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万不同意的。
不过李凌然在父亲李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李继不忍心最终让李凌然娶了婵梦。
婵梦虽然是入了李凌然家的门，但是也不是正室，李继为了家族门面，让李凌然在娶婵梦的同时，也娶了庄家的女儿作为正室。
也就是说，婵梦作为侧室……与庄家小姐一同出嫁。
婵梦出嫁那日，李凌然的父亲李继不同意婵梦从正门入府，而是让轿夫将禅门从后门抬了进去。
这是一种对女xìng极端的侮辱，在封建社会已是见怪不怪。
不过婵梦为了和李凌然在一起，自然是选择委屈自己。
……
说到庄家大小姐，这位庄家大小姐可是邺都城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
二十八岁还待字闺中，大龄剩女一个。
庄家是邺都有名的大户人家，说起来，庄家跟邺都三大家族也是攀点关系的，庄家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夏家外族的一个分支，算是旁系。
就算只是跟夏家外族有些关系，就足以让庄家在邺都城立足，可想而知……三大家族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也难怪邺明皇会忌惮三大家族，忌惮青栈，毕竟……三大家族可是一股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强大势力。
不过，如果庄家本身实力不济，三大家族也是不允许庄家存在的。
毕竟……太过于渺小且无用的势力，会被三大家族抛弃的……
好在，庄家本身就是做生意发家的，财力不容小觑，再加上跟夏家攀亲带故，自然可以在邺都城排的上号，三大家族才允许了这个“旁系”的存在吧。
……
户部大人李继早年与庄家老爷有些jiāo情，自然是想要跟庄家攀亲戚，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李家跟庄家做了亲家，也就是跟三大家族更进一步，的确是一件可以光耀门楣的事情。
算起来，李凌然和庄家小姐的联姻……似乎是一桩牺牲爱情的jiāo易。
只不过……或许在李凌然看来，这场联姻是个jiāo易，可是在庄家小姐看来，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庄家小姐跟李凌然算是青梅竹马，李凌然不知道的是……而且庄家小姐一直偷偷爱慕李凌然。
这件事旁人不知，庄家老爷可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李凌然这么多年来，却是一直都对庄家小姐心如止水，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位心爱的女子，所以从未对庄家小姐愉逾越半分，更别说萌生什么情愫了。
……
当然，若仅仅是因为自家女儿喜欢李凌然，庄家老爷就想要“下嫁”女儿，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毕竟，邺都稍微有些身份的贵族女子，哪个不想嫁给青决、青栈这弟兄俩。
这么多年来，青决和青栈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邺都城女子的美梦中。
庄家老爷也是如此，自然也是想让自家女儿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让庄家肯“下嫁”女儿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庄家小姐是天生的石女！
所谓石女，就是不可以生育。
别说在古代这样一个封建迷信的时代，就算是在现代，有哪家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回家？
庄家小姐不能生育这一点，着实让庄家老爷心痛！
自己的女儿……因为先天xìng的缺失，不能成为一个母亲！这要是传出去……庄家小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一点……只有庄家自己人才知道，所以庄家老爷已经不要求能够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只要是有个各方面符合条件的男子，愿意娶了自家女儿，那便让庄家小姐嫁了吧。
庄家老爷自是明白自己女儿的劣势，这也是庄家小姐一直以来没有嫁人的原因，庄家老爷既不想让女儿被“嫌弃”，也不想让女儿受委屈，所以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而李凌然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庄家老爷自然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女婿自然也要不错才可以。
好在户部大人李继的儿子李凌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李继又想要跟庄家攀关系，庄家老爷自然是同意了这婚事。
如若不然……庄家老爷怎么肯将女儿嫁给一个，想要娶风尘女子回家的李凌然呢？
……
南笙本以为会看到一出，“大房二房共争一夫的精彩画面”，谁知道在见到婵梦和庄家小姐的一瞬间，南笙恍惚了……
想不到……婵梦跟庄家小姐关系好的……就像是孪生姐妹一般！
南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和谐的画面！
如今婵梦有孕在身，庄家小姐在一旁伺候着，根本看不出谁是曾经的风尘女子，而谁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庄家小姐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而婵梦也是端庄贤惠，颇有夫人风范。
青决和南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同样的“不可思议”……
……
招呼南笙和青决等人坐下后，婵梦听到落芷死去的消息，显得颇为平静。
那神情……似乎早就预料会如此一样。
“这算是报应吗？”婵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扯过一抹笑意。
落芷的报应！
南笙和青决对视一眼，想来……落芷曾经抢过婵梦心爱的男子，就算是过去那么多年了，放不下的事，终归是放不下。
即使……如今已是天人永隔，生死殊途……原本的怨恨，还是放不下。
“不知道……夫人可否告知，有关落芷的事？”南笙问。
婵梦叹了口气，“冥姬和二公子，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南笙清了清嗓子，问道，“比如……落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认识哪些人？或者是……你觉得落芷的死，会跟谁有关？”
婵梦轻蔑的笑了笑，“冥姬怕是问错人了吧，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她了，而且自从很多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我跟她的关系不似从前，她的很多事，我也都不再清楚。”
婵梦这么说，倒是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她跟落芷已经不是朋友了，而且……如今的婵梦早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的风尘女子。
南笙明白，让婵梦回忆起落芷，就相当于将婵梦曾经是风尘女子的事，再搬到明面上来说。
试问，赎身之后的风尘女子，谁想再忆起当年“不堪”的往事呢？
南笙还没回复，青决抬眼，微微看了婵梦一眼。
那一眼……让婵梦不寒而栗！
青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她不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婵梦……好好说话，不然……后果自负！
……
婵梦有些后怕，赶紧解释道，“我……我跟落芷真的早已不是旧友……冥姬想知道的事，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的。”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青决淡淡道。
婵梦喉头微动，脊背发凉……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南笙看了青决一眼，关键时刻……还是青决这个二公子的身份管用。
婵梦虽然这么说，不过……南笙却是知道一个最为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也许跟落芷不是朋友了，跳出这层关系，婵梦才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落芷的为人。
婵梦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些，“既然冥姬找到我，我自然是竭尽全力帮忙，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在我这里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
得罪南笙没有什么，可是若是让南笙不开心，她背后的二公子青决能不能“心平气和”，就另当别论了。
婵梦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李家因此得罪了邺都的二公子。
“没关系，我就是问问，”南笙可不像青决那般凌厉，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你应该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了。”
这句话……婵梦没有反驳。
确实……虽然跟落芷不再是朋友，但是落芷的事，也只有婵梦能说的清楚。
这一点，婵梦不置可否。
……
不敢再造次，婵梦寻思了片刻，回复道，“好吧，冥姬想知道关于落芷的什么？落芷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朋友很多，但是知心的却是不多，都是泛泛之jiāo，她这个人心机比较重，为人处世比较圆滑，算是个聪明人，但是很多时候却是故作聪明了。”
果然，婵梦口中的落芷，与花坊那些小姑娘口中的落芷，并不是同一个人。
……
☆、第三十五章 活在话语中的男子
邺都，李府。
南笙和青决前来拜访死者落芷曾经最好的朋友婵梦。
初见婵梦，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如今的她，是户部大人李继的儿媳fù，李凌然的侧夫人。
南笙想着，也许落芷的死，很可能是仇杀。
婵梦眼中的落芷，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夫人感觉，落芷……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杀人灭口的？”南笙问。
婵梦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落芷心机虽重，但是人却是胆小怕事的，怎么会做得罪别人的事呢？遇事，她向来都是躲在人后装柔弱的。”
在婵梦眼中，落芷就是一个如此不堪且肮脏的女子。
不然当初……落芷也不会“用尽手段”去抢婵梦心爱的男子。
南笙想了想，继续问，“听花坊的姑娘说，落芷有个心爱的男子，不知道夫人可否见到过或是知道一二？”
对于那个“活在话语中”的男子，南笙还是颇为好奇的。
婵梦摇摇头，关于落芷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要说男子，除了当时婵梦喜欢的那个，再不知落芷还和谁有联系了。
就在这时，庄家小姐却是在一旁提醒了婵梦，婵梦眼前一亮，忽然想起来些什么。
婵梦微微皱眉，回忆了片刻，“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去君乐楼吃饭，在巷口处碰到了落芷，那个时候，她跟一个男子在说话，举止很是亲密。”
“你见到那男子了？夫人可记得那男子长什么样子？”南笙眼前一亮。
这个男子，可真真是一个神秘的人物，隐藏的很深。
花坊的姑娘都没见到过，竟是让婵梦无意间碰到，也是巧的很。
婵梦皱着眉，“我没有见到那男子的正脸，就是看到了背影，匆匆一瞥……”仔细想了想，“……我记得那男子个子挺高的，而且衣着不凡。”
“衣着不凡？可是位富家公子？”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我记不太清楚了，依稀记得，那男子器宇不凡的，”婵梦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那男子的具体模样，“我当时在马车上就匆忙看了一眼，没有看清。”
毕竟已经跟落芷没有jiāo集了，婵梦自是不太在意落芷的任何事情。
……
落芷的案子还是一头雾水……
南笙看了青决一眼，挑了挑眉……落芷心爱的男子还是没有下落。
不过……好在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也是好的。
南笙无奈的笑了笑，邺都城一半以上都是富家子弟……总不能一个一个排查吧……
就算是一个一个查完，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
“落芷这个人，其实并不像很多花坊的姑娘想的那样单纯，一尘不染，在我看来，落芷是有心机的。”婵梦叹了口气，人在做天在看，落芷有今日的下场，是不是也是老天爷给的报应？
曾经，落芷让婵梦生不如死……如今，落芷先一步到了黄泉。
很多时候，婵梦也觉得，落芷是个单纯的姑娘，可是直到当年落芷抢了婵梦心爱的男子的那件事发生，婵梦再也无法直视落芷“单纯不做作”的一举一动。
人这种生物，一旦有了偏见，就会一直偏见下去，尤其是女人。
落芷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傻姑娘，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在最恰当的时机去争取。
她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内里却是云谲波诡的。
婵梦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抬头补充道，“我眼中的落芷，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子，她绝不会做出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落芷心机重”，当然了，南笙自然也是不认为一个“傻白甜”一样的女子，能够在风尘中苟活。
“装傻”而不是真傻，落芷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
落芷的生存之道，也是在如今这个世道上存活……唯一的方法。
……
虽然此行没有见到婵梦的丈夫李凌然，但是南笙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早早告辞。
只不过在南笙踏出李府的时候，心里却是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直觉告诉南笙，方才的对话，哪个地方有问题。
而且不只是婵梦有问题……就连庄家小姐都有问题。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庄家小姐对婵梦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庄家小姐看婵梦时那种……细腻的眼神，都让南笙感觉怪怪的。
离开李府后，南笙悄悄吩咐了阿光些什么。
……
出了李府，青决轻轻挽着南笙的手，漫步在道路上。
晚风吹过发梢，伴随着商贩们熟悉的叫卖声，让人身心舒畅。
“挽歌？”青决轻轻唤着南笙的名字，可是南笙并没有听到。
南笙还在寻思着落芷的案子，一直在走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南笙，青决手上略微用了些力气，搂住南笙的腰，不管是否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低下头在南笙的唇瓣上嘬了一口。
打从青决牵起南笙手的那一刻起，就备受关注了……沿街的男男女女们，皆是以一种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青决突如其来的吻，让南笙一惊，抬眼正对上青决柔情似水的双眸。
“你干什么？”南笙下意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不过李凌然在父亲李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李继不忍心最终让李凌然娶了婵梦。
婵梦虽然是入了李凌然家的门，但是也不是正室，李继为了家族门面，让李凌然在娶婵梦的同时，也娶了庄家的女儿作为正室。
也就是说，婵梦作为侧室……与庄家小姐一同出嫁。
婵梦出嫁那日，李凌然的父亲李继不同意婵梦从正门入府，而是让轿夫将禅门从后门抬了进去。
这是一种对女xìng极端的侮辱，在封建社会已是见怪不怪。
不过婵梦为了和李凌然在一起，自然是选择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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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是邺都有名的大户人家，说起来，庄家跟邺都三大家族也是攀点关系的，庄家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夏家外族的一个分支，算是旁系。
就算只是跟夏家外族有些关系，就足以让庄家在邺都城立足，可想而知……三大家族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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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李凌然和庄家小姐的联姻……似乎是一桩牺牲爱情的jiāo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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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老爷也是如此，自然也是想让自家女儿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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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石女，就是不可以生育。
别说在古代这样一个封建迷信的时代，就算是在现代，有哪家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回家？
庄家小姐不能生育这一点，着实让庄家老爷心痛！
自己的女儿……因为先天xìng的缺失，不能成为一个母亲！这要是传出去……庄家小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一点……只有庄家自己人才知道，所以庄家老爷已经不要求能够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只要是有个各方面符合条件的男子，愿意娶了自家女儿，那便让庄家小姐嫁了吧。
庄家老爷自是明白自己女儿的劣势，这也是庄家小姐一直以来没有嫁人的原因，庄家老爷既不想让女儿被“嫌弃”，也不想让女儿受委屈，所以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而李凌然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庄家老爷自然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女婿自然也要不错才可以。
好在户部大人李继的儿子李凌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李继又想要跟庄家攀关系，庄家老爷自然是同意了这婚事。
如若不然……庄家老爷怎么肯将女儿嫁给一个，想要娶风尘女子回家的李凌然呢？
……
南笙本以为会看到一出，“大房二房共争一夫的精彩画面”，谁知道在见到婵梦和庄家小姐的一瞬间，南笙恍惚了……
想不到……婵梦跟庄家小姐关系好的……就像是孪生姐妹一般！
南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和谐的画面！
如今婵梦有孕在身，庄家小姐在一旁伺候着，根本看不出谁是曾经的风尘女子，而谁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庄家小姐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而婵梦也是端庄贤惠，颇有夫人风范。
青决和南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同样的“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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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似乎早就预料会如此一样。
“这算是报应吗？”婵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扯过一抹笑意。
落芷的报应！
南笙和青决对视一眼，想来……落芷曾经抢过婵梦心爱的男子，就算是过去那么多年了，放不下的事，终归是放不下。
即使……如今已是天人永隔，生死殊途……原本的怨恨，还是放不下。
“不知道……夫人可否告知，有关落芷的事？”南笙问。
婵梦叹了口气，“冥姬和二公子，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南笙清了清嗓子，问道，“比如……落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认识哪些人？或者是……你觉得落芷的死，会跟谁有关？”
婵梦轻蔑的笑了笑，“冥姬怕是问错人了吧，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她了，而且自从很多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我跟她的关系不似从前，她的很多事，我也都不再清楚。”
婵梦这么说，倒是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她跟落芷已经不是朋友了，而且……如今的婵梦早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的风尘女子。
南笙明白，让婵梦回忆起落芷，就相当于将婵梦曾经是风尘女子的事，再搬到明面上来说。
试问，赎身之后的风尘女子，谁想再忆起当年“不堪”的往事呢？
南笙还没回复，青决抬眼，微微看了婵梦一眼。
那一眼……让婵梦不寒而栗！
青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她不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婵梦……好好说话，不然……后果自负！
……
婵梦有些后怕，赶紧解释道，“我……我跟落芷真的早已不是旧友……冥姬想知道的事，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的。”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青决淡淡道。
婵梦喉头微动，脊背发凉……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南笙看了青决一眼，关键时刻……还是青决这个二公子的身份管用。
婵梦虽然这么说，不过……南笙却是知道一个最为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也许跟落芷不是朋友了，跳出这层关系，婵梦才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落芷的为人。
婵梦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些，“既然冥姬找到我，我自然是竭尽全力帮忙，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在我这里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
得罪南笙没有什么，可是若是让南笙不开心，她背后的二公子青决能不能“心平气和”，就另当别论了。
婵梦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李家因此得罪了邺都的二公子。
“没关系，我就是问问，”南笙可不像青决那般凌厉，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你应该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了。”
这句话……婵梦没有反驳。
确实……虽然跟落芷不再是朋友，但是落芷的事，也只有婵梦能说的清楚。
这一点，婵梦不置可否。
……
不敢再造次，婵梦寻思了片刻，回复道，“好吧，冥姬想知道关于落芷的什么？落芷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朋友很多，但是知心的却是不多，都是泛泛之jiāo，她这个人心机比较重，为人处世比较圆滑，算是个聪明人，但是很多时候却是故作聪明了。”
果然，婵梦口中的落芷，与花坊那些小姑娘口中的落芷，并不是同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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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都，李府。
南笙和青决前来拜访死者落芷曾经最好的朋友婵梦。
初见婵梦，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如今的她，是户部大人李继的儿媳fù，李凌然的侧夫人。
南笙想着，也许落芷的死，很可能是仇杀。
婵梦眼中的落芷，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夫人感觉，落芷……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杀人灭口的？”南笙问。
婵梦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落芷心机虽重，但是人却是胆小怕事的，怎么会做得罪别人的事呢？遇事，她向来都是躲在人后装柔弱的。”
在婵梦眼中，落芷就是一个如此不堪且肮脏的女子。
不然当初……落芷也不会“用尽手段”去抢婵梦心爱的男子。
南笙想了想，继续问，“听花坊的姑娘说，落芷有个心爱的男子，不知道夫人可否见到过或是知道一二？”
对于那个“活在话语中”的男子，南笙还是颇为好奇的。
婵梦摇摇头，关于落芷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要说男子，除了当时婵梦喜欢的那个，再不知落芷还和谁有联系了。
就在这时，庄家小姐却是在一旁提醒了婵梦，婵梦眼前一亮，忽然想起来些什么。
婵梦微微皱眉，回忆了片刻，“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去君乐楼吃饭，在巷口处碰到了落芷，那个时候，她跟一个男子在说话，举止很是亲密。”
“你见到那男子了？夫人可记得那男子长什么样子？”南笙眼前一亮。
这个男子，可真真是一个神秘的人物，隐藏的很深。
花坊的姑娘都没见到过，竟是让婵梦无意间碰到，也是巧的很。
婵梦皱着眉，“我没有见到那男子的正脸，就是看到了背影，匆匆一瞥……”仔细想了想，“……我记得那男子个子挺高的，而且衣着不凡。”
“衣着不凡？可是位富家公子？”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我记不太清楚了，依稀记得，那男子器宇不凡的，”婵梦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那男子的具体模样，“我当时在马车上就匆忙看了一眼，没有看清。”
毕竟已经跟落芷没有jiāo集了，婵梦自是不太在意落芷的任何事情。
……
落芷的案子还是一头雾水……
南笙看了青决一眼，挑了挑眉……落芷心爱的男子还是没有下落。
不过……好在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也是好的。
南笙无奈的笑了笑，邺都城一半以上都是富家子弟……总不能一个一个排查吧……
就算是一个一个查完，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
“落芷这个人，其实并不像很多花坊的姑娘想的那样单纯，一尘不染，在我看来，落芷是有心机的。”婵梦叹了口气，人在做天在看，落芷有今日的下场，是不是也是老天爷给的报应？
曾经，落芷让婵梦生不如死……如今，落芷先一步到了黄泉。
很多时候，婵梦也觉得，落芷是个单纯的姑娘，可是直到当年落芷抢了婵梦心爱的男子的那件事发生，婵梦再也无法直视落芷“单纯不做作”的一举一动。
人这种生物，一旦有了偏见，就会一直偏见下去，尤其是女人。
落芷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傻姑娘，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在最恰当的时机去争取。
她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内里却是云谲波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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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落芷心机重”，当然了，南笙自然也是不认为一个“傻白甜”一样的女子，能够在风尘中苟活。
“装傻”而不是真傻，落芷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
落芷的生存之道，也是在如今这个世道上存活……唯一的方法。
……
虽然此行没有见到婵梦的丈夫李凌然，但是南笙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早早告辞。
只不过在南笙踏出李府的时候，心里却是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直觉告诉南笙，方才的对话，哪个地方有问题。
而且不只是婵梦有问题……就连庄家小姐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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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还在寻思着落芷的案子，一直在走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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