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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此,或者背过脸去,缄口不语;或者违心批评,附和形势。贺龙有苦难言,悄然回家。到了这时,我们这位元帅已经完全感觉到了林彪的威逼,感觉到了自己极为危险的处境,然而,他不愿束手就擒,所以,在12月28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máo zé dōng突然跟他打招呼,请他坐到前排来时,他微微一笑,并不问máo zé dōng此举有何内涵,竟然毫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到了máo zé dōng的身边。这一举动,使林彪深感不解,如坐针毡;令一些人莫明其妙,呆坐不动。

  一个即将在这场“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的政治局委员,坐到了发动这场“大革命”的党主席身边。我们的元帅最后一次参加中央政治局会议,竟如此富有戏剧xìng和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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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西花厅不能住了,他被送到了西山。周恩来伤神地

  说:“等秋天我去接你回来。”天凉了,叶黄了。贺龙

  茫然若失:“总理已经无能为力了。”

  时间到了1966年底1967年初,中国社会发生了剧烈的震dàng。人们惊恐地注视着这场“文化大革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们弄不明白好端端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令人惊心动魄的事:

  江青、康生等人公然鼓吹打倒国家主席刘少奇,说他是“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全国掀起了“打倒刘少奇”的狂澜。1967年1月13日,刘少奇在人民大会堂向máo zé dōng提出两项要求:一是广大干部是好的,主要责任由我承担。尽快把他们解放出来;二是辞去国家主席、中央常委的职务,和妻子回延安或老家去种地,以尽快结束“文化大革命”,然而,máo zé dōng没有接受。

  一大批老革命家、党政军领导人横遭蹂躏。他们被揪斗,被囚禁,被dú打,人权和法律dàng然无存。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垮台。“无产阶级司令部”一手摧毁了中国共产党地方各级党委,无政府主义的幽灵在中国大地上四处游dàng。

  “一月风暴”,全面夺权如疯如癫。中国真的天下大乱了。

  在这样险恶的形势下,贺龙焉能逃脱得了?1966年12月,江青在清华大学专门把贺龙的儿子、清华大学的学生贺鹏飞找来,对他说:“你爸爸犯了严重错误,我们这里有材料。你告诉他,我可能要触动他啦!”“你妈妈也不是好人。”江青是很懂得造舆论的。她去清华大学找贺鹏飞,正是为了制造打倒这位元帅的舆论。不久,在一次群众大会上,江青又大声宣布:“贺龙有问题,你们要造他的反!”“要把贺龙端出来!”这样,“打倒贺龙”的大字报一夜之间贴满了北京街头。打冲锋的是体育系统的造反派。他们把揪斗的目标从荣高棠等人的身上移到了贺龙身上。造反派们日夜不停地一批一批地包围着东jiāo民巷8号。薛明曾向中共中央办公厅报告说:

  “一批一批的人来我们家,共事先就掌握了家里的一切情况,连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一下子抢走7所有的机密文件。”

  周恩来出面了。12月26日,他对贺龙说:“你身体不好,在家中,造反派天天找你,你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组织决定,你暂时搬到新六所去住。家中的事情由我来管。”

  贺龙搬到了位于万寿路附近的新六所。这里,五十年代曾作过苏联军事专家的招待所。现在大部分房屋已经破旧,无人居住。然而,这里也不是贺龙的避难所。搬来不久,解放军政治学院的造反派们便得到了消息,扬言要到新六所来批斗贺龙。

  薛明着急了,三次向周恩来告急。她还能找谁呢?只有一个周恩来了。但是,不知为什么,迟迟未见答复。贺龙本不愿意住在这里,他对薛明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他们是瞎胡闹!走,我们回东jiāo民巷,同他们去讲理嘛!”

  元帅太天真了。受人cāo纵,灵魂变形的造反派同他们的幕后人一样是无理可讲的。

  薛明无奈,只好跟随他坐车进城。

  经过中南海的时候,贺龙突然想起来了,应该先向周恩来报告,他说:

  “我们先去见见周总理,向他报告一下,我们搬回家去了。”

  周恩来正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秘书对贺龙夫fù说:

  “总理让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暂时不要回家。”并且,在西花厅给他们夫fù搭好了床铺。

  贺龙夫fù便在周恩来家里住下来了。

  薛明后来回忆说:“在这段时间里,总理对我们关怀备致。邓大姐还叫秘书带上便笺来对我们说:‘想吃点什么就写上,请厨房的同志们做。’总理工作十分繁忙,有时叫人把他准备好的饭拿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以便利用吃饭时间和我们谈话。贺龙同志很觉不安,多次列”我说,不应再打扰总理。我们每天都看到总理一直忙到天亮才回家。回家以后,还要批阅文件。”

  但是,周恩来越来越忙,每天从他们的住处匆匆而过。贺龙站在窗口,长久地看着周恩来的背影。他说不想打扰周恩来,其实,他的内心是多么想同周恩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现在肯帮助贺龙的只有他啊!

  贺龙住在西花厅的日子里,中国社会已被夺权的风暴颠簸得快要失控了:安徽省委第一书记,铁道部部长被迫站在大卡车上,顶着凛冽的寒风,在天安门广场被人揪斗;煤炭工业部部长被戴上十来斤重的铁帽子接受批斗,最后,遭dú打身亡;东海舰队司令员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在舰队的一个招待所里……太多的残酷,太多的血。

  贺龙虽然住进了中南海,林彪他们的yīn谋活动却不断升级。1967年1月9日,林彪在军委碰头会上说:贺龙是个土匪,几十年来灵魂深处是个大野心家,经常请客吃饭,拉拢干部,在各军区、军兵种都有他的人,是反毛主席的。他到处夺权,是个“刀客”。实际上,林彪已经在军内宣布,贺龙是打倒的对象。于是,他们开始在全国各地揪斗贺龙的亲属、贺龙的部下以及同贺龙有过工作联系的人,想从他们那里罗织贺龙的“罪状”。

  在这样的形势下,1967年1月19日下午4时,周恩来、李富春来到西花厅,同贺龙正式谈话。所谓正式谈话,就是说,这次谈话是代表组织,代表党中央的。

  周恩来说:“本来这次谈话还有江青同志,但她临时说有事不来了。”

  江青是很鬼的。她是“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对这样一位政治局委员的“正式谈话”,她为什么不来呢?

  周恩来告诉贺龙说:“林副主席说你背后散布他历史上有问题。说你在总参、海军、空军、装甲兵、通信兵到处伸手,不宣传máo zé dōng思想,毛主席百年之后他不放已”

  周恩来传达的是林彪的意见,其实,周恩来很明白,贺龙作为军委副主席同这些单位都是工作关系,谈不上伸手不伸手。林彪说的“伸手”,不过是因为这些单位都有一些贺龙的老部下,红二方面军的干部,真是可笑之极,但是,周恩来又不能不说。

  周恩来还谈到一些历史问题。他说;“还有,关于洪湖的‘肃反’扩大化问题,你、夏曦、关向应都有责任。你要好好地想一想。”

  贺龙听了周恩来的谈话,有很多话要说。实在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想申述自己的观点。周恩来何等聪明,不等贺龙说话,便阻止他说:

  “你不要再说了。毛主席不是保你的嘛!我也是保你的。我给你找个地方,先去休息一下,等到秋天,我去接你回来。”

  周恩来留下这个许诺的时候,暗然伤神。

  贺龙木然地站在那里。周恩来的“正式谈话”,使他伤心极了。他没有想到党组织会这样来看待他。半晌,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没想到把我看成这样的人。”

  周恩来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办”,便同李富春匆匆离开了西花厅。

  l月20日凌晨三时,周恩来派杨德中和负责警卫工作的杨青成护送贺龙夫fù到了北京西山一个偏僻的去处。

  这是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平房院落,三面环山,有一条路可以出入。这里,除了贺龙夫fù和几个警卫战士之外,看不到什么人。环境清静,没有尘世的喧啸。如果是文人学者来此读书、写作,自是一处佳境,然而,对于我们这位大半辈子都是在激烈的战斗和紧张的工作中渡过的元帅,让他突然离开群众,离开工作,到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沟里来,实在使他难以忍受。何况,他身背不白之冤,不知来日之短长、命运之祸福。他怎能安得下心来在此“休息”呢?

  他躺在木板床上,叹着气对薛明说:“我是真不愿到这个鬼地方来呀!我真不明白,别人不了解我,难道总理还不了解我?”说着,他坐了起来:“洪湖的事我可以考虑,其他事情都是林彪对我的陷害。我在旧社会见过各种人,碰到过各种主义,选择来选择去,最后认定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从此以后,我就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共产党和共产主义。两把菜刀闹革命、北伐、南昌起义、陕甘宁、晋西北,谁不知道我贺龙?毛主席不是赞扬过我吗?我要回去,找他们算帐。”

  周恩来的“正式谈话”,看来深深地刺痛了这位一生对党忠心耿耿的老元帅。敌人的诬蔑,他不在乎;党的误解,他很难承受。他起身穿上鞋,走到院子里,望着周围象要压下来的高山,叹了口气,又走了进来,颓然坐下。他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雄狮,整日烦躁不安,坐卧不宁。

  周恩来的“正式谈话”,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据薛明说.这段日子里,贺龙同她的谈话,反反复复都是围绕着这次谈话的。

  贺龙对她说:“说我背后散布林彪历史上有问题,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说我到处夺权,不宣传máo zé dōng思想,也是林彪他们编造的。你有证据吗?能有人相信吗?这话听起来厉害.实际上,完全是胡扯。”

  谈起洪湖的“肃反”,他感到委屈。他说:“湘鄂西‘肃反’。说我要负多大责任,我想不通。当时,我不是‘肃反委员会’的委员,审讯、杀人我都不知道。”“过去,同逸群曾经跟我说过,要警惕‘老鸡婆’(机会主义分子),我懂得什么‘老鸡婆’?我参加党才那么几年,政治水平只有那么高。要说我当时作为最高负责人之一,最终没有保住段德昌这样的一大批好同志,使党的事业受到了损失,我是有责任的,但也不能各打三十大板。那样是不公平的。”

  过了一些日子,贺龙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他开始用读书、看报来消磨这难熬的岁月。书,只有一套《máo zé dōng选集》,报纸到给了两种:《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人

  当时的中国,已经失控,到处都在夺权。各有背景却又观点相异的派别为夺权争斗不休,甚至动用武力。打、砸、抢。机之风蔓延全国。军队也乱了。当时担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的徐向前元帅在《历史的回顾》一书中是这样叙述的:“当时,军队乱得一塌糊涂。各大军区的主要领导同志纷纷来京,住在京西宾馆‘避难’。驻京部队的许多领导干部,有的被一派揪走,有的被一派成起,不知下落。各地的‘造反派’无法无天,到处哄抢档案、查抄文件、冲击军事机关、抡劫武器弹yào……军队指挥失灵,无法担负战略任务。我们叫天天不应,叫他地不灵。”

  贺龙读着报纸,心似潮涌,忧心如焚。他对薛明说:“这是要不得的啊!连起码的生产都不搞了,将来人民吃什么、穿什么呢?”“建国这么多年,大运动经历了好几次,难道还有这么多反革命,还有那么多的组织和干部需要打倒和砸烂吗?”

  晚上.他又拿起一张报纸,抖动着说:“洪湖大搞‘肃反’时,有多少好同志呀!都是忠心耿耿的,能打仗,有本事的,都被诬陷为改组派而杀掉的,啊,一滩滩的血,真是血的教训噢!把革命的同志当作敌人对待,是要不得的呀!我真担心有人再搞这一套。”

  这个时期,中国的报纸在报导重大政治活动时,都要刊登出席会议人员长长的名单,这也是一种政治晴雨表。贺龙在百无聊赖中,也养成了看名单的习惯。每当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干部名字时,嘴角上会挂着笑意;发现过去同他一起战斗过的老干部不见了,便会自言自语地说:“大概又和我连到一起了。要是我能出去,替他说上句把话就好了。”

  他仰天长叹,无法释怀。

  老俩口相濡以沫,在西山共度艰难。这里用水要自己从外面抬。一个下雨天,夫fù俩往屋子里抬水的时候,薛明叮嘱说:“你当心点,地下滑。”

  贺龙笑着说:“不要紧,你也小心点。”

  话刚说完,贺龙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摔在台阶上,水泼了一身,腰也扭伤了。

  贺龙疼痛难忍,顺口说:“腰扭了,能找个热水袋敷一敷多好。”

  “到哪里去找热水袋呀?”薛明感到为难。想着想着,她笑了,对贺龙说:“我来给你做热敷。”

  她能做热敷?用什么做?贺龙感到茫然。

  只见薛明紧搓双手,把手心搞热了,然后,按在贺龙扭伤的地方。

  贺龙感到了一股热流,不知是薛明的手热,还是他自己的心热。心想,真难为她了。他幽默地说:“想不到,薛明的两只手还是个小小的发电厂呢!”

  贺龙的头发、胡子长了,薛明用做衣服的剪子给他理发、修胡子。她哪里会理发?不过是把头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