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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节 “过度”

  “过度”这个词在自我历练和救赎中,常常被视作“转折”。

  徘徊于十字路口,需要选择面对,也需要冷静思考,更需要勇气沉淀。“过度”在这时候就会显的尤为重要。它本是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前进的折点,可在我看来它只是一次沉浮的历练。

  当兵时的稚嫩、初出社会的自以为是、到现在的方向迷失,都是历练的不够,不够成熟稳重。

  我时常反思自己这几年的过往,一直搞不清楚是自己面对问题轻言“放弃”还是自己真的不够“坚持”?

  这次又是一个新的行业,又是从零开始。

  年前的惆怅,在荣吉的帮助下总算是心可以定下来了。即便是对于荣吉爸爸有很多的不解,我还是很感激这一次的眷顾。

  早上,荣吉爸爸依然起的很早。还在睡梦中,荣吉爸爸就在外头敲板子。我不敢多睡,起来整理好床铺,洗涑了一下。荣吉爸爸就把饭做好了。小潘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吃了两口又回了房间。吃完饭,荣吉爸爸让我把桌子收拾了。

  他回房间穿好身衣服,对我说

  “咱们去趟加工厂”

  一刻都没有多停留,就跟着他,到了加工厂。

  加工厂在一个村子里,倒是离县城不太远,开车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到了。

  这处院子成四合院状,正房是二层楼,楼上还住着人。

  荣吉爸爸说的加工厂在一楼,他打开门,我跟着他进去,房间里堆着很多板材,地方不大,但很规整,里头还有厨房和住人的房间,地上还放着一架台锯,房间里没有采暖设备,冰凉冰凉的。

  这间房子就是加工厂了,可我不知道加工什么。

  荣吉爸爸告诉我,这里有两个人专门负责加工,只是这两天还没有过来。他没跟我说多少东西,在里屋换了一件工作穿的衣服,打开电锯,就干起活儿来。他熟练的操作着板材,很专业的运用这里的每一件木工工具。

  听荣吉以前说,他爸爸是木工出身。对于木工,我也只是知道,并不是很懂,看着荣吉爸爸工作起来的样子,我忘记了他是一个老板。此刻,他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很专业的木工师傅。

  来的时候就想学木工,这么现成的教堂,我不能站着看。于是看他怎么做,然后下意识的给他打下手,给他递工具。

  房间里,电锯声哇哇的响,锯末满屋子飞,荣吉爸爸还是烟不离嘴。

  如果从各方条件考虑,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加工厂,但我看的出这是荣吉爸爸的心血跟梦想。

  这个人身上,总是能够看到我所期待看到的东西。

  在这间简易的加工厂内,干起工作来就不记得时间,只记得自己肚子有一阵儿很空,可过了一会儿又不饿了。

  荣吉爸爸锯了很多大小不一样的板材,我不知道这些板材的用途,也不知道它们的名称。荣吉爸爸让我拿哪块,我就给他递哪块。锯的时候,我在他对面,过了锯片我就开始轻轻的扶着板材拉。看似简单的过程,却会因为一不小心,出来的板材就会不直。这个过程,荣吉爸爸骂了我很多遍,因为没有干过木工,心里虽然不快但还是接受了他的骂。

  “学习不易,让人在乎更难”,我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学徒工需要具备怎样的素质。

  荣吉爸爸进了这间加工厂,工作起来后没有停下来休息一刻。

  只是每下一块料,他就会在一张写有尺寸的单子上划一下。

  看着他下完最后一块料,然后在单子上划了。我知道工作结束了。

  他关了电锯,让我打开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了,外头的阳光和空气从门里进来,满屋子飘着的锯末面儿像似得到了解放,一股脑的抢着往外门外飘。

  我和荣吉爸爸到院子里,拍打身上落的锯末面儿。厚厚的锯末面儿,覆盖在身体外漏的表面。出门的时候,荣吉爸爸没说干嘛,我带着旧衣服也没有换,他自己却有准备。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锯末面儿,然后换了衣服,和来的时候一样干净。而我就没办法了,毛衣的领口、袖口、粘上了锯末面儿,弄也弄不掉。

  荣吉爸爸换了衣服出来后,急急忙忙的让我锁了门,跟着他上了车,往县城方向去。

  时间显示14:42,不知道荣吉爸爸下午有什么安排,但我知道接下来该吃饭了。

  上车的时候,我没有坐到副驾驶座,而是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原因有三:一是荣吉爸爸的手机和包在副驾驶的位置放着;二是我身上的灰很多怕弄脏了副驾驶座;三是自尊心在作怪。

  倔强、耿直,这个是我。我想改变自己很多孤零零的想法,但更想别人能向我尊重别人那样也尊重我。

  简单而又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怎样凸显自己却不失尊严,真的是一门学科。

  似懂非懂的脑海里思索自己做的是否对与错。

  荣吉爸爸开车往住的小区方向走。昨天来的时候天黑没认清路,早上出门时也没有记住路。倒是现在这些路,这个地方在脑子里慢慢有了印记。

  他把车停在一个菜市场外头,然后他下车,我也跟着下去。

  他先在一家猪肉铺买了肉,然后又到粮油店买了米和油。

  我以为我们是在外头吃饭,没想荣吉爸爸回去还要自己做饭吃。说到做饭,我也会,只是做的不多,但我比较爱动手。

  荣吉爸爸手里提着肉,我提着米和油。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到车上。又返进菜市场。

  这次是买菜,荣吉爸爸进了一家估计是他经常来买的菜铺子,因为一排有好几家,他是直奔这家铺子。进了铺子,他很快就买好了菜。我心想这是一个有规划的人,路上估计就想好要买些什么东西了。

  东西买好后,开上车回小区。

  距离很近,路上他也没有说话。车进了小区,他停好车,我和他把买好的东西提进办公室的厨房里。然后他掏出二十块钱让我去小区内的小卖铺买两瓶酒。我接过钱,跑到小卖铺买了两瓶荣吉爸爸说的白酒,一瓶十块钱的白酒让我觉得特别惊奇。

  买好酒,到了门口却进不去,只好按门铃,听见荣吉爸爸让小潘给开门。进了办公室看见小潘在伸懒腰。我搞不懂荣吉为什么会雇佣这样一个人,什么都不干。

  我把酒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准备洗洗,荣吉爸爸在厨房里喊我洗菜。我不敢怠慢,进了厨房按照荣吉爸爸说的给他打起下手。

  给他安顿好后,他对我说

  “好了,剩下的老干弄,去洗洗吧”

  “嗯”

  回到房间脱下衣服,毛衣上、保暖裤的裤腿上、鞋子里、袜子上,全都是锯末面儿。

  荣吉爸爸和我一样在那儿,他身上怎么就没那么多锯末面儿?

  边洗漱边回忆干活儿时候的情形:据板子的时候荣洁爸爸在台锯的正面,我在相对面,锯片转的方向是顺时针,锯板子的时候锯末是朝我站的位置飞,台锯下边堆积的锯末也是靠我站的位置多。我想应该就是这样,所以荣吉爸爸身上只是落了一层。

  想到这里,我内心有些欢喜,因为我今天学到一点点关于木工的知识。

  洗去覆身尘埃,内心一阵酸楚。我不在乎脏与累,因为当过兵的人,从来都是不怕脏也不怕累。当兵的时候,洗脸盆是一个多功能的工具,连队旱厕满了以后,我们就是用洗脸盆,一盆一盆的端。

  也是这样的经历造就了军人的铮铮铁骨。

  眼前的这点脏,我没挂记在心。只是觉得荣吉爸爸的行事风格,让我感到失望。

  沉寂片刻,荣吉爸爸的饭已经做好了。荣吉爸爸把菜端到桌子上。然后喊“开饭”。我去厨房里帮着把碗筷拿了出来,小潘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

  这里的生活有些单调,荣吉爸爸却会自我调节。

  他做的饭菜味道很特别,很好吃。

  三个人坐下后,他拿起刚买回来的酒,取了两只杯子,然后倒满,刚好一瓶酒。又提起一杯放到我跟前。

  一杯子酒本不惧,却因为空着肚子,看着发愁。中午喝酒会影响很多事,不晓得荣吉爸爸下午有什么安排,但看样子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于喝酒我从来都不觉得酒能带来多少价值,相反会暴露出很多露怯的行为。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常常会以为自己当过兵,喝酒就该是海量。经历了一些挫折,却发现自己对酒并没有那么热衷。只是觉得人与人相处需要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但也需要一种生活领悟,在任何场合都能把控住酒。我想游刃有余放在酒场再确切不过了。

  荣吉爸爸的盛情,我不能拒绝。陪酒也就这样开始了。

  吃几口,喝一口,肚子里总是感觉酒比吃下去的饭要多。头开始有点晕了,荣吉爸爸的话也开始多起来。借着酒劲,内心的话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

  “酒后吐真言”?我很清醒的知道,酒话都是假的。

  和荣吉爸爸喝完杯子里的酒,整个人都进入醉酒状态。只想躺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做。

  荣吉爸爸起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他让我睡起来再收拾。可这是办公室,时间又是下午,要是来个人,不方便也不雅观。我没听他的,站起来把桌子收拾干净,把碗洗了,把地扫了,然后才躺到自己的床上。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再干其他估计是不可能了。荣吉爸爸的时间安排让我有些混乱。这个点睡觉,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躺在床上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晕晕乎乎的脑壳,想安静一会儿。

  “过度”也许真的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必经地。不走完就不会有感悟,没有感悟就不会成熟,不成熟就做不成事。一环紧扣一环的人生百态,还需要咬着牙把这个一个“过度期”完善。

  我只能心底暗暗告诉自己,加油!旋子。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