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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打断腿

  陈道和杨守忠走入厅堂,齐齐鞠躬抱拳向沈知县行礼。沈知县连忙站起来双手虚扶,客气的招呼二人坐下。陈道先是和沈知县客套了几句,然后说道。“下官今次是受湘南分巡道蓝大人指派,来寻蓝大人的这位故人”说着一指杨守忠,“杨将军去担任民团副教习一职。编练大军c剿灭土匪。”。这拉大旗扯虎皮,陈道用起来得心应手。这沈知县也不可能去找蓝大人问,这杨守忠是不是你的故人。再说,这杨守忠去担任副教习可是实打实的。

  沈知县一听,连忙感叹幸亏自己想到了这一层,没有摆县令的架子。于是说道“原来杨将军是蓝大人的故人,本县忙于政务,未曾拜访,恕罪恕最呀。”。

  杨守忠连忙又站起来供着手说“岂敢c岂敢。”。

  “这次造访贵县,下官是替杨将军有事相求。”陈道等杨守忠坐下,开始切入正题。

  沈知县当然知道是有事,否则他几人怎会来县衙求见?于是热情的说道“陈大人客气了,何谈一个求字。有甚事物但请直言,本县定当照办。”。

  于是陈道看了一眼杨守忠,杨守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沈知县说了一遍。待杨守忠说到周员外逼买田产不成,于是派家丁打手骚扰甚至殴打佃户时。这沈知县猛的一拍案几,大声说道“这青天白日c朗朗乾坤,岂容这种恶霸横行乡里。来人,速把赵师爷找来。”。其实,这沈知县听到杨守忠说到谭家的时候,就有点耳熟了。待听到周员外之时,心里已经明了。周员外那五百两银子银票,自己可用了二百两换了一个还未的扬州瘦马。

  去叫赵师爷的下人,已经把情况告诉了赵师爷。赵师爷一进大堂,就对着杨守忠说“这不是谭家姑爷吗?上次你给了我状子后,我已经安排了于捕头去周家打招呼。现在怎么样?那周家安分些了吗?”。

  “哼。对这种横行乡里的恶霸,还打什么招呼。马上叫于捕头点齐差役,锁拿行凶打人的恶徒。”沈知县大义凌然的说道。

  “东翁不知,这里面有些牵碍。”赵师爷弯着腰道。

  “什么牵碍呀。”沈知县拖着长音问道。

  陈道看着这二人演戏,也不做声,因为既然抬出了蓝大人,这事情解决是一定的。至于对周家,他并不想赶尽杀绝。在guān chǎng,谁官大,谁就有理。但是真要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就坏了规矩了。这周家毕竟有个当县令的七品官员,不像陈道当初设计弄垮的崔家,只是个靠女儿嫁给县丞当小妾的土财主。

  果然,等赵师爷说出了周家的官宦背景。这沈知县假装沉吟了半天,说道“那就劳烦赵师爷拿我的名帖亲自去一趟周家,告诉他本官这次看在同僚的份上先不与他计较。要他约束下人,若是再出现这种情状,本官拼着这顶官帽不要,也要秉公断案。”。

  这赵师爷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陈道这时站起来对沈知县拱着手说道“多亏大人仗义援手,下官这里代蓝大人多谢了。”说着递给了杨守忠一个眼色。

  这沈知县一听蓝大人,连忙也站起来道“岂敢c岂敢,本官是依法断事,岂敢劳动蓝大人。”。这时,杨守忠递过来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两银票。

  沈知县连忙摇着手推拒,口里直说“这可使不得c这可使不得。”。

  “诶,沈大人。您是本县的父母官,杨将军这次随下官一起去蓝大人帐下效力,这家中还得依仗您多多关照,这可是杨将军的一片孝心。您不必推辞,请务必笑纳。”。陈道说到这里,见沈知县还有推拒之意,又说道“等回到大营,我二人定据实禀明沈大人的清正廉明。”。

  听到这里,这沈知县才笑眯眯的把银票收进袖口。

  待二人离开,沈知县拿出银票看了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嗨,这四百两就算是接个善缘吧。”。周家那五百两银票,他是必须还回去的。事情没有办成,他是不能收人家的银子的。这样,人家也不会迁怒到他的头上。别说周家也是个官宦,就是普通的商贾真要是恼了,把行贿的情节捅了出去也不好看。所以,他就损失了四百两的银子。他这个三榜的赐同进士c七品正印县令,倒不至被分巡道免了官。这件官司,县衙也没有明显的辫子可抓。但若是为了五百两银子,被一个有背景c手握实权的上司盯上,是得不偿失的。

  想到这里,沈知县对自己这次的处理还是挺满意的。于是晃着脑袋,慢慢走入后堂,继续找他那新买来的扬州瘦马淫湿作赋去了。

  陈道几人从杨守忠家里出来,已经是快午时了。谭家一个族伯在县城里经营一家小酒楼,杨守忠带着陈道几人去了这个小酒楼吃午饭。陈道知道杨守忠想借着自己去显摆显摆,让谭家那些叔伯都知道自己要去当军官。免得自己不在家,谭xiǎ一 jiě受欺负。于是就带着郭有财几人去了酒楼。

  这县城正经的官员只有那么几位,不会到这种小酒楼来。别说官员,就是有头有脸的大商贾c衙门师爷c捕头和各房的司吏,都不会来这样的小酒楼吃饭。这小酒楼平常都是些小商贾c衙门衙役c捕快和一些大府里面的管事才来喝喝酒。再下一等的普通百姓,凑点钱吃喝,就只会去那些只有几张桌子的小酒肆。

  当杨守忠带着陈道几人跨进酒楼的时候,酒楼的掌柜连忙点头哈腰的过来,就要把几人带到楼上两间雅座里的一间去。

  “就在这里吃吧,把你们最好的菜上上来。”陈道把一小锭银子拍到大堂中的一张桌子说道。本就是来威风的,坐到雅座还显个屁。

  这掌柜显然是认识杨守忠,连忙说道“这三姑爷来了,哪能要银子。几位官爷坐好,小的这就去准备酒菜。”。虽说这谭xiǎ一 jiě父亲去世后,谭家这一房失去了往日士绅的地位,谭老太爷去世后,更是每况愈下。可是谭xiǎ一 jiě家良田千亩可是真的,钱财可不老少。这几年,谭家的叔伯们捞好处可是去了不少次。这姑爷带几个人来吃顿饭,掌柜的怎么也不会要钱的。

  “啪。”陈道把腰刀往桌子上一拍。“本官乃堂堂朝廷命官c杨将军乃是朝廷民团教习,非是那收常例银子的贱籍差役c更不是白吃白喝的江湖混混。岂能白吃你的酒饭?”说着眼睛扫了大堂里几桌一眼。

  其中一桌混混,有的正把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划拳,见状连忙收敛起来。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低着头走出了门去。

  另一桌坐着的几名衙役,其中有一个听见陈道说贱籍差役,脸上有些忿忿的看过来。被郭有财手按腰刀一瞪,连忙吓得低下头去,叫来小二结账走人。

  这时,这酒楼的东家谭家族伯从后堂走了进来。看见几人身穿军服c带着刀兵,为首的一人还是穿着官服,马上颤悠悠的小跑了过来。算是听下人禀报时知道是自己家里的姑爷带来的,否则还以为自己什么事发了,衙门来拿人呢。

  杨守忠看见族伯来了,叫了一声“大伯”客气的打着招呼,又帮着陈道介绍了一下。这族伯连忙作揖鞠躬,又是酒又是菜的好一顿安排。末了,吃完喝完。陈道要付钱,这谭大伯哪里肯要。最后还是杨守忠说道“大伯,朝廷要我当民团教习,恐不日就要成行。今日既在大伯这里吃喝,那明日就回请大伯。望大伯相请其他叔伯,明日一起到谭家庄来,侄婿在家恭候。”。

  陈道出了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杨守忠一个武人,娶了谭xiǎ一 jiě,也不得不憋着学了些文绉绉的话。现在说出来,也还像那么回事。

  吃完了午饭,几人又骑马往谭家庄而回。走到村子的北面,杨守忠指着一片农田说“这是谭府最大的一块地,有三百多亩,前面一个村落里的人都是庄上的佃户。”。

  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前面地里有呼喝谩骂声传来。陈道与杨守忠对视一眼,马上赶了过去。远远的看见前面一颗大树下,十几个庄户和五六个混混围在空地上。其中一个领头的混混,油头粉面,用脚踩着一个老者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谭老头,要你不准来种地,你他娘的还来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只见从后方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把扑到老者身上,哭喊着“放开我爷爷,放开我爷爷。”。

  那混混勾起小姑娘的脸,淫笑道“哟,还是个漂亮的小娘皮。要我放开你爷爷容易,只要你跟我回去,别说放开你爷爷,就是给你家几个大元宝都行。”。

  小姑娘脸都吓白了,这地上的老者说“吴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孙女。这地c这地老汉不种了c不种了。”。

  “嘿嘿,现在才想起不种了。晚哎呀。”。只见郭有财冲上去一脚从背后踹过去,把这个姓吴的混混踹出两丈远,滚了几圈。混混们回头一看,一个朝廷官员带着几个士兵围过来了,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吴性混混,不敢妄动。

  这姓吴的混混被踹了一个狗啃屎,倒在地上半天还没回过神来。等被人扶起来,定睛一看,陈道几人围过来了。

  这个混混还有点见识,看见陈道穿着九品官服,就强忍着疼痛说道“这位大人是哪里的官员。我姐夫是衙门里的捕头,我们更是奉了周老太爷的指令来办差。周老太爷的儿子可是朝廷七品县令,这位大人切莫多事c给自己找了麻烦。”说着,盯着陈道的补子看了一眼,提醒陈道自己的品级。

  陈道不理他,在郭有财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郭有财一挥手。几名士兵冲上去架住了这个吴姓的混混,郭有福过去突然朝他膝盖用力一踹。这个混混惨叫一声,腿就被踹断了。陈道不是不想自己过去逞英雄。可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力量不一定能踢断这个混混的腿。要是万一在踢歪了,自己摔一跤,岂不是更掉面子?于是就要郭有财当了这个英雄。

  等这个混混惨叫了一会,陈道慢慢的走过去。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拎起他的头说道“捕头算个什么东西?你看清楚。要报仇就找我,别找他。”。用手一指手扶刀柄c怒目圆睁的杨守忠,接着道“因为我只是个九品的巡检,你姐夫说不定还弄得赢。这位将军可是率领一千官兵的民团教习,从五品的武官。你姐夫可惹不起。”。

  这混混们和一帮子农户哪里知道什么是民团教习,可是被陈道吹的从五品,大家可都知道是个大官。连忙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小人不敢c小人不敢。”这混混认得杨守忠,一听他当了从五品官员,就知道周家这田产是夺不了。于是只有自认倒霉,马上就要混混们抬着他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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