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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李牧等人倒是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因陛下这味道,冲鼻。

  岑季白瞧见李牧,旁的事倒还好,先要他去找吴卓拿天字一号街膳夫的住址。以免林津夜里再要什么吃食,他们找不到人来做的。

  再想了想,荣桂斋的糕点,青花巷的醪糟丸子,北辰街上鹿脯牛干,五风坊檐下有处拌面,小轩窗的焦叶鸡,登仙楼的烧鹅……约略是这么些了,林府中的膳夫岑季白也要了两个养在宫里,就不怕林津再要什么刁钻口味。什么酸的配苦的,麻的配甜的,林津喊得出来,就能给他呈上来。

  岑季白委实明智。

  而他也在当日便察觉到,林津开始挑食了:非是林津点下,再不肯用;而他点下的,古怪离奇。

  好在是岑季白手里有了名单,连着几日,又或是夜里忽然点餐,林津都能顺利地吃上东西。

  这一晚半夜里头,岑季白自觉醒了过来,抓住林津伸向他肩头的手,将人带入怀中。这才道:“好三哥,这回又想要个什么?”

  林津满怀期待:“小鱼,西北盐湖那小黄鱼!”

  “………”

  岑季白沉默了一瞬,又招致林津不快。

  林津捉住他胳膊摇晃两下,低吼道:“我要吃鱼!”

  岑季白叹了口气,将被子扯起来给林津裹好,无奈道:“三哥,你知道陵阳城没有这鱼。”便是那些西北风味的食肆里,也没有这小鱼。不过是林浔从西北回来,提了那么一回,道是西北盐湖里的小鱼格外鲜美,当地人却是不食的,白白便宜了西北军。

  岑季白与林津曾入过那打着肃州旗号的所谓风味食肆,林津要过那小鱼,食肆里是没有的。岑季白不知道林津怎么又想起这回事情。

  而林津气呼呼道:“我就要这小鱼。”

  岑季白只得是披衣起身,吩咐禁军派几个人去西北取鱼,再三叮嘱要鲜活的,看养在盐水里,能不能好好送回来。若是不能,那就只能是送些腌制的咸鱼了。

  这要的是个有处寻的,总还能凑合抓一抓,可万一哪日林津要个甜瓜,要个金灿灿的zhà莲花,再要个膏肥ròu厚的大螃蟹……时值春寒料峭,他去哪里寻?

  岑季白一面忧心着,一面回到林津身边,哄他睡下:“三哥,西北离这里远,一个来回怎么也得要十日了。”

  “睡不着。”林津打定了主意,坐等。

  “那要等多久……可还有旁的想要?”岑季白道,“若是膳房能做,便叫他们即刻做了来。”

  “就要西北那小鱼……”林津固执。总归他是白日里睡得足了,夜里略略折腾,这会儿还熬得住。

  岑季白无奈又好笑,将手覆在林津日渐突起的小腹上,轻声道:“父后,您快点休息吧,儿臣也等着睡觉呢……父后……”

  林津连着听了好几声“父后”,倒也放下了西北那鱼,应了声“好”,倚在岑季白怀里安睡下。

  第二日,岑季白吩咐膳房先拿旁的鱼弄些林津爱吃的口味。约摸还是得做成酸的,于是膳房便做了一道醋溜鱼,浇了许多陈醋汁。

  然而林津老远便要人将它拿走,说是腥得受不住。但谁也不知他是如何在那浓烈酸涩中辨出鱼腥味道。

  第112章 小王子

  这些日子,宫里的禁军大半夜的敲人房门,又是杀猪买ròu又是去菜地里拔菜摘菜的,河里现捞个什么鱼,林子里挖个笋,已经不是稀奇事。

  朝堂之上,上首的君王一身似乎永远无法洗净的酸醋味,众臣子皱了鼻子,三天五天,竟也习惯。

  这已成陵阳城中早传开的事,世家里更是熟知。

  这日下午,林夫人忧虑重重地入了宫,来教教林津为人妻的规矩。

  如今的林津能从午后睡到晚饭时辰,书房里睡得不好,朝臣议事,总归也会吵到他。岑季白好容易劝得他松手,让他歇在寝殿里,等他回来一道用膳。

  因此,林夫人入宫时,林津犹在好眠。小刀唤醒他,说是林夫人到了,林津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艰难挣脱床被,嫌小刀在他跟前招烦,将人撵了出去。

  林夫人进了屋,林津还顶着一头蓬乱头发,睡眼惺忪,犹自发怔。因他忘了小刀是因为什么事情将他叫醒来。

  林夫人看得连连摇头,那些要林津守规矩,知进退,不要惹了天下人非议的话,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林夫人本来要同林津讲一讲,他家大嫂怀孕的时候,是多么通情达理,多么温婉贤淑。但看到林津这么个模样,便想着,这个儿子已经是无可救yào了。

  林夫人憋了半天,最后只好说道:“你也该体谅陛下辛苦,如此任xìng胡为!”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夫人更是可怜,当初不愿意林津嫁到宫里,怕他受了委屈。现在林津过得很好,又怕他骄纵过头,以后更要受委屈。

  林津糊里糊涂,喝了杯茶水,这才清醒些,先问了小刀:“小初呢?”

  “陛下还在前朝忙着呢,”小刀笑着答道:“陛下问您想吃些什么,吩咐膳房去做。”

  林津想了一会儿,抓了把酸梅在手上,一颗一颗塞进嘴里。含糊道,“不想吃。”

  “你现在不想吃,是非等到夜里又来折腾?”林夫人生着闷气,她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

  “母亲?”林津惊讶道:“您怎么……在?”

  这是才晓得到林夫人在这里。

  林夫人气道:“我来看看我那小外孙。”

  林津笑了笑,“还小呢。”又吩咐小刀,“叫膳房备些小初爱吃的,一会儿送到大夏殿去,你遣人去告诉小初,让他不必回来了,在那里等我。”

  小刀为林夫人添了茶水,便要出去吩咐。

  但林夫人听他这话又是来气,道,“怎么,你这是不想给母亲留饭了?”

  其实林津这话也是习惯问出来,他醒来时若早些,便往大夏殿去,并不总是岑季白一个人来回。

  听了林夫人抱怨,林津这回真是清醒过来,忙道:“母亲留下来用膳,我叫小初回来。”

  “你身子近来可好?”林夫人仍是担心他。

  “好,太医每日早晚过来请脉,一直好着。”林津用手指梳理着自己固执的头发,一边向着外头喊了一声,重新作了吩咐,多备些林夫人爱吃的菜。

  林夫人并不想留在宫里用膳,但她很想看看林津同夏王平日是怎么个相处,想看看夏王待林津是否果有那般耐心。而后,被恩爱甩了一脸的林夫人说不清是满意还是忧虑地回了府。

  她想,这两个人都已无可救yào……

  林津害口害了一阵子,但后来却是吃什么吐什么的阶段,整个人消瘦下去。岑季白便急得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再后来林津不吐了,身子更是渐渐沉重,起夜的次数也多起来。岑季白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便也总是陪着起来,搂抱着护持。林津腿脚水肿,走也不大走得,他站着疲惫,躺下时喘不过气,若要盘腿而坐,又坐不下去。最后只得终日靠在床头,累极时便这样坐着睡一会儿。好在岑季白在他身边,宽慰着,也做个靠枕,最难熬的日子,林津也觉着是好极乐极。

  等到了八月里,阵痛强烈,孩子将要临盆时,倒真是解脱。

  沈朗在碗中燃酒,要给刀具消dú。看那明晃晃的刀锋,岑季白心里紧张,林津反而镇定许多。虽说是剖腹取子,其实子宫外壁同男子腹部表层皮肤长在一起,yào物作用下,这一处又格外能恢复快些。在林津眼中,比起战场上出生入死,这点疼痛并不算什么。况且,这份疼痛是为了他与小初的孩子,他可是甘心得很。

  岑季白将林津紧紧搂着,沈朗递过布巾来,要林津咬住,以免过于疼痛时林津咬伤自己。岑季白再看一看那铮亮刀子,弃了布巾,只将手腕jiāo予林津含住。

  林津张口咬住他,察觉到锋锐之物割开自己时,先时竟只有麻木之感,下个瞬间,剧痛袭来,那伤口被打开时更觉是痛得死去活来。这事情到底与战场上不同,那时刀剑利利落落一刺,至痛也只那么一瞬,可这一回,不只挨了刀,还要生生将伤口分开……他咬住岑季白腕子不能松口,一时也未知觉到满口的铁锈味道。虽则不过是那么几息之间,其实又漫长得犹如好些时辰,直到一声响亮啼哭,林津心神一松,竟是活活痛晕了过去。

  沈朗忙着为林津缝合伤口,迟衡便接过孩子清洗,瞧见岑季白转头看来,迟衡忙道:“是个小王子,恭喜陛下,恭喜王后。”

  岑季白点了点头,扯了点笑意出来,道:“王后可还好?”

  “好,只是昏睡过去,待王后醒来,这痛楚也能减缓许多了。”迟衡一面回答,一面将啼哭不止的小王子抱了过来,jiāo予岑季白。

  不知什么缘故,孩子到了岑季白这里,竟是不哭不闹,安静睡下了。

  “陛下上些yào吧。”迟衡看到岑季白手腕上一大团血迹,这便又取些止血止疼的伤yào与他。

  岑季白上了yào,将婴孩搁在林津身侧,试着伸手将那父子两个一齐揽住,这才有了真切而舒心的笑意。

  林津苏醒之后,自然是满怀期待,第一件事,便要看看自己的孩子。然而,看到了初生婴儿模样,他撇了撇嘴,不满道:“丑。”

  他知道刚出生的小孩不大好看,但这么红皱巴巴的小破孩,以后能变得好看吗?

  唉……不管好不好看,总归这么辛苦的把小一生下来,将就养着吧。

  岑季白虽然对于林津给自家孩子编出个一、二、三来并不介意,但也不好真让这孩子叫做“小一”,他担心岑小一长大了要找他们理论,怨他们给名字不用心……

  但这孩子的名字想了许久,一直定不下来,总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又是这也好那也好的。岑季白发愁又发愁,直到北境传信过来。

  林源上表庆贺王后与小王子父子平安,他将林家在北境代代相传的兵权,赠予小殿下。

  岑季白放下奏表,学着林津惯常动作,往儿子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语气复杂道:“你倒是个命好的。”

  小王子这些天倒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白生生的小圆脸蛋,软绵绵又滚圆滚圆的小胳膊小腿,林津总是忍不住捏他。小王子被他捏了,从来不哭不闹,反而笑呵呵的,这一回岑季白捏他,便又是“咯咯”笑了起来。

  “叫他雪书吧。”岑季白接过林津手上小碗,一勺一勺盛了rǔ汁喂给孩子,一边与林津道:“从了林家的孩子,以后兄弟间,唤起来大约亲厚些。”

  案上帛书如雪,林家人的笔触,张扬自傲。

  “也好,”林津这一回也没有异议了,一个名字,便得了四十万林家军,不免亦是感叹:“果真是个命好的。”

  林津伤口恢复得很好,七八日拆了线,到二十日时,已是彻底愈合。只一道长长疤痕,是养过一个孩子留下来的印记。

  每日里皆有岑季白为他擦身,到他伤口彻底好了,身上也是干净清爽。但林津仍是迫不及待,跳下了宫里新建的浴池中。他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便扒在浴池台缘上,招手要岑季白也下去。

  岑季白手里还握着布巾,下去,是很想下去的……他解了衣袍入水,堪堪坐定,林津便抱住他亲吻起来。自林津有孕后他们虽有抒解,终是隔靴搔痒,差了一些,而今实是容易动情。

  林津攀在岑季白肩上,慢慢往下沉了身子。

  “三哥……”岑季白伸手托住他,迟疑道:“我们……有雪书了……”

  林津酸溜溜道,“你不要我?有了孩子,不要我了?”

  他其实明白岑季白的意思,孩子必须要有,但有一个,承继王位也就足够了。他挨过一刀,痛了那么一回,岑季白并不想让他再痛。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岑季白将他抱得紧紧的,又道:“你明知道……”

  “哦……”林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思?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要你……要……我们说好的,…四个。”

  岑季白闭了闭眼,却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情意,猛地将林津按在怀里,激烈吮吻起来……

  第113章 番外四之一:雪书

  史书所载,帝雪书禀天家气度,自幼卓绝。

  究其缘起,似乎是抓周那日。

  那一日,若干火狐褥子jiāo叠展开,其上珍珠翠玉,宝剑典籍,更有虎符国玺,一幅幅绢画上画满了四大国山川、燕瘦环肥的公子美女……

  为我准备抓周的人太多,稀奇古怪少儿不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也是太多了。

  据说,当年的小王子思索良久,眨一眨溜圆溜圆大眼睛,忽然松开了父王,只牵着父后扬长而去。

  父王要跟上来,我摆一摆小手,示意他原地待命,只领着父后急急走了。约摸有一刻钟,我被父后抱回了大夏殿,身后宫人跟随,举了大小箱子三只。

  最后,在我的英明指导下,连火狐褥子都塞进了箱中。

  我团坐在大箱子上头,脚踏两只小箱,一手牵了父王,一手扯住父后,心满意足。

  那时情状……我虽不记得,想来却也不过是收了几箱子珍物,也值得丹青大书?史官真是愚笨,那满目宝光,五色琳琅,我不过是当取则取。

  父王曾说,我的出现拯救了父后,也拯救了他,我是他们的明珠宝玉,定国神器。于是,我自幼时有些特别之处,也不足为奇。

  而我觉着,被我这宝器拯救了,父后尚且疯魔,未有我之时,那他得是个什么样子?

  事实上,虽然有了我,虽然还有了一个王弟,但我的父后,一直是有些疯的,什么宝贝都救不了他。

  诸如说,他不喜欢父王同旁人说笑,就算是哪个臣子,父王只要多对人家笑一笑,他就要不高兴,他不高兴了还乱摔东西。浪费!

  诸如说,他带我骑马,马速好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