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水鬼】
“救人！”
陈村长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
中午 , 我们在陈村长家里吃了顿饭 , 这才向着苇沙河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 , 村里人的好奇心着实让人有些不能理解。
我们本以为来的人不会很多 , 可谁曾想，当我们到了这里之后，竟然发现全村的人至少来了九成！
我不禁砸了砸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 , 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虽然我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陈村长听了去 , 他撇了撇嘴对我说：“庙小妖风大，人闲是非多，这些老爷们老娘们没事就喜欢聊聊村里的八卦，唉……”
显然 , 陈村长对这些村民也很无奈。
毕竟 , 身为一村之长 , 但他依旧没有逃过这些人的口舌 , 难免有些心生怨念。
刘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河边儿 , 我忽然发现，吴老爷子竟然也在，此时他正在水边儿检查着自己的船 , 身旁还有八九条船在那守候着。
这些船的主人看到陈村长的到来 , 都冲着老村长点了点头 , 显然，这些都是陈村长安排的。
见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好奇，这陈村长，到底想做什么？
陈村长对着一众的船夫点了点头 , 缓步来到河边儿，还特意看了一遍所有人手中的船桨 , 甚至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便跟陈老村长讲了，我们之前被人偷换船桨的事儿。
显然 , 他对这件事很上心 , 毕竟关乎着村里人的性命，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这陈村长才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开船！”
十艘船缓缓向着河中间划去，不过每条船的后边儿 , 都拴着一条长长的绳子，也是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 , 所有的船夫手里，都扯着同一张网。
那是一张很大的网，同样是被黑狗血浸泡过，在农村，想要用好一点儿的辟邪法子根本就没有，毕竟条件有限，除了黑狗血就是鸡血。
能将这么大一张网浸满黑狗血已经是难得了。
一开始，船只行驶的很慢，但到了河中间的部分，十艘船只后面的绳索全都开始崩的笔直！
见到这一幕，一众的村民脸上都是一惊！
这时候陈村长发话了：“大家伙不用担心 , 这是河水太急了，没什么大碍。”
虽然这么说着 , 但陈村长还是不忘嘱咐道：“岸上看着绳索的 , 都看的紧一点儿 , 以防万一。”
看着众人的举动 , 我不禁捅了捅身旁的钱大叔小声问道：“钱叔，您说这事儿靠谱不。”
钱大叔目不斜视，只是小声的回应我说：“这陈村长有些门道 , 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静观其变吧。”
钱大叔的话虽然没有表明态度 , 不过对陈村长却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这陈氏一脉的传承，并不简单。
船只来到河水中央 , 十个船夫同时将手中的渔网沉入水中。
看到他们这个动作 , 所有人的面上都是一阵的紧张。
毕竟 ,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就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的时候 , 忽然！原本还自然垂落的渔网，忽然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来了！”陈村长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在岸边儿待命的一众汉子就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全都紧了紧手中的绳索！
就在吼完这一嗓子之后，陈老爷子的眼睛便死死的盯着河面，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河水中 , 平静的湖面开始变得沸腾，就好像这水里有什么大家伙在不住的挣动着，刚开始 , 几个船夫还都是一脸的轻松 , 不过才一袋烟的功夫，这些个船夫的脸色明显开始涨得通红！
而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眼见到这一幕 , 陈村长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大吼了一声：“拉！”
随着陈村长的声音落下，原本还在岸边儿看热闹的人们，全都过来帮忙拽着绳索，死命的将小船向着岸边儿拉回来！
都传言说这水鬼力大无比，可除了从故事里听到过以外 , 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水鬼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此时的我，却震惊了！
先不说河里的十名船夫，就说这岸边儿拉绳索的 , 也有百十号人，即便如此，这我依旧看到这些人的脸上一阵的涨红！
显然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可这船回来的速度依旧如龟爬一般，慢的诡异！
这时候，已然有村民吃力的喊道：“村长！拉不动啊！”
我明显的发现陈村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听到那人的声音，陈村长脸色阴沉道：“继续拉！”
不过在说完这话以后，他忽然转过头对钱通神说：“我能做的 , 也就是这些了 , 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听到这话，钱大叔倒是没什么反应 , 但我却瞬间呆滞。
陈村长这老家伙，做事儿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事儿刚到紧要关头，这老头竟然撒手不管了！
想归想，但事已至此 , 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我将目光落在了钱大叔的身上，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他明显发现了我的目光，沉思了半晌，这才说道：“村里还有剩余的黑狗血么？”
听到钱大叔的话，陈村长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些，你要做什么？”
钱大叔深吸了口气说：“找几个人，去上游，把黑狗血撒到河里！”
听到钱大叔的话，陈村长连忙安排了几个人，将之前剩下的一些黑狗血拎到了上游。
在上游找了个水浅的地方，众人一字排开，齐齐的将手中的黑狗血倒进了河中！
一瞬间，原本还干净无比的河水瞬间被染得血红！
随着河水的流动，这些被染红的河水 , 很快便蔓延到了吴老爷子他们所在的地方。
我们所有人紧张的看着河面，但唯有钱大叔和陈村长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紧张 , 两个人就好像两个旁观者一般 , 淡然的看着一切。
见到这一幕 , 不禁让我想起了师父。
师父每次帮人看事儿的时候，不就是这幅表情么！
我还记得当初师父曾对我说过的话：“六子 , 你记住，永远都做好一个旁观者，因为你是道士 , 如果你的心乱了，那么 , 别说救人，就连你的小命都可能搭进去！”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陈村长和钱大叔明显都做到了。
说来也怪 , 就在这河中被染红的河水流到船只旁边儿的时候 , 原本还不断沸腾的水面，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 , 陈村长眼睛一亮，连忙大喝道：“拉绳子！”
这声音一落，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拽绳子！
这一次 , 我明显看到村民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的疑惑。
因为他们脸上的涨红都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轻松。
很快，船只被拉到了岸边儿 , 这些人再也顾不得手上的绳子，不等陈村长的命令，便一股脑跑到了河边儿，帮着吴老爷子他们将水中的渔网拽上了岸！
当水里的东西被拖上岸的那一刻 , 所有的村民都倒退了一步。
就在渔网的中央 , 一团黑乎乎好似一大团头发的东西躺在那里 , 一动不动。
一些胆儿大的村民，从岸边儿找来根木棍，试探着捅了捅那团东西，很奇怪 , 这东西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外面虽然好似头发，不过里面却有些发硬 , 不管再怎么用力，木棍也无法寸进。
这时，那名拿着木棍的村民不禁疑惑的开口道：“这就是水猴子？”
陈村长看着那团东西，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应该没错。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儿 , 陈村长从那名村民的手中接过了木棍 , 将地上的东西用力翻了个身。
这不翻还好，一番之下，我们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吴老爷子，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 紧接着，飞快的跑到那水猴子面前 , 一把便将那团东西抱起，一时间，老泪纵横道：“海匝！”
没错，就在这水鬼翻过身来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水鬼的脸，竟然是吴老爷子的儿子，吴海的脸！
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我只感觉心中彷如惊涛骇浪一般，傻傻的呆在原地。
说起这吴海，按照时间算起，少说也在河里泡了十几年了 , 可此时，除了皮肤有些被水泡的发白以外，这脸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正因如此 , 所有人在看到水鬼正脸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这一刻 , 不论是钱大叔还是陈村长 , 都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的吴海 , 从他们的目光中，我明显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目光。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兑现了我自己的诺言，替吴老爷子找到了儿子的尸体……
吴老爷子缓缓抱起海子叔 , 轻轻将他面容上的水珠拂去，随即轻声在其耳边轻声说着：“儿子 , 走，爹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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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村长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
中午 , 我们在陈村长家里吃了顿饭 , 这才向着苇沙河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 , 村里人的好奇心着实让人有些不能理解。
我们本以为来的人不会很多 , 可谁曾想，当我们到了这里之后，竟然发现全村的人至少来了九成！
我不禁砸了砸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 , 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虽然我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陈村长听了去 , 他撇了撇嘴对我说：“庙小妖风大，人闲是非多，这些老爷们老娘们没事就喜欢聊聊村里的八卦，唉……”
显然 , 陈村长对这些村民也很无奈。
毕竟 , 身为一村之长 , 但他依旧没有逃过这些人的口舌 , 难免有些心生怨念。
刘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河边儿 , 我忽然发现，吴老爷子竟然也在，此时他正在水边儿检查着自己的船 , 身旁还有八九条船在那守候着。
这些船的主人看到陈村长的到来 , 都冲着老村长点了点头 , 显然，这些都是陈村长安排的。
见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好奇，这陈村长，到底想做什么？
陈村长对着一众的船夫点了点头 , 缓步来到河边儿，还特意看了一遍所有人手中的船桨 , 甚至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便跟陈老村长讲了，我们之前被人偷换船桨的事儿。
显然 , 他对这件事很上心 , 毕竟关乎着村里人的性命，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这陈村长才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开船！”
十艘船缓缓向着河中间划去，不过每条船的后边儿 , 都拴着一条长长的绳子，也是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 , 所有的船夫手里，都扯着同一张网。
那是一张很大的网，同样是被黑狗血浸泡过，在农村，想要用好一点儿的辟邪法子根本就没有，毕竟条件有限，除了黑狗血就是鸡血。
能将这么大一张网浸满黑狗血已经是难得了。
一开始，船只行驶的很慢，但到了河中间的部分，十艘船只后面的绳索全都开始崩的笔直！
见到这一幕，一众的村民脸上都是一惊！
这时候陈村长发话了：“大家伙不用担心 , 这是河水太急了，没什么大碍。”
虽然这么说着 , 但陈村长还是不忘嘱咐道：“岸上看着绳索的 , 都看的紧一点儿 , 以防万一。”
看着众人的举动 , 我不禁捅了捅身旁的钱大叔小声问道：“钱叔，您说这事儿靠谱不。”
钱大叔目不斜视，只是小声的回应我说：“这陈村长有些门道 , 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静观其变吧。”
钱大叔的话虽然没有表明态度 , 不过对陈村长却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这陈氏一脉的传承，并不简单。
船只来到河水中央 , 十个船夫同时将手中的渔网沉入水中。
看到他们这个动作 , 所有人的面上都是一阵的紧张。
毕竟 ,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就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的时候 , 忽然！原本还自然垂落的渔网，忽然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来了！”陈村长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在岸边儿待命的一众汉子就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全都紧了紧手中的绳索！
就在吼完这一嗓子之后，陈老爷子的眼睛便死死的盯着河面，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河水中 , 平静的湖面开始变得沸腾，就好像这水里有什么大家伙在不住的挣动着，刚开始 , 几个船夫还都是一脸的轻松 , 不过才一袋烟的功夫，这些个船夫的脸色明显开始涨得通红！
而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眼见到这一幕 , 陈村长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大吼了一声：“拉！”
随着陈村长的声音落下，原本还在岸边儿看热闹的人们，全都过来帮忙拽着绳索，死命的将小船向着岸边儿拉回来！
都传言说这水鬼力大无比，可除了从故事里听到过以外 , 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水鬼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此时的我，却震惊了！
先不说河里的十名船夫，就说这岸边儿拉绳索的 , 也有百十号人，即便如此，这我依旧看到这些人的脸上一阵的涨红！
显然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可这船回来的速度依旧如龟爬一般，慢的诡异！
这时候，已然有村民吃力的喊道：“村长！拉不动啊！”
我明显的发现陈村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听到那人的声音，陈村长脸色阴沉道：“继续拉！”
不过在说完这话以后，他忽然转过头对钱通神说：“我能做的 , 也就是这些了 , 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听到这话，钱大叔倒是没什么反应 , 但我却瞬间呆滞。
陈村长这老家伙，做事儿也太不靠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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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但事已至此 , 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我将目光落在了钱大叔的身上，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他明显发现了我的目光，沉思了半晌，这才说道：“村里还有剩余的黑狗血么？”
听到钱大叔的话，陈村长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些，你要做什么？”
钱大叔深吸了口气说：“找几个人，去上游，把黑狗血撒到河里！”
听到钱大叔的话，陈村长连忙安排了几个人，将之前剩下的一些黑狗血拎到了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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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原本还干净无比的河水瞬间被染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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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紧张的看着河面，但唯有钱大叔和陈村长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紧张 , 两个人就好像两个旁观者一般 , 淡然的看着一切。
见到这一幕 , 不禁让我想起了师父。
师父每次帮人看事儿的时候，不就是这幅表情么！
我还记得当初师父曾对我说过的话：“六子 , 你记住，永远都做好一个旁观者，因为你是道士 , 如果你的心乱了，那么 , 别说救人，就连你的小命都可能搭进去！”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陈村长和钱大叔明显都做到了。
说来也怪 , 就在这河中被染红的河水流到船只旁边儿的时候 , 原本还不断沸腾的水面，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 , 陈村长眼睛一亮，连忙大喝道：“拉绳子！”
这声音一落，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拽绳子！
这一次 , 我明显看到村民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的疑惑。
因为他们脸上的涨红都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轻松。
很快，船只被拉到了岸边儿 , 这些人再也顾不得手上的绳子，不等陈村长的命令，便一股脑跑到了河边儿，帮着吴老爷子他们将水中的渔网拽上了岸！
当水里的东西被拖上岸的那一刻 , 所有的村民都倒退了一步。
就在渔网的中央 , 一团黑乎乎好似一大团头发的东西躺在那里 , 一动不动。
一些胆儿大的村民，从岸边儿找来根木棍，试探着捅了捅那团东西，很奇怪 , 这东西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外面虽然好似头发，不过里面却有些发硬 , 不管再怎么用力，木棍也无法寸进。
这时，那名拿着木棍的村民不禁疑惑的开口道：“这就是水猴子？”
陈村长看着那团东西，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应该没错。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儿 , 陈村长从那名村民的手中接过了木棍 , 将地上的东西用力翻了个身。
这不翻还好，一番之下，我们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吴老爷子，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 紧接着，飞快的跑到那水猴子面前 , 一把便将那团东西抱起，一时间，老泪纵横道：“海匝！”
没错，就在这水鬼翻过身来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水鬼的脸，竟然是吴老爷子的儿子，吴海的脸！
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我只感觉心中彷如惊涛骇浪一般，傻傻的呆在原地。
说起这吴海，按照时间算起，少说也在河里泡了十几年了 , 可此时，除了皮肤有些被水泡的发白以外，这脸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正因如此 , 所有人在看到水鬼正脸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这一刻 , 不论是钱大叔还是陈村长 , 都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的吴海 , 从他们的目光中，我明显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目光。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兑现了我自己的诺言，替吴老爷子找到了儿子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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