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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痛哭

  “倒是可以做到亲密无间。”

  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月色下,那双闪着炯炯火光的眼眸,坚毅而轻柔,让我不能自持地深陷其中。

  以至于回程的上,思绪杂乱,低头不言,公因我的沉默而意外,停下脚步轻问:“累了?”

  我恍然回神,摇头,随即脸红,为了躲避尴尬,发起问来,“公,有何发现?”

  公脸一沉,低声道:“解开了灵被掳走之谜,”略微顿了顿,再次开口,声音更加低沉:“纯属是个意外。”

  我一怔,公沉郁的神色令我莫名的心惊,而他的说法也令我吃了一惊。

  公见我木然呆愣,轻叹了口气,耐心跟我解释。

  “从刚才的现场来看,我们能确定灵确实与音姑娘到了溪流边,虽然不知因由,可刺客为何要先把灵掳走,再来冒险掳走音姑娘?明明是有机会一同带走两人,如此大费周章,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刺客的目标由始至终都是音姑娘,影之死也能说明,音姑娘才是刺客的目标,要掳灵大可不必忌讳影”

  “可是,为什么刺客最终还是掳走了灵?”我心慌着忍不住发问。

  “认错了。”公抬头看了看月色,清淡的口吻却隐隐夹着不安。

  “啊?”我惊呼。

  “昨夜乌云浓厚,月色暗淡,刺客分辨不出两者,掳错了人。”

  我惊讶地盯着公,回想灵与音炽姑娘的身形,的确很相像,“刺客有备而来,被身形混淆这一说法实在有些牵强。”

  如果我是刺客,明知道两人身形酷似,铁定会多做功夫,连影都能解除,这低等的错误,实在毫无说服力。

  我委婉的狐疑,公并没第一时间解释,反而是问了一个常识问题,“男人与女人,谁的力量更强大?”

  愣愣眨眼,“男人。”

  “在昏暗混乱的场合中,深知要掳的人是一名女,而另一名是男,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除了区分体型,就是”

  “力量!”我恍然大悟以拳击掌,可是

  “音炽姑娘的力量不见得比灵强啊”

  公脸色一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音姑娘自小受虐,粗活重活日复一日压在她肩上,即便成了武撒皇朝最当红的歌姬,还是脱离不了残酷的虐待,也因此,练就了一身力量,别瞧她身单薄,力量可与阿彪较量。”

  我为之一震,良久才呢喃道:“刺客因此而错判了灵与音炽姑娘的身份”

  “灵被误抓,那岂不是有生命危险?!”我突然抓狂地拽住公的手臂,他霎时的沉郁,我莫名的不安,那股大难临头之感,原是,毫无利用价值的灵,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公神色不对,清澈的眸透着不忍,我瞬时慌张若失,眼巴巴地凝望着公,以求安抚,可他冰冷的眸却一直盯着前方,不肯与我对视,轻摇着他的手臂,先是低呼,后来随着晃动的剧烈而狂叫起来。

  公仍是不为所动,可我却进入了癫狂的状态,大喊大叫,暴躁得撕扯公的锦衣,“公是不是觉得灵没救了?!”

  我带着哭腔大吼,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一想到灵魂断奈何桥,我就无法自恃,浑身哆嗦,牙齿打颤,胃酸涌起,恶心得想吐,身体一软,人就瘫软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腿,呜咽起来。

  呜咽渐渐变成嚎啕大哭,像了哭丧,这样一想,又岔了气,边猛哭边剧烈咳嗽,把周遭巡院的侍卫都惹来了,可瞧着雷打不动的公,他们只能面面相觑,愣站一会便若无其事地走开,对我的痛哭充耳不闻。

  “少爷,曲医师他”何管家应该是从众人口中得知我在大哭,急忙忙地赶来,惊讶地看着我。

  公连瞧我一眼也倦怠,沉着声不答反问何管家:“灵,有消息吗?”

  我惊骇抬头,看向何管家,或许我的眼光过于恐怖,以至于何管家瞧着我一怔,躲避着低声道:“还没。”

  霎时,泪腺决堤,一股强大的无助感使得我浑身乏力,连喊叫的力量都瞬间缺失,睁着眼睛哽咽着流泪,模糊的视线,看到何管家怜惜的目光,蠕动的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不忍心地瞥过了眼眸。

  我昂头瞧向旁边的公,他挺拔着身躯如同屹立不倒的塑像,由下至上瞧着他冰冷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去拉他的裤脚。

  轻轻一下,没反应。

  再加重力道一拉,仍旧没反应。

  一股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堵得心酸酸的,眼泪狂流,我挪了挪疲乏的身体,更靠近公的腿,一把揽着,将脸埋入,不停地扭着头,用脸厮磨,不断地蹭他的腿,眼泪不断地流,就是开不了口求安慰,我不要他的坚毅,就算是个谎言,只要他肯说,灵仍有生存的机会,我就会无条件地相信。

  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少爷,你就劝劝曲医师吧,瞅着他哭得这般伤心欲绝,老夫也心疼。”

  何管家贴心的洞察能力助我说出无法出口的话,顷刻增添了委屈感,夹着感动,本默默流泪的我不自觉地就又哭出了声来,双手更加紧抱着公的腿,脸埋得更深。

  “管家先回。”公呼了口气,话语仍是平淡。

  我瞬间激动抓狂了起来,“不回不回!”

  突然就弹跳了起来,扑向何管家,“管家,你告诉我,灵她还有救的,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话啊!”

  我一个劲地扯着何管家的衣服,逼着他步步后退,严肃的脸此刻布满了惊恐与不忍,痛心地扶稳我颤抖的身体,叹气点头,“对,对的,曲医师别担心”

  闪烁的言辞,飘忽的眼神,不够专业!不行!何管家他骗不了我,反而让我更坚信灵面临着噩耗。

  “公”我慌神,呐呐地低呼。

  放开了何管家,身体又一软,何管家机警一接,却只抓住了我的手臂,承托不住瘫软下沉的躯体,当感觉身体就要接触黄土时,腰间猛地被一股重力捆住,那股力量一旋,我整个人翻了个身,扑上了一个旷阔的胸膛,双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使出浑身力量,一把捆住,壮实笔挺的腰背,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后背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紧压向厚实的胸膛,一种令人安心的拥裹,内心深处藏放好的火种莫名其妙地被引燃,温热的火光游走全身,酥酥麻麻,微微灼热。

  心底一紧,不禁又嚎啕大哭了起来,就像个孩在撒娇哭诉时得到父母的呵护般,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哭特哭,从未有过的凄惨,为的就是要得到更深的呵护与重视。

  “公”我哭得连话都说不清,只知道乱喊。

  一说话,撑掌着后脑勺的手力道稍稍加重,我的头埋得更深,腰间的同时一紧,耳边传来了低唤:“对不起”

  平日清晰简洁的话语此刻变得浑浊低沉,夹杂着复杂难言的情感。

  我慌神,头猛地一抬,却被宽大的手掌死命按住,“公是是说灵灵没救了”

  浓重的哭腔使得话语模糊不清,激动让我不安地扭动,拼命要挣脱,却被死死地钳制住。

  “别哭。”近乎是哀求的低诉。

  “我要灵!”越发的激动,手指快要嵌入厚实的肌肉中。

  “对不起”

  “公公,你骗骗我好不好?”我木讷讷地叫喊。

  沉默。一股更重力道紧捆住了我的身体。

  “好不好”手臂不停地摇动,却撼动不了健壮的躯体,只撕扯着衣服。

  仍是沉默。

  眼泪决堤,苦苦一而再再而地哀求:“公骗骗我”

  “还有我。”

  低沉沙哑的轻呼,颈窝处,一丝温热的湿气蔓延,扰乱了心绪,忘了哭,忘了晃,只听到,两颗心脏怦然跳动之音,交缠交织。

  “公”我低呼,执意要把头抬起,按住后脑勺的手松开,对上了一张愁郁的脸,清澈的眸透着不忍。

  眼泪模糊了视线,修长的手指轻柔一拨,在脸上划出了一道轻痕。

  “不哭了。”轻柔的话语下,是一下接一下的温和擦拭,却始终擦不干脸上的泪。

  我哽咽着,力忍着哭腔,“我我想要灵”

  公的沉郁又使我瞬间失控,敞开喉咙接着大哭。

  公沉默着替我擦泪。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泪光泛着何管家的模糊身影,身后还有一个更为挺拔高俊的身影,公的手臂突然施了重力,腰身一紧,原本抹着泪的手停住,又再抚在脑袋上,往他胸膛一压。

  看不见来人,却熟知其声。

  “十六弟,别来无恙。”十少爷清冷地话让我感觉到浓浓的味。

  “少爷,十少爷得了老爷的手谕,来请你到圣殿。”何管家战兢地解释着十少爷到来的目的。

  “逸风哥哥先行到客厅,逸白就来。”公言辞中透着不满,冰冷的话语令气氛变得尴尬紧绷。

  十少爷清冷一笑,“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吧。”

  公似乎没听到十少爷的话般,毫无感情地对何管家道:“管家,带逸风哥哥到客厅。”

  光听言语,便知何管家脸露难色,两位少爷势成水火,各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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