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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高不就把拐棍夹在腋下,试着走了几步,说道:"行,还行。"

  张野鬼看了看他的腿,问道:"高爷,您已经上了yào了?"

  高不就:"对,上了。"

  张野鬼:"您自个儿有yào?"

  高不就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身上任何时候都会有救急的yào。"

  "那您还让那位爷去给您买yào?"[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他爱去买就去呗。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张,名字挺难听的,叫野鬼,张野鬼。"

  "张野鬼,好啊,这名字有个xìng!"

  "高爷……"

  高不就拍了拍张野鬼的肩膀:"我说,野鬼兄弟,你以后别管我叫高爷行不行?"

  张野鬼不解地问:"那我称呼您……"

  高不就亲切地道:"我比你年长,托个大,你叫我高大哥,我叫你野鬼兄弟。"

  张野鬼受宠若惊地说:"哟!那我可担当不起!"

  "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我这条命都是你给救的,还有什么当不起的。野鬼兄弟,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这些钱,"高不就指指神案上的钱,"你全带着。走,我们离开这儿,出了庙门我们就分道扬镳。我高不就如果留得命在,日后我一定会来找你!"

  张野鬼惊讶地问道:"这就走?您不等您的两位伙伴了?"

  高不就摇摇头:"用不着等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张野鬼不解地,"他们不是一个去打酒一个去抓yào嘛,怎么会不回了呢?"

  高不就笑道:"野鬼兄弟,你虽然聪明过人,毕竟年纪太小,不懂得这江湖险恶和人心险恶呀!你以为那个王太岁下了dú在咸盐里头就让我自生自灭不管我了?"

  张野鬼气愤地说:"他把您害成这个样子,还要怎么样?"

  "他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三个时辰以后他一定会派人来探查。如果我dú发身亡了,他也就不再露声色了;如果没见着我的尸首,他是绝对不会罢休,他一定要斩草除根。我那两位伙伴也知道这个后果,我的腿伤成这个样子,跑不动、走不快,他们陪着我那是凶多吉少,他们当然要弃我而去。"

  "那您一个人不是更加跑不快吗?"

  "你给我送信,还冒险为我吸dú,这是王太岁怎么也想不到的。按他的计划,我是必死无疑。就因为这点,我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逃命时间,我只能是能挪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了。"

  张野鬼思索了片刻:"高大哥,我有个主意,您呐,改改装,扮成我们叫化子。"

  高不就摇摇头说:"不行,这个王太岁势力不小,如果被他的人认出来了,准会连累你!"

  第四节

  张野鬼说:"高大哥,您在街上常会看见一些断胳膊肿腿,脸上身上长满烂疮的残疾叫化子沿街乞讨。这些叫化子看起来十分可怜也十分恶心。其实啊!他们大多都是用yào物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装扮出来的。不瞒你说,我一位新拜的师父就是装扮残疾的高手,碰巧这座庙就是我这位师父出去乞讨前扮装的地方。"

  高不就奇道:"真的?这么巧?"

  "可不是吗,在翠云堂我听侯七爷说你们住在永定门外大洼地的山神庙,我还怀疑我听错了呢!"张野鬼说着掀起墙角的一块石板,从里面取出一个油布包。"您看,这包里就是我师父扮装的yào物。"

  张野鬼从包里取出一小瓶yào水,他把yào水抹在高不就的脸上,片刻之间高不就的脸变得又黑又黄,左边腮帮子还肿了起来,显得十分难看。他看了看高不就受伤的腿,说:"您这条腿已经包扎好了,我也不用费事了,只要再给您裹上一层ròu皮,您这条腿呀就能变成流脓流血让人惨不忍睹的冬瓜腿。"

  张野鬼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块ròu皮似的东西裹在高不就的已经包扎好的左腿小腿肚上,高不就的小腿立即变成了"冬瓜腿",上面满是烂疮烂ròu,不但流脓流血有的地方还长了蛆。

  张野鬼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一面破镜子,对着高不就说:"高大哥,您看看您的模样全变了,甭说那个王八爷认不出来,就连您老爹老妈外带您的媳fù儿跟您面对面也认不出您来了。"

  高不就拄着拐棍在张野鬼的扶持下走出庙门,此刻的高不就身穿褴褛的衣裳,脸色黄里透黑,左面颊浮肿,右眼上贴了一块膏yào,luǒ露在外面的左腿成了一条长满烂疮、浓血狼藉的"冬瓜腿"。

  张野鬼问道:"高大哥,我刚才教给您的乞讨词你记住没有?"

  高不就:"记住了。"

  张野鬼:"您念给我听听。"

  高不就拖长声音念道:"小生上京赶考,不幸名落孙山。庚子年八国联军说我是义和团打伤了我的腿,义和团说我是二毛子,弄瞎了我的右眼。我是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求求诸位老爷太太先生小姐积点儿德给点儿钱可怜可怜我吧!"

  张野鬼笑道:"词倒是没念错,声音不对,嗓音应该颤抖,带点哭声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这才像要饭的叫化子。"

  高不就点点头:"我明白了。"

  张野鬼想了一下:"哦,最好您甭说天津话,改个口音。"

  高不就为难地说:"我说不好北京话。"

  张野鬼:"用不着说北京话,您是外地来赶考的秀才嘛,除了天津话您还会说哪儿的话?"

  高不就:"我祖籍是四川,我会说地道的四川话。"

  张野鬼:"您祖籍是四川?四川什么地方?"

  高不就:"四川乐山。"

  张野鬼高兴地大叫:"乐山?太巧了!我也是乐山人,我们是老乡。北京丐帮里头还真有不少叫化子是我们四川老乡,您就用四川话,走,我送您出城。"

  "用不着了。野鬼兄弟,你大哥也是老江湖了。就凭我现在这副样子,往人群中一混,甭说是王八爷那么个地方上的土恶霸,就算是官府悬重赏下海捕文书也休想找到我。"高不就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jiāo给张野鬼:"兄弟,这里头有八块现洋和一张当票,你好好收着。"

  张野鬼忙推辞说:"不不!大哥我不能收您的东西。"

  高不就诚恳地道:"兄弟你听我说,我可不是用这点东西来报你的恩。古人说大恩不言报,就算是要报恩,也不是这点东西所能报答的。我只能说大哥会把你记在心里。现在你大哥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等熬过了这一关,大哥一定会来找你,大哥绝不会让你当个要饭的叫化子。这张票是当铺开出来的当票,我在那儿当了一件狐皮袍子。那件狐皮袍子最少要值五十块现洋,可我只当了十块现洋,这张当票再过十天就到期了,这里有八块现洋,只要再凑两块现洋,就能把那件狐皮袍子赎出来。那件袍子送到估衣店,再不济也能卖上个四十块现洋。我马上要离开北京了,不可能再去赎这件袍子了。听说当铺的老板外号叫铜狮子,是个面善心狠的家伙,咱们不去赎当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吗?所以我把这张票jiāo给你,说不定你还能派上个大用场。"高不就说着把布包硬是塞进了张野鬼的手里。

  张野鬼只好收下说:"大哥,赶明儿我凑两块现洋给您把这件狐皮袍子赎出来。让我师父给你收藏好,等您下次来北京我jiāo给您。不过您下次再来可得当心点儿,别让王八爷碰上,您得躲着他点儿,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跟这种大恶人照面。"

  高不就鼻子里哼了一声:"兄弟,我要是一辈子不跟他见面,我腿上这块ròu不是白丢了吗?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高某不是君子等不得十年,只要我高不就留得命在,五年之内我定要取他的xìng命,决不让他过完三十六岁的生日。"

  高不就说完拄着拐棍一瘸一瘸地离开了山神庙。他一边走着一边用四川话念起了乞讨词:"小生上京赶考,不幸名落孙山。庚子年八国联军说我是义和团打伤了我的腿……"

  张野鬼怅然地望着高不就远去的背影,眼睛不觉湿润了。

  第三章 群丐闹宴

  第一节

  "打竹板,进街来,大街两旁好买卖,也有买,也有卖,也有幌子有招牌,金招牌,银招牌,稀里哗啦挂起来,好些天呐我没来,老板个个发了财!老板发财我沾光,老板吃面我喝汤……"

  张野鬼打着竹板唱着数来宝,走进了位于前门西侧的大栅栏。大栅栏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街两旁除了各式各样的商店还有许多卖点心的、卖糖葫芦的、卖泥人的、卖风筝的小摊小贩。

  张野鬼首先关顾的是一家杂货店,走进杂货店,他一边往货架上看一边接着唱:"老板发财赚大钱,赚大钱的是杂货店,杂货店里货物全,一样一样摆上边。摆了个花椒咧着嘴,摆了个胡椒溜溜圆。山西老醋扑鼻香,山东大枣赛蜜甜。黑的是黑豆和芝麻,白的是白糖和咸盐!"他看见一个老头正在买月饼,忙凑上前继续唱道:"老先生,这家的月饼香,这家的月饼甜,这家的月饼美,这家的月饼鲜!您多买点儿,您多买点儿,这家的月饼有个好处您看不见……"

  老头问:"什么好处哇?"

  张野鬼接唱:"吃上一个管您饱一年!"

  全店的人无论是卖货的或是买货的都被他逗乐了。

  杂货店的老板抓了一把铜钱递给张野鬼,说道:"好小子,你这张嘴还真能说!"

  一家家具店内有一对挑了张摇床的年轻夫fù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张野鬼走到家具店门前。

  家具店的老板见张野鬼来了,忙上前骂道:"小王八羔子,上次不是说我是铁公鸡琉璃耗子玻璃猫吗?别进来,你就是把嘴唱出血来,老子照样一毛不拔!"

  老板说完,又去招呼客人。

  张野鬼摇头晃脑地大声唱道:"打竹板,迈大步,眼前是家棺材铺……"

  张野鬼一指年轻夫fù挑好的摇床继续唱:"这里的棺材做得好哇,一头大来一头小,又能睡来又能摇,装进个死人跑不掉,小孩躺里头活不了。"

  女顾客看了看摇床,似乎确实是一头大一头小,拽了拽她的丈夫说道:"当家的,咱们不买了,走吧。"

  两人往外走。老板忙挽留他们,说道:"就按您刚才说的价儿!就按您刚才说的价儿!"

  男顾客对老板笑笑说:"您这个摇床还真的是又能睡又能摇。"

  老板忙点头:"是呀是呀!"

  女顾客:"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像一头大一头小。"

  男顾客:"再便宜我们也不敢要呀,怕不吉利!"

  说完,两人匆匆离去。

  老板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张野鬼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好歹dú的嘴!"

  老板抄起一根门杠,高高举起,yù朝张野鬼打下来,张野鬼不躲不闪,嘻嘻笑道:"掌柜的,打呀!不瞒你说,我这张嘴和这副竹板每天得养活八十多个老弱病残的臭叫化子奇$%^书*(网!&*$收集整理。您这一杠子砸下来,那八十多个臭叫化子只能到您店里来吃饭喽。老板您财大气粗,八十来个叫化子在您这儿吃上个三年五载的,在您来说也不过是九牛身上拔根毛,您根本不在乎!对不对?您打吧!我要是有半点儿躲闪,我是你十八代灰孙子。你要是不打呀,你是我十八代灰孙子。"

  老板高高举起的门杠打不下去了,又恨又气又急。

  一个伙计从店里走了出来夺下老板手中的杠子,说道:"爷,跟这种小叫化子动肝火,犯得着吗您!"

  伙计随手朝地上扔了几个铜钱,对张野鬼说:"小兄弟,行了,别在这儿捣乱了,走吧走吧!"

  张野鬼一边捡地上的铜钱,一边又打起快板,对气呼呼的老板唱数来宝:"掌柜的,您别生气,别着恼,您的财运好得不得了!刚才走了个小主顾,马上会来大阔佬。又买床,又买柜,红木家具买您个十多套!又招财又进宝,招财进宝您乐陶陶!"

  家具店老板禁不住转怒为喜,说道:"你这张嘴真能说!好,借你的金口,今天我要是做成了大买卖,一定赏你!"

  张野鬼行了个礼:"爷,我这儿先谢了,三天后我来领赏。"

  一个四十来岁的叫化子和一个约十二三岁的长着酒糟鼻子、厚嘴唇的小姑娘匆匆赶来找张野鬼。

  张野鬼看着他们不觉一愣:"哎哟,马二叔、桂花,你们父女俩这是怎么了?既没装罗锅又没扮冬瓜腿,还穿得干干净净的,不像是要饭的,倒像是上哪个阔公馆去赴宴。"

  马二叔佩服地说:"你这小子还真有一股机灵劲,一下子就让你给看出来了。今儿个我们父女俩还真是要去阔公馆赴宴。"

  第二节

  张野鬼奇道:"真的?是哪家阔公馆?"

  马二叔:"后侯街的王道台府。"

  张野鬼:"是不是那个前清时候在河南当过五品官,他儿子办洋务的王道台?"

  马桂花说:"对,就是他们府上。今儿个是王道台的六十大寿,中午他摆了上百桌寿宴。"

  张野鬼疑惑地问:"王道台六十大寿,你们去赴宴?我看甭说是你们,就算是我们锅伙的团头甚至团头以上的丐帮八大长老也不够格,如果说王道台请了咱们的杨帮主去赴宴那还差不多。"

  马二叔笑道:"正因为这个王道台没有请咱们帮主赴宴,才轮得上咱们爷们儿去赴宴呀!"

  张野鬼:"莫非是去搅局?"

  马二叔哈哈大笑:"叫化子赴宴当然是去搅局,谁让他不给咱们大帮主发请帖呢!"

  张野鬼:"这王道台过去跟咱们大帮主有jiāo情?"

  马二叔:"没jiāo情。"

  张野鬼不以为然地道:"没jiāo情他凭什么请咱们帮主?"

  马二叔:"这跟jiāo情无关,这是规矩。甭说他一个前清的五品道台,就算是现任的总理大臣庆寿,也得给咱们大帮主发一张请帖,赏一桌上等酒席。我们大帮主也不是真的会去坐席,只不过是叩头拜寿,喝一杯酒、夹一箸菜意思意思,领个红包就告退。像这样在京城大摆宴席除非是当年的皇上和王爷,其他的人甭管是谁,只要你不发请帖给大帮主,就是不把我们北京城一万五千叫化子放在眼里!也就是对我们北京丐帮的莫大侮辱。咱们大帮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