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中看不中用的架子货
他不要被人同情！他更不要被秦霜看不起！
他顾羽，出身江南百年世家顾家，祖上曾出过一位阁老，一位宰辅，三位二品大员，无数朝廷栋梁，满门清贵，他更是顾家的嫡公子，若不是为了还叶家的恩，想嫁什么样的高门女子不行？又岂是一个风月场上的小倌能踩的？！
与其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倌被妻子休弃，他宁愿和离！
叶沁一双长眉拧成了川字，她看着顾羽，语气泛着微微冷意，“你想和离？”
顾羽张了张苍白的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
叶沁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想和离？”
顾羽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求着叶沁不要帮秦霜赎身，不要纳秦霜为妾吗？
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她？她爱纳谁就纳谁，与他无关，这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她不顾祖母刚过世，就急吼吼的想纳心上人进门！
心里虽这样赌气的想道，可顾羽的眼眶却渐渐红了。
叶沁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他这几日的劳累，同时也想起新婚之夜，他避她如蛇蝎的样子。
顾羽以为她看不出来，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当老太太要他跟她回新房时，他脸上又恐惧又厌恶的表情，跟幼儿园那些厌恶她又怕她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而当老太太同意他留下来服侍，不必回新房时，他脸上紧绷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尽管很清楚，他厌恶的，恐惧的是从前的叶沁，可又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她就是从前的叶沁！
“叶沁，顾羽早就想和离了，你从前跟我说，顾羽说过，只要能离开叶家离开你，别说和离，就算被你休弃都甘之如饴！”
秦霜娇娇娆娆的插话道。
叶沁没有搭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羽，等着他反驳，可是，他没有。
叶沁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罢了，他想求一个自由身，就随他去。
反正，二十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心，不知为何堵得发慌，沉得难受，可要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又不至于，只是难受。
她移开眼睛，不再看顾羽，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听不出丝毫起伏，“既然你想和离，那就和离吧。”
顾羽猛地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叶沁，良久，他慢慢垂下脸去，掩去了眼里的难过。
“不过，祖母刚过世，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再去官府办和离书。”
习俗认为，人过世之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鬼魂才能踏上轮回之路，重新投胎。
顾羽没有抬头，只低低道了声好。
秦霜满脸喜，一脸打了胜仗的表情，他凑过来拉着叶沁的衣袖，“小叶沁，你晚上来流霜阁找我，我有事跟你说。”
叶沁也不言语，冷冷看着他的手，秦霜嫣然一笑，放开了她的衣袖，娇娇娆娆的说道，“来嘛，真的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赎身的事，总要好好筹划筹划。”
秦霜热切的望着她，眼里水波潋滟，叶沁想了想，道了声好。
秦霜想赎身，想离开流霜馆，她帮他便是，算还原身的情，其他的，她可管不了，也没那心思去管。
得了叶沁的准信，秦霜喜滋滋的回流霜馆了。
顾羽慢慢的抬起头，淡漠的目光掠过叶沁的脸，转身往柴房走去。
男人们已经做好了酒席，秦霜一走，就开席了。
顾羽一直在柴房里没出来，叶沁有心找他，却被王二丫和几个女人拉住灌酒。
柴房里，顾羽坐在灶台前发呆。
李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叹息一声，端了碗走过去，放在他手里，“吃吧。”
顾羽见饭上面盖满了肥肉，只觉得腻得很，穷苦人家爱吃肥肉，因为肥肉里有油水，顾羽却不一样。
李清是好心，顾羽不想拂他的面子，便摇头说道，“我不饿。”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吃不下。”
李清幽幽叹息一声，“我们男人就是命苦，我是没办法，嫁过来没两年，娘子就死了，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又不得不守着，若是有个孩子还好，还有个盼头，没个孩子，这辈子只能熬灯油似的这么熬着。可你不一样”
李清看着顾羽，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看得出来，叶沁是个好性儿的，就算你把她咬成那样，她也没想休了你，你又何必拿和离的话激她？”
“她要为秦霜赎身，她要纳秦霜为妾，我”
“那又怎样？”
李清打断顾羽的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就是个妾，难不成还能踩到你头上去？你可是正房相公，还怕他不成？他要是老老实实在你面前做小伏低，你就赏他一碗饭吃，他要是不老实不听话，你尽管拿出大房的样子压着他！再不老实，等哪天叶沁不在家，你寻了人牙子来，偷偷把他卖了！再给叶沁买个漂亮听话的男孩子，女人嘛，总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有新人哄着，要不了多久，叶沁铁定把秦霜那只小妖精忘得一干二净。”
道理顾羽都知道，他只是这心里过不去，他不甘心，他不乐意。
他不愿过得和爹爹一样，整日里争宠斗小妾，有什么意思？
李清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忍不下这口气，可这是我们男人的命，谁叫我们是男人呢？女人可以三夫四妾，我们男人只有从一而终。你想开些，就算没有秦霜，也会有旁人，就当家里添了双碗筷。”
顾羽不愿再听这个，便岔开了话题，问道，“真打算就这么守着，不再嫁了？你还年轻，才二十来岁，这辈子还有好几十年呢。”
李清的心思果然被引走，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说不出的苦涩悲楚，“不然能咋办呢？王家还想让我为他们挣一座贞节牌坊回来呢。”
“庄稼人家，挣什么贞节牌坊？又不是当官的要博名声。”
顾羽有些无语的说道，李清幽幽道，“小丫在县城读书，老师说她书读得不错，很可能会考中秀才，举人，先生说了，我要是能守着，有个好名声，对小丫将来也好。”
“她考秀才举人，为何要牺牲你？”
“整个王家都在供着她读书，钱都紧着她了，二丫三丫还为此没有谈上亲事，牺牲我一个又算什么呢？”
见顾羽满脸气愤，李清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你也别担心我，不就是守着，那么多人都守过来了。我爹教了我一个好法子，晚上睡不着，就起来捡豆子，把绿豆红豆黄豆全洒一起去，再一颗颗的捡出来，天也就快亮了，我试了试还不错。”
顾羽见他才二十来岁的脸，已经开始失去光泽，眼睛里也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的光彩，仿佛死气沉沉的老妪一般，不由得一阵唏嘘。
“毕竟还有好几十年”
李清叹息一声，“别说我了，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倒是你呀，别和叶沁硬顶着，服个软，认个错，和离的事就这样揭过去，可别自己犯傻，把叶沁推给秦霜那个小妖精”
“我为何要认错？又不是我的错！他爱纳谁就纳谁，与我何干？他的事情与我一点也不相干”
正在此时，柴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顾羽的话，一个年轻小相公站在门口，脆生生的说道，“顾羽，快去看看，你家叶沁喝醉了！”
顾羽着急忙慌的起身，带翻了碗饭菜洒了一地都不知道，李清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哑然失笑，这人啊，动了心还不承认，顾羽这嘴硬心软的性格是最吃亏的。
这男人要活得好，嘴巴要软要甜，要捧着女人奉承着女人，可心要硬要狠，千万别反了。
一到院子里，顾羽就看见王二丫扶着脸通红的叶沁，叶沁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全靠在王二丫身上。
王二丫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顾羽，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叶沁酒量这么差，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都以为叶沁天天去喝酒捧小倌，酒量一定好，谁知却是个架子货，中看不中用。
顾羽没有说什么，接过叶沁，搀扶着她回房间，好在叶沁比较纤瘦，顾羽虽有些吃力，但还算顺利的把她扶回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往叶沁往床上放，谁知叶沁许是醉得狠了，脚下没站稳，整个人一头往床上栽去，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床梁上。
顾羽吓了一大跳，连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谁知刚靠近，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抓着他的两只胳膊将他推倒在床上。
“啊”
顾羽刚要惊叫，又下意识的捂住嘴，怕外面的人听见，紧接着身上一沉，叶沁已经压了上来，那双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他，喉咙微微一动，仿若一只饥饿的狼在盯着它美味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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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羽，出身江南百年世家顾家，祖上曾出过一位阁老，一位宰辅，三位二品大员，无数朝廷栋梁，满门清贵，他更是顾家的嫡公子，若不是为了还叶家的恩，想嫁什么样的高门女子不行？又岂是一个风月场上的小倌能踩的？！
与其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倌被妻子休弃，他宁愿和离！
叶沁一双长眉拧成了川字，她看着顾羽，语气泛着微微冷意，“你想和离？”
顾羽张了张苍白的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
叶沁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想和离？”
顾羽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求着叶沁不要帮秦霜赎身，不要纳秦霜为妾吗？
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她？她爱纳谁就纳谁，与他无关，这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她不顾祖母刚过世，就急吼吼的想纳心上人进门！
心里虽这样赌气的想道，可顾羽的眼眶却渐渐红了。
叶沁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他这几日的劳累，同时也想起新婚之夜，他避她如蛇蝎的样子。
顾羽以为她看不出来，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当老太太要他跟她回新房时，他脸上又恐惧又厌恶的表情，跟幼儿园那些厌恶她又怕她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而当老太太同意他留下来服侍，不必回新房时，他脸上紧绷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尽管很清楚，他厌恶的，恐惧的是从前的叶沁，可又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她就是从前的叶沁！
“叶沁，顾羽早就想和离了，你从前跟我说，顾羽说过，只要能离开叶家离开你，别说和离，就算被你休弃都甘之如饴！”
秦霜娇娇娆娆的插话道。
叶沁没有搭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羽，等着他反驳，可是，他没有。
叶沁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罢了，他想求一个自由身，就随他去。
反正，二十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心，不知为何堵得发慌，沉得难受，可要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又不至于，只是难受。
她移开眼睛，不再看顾羽，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听不出丝毫起伏，“既然你想和离，那就和离吧。”
顾羽猛地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叶沁，良久，他慢慢垂下脸去，掩去了眼里的难过。
“不过，祖母刚过世，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再去官府办和离书。”
习俗认为，人过世之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鬼魂才能踏上轮回之路，重新投胎。
顾羽没有抬头，只低低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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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赎身的事，总要好好筹划筹划。”
秦霜热切的望着她，眼里水波潋滟，叶沁想了想，道了声好。
秦霜想赎身，想离开流霜馆，她帮他便是，算还原身的情，其他的，她可管不了，也没那心思去管。
得了叶沁的准信，秦霜喜滋滋的回流霜馆了。
顾羽慢慢的抬起头，淡漠的目光掠过叶沁的脸，转身往柴房走去。
男人们已经做好了酒席，秦霜一走，就开席了。
顾羽一直在柴房里没出来，叶沁有心找他，却被王二丫和几个女人拉住灌酒。
柴房里，顾羽坐在灶台前发呆。
李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叹息一声，端了碗走过去，放在他手里，“吃吧。”
顾羽见饭上面盖满了肥肉，只觉得腻得很，穷苦人家爱吃肥肉，因为肥肉里有油水，顾羽却不一样。
李清是好心，顾羽不想拂他的面子，便摇头说道，“我不饿。”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吃不下。”
李清幽幽叹息一声，“我们男人就是命苦，我是没办法，嫁过来没两年，娘子就死了，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又不得不守着，若是有个孩子还好，还有个盼头，没个孩子，这辈子只能熬灯油似的这么熬着。可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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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顾羽都知道，他只是这心里过不去，他不甘心，他不乐意。
他不愿过得和爹爹一样，整日里争宠斗小妾，有什么意思？
李清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忍不下这口气，可这是我们男人的命，谁叫我们是男人呢？女人可以三夫四妾，我们男人只有从一而终。你想开些，就算没有秦霜，也会有旁人，就当家里添了双碗筷。”
顾羽不愿再听这个，便岔开了话题，问道，“真打算就这么守着，不再嫁了？你还年轻，才二十来岁，这辈子还有好几十年呢。”
李清的心思果然被引走，长长的叹息一声，声音说不出的苦涩悲楚，“不然能咋办呢？王家还想让我为他们挣一座贞节牌坊回来呢。”
“庄稼人家，挣什么贞节牌坊？又不是当官的要博名声。”
顾羽有些无语的说道，李清幽幽道，“小丫在县城读书，老师说她书读得不错，很可能会考中秀才，举人，先生说了，我要是能守着，有个好名声，对小丫将来也好。”
“她考秀才举人，为何要牺牲你？”
“整个王家都在供着她读书，钱都紧着她了，二丫三丫还为此没有谈上亲事，牺牲我一个又算什么呢？”
见顾羽满脸气愤，李清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你也别担心我，不就是守着，那么多人都守过来了。我爹教了我一个好法子，晚上睡不着，就起来捡豆子，把绿豆红豆黄豆全洒一起去，再一颗颗的捡出来，天也就快亮了，我试了试还不错。”
顾羽见他才二十来岁的脸，已经开始失去光泽，眼睛里也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的光彩，仿佛死气沉沉的老妪一般，不由得一阵唏嘘。
“毕竟还有好几十年”
李清叹息一声，“别说我了，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倒是你呀，别和叶沁硬顶着，服个软，认个错，和离的事就这样揭过去，可别自己犯傻，把叶沁推给秦霜那个小妖精”
“我为何要认错？又不是我的错！他爱纳谁就纳谁，与我何干？他的事情与我一点也不相干”
正在此时，柴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顾羽的话，一个年轻小相公站在门口，脆生生的说道，“顾羽，快去看看，你家叶沁喝醉了！”
顾羽着急忙慌的起身，带翻了碗饭菜洒了一地都不知道，李清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哑然失笑，这人啊，动了心还不承认，顾羽这嘴硬心软的性格是最吃亏的。
这男人要活得好，嘴巴要软要甜，要捧着女人奉承着女人，可心要硬要狠，千万别反了。
一到院子里，顾羽就看见王二丫扶着脸通红的叶沁，叶沁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全靠在王二丫身上。
王二丫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顾羽，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叶沁酒量这么差，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都以为叶沁天天去喝酒捧小倌，酒量一定好，谁知却是个架子货，中看不中用。
顾羽没有说什么，接过叶沁，搀扶着她回房间，好在叶沁比较纤瘦，顾羽虽有些吃力，但还算顺利的把她扶回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的往叶沁往床上放，谁知叶沁许是醉得狠了，脚下没站稳，整个人一头往床上栽去，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床梁上。
顾羽吓了一大跳，连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谁知刚靠近，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抓着他的两只胳膊将他推倒在床上。
“啊”
顾羽刚要惊叫，又下意识的捂住嘴，怕外面的人听见，紧接着身上一沉，叶沁已经压了上来，那双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他，喉咙微微一动，仿若一只饥饿的狼在盯着它美味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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