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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一减,慌忙后退,喝令士卒们围攻而上。

  数十多人持刀杀来,谢临泽面上没有一丝慌乱,不退反而策马向前冲去。

  旁边有人握着长矛斜刺,谢临泽只一脚勾住马镫,整个人向左倾斜,堪堪避开对方的刀尖,一剑送进他的胸膛里。

  剑锋抽出的时候,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沾满了男人半张脸。

  费连枢眼睁睁地看着谢临逼近,大开大阖间近其三尺之人皆倒在剑下,如入无人之境,心里的大骇几乎在溢到了脸上。

  他来不及多反应,谢临泽已经近在咫尺,一跃而起,重重踏落在他的马背上,费连枢一边佯装拔刀,一边猛地将另一手的暗器发shè而出!

  密密麻麻的银针直冲面门,谢临泽极快地一旋剑锋,叮叮当当地挡下,但仍然没有完全躲开,顾不得肩膀上疼痛,丝毫不退避,剑锋寒光一闪,刺进对方的心脏位置!

  飞溅的鲜血浸透在雪地里,费连枢的呼吸消散在寒风中,尸体像是麻袋般倒下。

  一切尘埃落定。

  谢临泽半蹲着身,将卡进骨骸里的剑锋抽出来,肩膀上的伤口逐渐晕开血液,疼痛一阵接一阵袭来。

  正要处理刺进伤口上的银针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隔着不断涌动的千军万马,他看见远方的青辞,两个人的视线落在一起。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知道对方是在望着他。

  费连枢一死,这场战争到此为止,青辞连最后翻身的机会也随之而散,可谓是一败涂地。

  谢临泽见他离开,也飞快翻身上马,从地上抓了弓箭追过去。

  漫天风雪纷飞,几乎淹没了青辞的身影,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飞快前进中,再让他逃掉定会又惹出祸事,谢临泽将箭搭在弓上扣紧弦,环境对于准度的影响太大,连续几箭都没有shè中对方。

  最终飞掠而过的箭矢刺中马匹的腿部,那匹黑马顿时发出一声嘶鸣,轰然倒下,青辞从马背上滚落在雪里。

  谢临泽也勒住缰绳,下马去准备结束对方的xìng命,他往前走,却觉得肩膀上的伤口仿佛越裂越大,像是蚂蚁啃噬的疼痛随之卷袭上神经。

  费连枢的暗器上定是有dú,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停下步伐,抬手按住肩膀,咬紧牙关压制住剧痛的蔓延。

  青辞从雪地里站起,他的情况也不见得多好,佛罗散的dúxìng无法解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到了这一刻,他苍白着面孔,还能笑出声,从腰间抽出佩剑。

  谢临泽知道他们只有一招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风雪越来越大,四面八方卷起的狂风呼啸着扬起雪尘,两个人的衣袂翻涌,手里的剑反shè着寒芒。

  第102章 完结

  在四周的气氛到达临界点时, 他们几乎是同时向对方杀去,从上往下望去,渺小的两个身影在风雪中像是飘摇的尘埃。

  谢临泽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柄, 利刃横在身前, 激dàng的寒风扑面而来,如同针扎般刺痛, 随着飞跃而起的步伐向身后划去,眼前所见只有对方凌厉至极的杀招, 耳畔只听剑身割破寒风时的清鸣。

  那一刻仿佛静止, 雪虐风饕在半空中定格, 唯有两道银白的剑光穿云破雾瞬息而至,jiāo错而过,掀开万千震dàng纷飞的雪浪!

  血液飞洒落地, 尘埃散去。

  谢临泽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再也感受不到撕裂的剧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锋深深刺进对方的胸膛。

  青辞倒在他身下,血液染红了雪地, 呼吸间口鼻冒出白雾,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他胸膛的伤口太深了, 动了动嘴唇,却只涌出血沫。

  青辞执剑的手向旁边无力垂落,但是锋利的剑刃还留下谢临泽的身体里,剑尖从背脊后透出一隙寒芒。

  “阿、阿泽……”青辞咽了咽血液, 微微露出笑容,“很早以前我就很期待这么一天了,能够死在你的手里、跟你一起死……”

  谢临泽死死地按住剑,把对方钉穿在地,眼底满是通红的血丝。

  青辞微弱地喘息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挣扎,“其实……我曾经后悔过,那天你被北娆人抓走后,我又跟去找你了……”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生涩起来,“我有一点想救你,只不过被费连氏发现了,我费力蒙骗他们逃出来,引着昭武帝带兵去救你……”

  谢临泽的心底蔓延出一股疼痛,让他难以呼吸,强撑着恍惚的意识,声音从牙缝里溢出来,“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青辞的瞳孔渐渐灰暗,像是弥漫着叹息,“是啊,太晚了……但是,我很羡慕你……从以前到现在……阿泽,你走出来了,只有我,还永远留在那一天……”

  那是一切他们背向而立,走上不归路的开始。

  谢临泽渐渐听不见青辞的声音了,他身上的伤并不比对方的轻,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

  从青辞凉透的尸体上起身,他趔趄着脚步向前走,穿胸而过的利刃透着冰冷凉意,浑身的剧痛撕扯着他的意识,每向走一步,都觉得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依靠着信念,“许延。”

  “许延……”

  到了这一刻,谢临泽眼前浮现的是那一日推开太玄殿门,男人背着月光的轮廓;阑珊灯火十里长街,男人系在他手腕上的红绳;站在朝堂上,将他拉出黑暗漩涡的许延。

  可是,许延已经走了……

  谢临泽脚下趔趄,重重倒在雪地里,他撑着颤抖的手臂,却几下都没能起来,意识已经完全消散,视线从清晰到模糊,最终陷入一片漆黑中。

  风雪漫天纷飞,冷得刺骨,细雪渐渐覆盖了两个人的身体,最终归为漫无边际的茫白,埋没了十多年的恩恩怨怨。

  寒鸦从远处飞来,扑着漆黑的翅膀落下,似乎想要从尸体上啄一口ròu下来,忽然不远处传来踩碎冰面的声音,惊得寒鸦连忙飞起,落在高高的枯枝上。

  它用一边眼睛侧头看去,一个男人的身影正朝这边赶来,寻着血迹直接跪下,用手刨开堆积的冰雪。

  谢临泽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当他睁开眼眸醒来时,明亮的光线刺得他忍不住侧头一避,等适应了之后才看过去,发现自己正坐在床榻上,屋里的摆设格外熟悉。

  明媚的阳光从窗棂中倾泻而入,金灿灿的光影洒落在地面,使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谢临泽反应过来这是许延在离镇的房间。

  他不由怔怔地伸出手,握了一把无形的阳光,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惑人的美梦,透着一股不真实。

  摸了摸胸膛,包裹着厚厚的绷带,那股冰凉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雪中的厮杀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门外传来一阵谈笑,还掺杂着孩童的声音,他扶着墙壁下榻,打开门的一瞬间有些晃神,只见桃花花瓣迎面飞舞而来,灼灼芬华。

  院中春风温暖,吹红满地,游廊边坐着三人,许夫人在阿仲说话,阿仲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谢临泽却顾不上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身上。

  对方站在廊柱边,身形高大修长,穿着一袭绣着方孔钱的黑袍,低头端着一碗yào,时不时拿瓷勺搅一搅,颇有些漫不经心。

  阿仲的方向正对着门,第一个看见谢临泽,惊得大叫一声,紧接着猛地朝他冲过去。

  许延闻声回过头,看到门前的谢临泽,明显一愣,手里的瓷碗都差点没拿住。

  谢临泽的注意力全在许延身上,被阿仲猛地一扑,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许延的身形一动,显然是想向前,但见他站稳脚跟便停了下来,顿在原地。

  阿仲欢欣若狂,抱着谢临泽的腰不撒手,“叶哥哥你总算醒了!”

  阿仲长高了不少,但依旧稚气未脱,谢临泽对于他的称呼还愣了愣,很快想起这是以前的化名,便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

  许夫人见此也惊喜不已,刚要说话又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身边的许延,“怎么不动了?你为叶公子担心了这么久,他醒了你怎么反倒一声不吭了?”

  谢临泽听得清清楚楚,莫名有些紧张地看向许延,两个人的目光jiāo汇在一处。

  许延的喉结滚了滚,刚刚上前一步,游廊的另一头又传来一道声音,周垣快步走来,“京城那家伙又传信过来了!都催了多少回,许延你猜猜今天他说什么了”

  周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扇着折扇的手僵住,瞪着眼珠子看着谢临泽,又看了看许延,在僵持的气氛中冒出来一句:“你可算醒了……”

  许夫人浑然不觉几人之间的异样,对谢临泽微笑道:“你昏迷这么久,这个时候醒来想必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饭菜。”

  谢临泽摆了摆手,“不必劳烦……”

  “不劳烦,不用这么客气,听许延说你喜欢喝酒是吧,他泡了不少yào酒,正好可以喝了,等着我去取一些来。”许夫人说完,向厨屋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待许延有动作,周垣连忙压低声音说:“门里传来消息,季函带着一队骑兵来离镇,估计差不多已经快到了!”

  阿仲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许延被周垣的话打散念头,看了一眼谢临泽,顿了顿开口说:“我去厨屋帮娘。”

  “走什么?”周垣追了两步,“你难道不把季函那小子打回京城?他可是要来带走……”

  然而许延头也不回地走了,周垣无可奈何地大叹一声。

  谢临泽微微拧起眉心,他拍了拍阿仲,示意自己先离开,转身向花架旁的木梯走去,在北娆留下的重创还没有完全痊愈,他的动作并不快,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自上往下眺望,果然如周垣所说,远方的山地上有一队黑色骑兵正在靠近。

  片刻后,周垣在下面问:“陛下,你要跟季函走吗?”

  谢临泽下来回到屋里,若有所思地坐下,对周垣问:“是你救的我?”

  周垣搬了个板凳,坐在他不远处门口的阳光里,“确切的说,如果许延没有把你从北娆带回来,我是没法救你的。”

  谢临泽错愕地抬起头,“他不是走了?”

  “如果你去岭北,他去王城也能算是走的话。”周垣合上折扇,眼底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不用说谢临泽也明白许延去王城做什么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当时的局面那样的混乱凶险,对方竟然还会回到王城,只为拿到佛罗散的解yào。

  周垣继续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在你们分开之前的那一晚,许延收到了我的信,那会儿许夫人病重,我让他回来见他娘最后一面。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好在许夫人撑过来了,没有造成最糟糕的局面。”

  谢临泽这下子彻底地陷入震惊中,他太清楚许夫人对于许延的重要xìng,他以为许延对他失望至极,不料在那样的时候对方不仅为他拼出一条活路,还因为他做出了这样的取舍,放弃了见许夫人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喃喃出声:“我……”

  “他把你从北娆带回来的时候,你就只剩下一口气了,我说没法治,他那副疯样子简直就是要杀了我一样……”

  说到这里,周垣深深感慨,发出一声叹息,“你受的伤太重,有好几次都差点挺不过来,他就不吃不喝地守着你,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别看他这会儿装得像模像样,那时候蓬头垢面,好像濒死的人是他一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谢临泽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向外冲去,周垣连忙拦了他一下,指了指案几边青瓷缸里的油纸伞,“那是他给你的,到底做了多久……我也算不清了。你要说什么去找他吧……你们两个之间这些事情……反正他心甘情愿。”

  谢临泽停下脚步,拨开杂积的卷轴,从青瓷缸里拿出那柄做工精细的油纸伞撑开,当年乞巧节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他无比清楚其中的意义,在离镇,油纸伞是送给心仪之人的。

  他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来话,紧紧抓着油纸伞,直接去了厨屋,可却没有见到许延的身影,许夫人正准备饭菜,说:“我让许延去翠湖边买条鱼,中午炖鱼汤喝。”

  来不及再留半刻,他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扭头急不可待地赶向翠湖,一路上有不少镇中的村民朝另一头涌去,谢临泽估计是季函带着骑兵赶到了,离镇偏居一隅民风淳朴,对于这样威风凛凛的阵仗自然好奇地前去围看。

  远远看翠湖如同一块碧玉,四周有不少贩卖海鲜的渔夫,湖中漂着竹筏,垂柳下栖着一群花鸭,来往行人不多不少,也算是热闹。

  许延立在湖边,身边没有人,他正盯着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谢临泽飞快地跑向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唤道:“许延!”

  许延惊讶地回过头。

  谢临泽已经跑近,在他面前停下,一边仰头不由分说地吻上对方的嘴唇,一边撑开伞遮挡住两人。

  伞面上一簇桃花灼灼,映着春风三月,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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