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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惺惺相惜

  到医院时,马飛的右脚虽然不能着地,但是已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郭晓雨将马飛送出基地,可是并没有跟来医院,依旧是马飛那哥仨陪着做各项检查。

  检查结果令队医感到意外,马飛的右脚跟腱并没有断,只是由于受到撞击撕开一道小口子,无需手术,绷带固定休息一周左右便可自愈。

  队医将拿着检查结果向贾指导作了汇报,贾指导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队医心中略感尴尬,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显得自己并不是那么专业。

  令队医感到纳闷的是,在基地球场明明看到马飛的肌腱处红肿外突,这会儿检查时再看已经完全消肿了,这任谁都料想不到,可是检查结果不会错,队医只得低头吃瘪,心道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不能枉下结论了。

  他哪里晓得马飛的身体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郭晓雨那下确实失手了,脚下没了轻重,那力道就算是根木头也能铲折了,也就是马飛的腿比常人结实,只断了跟腱,换了其他人,腿骨都保不住。

  郭晓雨一个人在寝室里发愣,自己如此恶劣的行为,队内肯定会处理,要是马飛真伤得不轻,开除自己都有可能。

  回想起马飛当时疼得汗如雨下的模样,肯定伤得不轻,郭晓雨唉声叹息,为自己的将来发起愁来。

  这时刘教练给郭晓雨来了电话,称马飛伤得不重,郭晓雨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刘教练在电话里将郭晓雨一通数落,说道幸亏马飛的跟腱没多大事,要不然后话就不好说了。

  郭晓雨连声认错,并表示准备诚恳地向马飛道歉。

  这场球衣号码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刘小凡c叶尔凡和冯子豪分别拿到10号,9号和4号球衣,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三个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各怀心事。

  而郭晓雨和阿卜杜只能选择剩下的33和34号球衣,虽然不愿意,可谁叫他们不但输了球还伤了人,只得乖乖领走。

  下午训练时,每人都穿上了属于自己的球衣,红色象征国旗的颜色,这样的殊荣令球员们振奋了不少,紧张地训练也让队内的尴尬气氛稍微得以缓和。

  马飛伤了脚,哪都不能去,一个人躺在寝室的床上玩手机。

  由于灵魂界面的身体是凡间身体的映射,与老乔治相约的训练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安心养伤。

  头两天相安无事,第三天的时候,有件事老乔治受不了了,老乔治的酒喝光了,连自己的存货都下了肚,为这种小事他可不敢劳驾大师给他送酒,可别人又指望不上,这酒虫儿在老乔治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可要了卿命了。

  没了酒精的安慰,老乔治躺在球场自己的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估摸着凡间也就晩上十一点多,老乔治实在忍不住,出来找马飛。

  马飛猛然被老乔治唤醒吃了一惊,幸好他早已熟悉了老乔治的声音,不然叫出声惊醒了刘小凡可就麻烦了。

  马飛问明情况,一时发起愁来。

  老乔治近些时酒量猛增了不少,平日里见到他都是醉醺醺的样子,其实来北京前马飛为老乔治预备了一个星期的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喝光了。

  基地里有家小超市,可现在老早打烊了,就是白天去,自己也甭想从那儿买到酒,店家除非不想在这儿干了才敢卖给球员酒水。

  现在自己的脚伤有所好转,下地走路不成问题,可要翻过二米五的围墙出去买酒,那可就办不到了。

  想来想去,马飛决定去基地餐厅碰碰运气。

  餐厅的门没有落锁,马飛悄悄钻了进去,也不敢开灯,借着外面的路灯光亮开始翻箱倒柜起来,翻了一会儿,诺大的一个餐厅就找到两听果汁,马飛和老乔治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精神。

  马飛突然想到厨房里会不会有酒,摸过去推门,锁了。

  再看到旁边有一扇窗户,用手轻轻一推,竟然开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马飛扒住窗沿翻了过去。

  里面白酒c红酒一样没有,料酒倒是找到四五瓶半满的,老乔治也顾不得什么味儿了,从马飛手里接过来对着瓶口开吹,一口气将五瓶料酒干个精光,喝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马飛不忍,决心明天想天法也要给老乔治弄些好酒来,可第二天基地的厨师过来可就两眼抓瞎了,灶台上的料酒一夜间全没了,厨师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料酒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谁会偷它呀。

  将就给老乔治过了酒瘾,从餐厅回来的路上,马飛心情放松了许多,路过球场边,忽然发现球场上“哒哒哒”传来跑步声。

  马飛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这是谁啊,这么晚还不睡出来跑步。

  马飛走进球场,等那人跑近了,才看清是冯子豪,马飛招呼冯子豪过来,将自己摸来的两听果汁中的一听递了过去。

  冯子豪接过来也不客气,开罐即饮,坐到跑道边休息。

  马飛坐到他身边,仰头喝果汁时看到满天的繁星,一是看得入迷。

  冯子豪突然问:“你的脚好多了吗?”

  马飛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已的脚伤,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听他的普通话里有相当浓厚的粤语口音,便说道:“啊,差不多好了,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广东那边的人吧,怎么会到四川学球呢?”

  冯子豪停顿了好久才回道:“因为我的个子矮,全国各地的足校几乎都跑遍了,只有那家要我。”冯子豪的声音越来越低,马飛都不用看他的脸就能想像出他失落的表情。

  马飛想逗他乐下,便说:“我去年还没你高呢,你信不?”

  冯子豪身高一米六六,他可不信一米八几的马飛去年还没自己高,撇撇嘴说:“你少拿我寻开心了,我又不是傻子。”

  马飛知道他不信,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那时我不但矮,还胖得跟个球似的,不信你看。”

  马飛将自己以前的照片和父母的照片一一翻给冯子豪看,看得冯子豪膛目结舌,吃惊地问:“你真的不到一年长了十八公分?这怎么可能。”

  马飛将自己被泥头车撞,差点挂了的事讲给冯子豪听,最后加一句:“我的一个兄弟说得好,这一撞阻断了我横向发展的基因,改为纵向发展了。”

  冯子豪哈哈大笑起来:“你那什么兄弟啊,说话可够损的。”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原来冯子豪有夜跑的习惯,每天不缀,今天有事耽搁了,才会夜里十一点来跑,以前都是八点半到九点半跑一个小时,然后回去洗了睡觉。

  冯子豪家境不富裕,全家供他练球花光了所有积蓄,去年从四川明宇足校毕业,本该是他踢球挣钱养家的时候了,偏偏签不到合适的俱乐部,中乙倒是有家要他,可冯子豪心气还高,想踢中超,不愿意去,这么一来耽搁了一年多。

  冯子豪这么一说倒让马飛想起了汤毅,心中不免多了份亲近感。

  马飛倒会开解人,笑着说:“什么中乙,中超的,还不都是踢球,凭本事吃饭,我觉得并没有高低之分。”

  这话冯子豪以前听人说过,不知为什么,从马飛嘴巴里说出来,好像能听进自己心里去。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快一点时,因为冯子豪明早还要早起训练,这才散去。

  接下来的日子,马飛在u19国青队过得倒是挺舒心,封闭式训练也让马飛放下不少牵挂。

  郭晓雨不但不再找马飛的麻烦,对马飛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估计心中的内疚多一些,这更让马飛心情大好。

  马飛白天跟随球队训练,渐渐与队里的人熟络起来。

  马飛本来就个性开朗,爱交朋友,为人更是大方得体,球队准出基地的休息日里,都是他请客,邀请七八个队友同游北京,吃喝玩乐。

  泡澡那就更不在话下,马飛的必备项目。

  可惜休闲中心的浴池可真比不上马飛苏北老家的澡堂子,老家的浴池蒸汽充足,人们一个个剥得赤条条往水里一窜,就跟下饺子似的,浴池里的水温微烫,泡在里面再多的疲惫也会一扫而光,别提多舒服了。

  他老家古时就传下句俗话,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这里头的皮包水说的是早晨到茶楼泡壶好茶,点几样包子点心,慢慢细品,饱了肚皮。

  晚上的水包皮可就指的马飛最喜欢的泡澡了。

  这会儿,马飛泡在有些凉的水里,有些想家了,可思乡之情刚起就被一帮哥们的吵闹声驱散得干干净净。

  包房里,休闲中心的小姐姐热情地端茶倒水,倒是稍稍给了马飛些许慰籍,不过老是挺着胸脯凑上来问敲不敲背可就让马飛一个头变两个大了。

  马飛赶紧催促哥几个穿衣走人,刘小凡闷闷不乐,长这么大还没人给自己敲过背呢,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小姐姐自愿给自己敲背,多好的事啊,出了休闲中心就开始责怪马飛给搅黄了。

  马飛懒得跟他解释,只说敲完背,警察叔叔就该请你去喝茶了,刘小凡不明所以。

  玩归玩,马飛每天的训练可不曾马虎,队里练完,自己去教务楼边那块空地加练射门。

  其实在队里训练时,贾指导每天总令抽出时间单独指导马飛练习射门,马飛获益良多。

  每晚马飛等刘小凡睡着后将自己锁在寝室卫生间里,与老乔治去灵魂界面,虽然里面味道不怎么好闻,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老乔治每天在训练快结束时才教马飛半小时射门技术,多一分钟都不让,但这半小时马飛学得如饥似渴。

  真别说,马飛的射门技术日益精进,右脚射十八个圈渐渐有了些准头,左脚逆足就不行了,射得毫无准心可言。

  马飛在气墙甬道闯关模式中奋勇前进,他想早一点闯到第六十八关,到那时老乔治一定会用更多的时间教自己射门。

  可从四十关开始,难度徒然提升,不再有一天十关的好事,一天能过个两三关就要烧高香了,六十关后难度一下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一天连一关都过不去了。

  直到u19国青队第一期一个月训练期满,马飛的气墙甬道闯关也才进行到第六十六关。

  关于气墙甬道的难度连老乔治都感觉意外,灵魂修理大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将气墙甬道做得过于困难了,有些关卡要害处,几乎苛刻到人类肌体和反应的极限。

  难是难了点,不过有球场股份拿,有赚头就有动力,马飛这样鼓励自己不要放弃,自己在灵魂界的产业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估计这世上也就他独一份。

  离队那天,东吴俱乐部和支云俱乐部为马飛和程泉定了同一班飞机票,马飛和程泉背起行囊提前准备出发。

  与队友一一告别时,刘小凡抱着马飛眼泪都要下来了。

  马飛与彭鹏c叶尔凡c冯子豪以及另外几个走得近的队友相约九月二十一号第二期集训再见,不过能不能再见就要看是否入选23人名单了。

  飞机在浦东机场一落地,唐贝妮就来了电话,说已经在停车场等马飛好久了,马飛的心情既高兴又慌张,真是一言难尽。

  程泉不明就理,以为在这里他们俩也要分别,马飛有些伤感了,不由安慰,相信他俩一定会一起入选23人名单,九月二十一日又能见面了。

  马飛与程泉相拥而别。

  找到唐贝妮的车没花马飛多少功夫,高大的凯迪拉克越野车远远便能瞧见。

  唐贝妮今天的打扮却没有了那天的性感,表情也冷漠了许多。

  车开了许久,二人只在出发时客套了几句话,便双双陷入了沉默。

  忽然唐贝妮说:“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先听哪个?”

  马飛不加思索地说:“先听好的。”

  唐贝妮说:“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去木椟高中报到了。”

  马飛失望道:“这也算好消息啊,我还以为什么呢,那坏消息呢?”

  唐贝妮停顿了一下说:“你的好兄弟汤毅落选了,他没能通过试训进入东吴队。”

  “什么!”马飛猛然从座位上坐直身体,目瞪口呆地看着唐贝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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