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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话 中原

  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伤亡无数,哀鸿遍野,决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

  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恶死爱生,更有地府阎罗之说,平添了几分苦惧,在此之下,遂有长生不死之说。

  相比与其他生灵物种,人类或在体质上处于劣势,但万物灵长,却是绝无虚言。在追求长生的原动力下,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投入毕生精力,苦苦钻研。至今为止,虽然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仍未找到,却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参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强横力量,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竟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而一些得到高深的前辈,更传说已活上千年之久而不死。世上之人以为得道成仙,便有更多人投入修真炼道之路。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虏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修炼中所带来的力量,便逐渐成了许多人的目标。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c“天音寺”c和“焚香谷”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其中尤以青云门实力最为强大,门下分七脉,各脉都有各自一脉的首座。这七脉首座各个实力通天,掌管着一脉的大小事务,日理万机。近几年,天下太平,正道势力快速发展,而青云门更是强大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门下弟子逾千人,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而传闻青云门掌门,也就是通天峰首座道玄真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一身太极玄清道修为没人见过,但也没人敢怀疑。最让人们口口相传的是,青云门有一样镇派之宝,据说是一把名唤诛仙的宝剑。这等事物都在传说之中,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在人们茶前饭后多了一些话题,每当人们提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时,都怀着无比的敬意,在普通百姓兴中那些山上的人就是活神仙。在他们想来,那山上的仙人们都应该是俊男靓女,身边仙气环绕,与自己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在青云山东面百里处,有一座古城,名曰河阳。这河阳城历史悠久,乃是方圆百里最富贵繁华之地。城内大街小巷纵横交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在繁华的河阳城背面边缘,有一个园子,名曰梅园,是河阳城一户姓陆的富贵人家的一座小宅院。原来,这一代陆氏当家人原是一个好青年,还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只是不知为何,至从几年前开始不务正业,变成一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无不是高手,直把父辈传下的基业挥霍一空,连城内几处房产都买了,不过是还了旧账又欠新帐而已。每次赌钱赌赢了还好,如果输了就是家里人遭殃了。几天不回家,如果回家就是对家人打骂,连幼小的女儿也不放过,陆氏只得终日以泪洗面。也算老天有眼,日复一日的荒淫无度,总让他吃到了苦头,终是一病不起,在几年前去世了。临终前留下悔恨的眼泪,不知是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后悔自己没能死在赌场之上。人含恨而终,潇洒离去,却没带走欠下的债,债主三天两头上门催债。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见陆家还不出钱,便扬言要这梅园做压。

  如今只留下妻子陆氏,陆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对待下人极好。但她也是禀性恬淡,不已钱财为念,真是夫妇同心啊。陆氏每日只以观花修竹,抚琴描画为念,倒也似神仙一般的淡雅生活。只是夫君去世后,家道越发没落,而陆氏也日渐消瘦,恐不能长寿。只一件事让她安心不下,便是自己的幼女,名唤雪琪,年方六岁。

  陆氏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便整日陪伴女儿左右。这女娃生的眉清目秀,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只是这女娃年龄虽小,性子却颇为奇怪,就是不大爱说话,这也是让陆氏整日忧心,害怕自己去后,女儿没有依靠,而她又不善讨好别人,只怕要孤苦伶仃了。

  一日深夜,陆氏抱着爱女在庭院中纳凉,虽说是秋天,可暑日的余威不减。但陆氏抱着女儿却感到一丝淡淡的清凉和淡淡的香气,让人不由舒畅很多。

  陆氏把脸贴近女儿的发髻,轻轻嗅着,好像这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亦或是不舍。陆氏似是想到了什么,仰望着浩瀚的星空,柔声道:“琪儿,你看那天上的星星。”

  陆雪琪听此,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今夜的星辰好像特别多特别亮,都一闪一闪的放着光芒。陆雪琪一时竟是看的痴了,明亮的双眸被照映出异样的光彩。

  陆氏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试探道:“听说啊,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呢!”

  陆雪琪怔怔看着,忽道:“那娘死后也会变成星星看着琪儿吗?”

  陆氏一怔,看着心爱的儿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仿佛被她看进了心底。陆氏怜爱的摸了摸陆雪琪的小脑袋,又轻轻用自己鼻子蹭了蹭她精致可爱的小鼻子,微微一笑道:“当然了,肯定会的。”陆氏不由眼睛一红,把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柔声道:“娘死后会办成天上最亮的星星。所以娘死后琪儿不要伤心,不要流泪。因为娘亲会一直陪着你,夜夜陪着你安然入睡的。”陆氏说完后,早已泪眼朦胧,多么害怕,多么不舍。

  陆雪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嗯,琪儿不哭,那娘也不哭。”陆氏一听,忙用衣袖抹去泪水,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有,琪儿,不要怪你爹,知道么?”

  “哦"

  “琪儿,娘再给你哼一遍曲儿吧”

  “嗯,娘亲哼的曲最好听了!”

  一日清晨,河阳城早已车水马龙,路边摊贩紧紧相挨,叫卖声此起彼伏,唾沫芯子肆意飞溅,还不断自夸自己蔬菜的新鲜,仿佛自己不叫喊便有辱自己蔬菜的鲜美。旁边的酒楼也忙的热火朝天,虽说没到吃饭时候,但厨房早就准备起来了,飘散出来的香气引诱着每个人的味蕾,不少人拍了怕肚皮,仿佛自己早饭吃了白吃,但摸了摸口袋只能拿起工具走远了。

  热闹的地方永远不缺故事,每条小巷,每条弄堂都有他的历史,每户人家,每个路人都有他们的故事。只是眼下入秋,正是收获的季节,人们都没空坐下交换自己的故事,吹嘘自己的见闻。那就暂且存着吧,待到秋后或者雪冬,到时候一定要讨一碗好茶或热酒,赚的他们的惊呼,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每个人都在匆匆行走。

  没有人看到天空有一道蓝光闪现,速度不快,只是在这古城上空盘旋,似是漫无目的,又似乎在寻找什么。

  定睛看去,原来是有人御剑飞行,好在飞的高,不然地上百姓看了定是要惊呼仙人了,说不定还会有人跪伏祈拜。

  只见此人身子丰腴,曲线曼妙,一身月白色道袍,乌黑的发髻,雪白的肌肤,细长的眉,光洁的脸颊,红唇皓齿,眉心更有一点朱砂印,竟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妇人。如果常人见了,定要坚定不移得高呼甚至信誓旦旦得对天发誓:自己看到观音菩萨下凡了。然后飞奔回家,大烧高香三天三夜,日日祈福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发财,财运滚滚有如黄河之水永不停歇。然后不忘暗暗庆幸,再也不用长途跋涉去天音寺烧香拜佛了。

  美貌妇人眉头微皱,仿佛她永远都在思索,又好像有些气恼,但更多的是惊惧,一种莫名的未知的惊惧。

  片刻后,美貌妇人似是感到什么,朝城外飞去了。

  到底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又或者是等待着它,天琊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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