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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仓惶跑路

  南大xiǎ一 ji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想她南家豪商巨贾,家族产业遍布整个平阳郡,她南幼菱像是缺钱的人吗?

  谁吃饱了撑的逛个夜市身上会带五十两纹银?

  不就是差了五两嘛,又不是什么流通硬货,一副诗词而已,至于这般斤斤计较吗?

  再说了,她南幼菱好歹也是位大ěi nu好吗?也不知多少豪门公子愿意为她一掷千金,这位倒好,为了五两银子寸步不让,一副嘴脸端是可恶!

  像这般心胸狭窄的人,方才那两首极美的佳作,真是出自他手?

  南幼菱对此深表怀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位姑娘,若银子不够数,在下也是没撤啊,要不然你就买那首《凤栖梧》好了?还能留些银两买吃食。”楚风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他也很无奈啊。

  倒不是心眼小,主要生意就是生意,如果开了这个先河,后面谁都来砍个价,这生意还怎么做?

  再说了,又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银子不够就买那首便宜的呗,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害得人家心里头左右为难啊,毕竟这位小妞刁蛮是刁蛮了些,但模样倒是生得挺俊俏,嗯也很会打扮,一袭红绸对襟衫,外加恰到好处的妆容,都能跟柳子衿一较高下了。

  当然,那是因为柳大美人衣着朴素c不施粉黛的缘由,楚风有时会不自禁的想,若是柳子衿也精心打扮一番,啧,那模样儿

  “哼!偏不,我就要买五十两银子的那首,你到底卖不卖?”南幼菱双手叉着小蛮腰,整个人站在那里火红火红的一簇,如同一颗小辣椒一般。

  “这么横?”如果换成男人,楚风非得挠他一爪子不可,但这位真心有点儿下不去手。不过想让他这么轻易的自毁生意经,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当下便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道:“这位姑娘,真心对不住了。”

  “哼!我看你定是不好意思拿出来吧,那首《凤栖梧》已是绝世佳作,售价不过二十两纹银,这首比它贵出一倍不止,真有这般了得?我就不信了!”

  不是每个女子都对风流才子毫无抵抗力,这位南大xiǎ一 jiě明显就是比较理智的类型,好词固然人人喜爱,但对于作词的人嘛,喜不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就跟星爷一样,据说他私底下为人十分冷漠,人缘也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不喜欢他的人同样也对他的作品喜闻乐见。

  楚风岂能轻易让她砸了招牌,立刻换上了一张严肃脸,道:“这位姑娘,饭能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若不信,买上一副便是,若是觉得不值,在下立马双倍退还银两。”

  “好!这可是你说的!”南幼菱嘴角微微上扬,也不怕这汉子耍赖,当下围观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怕他跑了不成?

  撂下一句话后,便四下环顾起来,她南大xiǎ一 jiě若是想借银子,还怕借不到?眼神儿很快就定格在一朵十分显眼的小红花上,抬手一指道:“就你了!”

  范建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狂喜,立刻行了过来。

  楚风瞅着这人似乎有些面熟,定眼一瞧,嘿,巧了,这家伙不正是之前输给他十两银子的那个娘泡吗?

  “南xiǎ一 jiě可是需要银两,在下这里正好还剩五两,xiǎ一 jiě若是要用,拿去便是。”还不等南幼菱开口,范建已经一脸献媚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来。

  其实刚才那会儿他早就有替佳人解围的心思了,周围的其他书生公子们估摸也同他一样,若是换作别家xiǎ一 jiě,怕是早就有人站出来主动献殷勤了,可这位不一样,性子端是古怪。

  据说早前有位公子对其甚为仰慕,特地高价从他人那里淘来一对精巧玉镯赠予她,可南大xiǎ一 jiě接过之后,却一溜烟的跑到街头,见一勤劳妇人正在摆着茶水摊招揽客人,二话不说,便将镯子给了她。

  那公子急了,追问何故,南大xiǎ一 jiě遂言:这镯子不是已经赠予我了吗?当如何处理,不应该是我说了算?那位公子顿时凌乱了。

  南幼菱随手接过银子后,淡淡的说了句,“明日去我家商行取走十两便是。”

  “区区五两纹银,何足挂齿,在下能替xiǎ一 jiě分忧解难,那是”

  “让你取便取!”

  可怜范建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番呢,却不想一句话还未说话,便被南幼菱一句呵斥给打断了,讪讪一笑后,也只能应许下来。

  “喏,五十两纹银给你,赶紧拿出诗词来,若是不及那首《凤栖梧》,或只在同一档次,今日这银子你便赔定了!”南幼菱掏空了全身家当,外加范建的那五两银子,一起扔了过来。

  楚风抬手接过后,笑着说道:“好说,定让姑娘满意。”

  说罢,又从南幼菱手中取过一盏祈天灯,放在小木桌上摊平,然后对着表情复杂的柳子衿说道:“又要劳烦子衿姑娘了。”

  “呃无妨。”柳子衿今晚一双小手都快写断了,但奇怪的是,她却丝毫未曾感觉到累。

  “青玉案。”楚风淡淡的说出一个词牌名后,周围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五十两纹银一副祈福词,简直闻所未闻,谁不想见识一下?

  且这汉子已经拿出了两首绝品佳作,一首更比一首强,而那两首加起来还不如这一首贵,那么这一首,到底是如南xiǎ一 jiě所言,价格虚高,还是真的词可惊天?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c星如雨。”

  “嗯?这意境”楚风仅仅道出一句后,周围立马有人评点起来,“倒是与前两首截然不同,少了些悲伤。”

  “我看这词定然不凡,单是这第头句,场面便已恢弘至极。”

  “好了,莫要多言,咱们细细听来”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哗——

  这第二句一出,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好词啊!一夜龙蛇舞,妙哉!”

  “果然是真金不怕火来炼,这汉子虽是生得一副武人身躯,但胸中才学,怕是不输当世大儒啊!”

  “词是好词,但在下以为,若只是这样,与那首《凤栖梧》顶多不相上下而已,何以二者卖价相差这么多?”

  “嘿,你这人急个甚,这上阙完了,不是还有下阙嘛。”

  “呵呵兄台所言极是。”

  “子衿姑娘可否写完?”楚风每念完一句后,都要等上片刻,自然是留给柳子衿书写的时间。

  柳子衿下意识的颔首,怔怔的望着祈天灯上自己的字迹,已然有些说不出话了,今夜,她的心已被震撼得麻木了。

  楚风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后,用欢快而婉转的语调,吟诵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哈,想不到这汉子人粗心不粗啊,端是好词,我都能嗅到美人身上的飘香了。”

  “嗯,确实了得,只言片语间便能让人如临其境,在下也算饱读诗词,但这般好词,却也未曾读过几首啊!”

  现场才子佳人们各抒己见,几乎无人听罢,不是纷纷拍手称赞,毫无疑问,这是一首极为难得的佳作了。但有一人,听到这里时,却有些不乐意了,此人便是这副词的买主,南幼菱。

  “卖词的汉子,这便是你价值五十两纹银的词?词虽不错,但最多与那《凤栖梧》伯仲之间,凭啥贵这么多?”

  作为商贾世家出身的南幼菱,自然也有着一本自己的生意经,在她看来,两样同类型的商品若是价格悬殊,必然有着一目了然的区别。可惜的是,她却不曾在这首《青玉案》上看到这种区别。

  “姑娘莫急。”楚风看了她一眼后,笑着说:“这首词到这里,只值二十两,而余下的三十两,则尽在最后一句中。”

  “哦?”南幼菱微微蹙眉,俏脸上有着一抹怀疑之色,但见他如此心有成竹的模样,便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还不诵来?”

  “恭敬不如从命。”

  旋即,楚风缓缓闭上眼睛,朗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静!

  此幕景象,简直与先前四大才子在画舫中品读完《凤栖梧》时的景象一致,但这次尤甚,因为偌大的坊市一角,周围近千万围观,这一刻居然诡异的没有一丝声响发出。

  所有人,全呆了!

  负责写词的柳子衿一只毛笔悬于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刚才还多有不满c感觉自己吃亏了的南幼菱,则双眸瞪圆,小嘴微张,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周围那些书生们,几乎全都与她一样。

  就连才学稍差的少女们,也是目光呆滞,她们或许没能完全体会出这词中蕴含的意境,但仅是这段文字,便已经美得令人窒息了。

  纵然连铁牛和小玉这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文盲,都有些精神恍惚起来,只觉公子口中诵出这句话儿好美啊!

  “嘿,几位快看,那边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嘛呢?”

  “咦?是啊,怎的一动不动,如同死物一般,莫不是闹鬼了?”

  “这听兄台如此一说,还确实有些像啊,我等还是快快远离此地吧,感觉十分不详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坊市中许多人察觉到这边情况诡异,有几名胆大汉子,手里抄着家伙什儿,结伴冲了过来。

  这时,众人才纷纷惊醒。

  “方才你等,可是撞了邪?”几名大汉望着众人,警惕的问道。

  “”众rén iàn面相觑,不明所以。

  “直贼娘,没事别出来吓人好吗?”大汉们见此,发现并无异常,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众人苦笑,缓过神儿来后,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楚风身上。

  上千双眼睛,贼亮贼亮,看得楚风不寒而栗。

  “我的灯呢?”南幼菱第一个冲了过去,半点儿也不提银子的事情,第一句话就是要她的祈天灯。

  “呃”柳子衿精神恍惚,见此,赶紧将那句早已铭刻于脑海中的文字,赋予笔端。

  南幼菱接过祈天灯后,呆呆地站在台前观摩着,半晌说不出话来,至于这盏灯她已经舍不得放了。

  这时,后面的那些人也全部冲了过来,楚风心头一喜,原以为他们是来卖词的,五十两银子一副,这么多人,想想都心花怒放啊!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露骨,嚷嚷着要买词的并非没有,却仅有那么三两人。而更多人,则是团团将楚风给围住,特别是那些少女们。也并非每个人都如同南幼菱一般理智,这年头才学依然吃香的很呐!

  此刻,一大帮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却好似一头头饥饿了三日的野狼一般,目露凶光,嘴角垂涎,恨不得将楚风给生吞了!

  “这”饶是楚风铁打的汉子,面对这样的架势,也是忍不住的浑身发抖啊!

  “铁牛,风紧,扯呼!”

  几乎想都没想,楚风抛给铁牛一个眼神儿,让他先带着包围圈外的小玉撤离,等他们走远了后,这才将同样吓得不轻的柳子衿,一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使出浑身解数,护着她杀出了重围。

  可怜楚风九尺男儿,里里外外七八层人墙闯出来,已是累出了一身虚汗,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没被人揩油的。

  谁说古代女子都很矜持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太可怕了!”一行四人直接一口气逃出坊市后,楚风这才扶着墙,喘着粗气说道。

  “嗯公子说得是,实在太吓人了。”小玉拍着小胸脯,一脸惊恐的附议着。

  “楚公子,当下已然无碍,还请放开我的手。”柳子衿低着脑袋,面红耳赤的说道。

  方才突出重围的时候,楚风将她整个人护在胸膛之下,两人亲密接触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脸不红才怪呢!

  “呃”闻言,楚风赶紧将手里紧紧拽着的一只纤纤玉手给松开,刚才情况紧急,他可没有想这么多。说到底,他的思维更多的还停留在一个现代人的层面,遇到突发状况,早就将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忘得没影儿了。

  这会儿后知后觉,为了避免尴尬,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走,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清点一下今晚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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