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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管几遍都会奉陪哦!不过现在仍然持续关系的人,只有你而已。“

  诹访一边继续对话,手一边灵巧地动着。

  已经可以隔着西装看见芦泽隆起的坚挺,像是在诉说随时都可以进入诹访的体内。如果芦泽想要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让诹访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让诹访享受个狗。

  实际上,他也曾经被年轻女主人缠着,在移动的车上做过……真是无趣的行径。

  ”有空再说吧。“

  芦泽边说边轻轻移开在自己两腿间恶作剧般玩弄的手。

  但是诹访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沮丧的样子,仿佛老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满意地咧嘴一笑。

  ”哼,明明这么有精神……你果然真的喜欢上那个正经的人了吧?“

  ”无聊。“

  ”但是我听说你这阵子都没到处玩耶。“

  ”只是刚好而已,我有心情就会去了。“

  ”那就好。“

  ”你想说什么?说出来没关系啊。“

  芦泽愉快地用眼睛放电。诹访见状,隔了一会儿后回答:

  ”他或许会使你的致命点……“

  正因为是诹访,所以才会这么说。

  大部分的人只要想到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应该都不会说出这种事情。因为如果真的把芦泽惹火了,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诹访不在意,这也是他非常让芦泽中意的理由之一。然而就算诹访露出一派轻松的笑容,芦泽也没打从心底笑出来。

  ”别胡说八道。“

  对话于此中断。

  从贴着隔热纸的窗户眺望着外面,不夜城的霓虹灯一望无际。

  毫无去路、只能留滞在这里的腐臭、露骨的yù望,以及城市呜咽的声音。

  最合适自己的地方芦泽一边思考,一边在心里反复思量诹访对他所说的话。

  (致命点啊……)

  这个字眼让他想起一名女子。

  明明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芦泽现在却重新挖掘出这段记忆。

  +++++

  芦泽的人生可说并非相当顺遂。

  童年时期,父亲酗酒成瘾,很理所当然地殴打母亲,当然也一再虐待自己的儿子。他们原本是很普通的家庭,但是父亲因为公司裁员而丢了工作;想自己创业,然而公司也在半年后倒闭。虽然打算东山再起,这次却被小额贷款骗走募得的资金。

  之后的人生可说有如从天堂掉到地狱。

  母亲受不了发酒疯的丈夫暴力相向,在芦泽九岁时和男人跑了,之后音讯全无。随着年龄增加,芦泽的品行也越来越差,被人形容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之所以能勉强上学,全靠外祖母的帮助。

  在充满厌恶的记忆当中,有一段宛如从快下雨的厚云中,洒下一道光芒的记忆。

  那是一位名为本间惠子的女xìng。

  她是芦泽就读高中附近的女子学校学生。两人认识的契机,是因为当时她的脚踏车铁链脱落,不晓得该怎么办时,芦泽伸手帮了她。

  ”芦泽其实人很好的,对吧?“

  虽然她不算是严肃拘谨的人,但是对十七岁的芦泽而言,她就像圣女一样。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唯一能让芦泽的内心感到安稳的时候。他甚至考虑将来要和这个女人结婚,共同组织家庭。

  但是因为某件事情,让这小小的幸福也瓦解了。

  憎恨芦泽的男人偷袭她。虽然芦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但是她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害怕的模样也让芦泽内心受创。

  因为这件事情,芦泽明白他们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于是故意甩开她,径自提出分手。之后大约过了三个月,他就从高中退学了。

  之后,十七岁的芦泽利用xìng爱俘虏了男东大生,搬到男东大生的公寓,开始利用网际网络,以类似诈骗的手法赚取不法之财。同时一一阅读男子的大学教科书或者论文之类的各式各样书本,靠这样增加知识。

  他比那些考试一结束就把教科书丢到一旁、向双亲拿生活费、整日参加联谊或者打工的同伙更为聪明。

  这些可以说是现在芦泽佑介的基石。

  之后只能努力往上爬,他已经不打算过着正常的日子。

  然而过了三年,芦泽知道了出乎意料的事实。

  本间惠子死了。

  不谙世事的她为了寻找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芦泽,上大学后就去当酒店小姐。起初辗转在俱乐部之前来来去去,接着却也堕落了。

  对于仅二十岁、仍不谙世事的她而言,东京这个城市太巨大了。

  和芦泽同样的黑帮染指她,强迫她去接客,用yào物控制她,最后甚至是她在汽车旅馆的房间内,因为用yào过量而猝死。得知消息时,芦泽忘都忘不了当时的心情,打从心底诅咒自己,以及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

  永远失去她之后,芦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只剩下出人头地这件事情而已。

  +++++

  ”怎么了吗?“

  ”!“

  诹访的声音让芦泽回过神,他心想”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将过往回忆再次沉淀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不,没什么。“

  他边说边露出自虐的笑容。

  他感觉到诹访带着yù言又止的视线凝视自己,暗想”真是不可小看这男人“。

  虽然诹访喜欢男人从后面侵犯自己,一旦进行xìng行为,就会yín乱地主动摆动腰部、享受欢愉,然而他不是普通的床伴。

  他是强悍如芦泽也不想为敌的类型。

  芦泽突然想起拼命想保住自己店铺的男人,眯起眼睛。

  像田这种类型的人至今不曾出现在他身边过。

  明明不谙世事还很固执、正经八百又倔强,也不想想自己究竟处于什么立场,而且应该过着与暴力这种字眼无关的生活,却敢正面反驳黑帮。

  身体都已经斗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要拼命地反抗呢

  而且就算成为芦泽契约上的情人,他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明明只要乖乖顺从,不管要有多少美好回忆都行,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原来还有这种人啊……“这样的想法让芦泽的嘴角露出笑意。由于和方才自虐的笑容不同,芦泽感到非常吃惊,自己居然还能这么笑着。

  他想起诹访的话。

  ”他或许会是你的致命点……“

  芦泽的眼神再次锐利起来,像是要说服自己似地在心里低语:

  (怎么可能……)

  CHAPTER3

  诹访来店里是十天后的事情。

  距离打烊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田则让大下在傍晚时先回去。

  大下的腰痛毛病在冬天更加严重。由于不能让老人家硬撑,所以在早晚逐渐变得寒冷的这段期间,田总会让大下早点回去。

  ”今天很抱歉,让你陪我到这种时间。“

  ”没什么,我们有很多工作忙碌的顾客,所以也有很多人无法在营业时间光顾。您这么忙还拨空前来,反而让我们深感抱歉,诚惶诚恐。“

  田请诹访穿上处于假缝状态的西装,检视需要修正的地方。完毕后,他为从工作地点直接跑来店里的诹访泡咖啡。

  偶尔也会提供像这样的短暂休息时间。

  这是店里从父亲生前就持续至今的传统。

  ”没想到居然能喝到这么美味的咖啡,真是感激不尽。“

  ”很高兴听见您这么说。“

  田对深感满意的诹访轻轻点头致谢,他很高兴除了做西装以外,这种事情也能让顾客感到高兴。正因为十分重视自己的店,所以这种想法愈加强烈。

  ”对了,那个人的西装怎么样了呢?“

  ”您是指芦泽先生的吗?“

  ”没错。“

  ”其实我还没帮他丈量呢……“

  ”真像芦泽先生会做的事情。“

  在眼镜底下的冷酷细长眼睛笑着。听见诹访如此亲密的说话方式,让田不禁暗自涌起两人究竟认识多久的疑问。

  就田所知,只有这个男的面对芦泽还能开口打趣。

  ”你认识芦泽先生很久了吗?“

  ”认识?“

  ”呃……那个……是从何时起有工作上往来的?“

  田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方式会让人误解,于是连忙更正。露出些许恶作剧般的眼神后,诹访继续说:

  ”大概有五年了吧?起初当然是偶然在工作上遇到的,不过彼此很快就知道对方是能和同xìngzuò ài的人。“

  ”呃、不……我不是那种意思。“

  ”虽然原则上我不会和工作上往来的人上床,但是一闻到他那种雄xìng荷尔蒙,连我也起了xìngyù。“

  ”不……我是说……“

  ”芦泽先生的荷尔蒙应该适用于猥亵罪吧?因为连我这种人都像母猫一样摆动腰部,死缠着要求他快点侵犯我那里,导致那个无节cāo的人总是在事务所里又从前面又从后面地……真是糟糕。“

  听众听得很害臊。虽然田难以忍受对方刻意用露骨的言语,详细说明当时的情况,但还是得忍耐。

  但是下一瞬间

  ”不过这些都是我开玩笑的。“

  ”!“

  ”你真可爱。“

  嘴角露出淡淡笑容的诹访看着田的脸说。田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冷冽的男子居然会愉快地开这种低级的玩笑,不由得呆了一会儿,但是随即回过神,连耳朵都红了。

  ”您、您在耍我吗?“

  田忍不住紧握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拳头。

  但是他并非生气,只是觉得很难为情,自己居然把这一切都当真了!诹访似乎也知道这点,高兴地眯起眼睛。

  ”抱歉,因为田先生太正经了。“

  ”您真过分……“

  ”对纯情的你来说,这个恶作剧似乎太超过了。为了表示歉意,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什么……?“

  ”这或许是芦泽先生的弱点吧……“

  田有点恍惚地望着诹访说出意味深远的话,半信半疑地等待对方继续开口那个男人真的会有弱点吗?

  ”那个人啊,不知道为什么,只在二月十二日这天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身边。我问过当时将芦泽先生带进组织里的人,据说那是芦泽先生在进入黑社会前的事情……“

  谈论至此,诹访停顿了下来,露出含意深远的笑容后继续说:

  ”芦泽先生以前有一位喜欢的女xìng,因为现在仍无法忘记那名女xìng,所以才会没有节cāo地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

  ”那个黑帮分子居然有这样的过去,你不觉得有趣吗?虽然已经出人头地了,但是他其实对地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兴趣?“

  ”嗯,或许他自己也没发觉吧……他并不是因为想要金钱或者地位才会往上爬,模样仿佛“这是分配给我的角色,所以我才这么做的”,好像也有些草率随便的地方。即使失去一切,似乎也不会露出非常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想大概跟那位女xìng有关吧……“

  想到那个总是露出一副吃定对方态度的芦泽,居然拥有这样的对象,田感到很不可思议。但是芦泽毕竟也是有血有泪的人类,就算有这样的过去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就在此时

  ”……?“

  响起了车子停在店前的声音。

  因为已经拉下卷帘,所以看不见外面,不过能够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当鞋子的声音逐渐靠近后,诹访的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

  ”啊,真遗憾,好像有麻烦的人来了,我们下次再慢慢聊这件事情吧……“

  说完,诹访打住话题。或许是听故事听到一半的关系,田相当在意那名女xìng的事情。

  才心想门差不多要打开了,便见木崎拉起卷帘,小声地说:”请进。“

  进来的人当然是芦泽。

  ”原来你来了啊。“

  ”是啊,刚好聊到你的事情。“

  ”反正你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看脸就知道了。“

  ”说了一些关于你以前的事情……“

  这句话让芦泽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咦?)

  田一瞬间看见芦泽的眼睛里闪过类似闪电般的锐利光芒,背脊不禁一凉。但是那道光芒随即消逝无踪。

  (是我多心了吗……?)

  在田哑口无言之际,诹访缓缓从沙发上起身。

  ”再继续下去的话好像会惹人生气,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快回去、快回去!“

  芦泽粗鲁地说,像是要阻止诹访发言一样。诹访一边露出冷淡的笑容,一边送秋波。

  ”真冷漠,明明在床上那么热情,没用了就丢到一旁吗?“

  ”你不也是吗?还希望我上你的话就直接说,我会考虑看看。“

  ”今天就算了,因为我明天得早起,要是陪你的话,隔天就不用工作了。田先生也是,要是你一直乖乖听这头野兽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因为他真的很残酷无情……“

  说到最后的部分时,诹访刚好把手放在田的肩膀上,像是表示自己也是田的伙伴。

  ”多管闲事……你这个恶质律师,快点回去啦!“

  ”你最好小心一点比较好,因为他今天一定会很激烈的……“

  搭在田肩膀上的手白皙、骨感,感觉有点神经质。

  他感觉到一种不同于芦泽的恐怖感。

  ”还是说,你想被他那么做吗?就是我刚刚说的事情……“

  ”!“

  ”开玩笑的,希望你别生气。“

  ”……不会。“

  明白自己又被捉弄时,田露出有点愤怒的表情,脸颊绯红。

  不管是芦泽还是诹访,对纯朴老实活到现在的男人而言,都是难以理解的人物。他真恨自己居然被这两人弄得一下子脸红,一下子脸色铁青……

  ”再见,田先生,我很期待西装完成哦。“

  ”是,今天很谢谢您。“

  送诹访到外面后,田回到店里。

  芦泽还是老样子,带着目中无人的态度坐在沙发上。

  ”让您久等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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