它不肯听我的话的话,以它这种身体

  挣扎起来的话……"

  "我想它应该不会对你产生危害的。"

  "可是发情期很特别啊。真的会冲昏了头脑的。我也许会控制不住的。"

  和人类的关系一样,人和动物的关系,来往的时间

  长短经常也会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而且,我是否拥有能够取得对方信赖的经验和能力也是个问题。现在

  才说也许不太合适,不过我没有受过专门的调教练习。我只有过调教自己家狗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呢。"

  "有你那种程度的理解和爱情的话,应该就足够了。"

  敦夫断言到。

  "而且,西塔一开始就很亲近你。你不觉得大家的属xìng是否相合也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吗?其实你已经是

  第八个来接受面试的人了。之前的7个人之所以没有被录用,就是因为猫没有选择"她"们。也许这么说对

  你不太礼貌,不过你是因为被我家的猫选上所以才能做这个工作的。"

  "啊,那我很高兴啊。"

  我是真心这么觉得。

  "那么说你是认为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了。"

  我冲西塔说到。

  "西塔,我觉得很光荣哦。我一直觉得宠物和饲主的关系如果能象朋友一样才最理想。因为彼此都中意对

  方,所以才分享同一个空间,一起生活。我一直觉得人类的朋友关系很不错。所以,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选

  择了我其的让我觉得非常光荣哦。虽然我们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

  西塔一直抬着头凝视着我的面孔,当我为了代替握手而伸手去抚摩它的脑袋的时候,它主动地把头凑了上

  来。 看到这样的西塔,我忍不住觉得,两周的时间好象太短了些呢。

  最初让我怕成那样的西塔,现在却让我说不出的喜欢,虽然这么说有点丢脸,但那时的害怕是真心,现在

  的感觉也是真心。

  我之所以喜欢动物,是因为在它们面前我不用装模作样,它们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坦率,所以我在它们前面

  也可以坦率,我和大助它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非常的放松。

  而我觉得和西塔也可以发展成这样的关系。

  所以我为了消除西塔还有可能存在的隔阂而说到。

  "关于刚才的事情,抱歉让你觉得吓到我了,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我很喜欢你哦。这两周让我们好好相

  处吧。"

  西塔喵地叫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第一次听见西塔的声音,它的声音比咪咪它们要低沉得多,可是发出来的音还是"喵"。听起来有种说不

  出的好笑的感觉。

  外表看起来象豹子的家伙却喵喵叫,而且是用那种撒娇的声音。

  2

  电话另一端的母亲听到我说已经被录取了之后,只简短地说了一声,"哦,是吗。"

  "那你要到两周后才回来了?'

  "大概吧。因为是短期打工,所以中间应该没有休息的。"

  "就算是打工,你毕竟要拿人家的钱,所以要好好工作哦!"

  "是是,我没事啦,我先把这边的电话告诉你吧。"

  "啊,你等一下!抱歉!吉山!帮我拿笔来!!圆珠笔!!对对,谢谢!"

  看来母亲还是和平时一样把东西乱扔一气,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找吉山。我告诉了他锅岛家的电话之后,就

  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要照顾的是非常大又非常聪明的猫咪们。因为敦夫先生叮嘱过我不要说。

  "你也看得出吧?它们是非常珍惜的品种。"

  敦夫用这种方法引起了我对这个问题的注意。

  "对,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猫呢。如果电视台什么的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飞奔过来做特辑吧?"

  "应该会来吧?电视台啦,杂志啦,还有所谓的研究人员,一定会杀来一堆的人。而且稀少的话,从某种意

  义上来说就意味着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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