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他是不想听洪荒的解释，或者遮掩。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街上传出好远，反倒驱散了一些冷清。
洪荒登上瀑布最高点本来今天是准备来向龙俯首称臣的，但现在这里只有轰鸣的水声，和一成不变的松柏。令他吃惊的是，鸾凤比他来得更早。
他无意凑到鸾凤身边，只在山崖另一头觅了个落脚处，头脑放空，望着稀稀拉拉的街市，和凉亭里堆着的荷花灯骨架。
“荷花灯要从最上游放才灵验的。如果是自欺欺人，还不如让愿望烂在肚子里。”鸾凤突然说道。
洪荒转头想质问鸾凤这是什么意思，鸾凤明显不想解释，展开翅膀，拖着修长华丽的尾羽，迤逦地飞远了。金色羽毛从瀑布下游浮出来，围成一圈，也不知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这片无主的副本，上空久久回dàng着鸾凤的鸣叫。
“世有鸾凤而无蛟龙，正如曲无和鸣，缘不成双。”
洪荒一直以来对他们的承诺没有实现，天府的神兽们不知道该抱有什么样的期待迎接未来。天府跟外界比起来并不广阔，外面到底有什么卓绝的东西夺去了龙？他们曾经自信满满地以为天府是这世上唯一的理想国。但他们从没验证过。于是他们开始不安。
放眼天府，也就只有黄大仙，还在一如往昔地卖着他的长生yào。
洪荒很沮丧，他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背叛。这种沮丧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不像外界因为食物短缺，地域受限，能力不足的那些沮丧。天府的神兽其实什么都不缺，紫麒麟其实什么都不缺。土地财富美食，应有尽有。
可是，他想要的是白月光，是遥不可及的太阳。
炽焰灾厄很快就要正式登场了。洪荒在天府的至高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次日午时，果真如占星师预言的那样，紫气显现，绵延百里。
囫囵兴致勃勃地想看洪荒如何腾云。洪荒专心观察着云层的密度，然后释放力量，周身花香愈浓，囫囵甫一闻到，不出片刻就歪头昏睡了过去。
又是熟悉的热度，又是熟悉的贫瘠。洪荒立于云端，俯瞰着炽焰灾厄副本的焦黑地表。这片土地没有丝毫灵xìng，寸草不生，灼热可怖，真龙怎么能忍受在自己的治理下有这种废土。也就只有那条残忍暴戾的恶龙，才与这焦土相称。
洪荒把囫囵放在龙窟前方，自己降落在熔岩湖边，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希望囫囵能尽快清醒过来。
他的爪子一碰到地上的沙砾，硌得难受，抬起来看，脚爪底下硌出了星星点点的红印子，让养尊处优的麒麟一阵窝火。他副本的汉白玉地面一向纤尘不染，给他踩到一粒小石子都要训斥清理员半天，哪受过这种酷刑。炽焰灾厄那没见过世面的，要是去他的副本看一看，估计就扒着天府的石阶不肯走了。
总比这脏乱差的贫民窟好得多！洪荒恨恨地想。
所幸，洪荒并没有等太久。
混沌大概正在副本某处休息，感觉到入侵者，当即腾空而起，向着龙窟飞来。
正如洪荒所言，他查阅过关于混沌所有的资料，自以为了解他到骨子里。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与龙正面jiāo锋。
混沌翼展有力，周身仿佛携带着黑色的雾气，他的流线体型和长尾在空中摆动，飞翔的样子无比自由。洪荒此时早已忽略了脚底不适，全部注意力都被天上的恶龙吸引。
真龙生而为祥瑞，所过之处尽是赞叹，无人不对他顶礼膜拜。而炽焰灾厄正相反，如他名字提示的那样，他只会带来灰烬，破坏和绝望，于是灾厄盛行，王国倾覆。洪荒看着混沌在废土上盘旋的样子，不禁联想到，真龙是不是也会这么自由地从天府上空飞过，飞过龙潭，飞过宫殿，飞过喧嚣的市井和连绵的黄沙。
能与真龙共处在一片天空下，何其幸福！
但炽焰灾厄破坏了这份幸福。洪荒不解，只会带来灾厄的龙，从来不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一点希望和期待都没有从别兽那里得到的龙，为什么还不消失呢？
不过，反正都快结束了。等洪荒拔下他的龙鳞，那份耻辱一定能让他铭记一生。
在洪荒脑内做着盘算时，混沌倏忽已飞到眼前，巨大的压力如同钢水浇灌下来，洪荒顿时全身一僵那是在天府里从未体会到的威胁。混沌各方面数值都比他好上许多，只是洪荒的高傲让他刻意忽略了那些。所以现在的直观感受令他震惊，四肢竟有后退的冲动。
上级和顶级，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但洪荒咬咬牙忍下了这股冲动，他从未设想过战败。为了赢回天府的龙，他只能得胜，区别无非是体面地得胜，还是凄惨地得胜。
混沌心情糟糕，正好来了个往qiāng口上撞的，他张嘴就想送他片火海暖暖身。眼角余光瞥到有什么动了一下，混沌转头，龙窟前方站了一个ròu球，正打着哈欠看向他。
混沌差点从天上栽下来。
“囵囵！！！”混沌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囫囵，速度之快，洪荒的眼睛竟然只看到残影。 这，这么快的吗？洪荒心里一凉，这要是扑向自己，估计现在已经挂了彩。
与洪荒的心凉形成对比的是，囫囵被龙抱得全身火烧火燎。囫囵在天府这些天，吃得油光水滑，胖了一圈，混沌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肚子上，好像随时都会自燃。
“囵囵！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混沌抱着囫囵打滚，在洪荒看来囫囵在混沌手中比在他手中更危险。
囫囵像只仓鼠球一样被混沌举高高，难为他还在洪荒面前吹过混沌，现在这蠢龙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让他脸上无光，于是他赶紧制止了混沌，并向洪荒的方向努努嘴：“入侵者在那边，要找你打架呢。”
混沌这才注意到洪荒，把囫囵放腿上去看麒麟，尾巴还像大型犬一样摇个不停。
“是你帮我找到囵囵的吗？”红瞳溢满了欣喜，“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太谢谢你啦！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囫囵好容易挣脱龙爪，站在混沌身边，对他说：“他想要你背上的逆鳞。”
混沌表情一滞。
对，就是要这样的表情。虽然一开始有点跑偏，不过现在终于走上正轨，洪荒降低重心，露出爪牙，进入攻击状态。炽焰灾厄，你知道真龙为什么被奉为至尊，而你只是被当作灾难吗？是因为真龙心胸广阔，生而为民，心系万民，为了他的子民可以做出巨大的牺牲，所以他才值得那些称赞。你却只会用抢夺来满足自己的yù望。
混沌渐渐回神，却依旧有些迷茫：“你只是要那个吗？”
若是为了换回囫囵，他地穴里的金山银山都可以不要的。龙扭过脖子，利落地撕下那片逆鳞，连着一大块皮ròu。他衔着尚温热的龙鳞，缓缓放在洪荒面前。
“谢谢你，帮我找回囵囵。”
靠近心脏的位置，像是埋藏了泉眼一般，龙血顷刻就流了遍地。无数勇者尝试夺取的徽章，他轻易地拱手送人。混沌永远当不了真龙，他真的太无知，真的太自私，偌大的世界和子民面前，他只能做到心系一人。
混沌吸吸鼻子，埋头在洪荒颈间深吸一口，笑了，“你真好闻。”不知是危险的感觉太过强烈，还是龙周身的高温影响了洪荒，他的心脏也像失血过多一样狂跳了起来。
囫囵不知道这是不是洪荒想要的结果，只记得后来洪荒架也没打，仓皇地逃回了天府。
混沌缠着他撒娇，看得出这两天积攒了不少。囫囵出了这趟远门，身心俱疲，就想赶紧回窝里躺着，“你这热死了，送我回我的副本，你想玩在那里玩。”
“别去！”龙刚一出声就捂住嘴，眼睛看着地面，“囵囵......那个，我现在飞不动了，你只能暂时先呆在这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作业bàozhà，我歇一更（或两更）之后更最后一个篇章，全员拟人！
你们猜各位兽化chéng rén形是什么样子呢？谁遇到谁会发生什么呢？【兴奋地搓手手】
昨天打开突然多了12条评论，12条啊！我能吹半年
第26章 人形企划篇01
九月份，制作方搞了个大新闻。
游戏制作者们的老大龙哥把厚厚一沓税务报表往桌上一拍：“我们公司要上市。”
公司上市的决定是龙哥和一干小弟开了一宿的会定下来的。别人家公司上市，主要是为了钱，但这恰恰是这帮富二代最不缺的东西。他们最开始只是一群游戏死宅，闲下来的时候就写评测，做直播，扩写资料包，拉着其他的富二代给游戏公司砸钱表示支持。但是这么多年游戏玩下来，越来越没劲，游戏玩得不爽还要求着厂商爸爸出资料片，于是某天他们灵光一闪：“我们自己来做游戏吧！”
按照玩家喜好做出来的游戏，终究与按照市场喜好做出来的游戏有区别，但他们就是不肯放下 这份执念。不考虑设备运行能力的极高帧数，过于细致的世界设定，超高的cāo作要求，和根本没有玩家注意到的兽语系统，让这个游戏能留住的玩家屈指可数。
与别的游戏制作组比起来，他们纯粹是靠爱发电。
但龙哥还是不想让这个他们喜爱的虚拟世界默默无闻下去。做了相当的妥协和准备后，公司作为他本家的附属子公司上市，一上市就遭到了无数的质疑：这游戏既不能抽卡，又没有姻缘系统，官网论坛上全是纯技术讨论帖，找不到广大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八卦和撕逼，最受诟病的还要属cāo作难度手残新玩家连新手怪都打不过去。你这游戏能红？鬼都不信。
对此，游戏制作方的回答非常硬气：爱玩玩，不玩滚。
接下来，为了庆祝公司上市，游戏加入了游戏市场最流行的企划人形企划。
小张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一屋子的程序员像是活死人一样趴在电脑面前，敲代码的敲代码，建模的建模，无人jiāo谈，垃圾箱里装满了外卖盒，处处弥漫着末世气氛。他揉着黑眼圈，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来：“龙哥，企划是流行的企划，难度可不是流行的难度啊。”
少年于清晨醒来。
隔着衣服也能感到毛垫的舒适温暖，他愉快地打个响鼻，翻过身，在粗糙的墙壁上蹭了蹭后背。蹭背完毕，他坐起来，表情还迷迷瞪瞪的，头发跟毛垫是一样的栗棕色，油亮油亮。他抬起后腿想给自己顺顺毛，脚还没够到脖子，韧带就一阵剧痛，“哎呦哎呦！”少年赶紧把腿放下来，心下黯然：难道真是老了？
不过少年没有纠结太久，准备去河边完成“早晨一斤水”的养生任务。他从毛窝中爬出来，后腿屈膝，双手着地，轻快地爬向洞口，“总觉得今天身体变轻了，但是后腿感觉不太舒服。”
洞口比起昨天高大了不少，甚至门外的草也深了，少年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环境变了这么多。爬到河边，埋头进水里喝了几大口，瞬间就有饱腹之感，少年低头正yù再喝，却看着水中的倒影愣住。
卧槽，这谁？囫囵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水中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上下，混血长相，白皮棕发，此时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囫囵左晃右晃，发现少年也跟他做一样的动作，再顺着自己身体看过去，四肢，躯干，无尾，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身体。
“诶，我，我变chéng rén类了？”而且叫声也变得复杂了，以前吼几声就能传达的意思，今天囫囵的嘴皮子竟然动了这么多下。囫囵把左手举到自己面前，五指纤长，正面背面都没有毛，指甲薄如蝉翼，胳膊纤瘦，白皙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断了。
囫囵观察片刻，又凑近嗅了嗅，然后迅速抬起右手，黑色利爪暴涨十厘米，向着左胳膊毫不留情地抓去，只见左胳膊皮ròu结实，强韧有力，受下这一击没留下丝毫伤痕。
呼还好没有变得像人类一样弱。囫囵松了口气。
既然没有变弱，囫囵也就不太在乎自己长成什么样。喝完水后要例行巡视自己副本，囫囵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走路不舒服，是因为现在有人类的腿了，而人类是直立行走的。囫囵觉得也学人类的姿势应该会舒服一点，内心做了很多铺垫，上身一抬，却轻而易举地就站起来了。
初次用后腿行走让囫囵感到很不稳当，在河边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习惯之后，奔跑和跳跃都十分轻便，囫囵想“原来这就是瘦的感觉吗？”不过失去了脂肪和毛发，让囫囵对气温和触感变得很敏感，微风每次吹过luǒ/露皮肤，囫囵心中都警铃大作。
当然了，他们的兽形虽然是全/luǒ，但人形自带合体的衣服，囫囵现在身上穿着宽松的棕色毛衣和牛仔裤，衣料跟身体摩擦的感觉囫囵也觉得很新鲜。
直到树林传来的响声打断了囫囵。
“咿”感受到囫囵的视线，那人惊叫一声，躲到树干后面，身上巨大的铠甲却完全暴露在外。
囫囵轻笑，跳上河堤，飞快地跑向树林。树后的人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有点尴尬地现身在囫囵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副陈旧的中世纪铠甲，黄铜颜色，锈迹斑斑，接缝处不知埋藏了什么植物的种子，竟开出纤细的小花来。头盔遮住她上半张脸，她的下半张脸苍白瘦削，呈现一种久居地底的亚健康状态。
算上铠甲和鞋跟，沽比囫囵要高半头左右。囫囵绕着她欣赏了一圈：“不错啊，这不是最近很热的废土风格吗！”
沽是囫囵夸她就会兴奋的xìng格，铠甲扭来扭去，掉了一地铁屑。
“囫囵大人，也，也很可爱！”虽然她的眼睛完全被头盔遮住，她还是习惯xìng地看着地面，“对了，我，我给囫囵大人做了围巾，和这件毛衣一定很搭！”她的手指也包裹着厚重的手甲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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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灯要从最上游放才灵验的。如果是自欺欺人，还不如让愿望烂在肚子里。”鸾凤突然说道。
洪荒转头想质问鸾凤这是什么意思，鸾凤明显不想解释，展开翅膀，拖着修长华丽的尾羽，迤逦地飞远了。金色羽毛从瀑布下游浮出来，围成一圈，也不知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这片无主的副本，上空久久回dàng着鸾凤的鸣叫。
“世有鸾凤而无蛟龙，正如曲无和鸣，缘不成双。”
洪荒一直以来对他们的承诺没有实现，天府的神兽们不知道该抱有什么样的期待迎接未来。天府跟外界比起来并不广阔，外面到底有什么卓绝的东西夺去了龙？他们曾经自信满满地以为天府是这世上唯一的理想国。但他们从没验证过。于是他们开始不安。
放眼天府，也就只有黄大仙，还在一如往昔地卖着他的长生yào。
洪荒很沮丧，他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背叛。这种沮丧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不像外界因为食物短缺，地域受限，能力不足的那些沮丧。天府的神兽其实什么都不缺，紫麒麟其实什么都不缺。土地财富美食，应有尽有。
可是，他想要的是白月光，是遥不可及的太阳。
炽焰灾厄很快就要正式登场了。洪荒在天府的至高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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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比这脏乱差的贫民窟好得多！洪荒恨恨地想。
所幸，洪荒并没有等太久。
混沌大概正在副本某处休息，感觉到入侵者，当即腾空而起，向着龙窟飞来。
正如洪荒所言，他查阅过关于混沌所有的资料，自以为了解他到骨子里。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与龙正面jiāo锋。
混沌翼展有力，周身仿佛携带着黑色的雾气，他的流线体型和长尾在空中摆动，飞翔的样子无比自由。洪荒此时早已忽略了脚底不适，全部注意力都被天上的恶龙吸引。
真龙生而为祥瑞，所过之处尽是赞叹，无人不对他顶礼膜拜。而炽焰灾厄正相反，如他名字提示的那样，他只会带来灰烬，破坏和绝望，于是灾厄盛行，王国倾覆。洪荒看着混沌在废土上盘旋的样子，不禁联想到，真龙是不是也会这么自由地从天府上空飞过，飞过龙潭，飞过宫殿，飞过喧嚣的市井和连绵的黄沙。
能与真龙共处在一片天空下，何其幸福！
但炽焰灾厄破坏了这份幸福。洪荒不解，只会带来灾厄的龙，从来不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一点希望和期待都没有从别兽那里得到的龙，为什么还不消失呢？
不过，反正都快结束了。等洪荒拔下他的龙鳞，那份耻辱一定能让他铭记一生。
在洪荒脑内做着盘算时，混沌倏忽已飞到眼前，巨大的压力如同钢水浇灌下来，洪荒顿时全身一僵那是在天府里从未体会到的威胁。混沌各方面数值都比他好上许多，只是洪荒的高傲让他刻意忽略了那些。所以现在的直观感受令他震惊，四肢竟有后退的冲动。
上级和顶级，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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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心情糟糕，正好来了个往qiāng口上撞的，他张嘴就想送他片火海暖暖身。眼角余光瞥到有什么动了一下，混沌转头，龙窟前方站了一个ròu球，正打着哈欠看向他。
混沌差点从天上栽下来。
“囵囵！！！”混沌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囫囵，速度之快，洪荒的眼睛竟然只看到残影。 这，这么快的吗？洪荒心里一凉，这要是扑向自己，估计现在已经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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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像只仓鼠球一样被混沌举高高，难为他还在洪荒面前吹过混沌，现在这蠢龙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让他脸上无光，于是他赶紧制止了混沌，并向洪荒的方向努努嘴：“入侵者在那边，要找你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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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好容易挣脱龙爪，站在混沌身边，对他说：“他想要你背上的逆鳞。”
混沌表情一滞。
对，就是要这样的表情。虽然一开始有点跑偏，不过现在终于走上正轨，洪荒降低重心，露出爪牙，进入攻击状态。炽焰灾厄，你知道真龙为什么被奉为至尊，而你只是被当作灾难吗？是因为真龙心胸广阔，生而为民，心系万民，为了他的子民可以做出巨大的牺牲，所以他才值得那些称赞。你却只会用抢夺来满足自己的yù望。
混沌渐渐回神，却依旧有些迷茫：“你只是要那个吗？”
若是为了换回囫囵，他地穴里的金山银山都可以不要的。龙扭过脖子，利落地撕下那片逆鳞，连着一大块皮ròu。他衔着尚温热的龙鳞，缓缓放在洪荒面前。
“谢谢你，帮我找回囵囵。”
靠近心脏的位置，像是埋藏了泉眼一般，龙血顷刻就流了遍地。无数勇者尝试夺取的徽章，他轻易地拱手送人。混沌永远当不了真龙，他真的太无知，真的太自私，偌大的世界和子民面前，他只能做到心系一人。
混沌吸吸鼻子，埋头在洪荒颈间深吸一口，笑了，“你真好闻。”不知是危险的感觉太过强烈，还是龙周身的高温影响了洪荒，他的心脏也像失血过多一样狂跳了起来。
囫囵不知道这是不是洪荒想要的结果，只记得后来洪荒架也没打，仓皇地逃回了天府。
混沌缠着他撒娇，看得出这两天积攒了不少。囫囵出了这趟远门，身心俱疲，就想赶紧回窝里躺着，“你这热死了，送我回我的副本，你想玩在那里玩。”
“别去！”龙刚一出声就捂住嘴，眼睛看着地面，“囵囵......那个，我现在飞不动了，你只能暂时先呆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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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于清晨醒来。
隔着衣服也能感到毛垫的舒适温暖，他愉快地打个响鼻，翻过身，在粗糙的墙壁上蹭了蹭后背。蹭背完毕，他坐起来，表情还迷迷瞪瞪的，头发跟毛垫是一样的栗棕色，油亮油亮。他抬起后腿想给自己顺顺毛，脚还没够到脖子，韧带就一阵剧痛，“哎呦哎呦！”少年赶紧把腿放下来，心下黯然：难道真是老了？
不过少年没有纠结太久，准备去河边完成“早晨一斤水”的养生任务。他从毛窝中爬出来，后腿屈膝，双手着地，轻快地爬向洞口，“总觉得今天身体变轻了，但是后腿感觉不太舒服。”
洞口比起昨天高大了不少，甚至门外的草也深了，少年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环境变了这么多。爬到河边，埋头进水里喝了几大口，瞬间就有饱腹之感，少年低头正yù再喝，却看着水中的倒影愣住。
卧槽，这谁？囫囵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水中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上下，混血长相，白皮棕发，此时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囫囵左晃右晃，发现少年也跟他做一样的动作，再顺着自己身体看过去，四肢，躯干，无尾，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身体。
“诶，我，我变chéng rén类了？”而且叫声也变得复杂了，以前吼几声就能传达的意思，今天囫囵的嘴皮子竟然动了这么多下。囫囵把左手举到自己面前，五指纤长，正面背面都没有毛，指甲薄如蝉翼，胳膊纤瘦，白皙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断了。
囫囵观察片刻，又凑近嗅了嗅，然后迅速抬起右手，黑色利爪暴涨十厘米，向着左胳膊毫不留情地抓去，只见左胳膊皮ròu结实，强韧有力，受下这一击没留下丝毫伤痕。
呼还好没有变得像人类一样弱。囫囵松了口气。
既然没有变弱，囫囵也就不太在乎自己长成什么样。喝完水后要例行巡视自己副本，囫囵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走路不舒服，是因为现在有人类的腿了，而人类是直立行走的。囫囵觉得也学人类的姿势应该会舒服一点，内心做了很多铺垫，上身一抬，却轻而易举地就站起来了。
初次用后腿行走让囫囵感到很不稳当，在河边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习惯之后，奔跑和跳跃都十分轻便，囫囵想“原来这就是瘦的感觉吗？”不过失去了脂肪和毛发，让囫囵对气温和触感变得很敏感，微风每次吹过luǒ/露皮肤，囫囵心中都警铃大作。
当然了，他们的兽形虽然是全/luǒ，但人形自带合体的衣服，囫囵现在身上穿着宽松的棕色毛衣和牛仔裤，衣料跟身体摩擦的感觉囫囵也觉得很新鲜。
直到树林传来的响声打断了囫囵。
“咿”感受到囫囵的视线，那人惊叫一声，躲到树干后面，身上巨大的铠甲却完全暴露在外。
囫囵轻笑，跳上河堤，飞快地跑向树林。树后的人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有点尴尬地现身在囫囵面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副陈旧的中世纪铠甲，黄铜颜色，锈迹斑斑，接缝处不知埋藏了什么植物的种子，竟开出纤细的小花来。头盔遮住她上半张脸，她的下半张脸苍白瘦削，呈现一种久居地底的亚健康状态。
算上铠甲和鞋跟，沽比囫囵要高半头左右。囫囵绕着她欣赏了一圈：“不错啊，这不是最近很热的废土风格吗！”
沽是囫囵夸她就会兴奋的xìng格，铠甲扭来扭去，掉了一地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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