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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不识抬举

  86年春节,大庆带着小花和他干爹回老家过年了,他把干爹家的电视机也搬了回来。一家人看着《西游记》,聊着天,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陈有德c陈有富c陈有财三人合计了一个好办法,小花是陈有财的独女,为了两家结亲以后陈有财的生活养老能有人照顾,陈有富把他的小儿子陈小亮过继给陈有财当儿子。

  陈有富有两子两女,老大是闺女,已经出嫁了,老二就是大庆,老三是个闺女叫陈小蓉,马上要上高中了,老四就是刚上小学的陈小亮。老来得子的陈有富对小儿子特别亲,这个过继的主意是陈有德给他出的,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为了自己的好兄弟陈有财,他舍得,再说了,陈有财平时就特别喜欢小亮,小亮去了他家他肯定比亲儿子还亲,他不担心。

  大庆户口上过了年就23了,小花也21了,两家老人决定不等了,今年国庆节小花一转正,就给他俩办婚事。大庆心里并没有显示太多兴奋,他惦记着王楠,王楠过年也回老家了。他想知道王楠在家过年过的好么,是不是也想他了。

  王楠的家在南方,那里开放搞活的早,人们的思想意识也转变的很快。王楠的父母知道女儿过年回来,给她安排了一次相亲,男的叫胡荣兵,是他们邻居家的孩子,比王楠大三岁。胡荣兵是个买卖人,打小就不爱念书,但却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他从新疆往南方贩运棉花c牛羊肉,从南方往新疆贩运布匹,早早的就成了他们家附近第一个万元户。王楠的父母对小时候的胡荣兵不大喜欢,可是随着时代的进步,他们觉得胡荣兵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而且这小子一直惦记他们家王楠。

  大年初一,胡荣兵来给王楠父母拜年,王楠父母将他留下,让他去王楠屋里说会话。

  “楠楠,你越来越漂亮了。”胡荣兵说。

  “胡荣兵,你也过的不错啊,我听说你现在可是大款了。”王楠笑着说。

  “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去年我还路过阳江,准备去看看你,顺便跟你们厂进点货呢。可惜最后人没见到,货也没进。”胡荣兵有些惋惜的说。

  “哦,对了,正好一会跟你去你家给叔叔阿姨拜个年。”王楠不想说跟厂里有关的事,岔开话题道。

  “你在阳江纺织厂的事我听说了,你们厂说实话真的不行了,你回来跟我干吧,以后咱俩结了婚,你也能照顾家里,也不用烦心阳江的事了。”胡荣兵继续着自己的话。

  王楠对有关自己的流言很敏感,她感觉胡荣兵在拿她的隐私要挟自己,她痛恨被人左右自己的生活,语气不善的说:“胡荣兵,你能不能不说纺织厂了?你听说什么了?我们厂怎么就不行了?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我不会乱说的,我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喜欢你。”胡荣兵边说边走近王楠,伸手去拉王楠的手。

  “你别过来,你坐过去!你要是喜欢我,你就应该先尊重我!”王楠语气强硬的说。

  “别激动,别激动,你爸妈都同意我娶你了,咱俩早晚都是夫妻。你这么漂亮,我爱你爱的都要发疯了,我不会不负责任的。”胡荣兵不但没有按王楠的意思保持距离,还把手揽上了王楠的腰。

  “你松开,要不然我喊人了!”王楠掰着胡荣兵的胳膊说。

  “别啊,大过年的,外面亲戚多,咱们小两口亲热干嘛影响人家啊。”胡荣兵坏笑着说,边说边要亲王楠。

  王楠眼见胡荣兵把脸贴了上来,自己又挣脱不开,情急之下一口咬到了胡荣兵鼻子上。

  “啊!”胡荣兵疼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王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片血迹沾到了他手指上。

  “你你,你别觉得自己漂亮,追你的人多,你就这么不把我当回事。那是以前!现在你都让人糟蹋了,我都不嫌你,你居然还这么对我!”胡荣兵生气的说。

  “你以前就没对我安什么好心,我也不用你可怜我,我就是再难,我也不会看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王楠怒视着胡荣兵说。

  “你这个臭婊子,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不识抬举!”胡荣兵狠狠的说。

  “狼子野心漏出来了吧?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喜欢我,现在我就成臭婊子了?你给我滚!滚!”王楠怒气中夹着哽咽声喊道。

  胡荣兵走了,当天他就把王楠被“强奸”的过程添油加醋的传给了邻里,说王楠已经臭的在阳江混不下去了,他现在看不上这个漂亮的“二手货”。

  王楠的父母听说了自己女儿的事,回家问王楠到底怎么回事,王楠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了父母,解释了自己的清白。她父母决定带王楠去医院做个妇科检查,拿着诊断结果给王楠澄清一切。可是王楠不愿意去,她没法去,她虽然没有被人强奸,可是已经和大庆有过两性关系了,医院也开不出她还是处女的诊断。她的父母感觉女儿肯定是还有事瞒着他们,搞不好胡荣兵说的都是真的,女儿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楠楠啊,你就跟妈去趟医院吧,咱们这里对名声看得重,你得让爸妈把脸面找回来啊!”王楠的母亲说。

  “我不去,你们就别再逼我了。我给你们丢人了,我不对”王楠哭泣着说。

  “你这孩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父母还能害你不成?你怎么就不能说出来让我们给你想想办法?”王楠的父亲说。

  “爸,女儿不孝,女儿确实做了丢祖宗人的事了,您就别再问了行么?”王楠恳求着父亲。

  “你走吧,以后别回来了,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王楠的父亲绝情的说。

  王楠坐大年初三的火车回了阳江,她怀着一颗冰冷的心回到了那个让她感觉温暖的小院,一个人静静的唱着《我想有个家》

  过完年,王楠收到了人事科的调令,让她回技术科。她高兴之余还有些惆怅,自己的命运总让别人拿捏的感觉很不舒服,令她寝食不安,她想学徐庶进曹营,只要刘建民在,自己就不献一计一策。

  刘辉出门前嘱咐过刘向前,让他多去车间看看,有什么问题抓紧督促技术科解决。刘向前也感觉到事态严峻了,虽然其他副厂长都笑话他“皇上不急太监急”,他也无暇理会,他知道哪头重哪头轻。下了班,他看到王楠收拾东西要走,不快的说:“这个技术问题还没解决,你不能下班,你没看大家都还没走么?”

  “刘副厂长,你要是觉得这么耗着就能解决的话,你就耗着,我是无计可施了,在我想到好办法之前,我需要休息。”王楠不咸不淡的说。

  “王楠姐,你就帮帮我们吧,你是技术科的顶梁柱,再这么下去,咱们厂以后都开不出工资了。”蔡颖说。

  蔡颖去年的时候对王楠调到机关搞接待很是羡慕和嫉妒,机关里没有刺鼻难闻的化学试剂味道,还经常接触领导。她琢磨着师姐这是被重用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副厂长了,最次也是个办公室主任。可是当王楠被贬到库房去之后,她再也不幻想什么时候她也能去机关了,这大概就是老师傅们听的评书里说的“伴君如伴虎”吧。她还是安心待在技术科好了,可是王楠一走,她以前看着王楠搞的一些很简单的配方就再也不好用了,她和她的师妹关欣怎么也弄不成一个稳定的配方。她眼看着印染车间的新产品一个个停了工,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般,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你让她走吧,一个看库房的能有什么办法。在这里也是添乱。”关欣冷冷的说。关欣是去年分配来的大学生,她来的时候王楠已经去看库房了,她听说和王楠有关的事不少,但基本上都是跟“破鞋”有关的话题,对她有什么样的业务能力却知之甚少。不但如此,关欣还是王楠的“情敌”,她上大学时暗恋的一个师兄就是王楠的追求者,在王楠毕业时,这个师兄因为参与打群架受了处分,落寞的回了老家。关欣来到纺织厂后,平时没少编排王楠的大学风流事,什么同时和多少个英俊的小伙子来往,什么考试成绩不好就去男老师家献媚,什么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作风深入骨髓之类的。

  “行了,行了,你走吧,你在这里别人就更搞不好团结了。”刘向前听了关欣的话后,无奈的说。

  “谢谢啊!”王楠冲关欣冷笑着说。

  “真他妈的不识抬举!”刘向前看王楠出了门,冷冷的说。

  “刘厂长,您平时少跟这个骚货说几句吧,小心嫂子知道了晚上不让你上床。”关欣不忘添油加醋的说。

  “你管好自己那张破嘴吧,一个大学生怎么跟家属区的那些农村来的泼妇似的,你有本事把配方搞出来!”刘向前生气的说。

  “我敢肯定,王楠偷过技术科的资料,要不然我们怎么就按着以前的实验数据配,弄来弄去都不成呢?”关欣恶毒的猜测道。

  “具体的业务我不懂,你们自己看着弄吧,一定要抓紧时间。我先走了,你们接着加班吧。”刘向前说完,心烦的离去了。

  陈承志退休了,吴德仁和梁栋为他在食堂搞了一个欢送会,对他在县长任上勤勤恳恳的工作表达了感谢。欢送会上,老下属们频频向他敬酒。吴德仁知道陈承志和张宏宇的关系不大好,虽然老县长退休了,但他在连城县威望很高,他怕陈承志退休之后继续给张宏宇制造麻烦,就引着张宏宇去给陈承志敬酒。

  “老大哥,我和宏宇一起敬你一杯,没有你的努力,就没有连城县乡镇企业的一片大好形势啊,希望老大哥退休之后能继续帮助县里的企业发展,再尽一份余热啊。”吴德仁恭维的说。

  “我也准备退休以后回乡里的家具厂去,帮乡里把家具厂搞成全市乃至全省最棒的乡镇企业。”陈承志老当益壮的说。

  “家具厂现在搞承包了,承包人给乡里交够承包费之后,如何发展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搞的好,我们真不适合多插手了。”张宏宇不合时宜的说着他的想法。

  “插手?就你有本事?要不是曹市长给你撑腰,再加上我一个县长亲自盯着,你那些鬼点子能管什么用?一有点成绩就敢妄自菲薄,你要是在这么不谦虚下去,早晚要吃大亏!”陈承志毫无顾忌的训斥着张宏宇。

  “我敬你是老同志,从来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不是你观念陈旧,连城县这么好的资源优势,怎么能穷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识抬举的东西!”张宏宇也毫无顾忌的撕破了脸皮。他压抑许久的脾气爆发了,心想陈承志怎么也是退休了,关系搞不好我就不搞了。

  陈承志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陈家沟,他就是要在退休之后搞一番大事业给市里领导看看,我陈承志有的是才华。

  “广志,强子干嘛去了?”陈承志问他兄弟。

  “他去深圳c广州c上海,反正就是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好回来帮家具厂设计点新式样,以后能卖的更好。”陈广志说。

  “你不去厂里盯着,在家呆着干嘛?”陈承志责备的说。

  “厂里有条理的很,强子按那个张宏宇的指点,把各个工序都找了个负责人,就模仿人家纺织厂搞了业务分块承包,他们干活儿都可上心了。现在人家订的家具太多,老乡们要赶工到五月份才能干完,一天都不能休息。我看大家都忙,我得回来帮老乡们照顾地里的活儿啊,要不他们没法塌下心在厂里干活儿。厂里出钱,给他们雇点人把地种上,这就快忙活完了。”陈广志解释着。

  “那行,你在家里忙吧,我去厂里盯着去。”陈承志说完就去了家具厂。

  陈承志边看着工人们忙活,边跟老乡们热情的打着招呼,看着那些刚喷好漆,油亮油亮的新家具,他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不是胡闹么?这床这么大,给地主老财用都嫌浪费,还有这电视柜,谁家的电视机用得了这么大的柜子?柜子上还弄那么多格子,这落了灰c积了土可怎么收拾?再说了,这些家具样子也太华而不实了,还有柜子上贴的“宏宇”标签,他张宏宇搞个人崇拜都搞到自己家里来了。强子肯定不是出去学习了,估计他是看形势不好,怕给不了老乡们工钱,出去躲事了。

  陈承志越想越有气,不禁怒火中烧,拿起一把锤子就向“宏宇”标签砸了下去,“噹噹”声让周围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疑惑的看着他。一个老乡急忙跑了过来,拉住了陈承志。

  “承志哥,你怎么了?这可不敢砸啊,这都是乡亲们的血汗啊。”一个叫陈大柱的油漆工说。

  “你们都别干了,都过来,我有事问问你们。”陈承志大声说。

  人们聚集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陈承志。

  “大家伙儿的工资都发了么?”陈承志问。

  “厂里发钱比较灵活,谁家需要用钱就从厂里支,一时半会用不着就在厂里账上存着。强子说等过段时间他回来了,给大伙去县城每人立个存折,这样放着工钱还有利息。”陈大柱说。

  “这些家具都卖出去了么?你们知道情况么?”陈承志接着问。

  “强子带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去省城还有阳江市里卖,具体的事我们也不知道。”陈大柱说。

  “大家听我说,有些具体的事情我不方便解释,从现在开始,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抓紧打些以前卖的好的家具,如果料不够,就把这些半成品的家具拆了。一会我把图纸给大家。”陈承志大声喊着。

  乡亲们看陈家老大发话了,就按陈承志的意思干了。

  过了半个月,强子回来了,他问他爹:“厂里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你大伯退休了,他在厂里盯着呢,我现在刚把地里的事忙完,累的浑身疼啊,在家歇了几天好多了,我正准备明天去厂里看看呢。”陈广志说。

  “我去吧,您多歇几天吧,正好看看我大伯去。”强子说完,起身去了家具厂。

  强子一进厂就感觉哪里不对,他看着木工们下料,看着油漆工们喷漆,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快都停下!块都停下!”

  工人们听到喊声都停了下来,陈承志也听到了强子的喊声走了过来。

  “大伯,这这怎么回事?”强子指着一个老旧式样的半成品说。

  “你可真行,居然还敢回来,你跟我进屋说。你们大家都忙去吧,别围着了。”陈承志不满的说。

  俩人进到屋里,陈承志先开了口:“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把家具厂搞成这样,你怎么对得起来干活儿的乡亲们?”

  “我干什么了?我的家具厂好好的,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儿了?我没时间跟您说了,再不停下来,这些料就都废了,家具厂就完了。”强子着急的说完就要出门。

  陈承志拉住了强子气氛的说:“你让张宏宇灌了什么迷药了?你弄的那些家具就为巴结这么个草包二世祖?你不珍惜自己投进去的钱我不管你,可是你要是让乡亲们都跟着受累,我就不能不管!”

  “张宏宇怎么了?要不是张宏宇,我的家具厂根本就不可能搞的这么顺利,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也不想听了,您别拉着我了,工人们再不停下来我就只能去跳江了。”强子着急的说完就甩开了陈承志,跑出去制止工人正在干的活儿了。

  陈承志追出屋喊道:“你必须给我把乡亲们的工钱发了!”

  强子在大伯陈承志的逼迫下,先遣散了工人,去银行支了钱,挨家发了工钱。他看着那些准备好的木料都变成了难卖的半成品,算了算损失,他崩溃了。他没钱进料了,那些人家订好的家具都交了订金,他不但没有按时完工,交不了货收不了钱是小,砸了自己招牌才是大,而且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就这么毁了,他内心里对他大伯的敬意完全转化成了痛恨。

  “广志,你不能这么由着强子的性子干了,他还是个孩子,去年他辛苦攒下的钱就这么让张宏宇给糟蹋了,你说说你啊,我看着都心疼”陈承志在他兄弟家里数落着父子俩。

  强子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冲他大伯嚷道:“害我的是你!家具厂是你帮我承包下来的不假,可是你亲手毁了它!你看看这些收据,那些家具都是城里人家交过订钱的,你全给我拆了不说,还把料都废了,弄成了什么狗屁破柜子。我没白天没黑夜的跑,刚刚让家具厂的生产和销售上了轨道,你就跑来一通搅和,我现在去跳江的心都有!你是我大伯,你是县长,有能耐你自己折腾去!我想好了,家具厂我分你一半,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你再这么胡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大伯!”

  陈承志听了强子的话,气的喘不上来气,憋着气息说:“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蠢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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