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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起踩踏木板的声音,匆匆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容貌秀美的妙龄姑娘,一个是手里还握着杆杖的胖厨子。

  小二道:“老大,怎么回事啊?你一走整个京城都变了,我、绣绣和胖厨子整天都提心吊胆!等等,他是谁?”

  此话一出,三个人灼灼的目光同时移向叶流州。

  叶流州回以微微一笑。

  许延道:“他暂且在客栈里待几天。”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阿岸,我记得库房里还留着一些yào材,去取牛膝草、麝香草、百里香、菩提花及甘草根一块煎了。”

  小二应了声,好奇问:“是谁病了?”

  许延正要说话,忽然动作一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重重的敲门声。

  “官府办案搜查罪犯!快开门!”

  客栈里几个伙计纷纷慌乱起来,许延的面色沉静,“胖厨子和绣绣去楼上,我和阿岸在下面。”

  几人连忙行动起来,叶流州期盼地看着许延的目光转向自己。

  “至于你”他开口,“还是jiāo给官府吧。”

  叶流州顿时表情凝固。

  下一刻在阿岸震惊地目光中,许延抬手一掌劈在叶流州的后颈上。

  噗通一声,叶流州倒在桌上。

  “老老老老老老大”阿岸吓得话都说不清了,“真的要把他jiāo给官府吗?”

  “不然这客栈哪里能藏得下他?”许延淡淡道,“把他抬到门后面去,你再去开门。”

  “这这这这也行得通?”阿岸不敢置信,迫于对方的威压,只能听话照做。

  双门裹挟着冷风向两边大开,外面黑压压一片禁军林立,铁甲兵戈闪着锋利森冷的寒芒,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阿岸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几乎快要站不稳,两只窄小的眼睛不住紧张地看向遮住叶流州的那扇门上。

  身后许延不动声色地把他提溜直了,阿岸这才勉强移开视线。

  一队禁军从两边进入客栈搜查,后方一身盔甲的禁军统领迈进门槛,扫视一圈客栈大堂,肃然道:“把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叫出来。”

  “军、军爷,这是出什么事了?”阿岸控制不住颤抖地问。

  “今夜有贼人进宫偷盗,我等奉旨追拿。”

  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绣绣和胖厨子这时候才装做被惊扰的模样惶惶下来。

  一行人站在大堂里,禁军统领审视的目光逐一掠过,最后停在许延的脸上一顿,“你……”

  第4章 客栈

  “你昨晚在哪里?”禁军统领冷冷问。

  许延神色的岿然不动,他的背微微倚着木桌,一手自然地搭在上面,语调平稳地道:“在客栈里。”

  “是吗?”统领淡淡道,说话间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旁边的阿岸扯过来,逼问道:“你抖什么?”

  这下连胖厨子和绣绣都不由紧张地绷起神经,阿岸强撑着露出笑容,讪讪地道:“这寻常人乍见到官府这么大的阵仗,哪里能不害怕……”

  “那好,你来告诉我。”统领一手指向许延,“他昨晚是在客栈里吗?”

  场面变得安静至极,阿岸颤抖得更厉害了,眼睛非常酸涩地向许延那边看去。

  对方也在看着他,许延的鼻梁眉眼棱角分明,线条冷峻,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目光沉静,波澜不惊。

  而在许延的身后,几个禁军正在大堂里翻查,已经快到了门口的位置。

  阿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许延不会没听见动静,可偏偏一丝反应都没有。

  统领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逼人地又重复了一遍:“他昨晚是在客栈里吗?”

  阿岸回了神,还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只是说话却意想不到的连贯:“是,掌柜的昨晚一直在客栈里……”

  胖厨子和阿岸同时悄悄松了口气。

  统领非常烦躁地松开阿岸,这时禁军们搜查完客栈从两边归队,“禀报统领,没有。”

  听到这个结果,统领刻不容缓地一挥手,“走!”

  禁军们听令飞快地退出客栈,大堂里又恢复空旷和平静。

  一行人半晌才回过神,阿岸腿一软,坐倒在地。

  胖厨子拍拍胸脯,长长地出了口气,忍不住困惑问:“老大,你把人藏哪里去了?官府的人怎么没找到?”

  绣绣也好奇地看着他。

  许延在桌边坐下,把已经凉了的茶饮尽,淡淡吩咐:“去把门关上。”

  胖厨子不明所以,应声去关门,刚刚拉开半边门一看,顿时惊得眼睛险些脱了框。

  门后靠在墙上的,赫然是昏迷中的叶流州。

  许延根本没有刻意把他藏起来,恐怕也没人能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随着那门的开启,恰恰在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掩住了叶流州,让人产生一种既定的认知,从而忽略这些细微末节。

  胖厨子凝噎。

  阿岸惊魂未定地道:“老大,你就料定禁军不会发现吗?要是他们拉开门发现了那人该怎么办?”

  “没办法。”许延不以为然地道,“若是被发现了就只能硬碰硬了。”

  阿岸想想那个场面,就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隔着袖子搓了搓胳膊,又说:“看来老大你这一趟收获颇丰啊,连禁军都出动来抓人了……”

  许延看着乱糟糟的客栈,“说不准,或许得不偿失。”

  “怎么会?像老大这样无利而不往的人……”

  阿岸说到一半对上许延看过来的目光,顿时悻悻地退了几步,到叶流州面前蹲下,好奇道:“怎么没气了?老大,你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绣绣走过来道:“别这么说。”

  客栈里的三个伙计全部围着叶流州,胖厨子试了试他的气息,却发现他浑身惊人的烫,连忙道:“老大,他在发烧啊!”

  叶流州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挪动他,还有模糊的说话声。

  接着有苦涩的液体灌进嘴里,那味道太冲了,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想紧闭牙关,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意识随之越发昏沉,坠入更深的黑暗中。

  许延拿着算盘和一沓账本,走上二楼,胖厨子正从房里走出来,绣绣轻轻地关上门。

  “用过yào了,他睡一觉到明天应该会好些。”绣绣指了指里面。

  “好。”许延点了点头,“你们也去休息吧。”

  两人应声下去了,许延推开门进去看了眼,这是间客房,原本被禁军翻乱的摆设,已让绣绣他们整理妥当。地上铺着厚厚的狐毛毡,黄花黎翘头案上置着一支梅瓶,素净的纸灯里笼着烛火,让屋里呈现出一片暖黄色。

  叶流州躺在榻上,被褥严严实实地盖着,他已经睡着了,并没有没什么异样。许延正要出去,却听到对方若有若无的呓语。

  这是烧糊涂了吗?

  许延绕过屏风,想听清他在说什么,距离一近对方反而没声了。

  叶流州睡的并不安稳,他的头歪向一边,额上渗出了一层细细汗水。

  许延看着他皱起眉,脑海又把这两天的事情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方才来搜查的禁军未免也太过焦虑,仿佛时间一刻也耽误不起,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偷了珠子的盗贼吗?

  他伸手从衣襟里掏出那颗从太玄殿里带出的珍珠,通体浑圆玉润,淡淡的辉光犹如皎月,曾经镶在皇帝的冕冠上。

  “这是皇宫里最贵重的东西,所以才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吗……”

  或许……他们寻找的人根本不是盗珍珠的贼?

  许延转了转手里的明珠,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叶流州身上。

  这个人浑身是谜,处理起来格外麻烦,左右想不通,他打住念头,还是先避过风头再做打算。

  忽然榻边传来几声响动,打断了许延的思绪。

  叶流州从昏沉中挣扎着醒来,支着胳膊撑起身体,他的眼神非常涣散,似乎对四周的感知力很差,分不清究竟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才聚焦,游离的目光落在许延身上。

  他烧得声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喉咙,出声道:“我渴。”

  许延点了点案上的紫泥茶壶。

  叶流州倚在榻上不动,“我想喝酒。”

  许延索xìng把茶壶里的水全部倒进瓷杯里,然后举起瓷杯自己一饮而尽,别说酒的影子了,连半滴水都没有给叶流州剩下。

  叶流州:“……”

  他微微吸了口气,这才感到背脊汗湿的衣袍,黏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便道:“我要沐浴。”

  “净室在屏风后面,热水和干净衣物已经备好了。”许延道。

  待到叶流州扶着墙壁进去,许延转过身,在案边坐下,放下那沓账本翻开,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起来,那一颗颗算珠是用青玉所制,光亮莹润。

  一时间,屋里只听珠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悦耳。

  等到许延翻到最后算完了,叶流州还没有出来,他顿时心生疑虑,起身向一片安静的净室走去。

  隔着一层轻纱,许延唤了声:“叶流州?”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拨开白纱,忽然木桶里响起水声,一个身影在蒸腾的雾气中显现,背脊若流纨素,如玉琢成。

  叶流州微微一动,偏过脸来,那张面容在水气中有些朦胧,依然可以看见他白得惊人,宛若霜雪堆砌而成。长眉微微朝鬓角挑去,羽睫湿漉漉的垂下,眼帘狭长,眼尾泛着一抹红,似是桃花,不知水雾蒸出来的,还是因为高烧的缘故。

  洗尽尘土后,那几乎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美。

  前后差别太大,许延一愣,不由觉得面前这人和他从宫里带回来的人是不是被调包了。

  叶流州直接在水中披上外袍,站起来侧身系上腰间衣带。

  在没有掩上之前,许延透过重重水雾,注意到他从腰际到大腿的皮肤上,似乎刺有繁复的纹路,隐约是条龙的形状,然而只是一闪而过便被白袍遮住,看不真切。

  “那是什么?”许延皱起眉头问。

  叶流州走出净室,把潮湿的墨发拨在肩头,拿起布巾擦拭,带着一抹懒懒散散的笑意道:“你说什么?沐浴连泡一会儿的时间也不给,连点水也在乎吗?”

  他光着脚,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水迹,许延错开注意力,难以忍受地道:“去穿上鞋。”

  叶流州装作没听见,飞快直接上了榻,把被褥踢到一边,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许延的眉头已经快打结了,他想起留在这里要说的正事,道:“现在整个京城都被封锁,以你的身手,只要出了客栈门就一定会被禁军抓住,为了避免牵连到客栈,所以这几天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放心,我也没有能去的地方。”叶流州道。

  “城里戒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到时解禁,客栈人流往来,耳目众多,你不准在人前出现。”

  “放心。”叶流州点头。

  “还有,你在客栈里的一切花销,自己承担。”

  叶流州和许延大眼瞪小眼,“我没有银子。”

  许延冷酷无情地看着他,“那就去睡地窖吧。”

  叶流州看着对方要来抓他,连忙抱紧床柱,怎么也不撒手,“不不不不不……”

  许延放弃了这个念头,从案上拿起账本算盘,道:“你在客栈住的房间,用的水,吃的饭,每一笔我都会记下来,你要一一偿还。”

  叶流州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还?”

  “和阿岸他们一样,做客栈的伙计。”

  “真不愧是个商人啊。”叶流州感慨道。

  许延说完了要说的话,不再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一个叶流州,他下了榻,看着一盏橙黄的烛火,想挑亮一点,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忽然那灯越来越暗,逐渐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叶流州原本轻松写意的神色僵硬起来,黑暗里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他忍不住四处张望,可看不见一丝光亮,只能摸黑去点烛,却不慎被桌案绊倒,连带着撞翻了高几。

  高几上面的灯盏摇晃着摔落在地,烛火瞬间点燃了毛毡。

  叶流州坐在地上,感受到灼热的温度,便知道根本不是灯光灭了。

  他伸出手,放在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受君有夜盲症,古代叫做雀目,后期会治好ww

  第5章 日常

  许延没有走远,便听到屋里传来几声响动,他折返回去,刷地拉开门,还有些不耐烦,却见到毛毡竟然着起火来,那火光寸寸升高,而叶流州就茫然地坐在旁边,几乎被火舌舐着边。

  他顾不得惊愕,上去一把拉起叶流州的胳膊,把他甩到一边去,接着去净室接了一桶水,哗啦泼在燃烧的火焰上。

  叶流州伏在一边,手臂磕在了案几上,他也没有在意,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焦烬味。

  所幸许延赶到及时,火势并不大,一桶水便灭了。

  他看着一地焦黑的废墟,脖颈上的青筋暴跳,一把将叶流州从地上扯起来,“你究竟在干什么?”

  叶流州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滔天怒火,他咳了咳,连忙甩锅道:“我不知道……”

  许延信他才有鬼。

  叶流州踉踉跄跄地被许延拉扯出房间,沿着长廊向前走,来到尽头处,被他推进一个房间。

  许延也跟着进屋,把微微摇曳的烛火剪灭,再将案几上的白釉红螭瓶收进柜子里。似乎懒得再跟叶流州多说一句话,他做完了这一切,直接带上门出去了。

  叶流州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嘴角泛起一点笑意。他一点点地摸索着屋里的摆设,找到床榻边躺下去,他扯了扯被褥盖上,嗅到有种淡淡檀木香的味道,让他平静下来,陷入沉睡。

  他一觉醒到天光大亮才醒,去洗了脸,找了根布条把长发绑起。

  这时阿岸推开门,没有迈步进来,而且是先探出个脑袋,“叶兄?睡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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