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对镜梳头
那双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脖子往上摸，被它摸到的地方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终 , 那双手停在了我的头上 , 一下下的摸着我的头发。
我被摸的心里直发毛 , 拼了命的冲徐老鬼使眼色让他快点想办法 , 徐老鬼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还有什么遗愿未了？我们能帮的就尽量帮你。”
话音刚落，我身后那团冰凉的东西竟然直接从我身体里钻了过去。
它通过我身体的瞬间 , 我觉得自己好像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透心凉。紧接着 , 我感觉有人在身后抱住了我，它的一双脚塞在了我的脚后跟里，迫使我踮起脚尖。
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 好像木偶一样被控制着。虽然还有意识 , 但是胳膊腿儿的全不听自己使唤了。
这是… …鬼上身啊！
在屋里绕了半圈 , 我竟走到了屋子一角。农村人常会在屋子东边放花瓶 , 西边放一面镜子，讲究的就是一个‘东平西镜，平平静静’。徐老鬼吩咐我用红布遮住镜子 , 但此时我却一下将镜子掀开。
跪坐在镜子前面，我微微侧着头，右手虚空一捻 , 好像拿这什么东西似得。紧接着 , 我的右手在半空中一上一下的虚晃 , 这姿势动作，像是在梳头。
我一个剃着半寸的小伙子，头发还没汗毛长，当然是啥也梳不着。
可是镜子里的‘我’ , 却不一样。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脸 , 她的容貌平平 , 但是发型却怪异的很。那女人只有左半边脑袋上有头发，右边的头发却被剃掉了，弄成了一个阴阳头。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梳子，正在梳的就是右边仅剩的那半边头发。
头发毛毛草草的 , 打结很严重，很难梳的开。女人也不着急 , 只是慢慢的梳着。我感觉她虽然是鬼，却没有要害我的心，于是渐渐的也不害怕了。我注意到这女人穿了一身灰扑扑好像军装似得衣裳 , 应该是几十年前的服饰了。
死在几十年前 , 又剃了个阴阳头，这女人该不会是文 革年间被害死的？
我正想着，女人已经将头发大体疏通。她放下了黑木梳，用手把半边儿头发编成了个小辫子。她编的很认真，但是只有半边头发怎么看怎么别扭。
编好之后，女人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别扭，缓缓张开嘴，发出一声悲凉的哭号。
哭号声分明是我发出来的，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 分外的诡异。哭过之后，镜子里的女人模样发生了变化 , 她的眼睛和嘴迅速的枯萎下去 , 变成三个深窟窿 , 头颅也失了人的模样 , 在一点点化为骷髅。
我看的触目惊心，就在此时遮着镜子的红布啪的一声落下。
红布重新盖住镜子，我也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回过了神儿来。徐老鬼站在我身后 , 冲着镜子摇了摇头：“啧啧，是个可怜的鬼啊。你小子帮它完成了遗愿 , 也算是积了阴德了。”
说完他没事人就想走，我一把攥住徐老鬼的衣裳：“你还好意思说积阴德？我刚才差点儿吓死！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要召老太太的鬼魂吗？你别告诉我刚刚那个三十不到的女人是棺材里的老太太！而且你给我那坑爹的鬼呢，它刚刚死哪儿去了也不来保护我？”
徐老鬼也不生气，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问：“你受伤了吗？”
我愣了下，摇摇头：“没有。”
“那女鬼害你了吗？”
我又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结了 , 你有什么不满的。”徐老鬼说道：“刚才偷懒 , 只写了月和日 , 没想到把几十年前死的女鬼給召回来了。她不想害人只是有遗愿未了 , 不让她上你的身难道上我的身啊，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至于那个老太太，她的魂魄应该是已经散了 , 所以才招不回来。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儿啊，起码这家人不会再被老太太托梦，我们的目的不就已经达到了吗。明天拿了钱就可以走人了。”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 , 却又找不出什么漏洞 , 只是心里隐约感觉被徐老鬼这家伙給坑了。
第二天中午 , 老太太的家属才来。老太太的儿子叫何平，来了之后他连连跟徐老鬼道谢，说没有再梦见老太太的鬼魂，还拿了个厚厚的红包給徐老鬼。
何平一走 , 徐老鬼转手就将红包塞给了我：“拿着 , 这是你的钱。”
我愣了，徐老鬼这种铁公鸡为什么要把到手的钱分给我？难不成是因为昨天坑了我这才良心发现？
我正想着 , 徐老鬼又说道：“何家人还是有点儿害怕，想让我留下給老太太超度，但是我铺子里还有事，这活就交给你来干吧。”
我连忙摇头说不愿意 , 昨晚上已经够吓人了，我多一分钟都不愿意留在这灵堂里。况且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怎么超渡鬼魂啊 , 别一个弄不对，让鬼把我给超渡了。
徐老鬼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拒绝，他笑笑：“你怕什么 , 昨天没招到魂就说明老太太魂魄已经散了 , 你随便比划比划就行。而且你看着红包，里头有一万。事成之后这家人还会再给你一万，有了这两万块钱你欠我的不就两清了？”
徐老鬼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动心。毕竟我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随随便便就給徐老鬼两万，我也舍不得。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答应下来。
徐老鬼临走之前教给了我些装神弄鬼的法子，让我入夜之后按照他教的做。那天晚上我按照徐老鬼教的，让人在老太太的棺材前头摆了一个碗。碗里放满了大米。之后我点燃三根香，插在大米尖儿上。
“长子长媳过来。”我低声说道：“拜棺。”
何平两口子连忙走过来 , 我喊了声：“拜”，话音一落 , 何平夫妻俩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
“请老太太食香火 , 食完香火好上路。”我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 , 那三根香突然就折了！香烛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 声音虽然不大，却惊的我出了一身的汗。何平两口子也怕了，香火折断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小师傅 , 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平连忙问。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让何平再点三根香，一边在心里疯狂的问候徐老鬼全家。这次香插上之后倒是没有断 , 但是却在以飞快的速度燃烧着，只几秒钟的功夫，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了。
正常情况下香绝不会烧这么快 , 除非是有鬼在吃香火。可老太太的魂都散了 , 现在在吃香火的，又是谁呢？
眼瞅着香快要烧到底了 , 就在这时候 , 棺材里突然传出一阵响动声。
“哒哒哒。”
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着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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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摸的心里直发毛 , 拼了命的冲徐老鬼使眼色让他快点想办法 , 徐老鬼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还有什么遗愿未了？我们能帮的就尽量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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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通过我身体的瞬间 , 我觉得自己好像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透心凉。紧接着 , 我感觉有人在身后抱住了我，它的一双脚塞在了我的脚后跟里，迫使我踮起脚尖。
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 好像木偶一样被控制着。虽然还有意识 , 但是胳膊腿儿的全不听自己使唤了。
这是… …鬼上身啊！
在屋里绕了半圈 , 我竟走到了屋子一角。农村人常会在屋子东边放花瓶 , 西边放一面镜子，讲究的就是一个‘东平西镜，平平静静’。徐老鬼吩咐我用红布遮住镜子 , 但此时我却一下将镜子掀开。
跪坐在镜子前面，我微微侧着头，右手虚空一捻 , 好像拿这什么东西似得。紧接着 , 我的右手在半空中一上一下的虚晃 , 这姿势动作，像是在梳头。
我一个剃着半寸的小伙子，头发还没汗毛长，当然是啥也梳不着。
可是镜子里的‘我’ , 却不一样。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脸 , 她的容貌平平 , 但是发型却怪异的很。那女人只有左半边脑袋上有头发，右边的头发却被剃掉了，弄成了一个阴阳头。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梳子，正在梳的就是右边仅剩的那半边头发。
头发毛毛草草的 , 打结很严重，很难梳的开。女人也不着急 , 只是慢慢的梳着。我感觉她虽然是鬼，却没有要害我的心，于是渐渐的也不害怕了。我注意到这女人穿了一身灰扑扑好像军装似得衣裳 , 应该是几十年前的服饰了。
死在几十年前 , 又剃了个阴阳头，这女人该不会是文 革年间被害死的？
我正想着，女人已经将头发大体疏通。她放下了黑木梳，用手把半边儿头发编成了个小辫子。她编的很认真，但是只有半边头发怎么看怎么别扭。
编好之后，女人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别扭，缓缓张开嘴，发出一声悲凉的哭号。
哭号声分明是我发出来的，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 分外的诡异。哭过之后，镜子里的女人模样发生了变化 , 她的眼睛和嘴迅速的枯萎下去 , 变成三个深窟窿 , 头颅也失了人的模样 , 在一点点化为骷髅。
我看的触目惊心，就在此时遮着镜子的红布啪的一声落下。
红布重新盖住镜子，我也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回过了神儿来。徐老鬼站在我身后 , 冲着镜子摇了摇头：“啧啧，是个可怜的鬼啊。你小子帮它完成了遗愿 , 也算是积了阴德了。”
说完他没事人就想走，我一把攥住徐老鬼的衣裳：“你还好意思说积阴德？我刚才差点儿吓死！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要召老太太的鬼魂吗？你别告诉我刚刚那个三十不到的女人是棺材里的老太太！而且你给我那坑爹的鬼呢，它刚刚死哪儿去了也不来保护我？”
徐老鬼也不生气，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问：“你受伤了吗？”
我愣了下，摇摇头：“没有。”
“那女鬼害你了吗？”
我又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结了 , 你有什么不满的。”徐老鬼说道：“刚才偷懒 , 只写了月和日 , 没想到把几十年前死的女鬼給召回来了。她不想害人只是有遗愿未了 , 不让她上你的身难道上我的身啊，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至于那个老太太，她的魂魄应该是已经散了 , 所以才招不回来。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儿啊，起码这家人不会再被老太太托梦，我们的目的不就已经达到了吗。明天拿了钱就可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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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 老太太的家属才来。老太太的儿子叫何平，来了之后他连连跟徐老鬼道谢，说没有再梦见老太太的鬼魂，还拿了个厚厚的红包給徐老鬼。
何平一走 , 徐老鬼转手就将红包塞给了我：“拿着 , 这是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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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 , 徐老鬼又说道：“何家人还是有点儿害怕，想让我留下給老太太超度，但是我铺子里还有事，这活就交给你来干吧。”
我连忙摇头说不愿意 , 昨晚上已经够吓人了，我多一分钟都不愿意留在这灵堂里。况且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怎么超渡鬼魂啊 , 别一个弄不对，让鬼把我给超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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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鬼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动心。毕竟我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随随便便就給徐老鬼两万，我也舍不得。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答应下来。
徐老鬼临走之前教给了我些装神弄鬼的法子，让我入夜之后按照他教的做。那天晚上我按照徐老鬼教的，让人在老太太的棺材前头摆了一个碗。碗里放满了大米。之后我点燃三根香，插在大米尖儿上。
“长子长媳过来。”我低声说道：“拜棺。”
何平两口子连忙走过来 , 我喊了声：“拜”，话音一落 , 何平夫妻俩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
“请老太太食香火 , 食完香火好上路。”我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 , 那三根香突然就折了！香烛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 声音虽然不大，却惊的我出了一身的汗。何平两口子也怕了，香火折断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小师傅 , 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平连忙问。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让何平再点三根香，一边在心里疯狂的问候徐老鬼全家。这次香插上之后倒是没有断 , 但是却在以飞快的速度燃烧着，只几秒钟的功夫，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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