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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天下风云起漠北 第2255章 泯恩仇?

  槐树胡同徐府。

  这座宅子充斥着古色古香的风韵只是随着这家主人辞官后这里似乎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光芒门前变得清静不少。

  后花园的阳光静好这里的花圃盛开五颜六色的花朵池边的两棵老树结着红色的果实正散着一股秋实的香味。

  徐阶吹着茶杯冒起的热气正端坐在凉亭中品茶。

  他身上不再是那套威风凛凛的蟒袍而是一件寻常的青布衫头上戴着皂角软巾毅然像是一个颇有儒家气质的瘦矮老人。

  虽然辞官后他仍旧拥有相应的品级但往往只有参加隆重的庆典才会身穿官服或蟒袍闲时通常都会是寻常的穿着。

  对于一个身处高位十几年的朝堂大佬而言如今突然“退居二线”这无疑是一次令人难受的体验。

  只是他的心态倒还算是良好!毕竟他已经把持朝堂六年之久亦是培养了大量的门生、党羽更是坐拥有数之不尽的家财甚至连继任者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却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在递交辞呈后徐阶并没有即刻启程离京。倒不是他还想要复出而是徐琨的流放地至今没有敲定另外他的心里藏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世叔这是侄儿受你所请编写的嘉靖以来首辅传还请指正!”坐在对面的儒雅中年男子将一份草稿恭敬地呈上道。

  徐阶当即将茶杯放下伸手接过手稿并温和地说道:“元美你的才名早已经名动东南此书如今由你撰写传世想必亦是无须改动一字老夫便一睹为快了!”

  “世叔请!”王世贞听到徐阶如此抬举自己亦是欣喜地抬手道。

  王世贞是南直隶人士出生于苏州的世族大家其祖可追溯到西汉名臣谏大夫王吉。由于从小聪颖加之得到良好的教育于嘉靖二十六年中得二甲进士时年不过十九岁。

  嘉靖三十八年其父兵部左侍郎王忬因滦河战事失利下狱由王忬处于徐阶的阵营中最终成为战事失利的替罪羊而被杀。

  时任山东按察司副使的王世贞扶柩归乡至此离开朝堂。直到去年新帝隆庆登基在徐阶的帮助下他的父亲王忬得到了平反。

  按说王忬的罪名被洗掉那么王世贞便能够重返朝堂但王世贞虽然人已经到京城却是至今都没有前往吏部报道。

  徐阶翻开厚厚的草稿当即略过前来的杨廷和等人却是来到了严嵩一栏便看到一个“骄横”、“专权”、“贪佞”、“阴毒”、“奸险”、“善弄权术”和“结党营私”的无耻之徒心里不由得暗自窃喜。

  在快速地扫了几页后徐阶不动声色地抬头道:“元美此书初观确实是传世之作老夫甚是满意!”

  “多谢世叔抬爱!”王世贞亦是暗松一口气当即便是拱手道。

  徐阶将书稿放到一旁便是重新端起茶杯温和地说道:“元美你来京的时日已经不短却不知何时前往吏部报道呢?”

  “侄儿前些年历经生死加之老母年事已高确实不愿此时再涉官场。而今京城诸事已毕我近期便返回苏州!”王世贞微微抬起头显得满脸诚恳地说道。

  在前年他经历了一场大病当时几近濒临死亡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特别亲眼看到大女儿在病床中闭眼让他品得人生的几分真谛。

  虽然他的父亲得到了平反而他亦能够重返官场但他却不愿意回到勾心斗角的官场只希望做一个闲云野鹤。

  最起码他现在还不想即刻重返官场更希望返回家中跟亲人团聚。

  徐阶早已经看出王世贞并不是一个野心家便是温和地说道:“世人愚味好与坏皆听取人言而严嵩朋党纵使罢职免官亦为一地乡绅在地方为严嵩称好者不在少数。今天下多犹记严嵩临死之言‘平生报国惟忠赤身从从人说是非’更生起对严嵩的同情之心。只是严分宜执政之时指使胡宗宪强征东南百姓税赋又令鄢懋卿整顿盐事而贪赃枉法如此恶政不胜枚举祸及人民多矣。尔今既不在朝堂则可尽管抹黑此举既能让世人知之、恨之亦让当今官场得势者不敢效仿益之甚甚远!”

  一只苍蝇不知从何处飞来却是刚好爬在徐阶的脸上致使徐阶不由得挥袖驱赶却是微微影响到他的表述。

  虽然严嵩已经作古多年但徐阶却知道在世人的眼里他徐阶终究是背叛亲家严嵩的小人甚至早前被人弹劾都以此为攻击点。

  现在想要他当年的争权行为变得更有说服力甚至能够借此获得好名声那他就得疯狂地抹黑严嵩。

  “侄儿虽有心但不知该从何事下手还请世叔赐教!”王世贞对严嵩有杀父之仇当即便是虚心求教道。

  徐阶看到苍蝇落到桌面却不再理会这该死的苍蝇便是抬起头认真地指教道:“林家兄妹能得如今的赫赫声名正是关于他们兄妹的戏剧编得好。你从小便擅于此道亦可以编写跟严家父子恶行有关的戏剧让后人亦知严嵩父子的丑陋嘴脸!”

  这些年以来最让他感到不愤的是林晧然的声名却是越来越好。只是林晧然明明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政客结果却是被世人冠以林青天的名头这是何其的不公?

  究其原因正是各地都出现了有关林家兄妹的戏剧。单是褒扬林氏兄妹的戏剧就有上百之多偏偏其中还有不少是真人真事林晧然如何不得人心呢?

  有鉴于此他虽然深知自己拿不出宣扬自己名声的好题材但却能够通过戏剧的形式疯狂地抹黑严嵩。什么夺人宝物、抢人妻女这完全可以安排上。

  “侄儿受教了!”王世贞的眼睛微微一亮当即便是表态道。

  原本爬在石桌面上的苍蝇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杯沿上似乎是被热到了一般正站在那里搓着双手。

  正是这时徐府管家匆匆而来将一个信封恭敬地呈交给徐阶道:“老爷这是刑部那边刚刚送来的消息!”

  王世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是心知有些事情不可知晓便是低眉顺眼地继续站在位置上喝着茶水。

  不过他眼睛余光却是注意到徐阶的异常反应徐阶看过信中的内容之后那张脸明显闪过了狂喜之色。

  却是不知刑部那边有什么样的好消息竟然让这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徐阁老如此真情外露。

  徐阶看过信中的内容后便是对着王世贞温和地说道:“老夫已经是告老还乡之人不可继续逗留于京城打算明日便启程!”

  爬在杯沿上的苍蝇似乎觉得这里过于无聊亦或都管家到来的动静太多便是一遛湫地不见了踪影。

  “侄儿祝世叔一路顺风!”王世贞得知徐阶是要离京当即便是表态道。

  徐阶轻轻点头跟着王世贞又聊了一会这才将人打发离开。只是他的心里有了新主意便又是对管家叮嘱了几声。

  下午时分文渊阁的楼体在阳光中威严耸立只是阁前跟以往般静谧。

  随着首辅徐阶正式离开新任首辅自然当属李春芳而次辅是资源最老的词臣郭朴林晧然则是位居内阁的第三位。

  身穿蟒袍的林晧然端坐在值房中正是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政务。

  在扳倒徐阶后他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甚至做事比以往还要勤奋一些正在着眼于全国的安定。

  大明其实不仅有北虏南倭还有各地大大小小的反贼更有西南那一大帮不安分的土司甚至是甚至试图指染大明的莫朝。

  虽然他亦可能像徐阶那般对这种潜在威胁视而不见但他却是知道想要彻底改变这个民族那就要给华夏营造一个和平的大环境。

  不管是外部的威胁还是自身所衍生的问题亦或者是历史遗留问题他都想要现在便开始着手进行解决。

  或许一两年解决不了但他相信通过五年、十年、二十年的努力定然能够将所有的问题都画上圆满的句号。

  林晧然看到杨

  播州土司扬氏始祖是太原杨端于唐末在越州会稽做官时逢南诏叛乱杨端募兵攻陷播州有功至此杨氏子孙迁居于此。

  随着杨氏的势力不断壮大慢慢成为播州最大的一股势力因审时度势总是归顺新生政权却是延续到本朝而今的世袭土司是二十八世杨烈。

  林晧然贵州巡按弹劾杨烈之子杨应龙竟然强夺人妻更是揭露杨氏的种种恶行且奏请播州改派流官治理。

  在思忖良久后他当即便是票拟道:“即刻缉拿杨应龙赴京受审播州宣慰使杨烈居家自省、约束族人!”

  若是在一年前他恐怕不会采用如此强硬的态度。只是随着他的封锁俺答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加上碍事的徐阶已经离开他却是有足够的空间处理最坏的情况。

  改土归流这无疑是要建立在强大军事实力的基础之上而如今他已经初步具备了这一份实力甚至可以借着这些动荡来磨砺军队。

  “徐阁老邀请我们前去参加他的家宴你也收到了吧?”郭朴从外面走进来显得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林晧然瞥了一眼方才陈经邦刚进来的邀请函便是轻轻地点头道:“不错!”

  “他现在都已经辞呈了此举意欲何为呢?”郭朴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得十分不解地询问道。

  林晧然用心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显得不以为然地道:“刚刚刑部那边传来消息王金已经被毒死于狱中!”

  “这跟他邀请我们有何干系?”郭朴在对面坐下显得颇为不解地询问道。

  林晧然将手中的笔放下却是似笑非笑地道:“王金被灭了口他自然可以放心离开应该是跟我们辞行了!”

  “他果真跟王金的案子有关?”郭朴始终无法将堂堂的首辅和一个假道士联系到一起不由得怀疑地道。

  林晧然伸了一下懒腰却不愿意点破道:“王金已死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之事恐怕是不得而知了!他现在邀请我们应该是向我们辞行了!”

  “咱们跟他可以水火不容他这又是唱哪一出呢?”郭朴相信了林晧然的判断却是苦涩地说道。

  林晧然十指环扣向上一推道:“徐阶知道他已经没有复出的可能怕是要跟我们上演一场一笑泯恩仇了!”

  “若愚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呢?”郭朴深知郭朴是演技派却是不愿意看那恶心的表演显得拿不定主意地询问道。

  林晧然做了一个伸展双臂的动作却是斩钉截铁地道:“不去!”

  “堂堂的首辅相邀若是我们不去的话恐怕落人口舌!”郭朴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担忧地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首辅至于原因嘛!”林晧然的嘴角泛起不屑旋即又是嘲讽地说道:“就说我主持边事尚不足令徐阁老满意而今不愿由杨惟约取代故而在家中研读兵书!”

  对于徐阶打小报告的行为他原本是不想戳破却还犯不着跟已经离任的徐阶如此计较。只是现在徐阶竟然想借这场酒宴向外界传递他们冰释前嫌那么他如何还要给徐阶面子?

  “高!”郭朴亦是已经知晓此事当即便是竖起一根大拇指道。

  林晧然却是微微一笑地道:“我的理由倒是好找你的呢?”

  “为免在内阁倚老卖老居家自省!”郭朴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当即便是含笑地说道。

  “他们三个都不来?”

  徐阶准备了丰盛的酒桌原本想要借此上演一场好戏甚至在书房都排练了几遍结果听到林晧然、郭朴和陈以勤都没有前来赴约当即无比惊讶地瞪起眼睛道。

  却是突然间他不仅有一种计划落空的挫败感而且感受到一个耳光重重地扇了过来让他这位两朝首辅感到到了人走茶凉。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