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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鬼事系列八

  萧姐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录音棚。

  我和大刘对视一眼,觉得事情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复杂。紧接着,录音棚的工作人员路路续续吃饭回来,我和大刘也怀着沉重的心事离开。

  一路无语,总觉得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堵心口似的。

  然而更加让人堵心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二天,大刘听剧组的说,萧姐昨天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了,听说,是把头撞掉了。

  大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苍白,而我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就觉得一股麻麻的感觉一直从脚底传到大脑,只觉得眼前一黑

  昏厥中,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辆计程车上,司机的样子看不清楚,但是我似乎一直在催司机快点开,快点开,车前方的黑暗的公路上,一个光头女生迎面而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觉得那脸并不陌生,我恐惧地大叫着:“别停车!司机别停车,她是鬼啊!”接着计程车生猛得冲那女生撞过去,女生的头被撞到地上,还相皮球一样弹起来,弹到车的前窗上,是萧姐,从萧姐布满血丝的眼睛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不,我看到了一个光头女生,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我眨眨眼,瞳孔里的女生,也眨眨眼。

  “啊——鬼啊——”我大叫一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浑身被冷汗浸透,旁边,当然是大刘。

  “大刘”我欲说无语。

  大刘似乎什么都明白似的的点点头,医务室的蒙古医生见我醒来,说道:“一个大小伙子身子怎么这么虚?”

  我原本想回应一句,可是发现此刻自己,竟然是那么地不想说话,在别人看来,我和大刘只不过是去了录音棚两次,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过了两天,可是对于我和大刘来说,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不,确切说,是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纪,一个黑暗地看不见天日的世纪,可是如果我们把自己的世纪说给别人听,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一定不会。

  生活还得继续,不论你是怎样的恐惧。生活对于我和大刘而言,有点像是无头苍蝇,不管怎样的头皮发麻,还得硬着头皮一分一秒地向前走。

  如果是故事,那总该有新的进展了吧?可是生活她偏偏就不是故事,萧姐死了,我和大刘又陷入了毫无头绪地恐惧中,甚至有点草木皆兵,觉得床下c书柜里c甚至是厕所的废纸篓里,都可能暗藏着莫名的危险,出去散心,无非是增加危险的系数,躲在宿舍里,又似乎是坐以待毙。

  似乎这天,在萧姐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塌了下来。

  萧姐死后第三天早上,小司吃完早餐回来,对大刘说:“今天在食堂吃饭,有人夸你那照片呢!”

  若是放在平时,大刘肯定纠缠这小司说是谁夸得?怎么夸的?他原话怎么说的?夸他那个人长什么样?夸的时候都有谁听见了等等等等。可是今天,大刘只是哦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小司见大刘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好自己接下去说:“说你那照片拍得很传神。”

  小司原本以为大刘这次总会接下去问:怎么传神?

  结果大刘还是吭气,小司也就觉得兴趣索然了:“说是当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总觉得照片里的人也在看你,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觉得那照片里的人看着你,有时候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还在看你。”

  大刘又哦了一声,我听了却不以为然,这很正常啊,我们平日在大街上看到以人物为主画面的户外广告的时候,广告里面的人的眼神也会给人一种那样的感觉,那只是一种普通的视觉技术再加上看的人的心理作用而已。(不信各位鬼友可以到大街上找一副试试去。)

  “最为诡异的是,听说一个女生还从照片里的人的眼睛瞳孔里,看到了和画面上一摸一样的光头女生呢!”小司说完这句话,我和大刘都一个激灵站起来,不约而同地惊叫:“啊?!”

  我转身看看大刘,大刘嘴唇有些发青,颤抖着,眼睛中满是恐惧还有愤怒,甚至还有一丝勇敢,一丝豁出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

  只见大刘也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和拖鞋,跌跌撞撞地向展厅跑去。我担心地紧紧跟在大刘的后面,对于我们如此怪异的举动,大多数目睹者有些见怪不怪,他们大概以为我们这两个摄影专业的高才生,又在搞什么什么行为艺术。在西美,经常有些奇怪的“艺术家”做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艺术,比如说前两年死在暗房的光头女生,死前一天还光着身子涂满污泥在校园里飞奔呢!还有的同学,搬个凳子坐在满是苍蝇c大蛆的公共厕所里吃肯德基,等等等等吧。也有一些好事的同学,想看看这个西美的名人到底要做什么行为艺术,跟在我们后面追着跑。

  大刘一口气跑到展厅,一跃而起把那个照片从墙上扯下来,颤抖着手,凑近了照片里的瞳孔,看去。我在旁边看着那幅大刘曾经引以为豪的照片,那张脸,似乎越来越不像小名了,感觉她有点像牛红红,也有点像萧姐,甚至像任何一个光头的女人,突然大刘大叫一声,狠狠把照片摔在地上,又踩上去,把相框砸烂后,一把从中扯出照片,也顾不得烂玻璃的碎渣扎伤了双手,把照片撕了一个粉碎。

  大刘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许久,围观的同学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有人说,这场行为艺术如果取个名字的话,应该叫——《毁灭》。

  转眼到了2003年的7月,从3月到7月,我和大刘经历了太多太多。写到这的时候,办公室的小孩说:“晓阳哥哥,恐怖小说不应该拖这么长时间的,时间和事件越紧凑,才会越吸引人。”我看看她,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很清纯,原本不想吓她,但是还是狠着心说了实话:“这不是小说,这是真的。”

  女孩笑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知道她不会相信,因为除了我和大刘,还有那年7月莫名奇妙死去的人,没有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太过恐惧或者太过美好的事情,人们都打心眼里愿意相信——那是故事,是编的。有些科学家说,这是人的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

  我也宁愿相信这是故事,可是

  那年7月,天气格外的潮热,这几个月以来,我和大刘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你。

  7月,的疫情好了一些,学校放宽了戒严的政策,允许我们各自回家。于是如困兽般的学生们,匆忙地c兴奋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整个校区似乎都在回荡着“解放区的天,是人民的天”的旋律,我和大刘在这种激昂情绪的包围中,心情也都好了些,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这个暑假就各自在家静养——有时候,有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你愿意那么想,换个环境后,它或许就会成为一场梦。

  我和大刘都打算让这些不愉快的经历成为一场梦,否则又能怎么办呢?生活真的不是电影,我总是这么说,这么重复,这么强调故事和生活的区别,相信很多鬼友都已经烦了,很多鬼友都会觉得:嘁!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你说的是真事吗?或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是我其实只是想说,故事里的那些救世主,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遇不到,我活了24年了,从来还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什么真正会法术会驱魔降妖的人,我父亲也没有遇到过,我爷爷也没有,我们身边的朋友,朋友的父辈祖辈,朋友的朋友的父辈祖辈,朋友的朋友的父辈祖辈的朋友,除了在书里戏里,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达人,我所听说过的最厉害的人,也无非是风水命理大师之类,动动嘴皮子预测未来或者告诉你怎样消灾解难,降妖伏魔?

  没有。

  所以在遇到这样的恐怖事件之后,我和大刘都觉得人类在这样超自然力量之下,真的是那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那样的无能为力。所以我们宁愿相信,是我们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

  学校虽然准许我们回家,但是也是统一的全部回家,不允许有学生再滞留在学校,外地的学生把钱和要订的车票交给学校,学校统一购买,而且同路线的学生都会被安排在同一趟车的同一个车厢里。

  学校在7月10日全面解禁,在一天的时间里所有学生都必须离校。虽然是这样苛刻的条件,但是所有的学生还是觉得感恩戴德,毕竟自由,是无价的。

  就在7月9日晚上,学校统一为每一个学生做离校前的最后一次体温测试的时候,发生一件我和大刘一辈子都不愿意承认那是事实的事情。

  那天,校医院的工作人员分为5批分别对全校上万名学生亲自做体温测试,学校要求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呆在宿舍等候检查,对于自由前最后的一次约束,绝大部分同学还是愿意配合的,我和大刘c小司c韩铣四个人也乖乖的呆在宿舍里,各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司和韩铣不时用手挠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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