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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现场出事的情景,但每每待同事安好后捧着鲜花果篮,只愿稍稍柔和一些面部神色的程主编这回却丢下了手中的工作,他甚至只穿着平日的休闲装,踏夜幕而来。

  程知白朝几人做了个【稍等】的动作,开口便直达主题:“凌染怎么样了?”

  “说是几根肋骨骨折,戳的地方有些不好……抢救以后在ICU观察,现在人还没醒。”

  程知白双手chā在黑色宽松休闲裤的口袋里,微抿了唇:“他怎么会去现场的?”

  守在病房门口的多是《山河日报》的助理,凌染的助理自然也在现场,医院的冷气开得重,他吓得微微发抖。

  这么大的新闻,记者和摄影师都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几人相视了一眼,都瞧出项翊已经很生气了,那种威压透过他压抑的呼吸声传导到每个人身上,无声且折磨。

  程知白又问了一遍,目光落在凌染的助理身上:“凌染回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来报社报到,你身为他的助理,又为什么不报告副编?擅自到现场行动,凌染这个记者证是不想要了,你的工作是不是也不想要?”

  程知白说话一向不爱开玩笑。他这个人死板又刻骨,除了凌染以前在办公室里大大咧咧嘲笑他情商低空有一张好的面容也不讨女人喜欢以外,基本上没人敢和他搭话打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凌染这个人与程知白之间的关系,到底不太一般。

  一个在那人订婚前不久出差国外,两年未归;另一个现在站在这里,质问着与他并无甚关系的事情,关怀着并无关系的人。

  凌染也一边哈哈笑一边说这件事,其实我们也没啥,我和所有人都自来熟,和主编除了同事以外能有什么关系?

  久别重逢。

  程知白揉了揉遽疼的太阳穴,靠着医院的高墙陷入了沉思。

  ……

  病房里的几人大眼瞪小眼,江淮接话接的毫无破绽:“出院礼物啊?”

  叶礼和邵涓见江淮生龙活虎的,还知道与庄茜斗嘴,便都放心的离开了,他们去探望那个救了江淮的消防员。走的时候邵涓难得多问了江淮几句,让他别只顾着工作,太危险的地方还是少去。

  这种话,江淮也只当耳旁风,吹了就散了。他一生没有哪一刻不想成为自由摄影师,去拍战争,去拍原始雨林,去拍那些穿透历史尘埃的残忍,但他就是做不到。

  或许,他到底没有这个勇气吧。

  江淮躺在床上发呆,连席谨河什么时候进来都没发现。这人和出去的时候狼狈了许多,头发凌乱,衣襟也皱巴巴的,江淮没见唐羽的身影:“小羽呢?你们不是出去有事吗……席谨河你这……”

  他满脸写着惊恐和不安,席谨河伸手按了按他的头顶,答非所问:“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下午我们再去沈非间那里。”

  江淮面露难色:“什么时候手术?”

  “后天。”

  “这么快?!”

  席谨河看着他:“现在的医疗科技很发达,你相信我,相信沈非间的能力,不会有事的。”

  “……”

  江淮一遇到这个问题就总是沉默纠结,他害怕失去席谨河,也害怕没了眼睛,没了相机,余生会没有走下去的理由。

  “席谨河,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江淮喃喃道,像是终于被逼到了尽头,不得不作出抉择,“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让我再想一想。”

  席谨河与他僵持了片刻,也终于点头同意。长风社还有事要忙,席谨河把弘历留下照看小家伙,自己驱车离开了。

  弘历没敢在特需病房里面呆着,江淮担忧凌染,便叫上他一同走一遭看看情况。他一身病号服走来走去地也方便,只是站在ICU外,江淮还是被人拦下了。

  “江淮?”

  离开这个圈子有些时日,记忆短暂的混乱,江淮一时没有想起来程知白:“你是?”

  “《山河》的主编程知白,我们见过两次面。”程知白板着脸的标志太明显,江淮立刻就想起来了,“我是来看凌染的,他还好吗?”

  程知白却问他穿着这身,是什么情况,江淮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从凌染找他拍照开始,程知白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并且越来越难看。

  江淮的感觉不太好,像是见到了翻版的叶礼,生人勿近的很。

  “程主编,怎么了吗?凌染他伤的很重吗?”

  “……他还在昏迷。”程知白朝房门口望了一眼,复杂而沉重:“报社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几位助理闻言霎时松了一口气。

  “程主编不等凌染醒过来吗?”

  “他大概不想看见我吧。”程知白撂下一句话,一个电话进来,他挂断又说了几句,还是转身走了。

  江淮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想起凌染看着手中一颗糖的模样,觉得有些说不出口的相似。都落寞而黯然。

  他守了一会儿,又把弘历的电话留给凌染助理,嘱咐他们等凌染醒了务必打个电话通知,他心里乱糟糟的,自己的事情未解决清楚,身边也是一团乱麻。

  江淮回病房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才知道这场bàozhà有多么严重。

  据说,和当年震惊世界的王恭厂大bàozhà相比,G市港口和这次事件,已经是势均力敌。

  “05年和08年的车间bàozhà案;09年的公司火灾bàozhà案;10年的烟花bàozhà案;11年和12、13年的粉尘bàozhà案……这回的原因是什么呢?”江淮沉吟片刻,他用手指不断敲击这沙发扶手处,试图从以往的案子中去拼凑起这次的事故原因。摄影师能从细节看出蛛丝马迹,但当时情况混乱,江淮只从空气中闻到淡淡的刺鼻气味,分辨不出是原因还是产物。

  弘历被他拽进病房削叶礼他们拿过来的水果,不时偷瞄江淮瘦削且藏不住的锁骨线条。哪怕是契约关系,席谨河果然不会委屈自己。弘历忍不住拿他对比了下程之,两人各有千秋,程之胜在年轻漂亮,江淮却还是赢在了气质上。

  在他的身上,就是会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是时光带来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弘历,G市港口是不是好些年都不停船和快艇了?”江淮猝不及防地发问。

  弘历思索了片刻,朝他点了点头。

  这些年夜游江海的行为开始热门了起来,好些有客艇的商家都选择让船艇停泊在江河尽量繁华的中部地段,于是港口的热度逐年下滑,到了现在,几乎无人问津。

  既然如此,发生这么大的事件,不免奇怪。

  “港口的那么大一块地都是空的吗?”

  “前几年就好像租给了某家公司当仓库,一直鲜少人去。”弘历道,却也察觉出不安。

  真相隐藏在深厚的淤泥之中,它既不发光,也无特别之处。

  它是丑陋的,不被理解的,甚至是残酷的。

  但它就在那里,迟早也会有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任谁都无法改变。

  第 18 章

  18.

  江淮还是被拽去沈非间那儿上上下下给查了一番。席谨河又开始忙的天昏地暗,他冲着弘历不满地嘀嘀咕咕半天,说席谨河就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还让他代为转达。弘历当然不可能上赶着找席谨河和自己的不痛快,听见当没听见,直接无视了。

  江淮第三天出院的时候,港口的明火已经灭了。上级已经明确发了通稿,新闻发布会上,领导握着话筒,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山河日报》、《G城日报》等十几家报纸对此纷纷进行跟进报道,从头条封面开始,整整占了四个版面。

  同时,各行的专业人士都在推测,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场大火终会被人们遗忘,被记住的,却是那些最帅的“逆行者”。

  《山河日报》如是说:我们敬重那些奔在最前线的人们,他们用自己年轻而热烈的生命为我们带来了生机,那些灵魂冉冉升起,是早晨最美的朝阳,也是黄昏最壮烈的霞彩。为你们的无畏献上最崇高的敬意,愿我们的英雄们一路走好!

  凌染还是没成烈士,他醒来的时候被满房的鲜花惊吓过度,又晕了好几个小时。

  新闻记者助理的动作都迅速而实效,江淮到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清醒,在顺着医生的话分辨自己病床周围的人群。

  “你是……周哥……你是……小米……咦,淮哥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江淮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盼着我出事啊?”

  医生收起器械,在一旁呵呵地笑:“你已经没事了,这两天只能吃流食,别做剧烈的动作,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们凌哥这伤……”凌染的助理依旧忧心忡忡。

  “对身体的伤害是大了点,但年轻人,恢复的快,放心吧。”

  “好嘞!谢谢医生啊!”

  江淮见人送走了医生,转头打量了惨不忍睹的凌大记者一眼,心里颇有感触:“人与人之间的气运真的不一样啊!”他虽然是过的惨烈了点,但这段时间以来,每每都受命运女神眷顾,能逃一难是一难。凌染可才刚回G市,飞来横祸。

  “淮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小心被雷劈啊。”凌染皱着眉,腹腔处的麻yào过了,像蚂蚁噬咬一眼疼,又疼又痒。

  “你是怎么回事?我听你们主编说,那天根本就没叫你去现场。”

  “你说什么……我们主编?”凌染一愣:“哪个主编?”

  “还能有哪个?程知白啊!”

  “……他?”凌染心像针扎一般,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靠在枕头上:“我又不归他管,闲吃萝卜淡cāo心的。”

  病房瞬间陷入沉默。凌染好容易起来的兴致被这个名字瞬间浇灭了,任江淮再怎么去逗他都没用。

  “凌染吃水果吗?那个,麻烦你们几个出去把水果洗洗吧,谢谢了。”江淮提着桌上一袋子梨,找着借口把房间里的人都打发走,“我听说你往外跑了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他?”

  凌染切了一声:“哥,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江淮嫌弃凌染叫他“哥”,“你才比我小几岁?别跟着别人瞎喊哥。”

  凌染才不管这些:“我就是喜欢叫你哥!叫你哥你还不乐意吗?!”

  “行行行!你叫啥我都不管你。”江淮顿了顿,“你好好养着,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

  “你当我是你?有人席社长捧在手心里养着啊?”凌染道:“记者这工作啊,看着工资不高,还耗时耗身心,一不小心得把命都搭进去。”

  江淮:“这话咋说的?你可是《山河》的王牌,想转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现在多少记者不跑现场不跑新闻,管管政治啊金融啊什么的,然后转个职在圈内呼风唤雨,你偏偏就不去,还在这里吐槽这些,你这不算工伤吗?”

  “哼哼,我就是乐意自费。”

  江淮无奈地看着他,凌染只好心虚地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必须自费。”

  “我怎么看着你跟看着我似的,按席谨河的话说呢,就是都傻的不行。”江淮笑了:“还是席谨河和程知白那样的人靠谱,比我们适合这个社会。”

  凌染捂着胸口终于笑了:“还真是。无论最终选择什么,干预什么,总会有一些东西会改变我们。”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只恨手里没两瓶好酒,可以就着故事一醉方休。

  江淮最后在凌染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不敢跟凌染说自己要动手术,也不敢去问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但他拿不定主意。弘历带着他绕着城江足足转了三圈,江淮还是坐在那儿发呆,连姿势也没换一个。

  “江摄影师,我们还要继续绕弯吗?”弘历终于开口问道。

  “回江边的公寓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江淮道,“席谨河什么时候回来?长风社和那沧澜那广场还好吗?”

  弘历道:“您怎么不去问社长呢?”

  “我问他他就会说吗?”

  “当然了,社长对您那个好可是没得说的。社长平时可忙了,但您手术的事情他可是亲自去把关的,和沈总也谈了好几次。”

  车开下公路,驶进小区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弘历提醒了江淮一句,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回临湖别墅。江淮想今天席谨河也不回来,索xìng就打算再住一晚,让弘历直接走了。

  上次走时就没来得及打扫,但东西都归回了原位。许久没住的公寓,却依然没积一点灰尘。席谨河知道他不爱每天待在临湖别墅,便时不时让人来打扫收拾。比起前几年的光景,他在席谨河这儿,确确实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可江淮觉得不踏实。

  席谨河吼他,说他不长记xìng;也哄他,安慰他,但他觉得不踏实。

  这个不踏实的根本原因在席谨河本身,直接原因却是沈非间。沈非间说席谨河不喜欢他,他是相信的,可席谨河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必要要负责他的手术,负责他以后的人生?他是他什么人呢?合约甲方?席谨河对他再好,弘历不是还叫他“江摄影师”吗。

  江淮心烦透了,但冰箱里没酒,他只好自己下楼买了一打。晚饭被直接忽略,没人陪着,只能靠着落地窗独饮看着窗外夜景哼小曲儿。

  “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

  客厅的唯一光源来自电视,开着悄无声息的。托上级的催促,他和叶礼的纪录片已经上映了。江淮看了一次,便来回重播,不晓得在惦记着什么。他后半程因为季衡棠的事件没参与,镜头也少了许多,五十多寸的荧幕上映着叶礼斑驳而皴皱的脸,他说,摄影即生活。

  字幕亮起,镜头转向江淮,他记得这个时候就有音乐了,是钢琴独奏,缓慢而低沉。

  【他在光影浮尘中捧着许久未曾拿起的相机,若有所思。众所周知,当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