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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苏家有女初长成

  “小翠,别哭了,你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苏祭玥宠溺地揉了揉小翠的发。

  “小姐,小翠怎么会忘记,今日是小姐的十五岁生辰。”小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音甚重。“既然爹爹此般为我费心,我们二人便也借此机会热闹热闹,为我更衣吧。”苏祭玥眼中清明,似乎已做了什么决定。

  巳时,当苏祭玥寸莲微抬,提裙进入正堂时,屋内的人都不由吸了口气。由于室内的人看向室外时是逆着光的,所以他们并未看清楚苏祭玥的脸,只是看到她身后夏日灿烂的阳光,她婀娜多姿的身体被一身鹅黄的丝绸衣裙衬的愈发玲珑,一双盈盈堪握的秀足穿着绣着彩蝶嬉戏的鞋子,更显轻盈。其他人也只是略微有些惊讶,而苏凌峰的反应却是甚大,他瞳孔猛然收紧,手中的杯盏不期然的滑落,无情地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他喃喃自语:“玥儿,玥儿,你回来了?”已走进的苏祭玥知道苏凌峰显然是将她认成了娘。

  关于娘的事,苏祭玥只是略略听奶娘提起过一二。听奶娘说,当年苏凌峰也是爱极了她娘筱玥。筱玥十六岁时不知何原因晕倒在苏家门口,正巧遇到了归家的苏凌峰,便被带回了苏家,醒来之后便以筱玥自称,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名。不久之后,她被苏凌峰纳为小妾。奶娘说,老爷费尽心思为了讨好筱玥,特意召集心灵手巧的工匠,重金打造了惜情阁,从此夜夜留宿惜情阁,不再去大夫人院里,大夫人自然是记恨在心的。后来,筱玥死于产子,也就是因为苏祭玥的出生,筱玥便死了,那惜情阁也就成了禁地,曾有新来的下人不小心进入,就被活活打死,以儆效尤。苏凌峰认为是苏祭玥害死了心爱的女人,也就对苏祭玥满是不喜欢,大夫人便趁机献策将苏祭玥安置到了荒院之中,名为眼不见心不烦。

  这苏凌峰想必也是对筱玥动了真情的,要不怎么会在她死后给女婴取了个祭玥的名。关于筱玥的身世,就连奶娘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其实苏祭玥也一直怨恨着自己的出世,可奶娘却隐约说筱玥的死并非那么简单,每每想到奶娘眉心的隐晦之意,苏祭玥只觉痛心,对苏家的恨意不由重了。

  看到苏凌峰过于常人的反应,苏祭玥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些,轻步向前,水袖一甩,微微屈身:“不肖女苏祭玥给爹爹请安了。”此时苏凌峰眼神空洞,直勾勾的看着苏祭玥,却并未意识到苏祭玥已经到了他眼前不足三寸远的地方,想必是透过苏祭玥忆起了筱玥。

  大夫人面色难看,心下里想若是和一个死了十五年的人计较,岂不是失了正室的气度?便咳了一声,这才唤醒了苏凌峰。“哦,原来是祭玥啊。”早有下人撤了地上的碎片,换上了新茶。苏凌峰端起杯盏抿了一口,以此遮掩眉目间不自然的神情,不过是喝口茶的功夫,这神色便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苏祭玥心中不由冷笑,这便是十五年来从未看过自己哪怕一眼的爹爹,当真是变脸如变天。不过,凭心而论,这苏凌峰虽然是中年的年纪,但五官俊郎,棱角分明,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但苏祭玥总觉他的眼神过于狠毒薄情,也难怪他能不顾骨血深情,十五年来从未对自己有丝毫怜爱。

  苏凌峰缓缓放下茶杯,这才细细打量起十五年未曾谋面的女儿,眼中是掩不住的失望。正堂里安静地有些渗人,苏祭玥还保持着微微屈身的姿势,腰身早已酸的不行,无奈苏凌峰只是看着并不开口唤她起身,她也只能强忍着,只盼着有个人能打破这可怕的寂静。“要说这玥儿的娘”大夫人刚开口,就被苏凌峰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改了口,“不,臣妾是说这祭玥的娘当年是个美人坯子,可祭玥倒是长得有些平常,看来是没有继承生母的倾城之姿,可这身形举止倒是像极了玥妹妹。”

  “行了,再像又能如何?”苏凌峰重重将杯盏放在桌上,不耐烦地说:“快点开始吧。”

  苏祭玥如获大赦,低着头退向了旁边,静静琢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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