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林不易保持着眯眯笑眼，心花怒放的将购物袋打开，果然如她所料，里面是一些小零食：麻辣、鸡爪、德芙巧克力、棉花糖、薯条之类的。
的的确确是她们小女生平常喜欢吃的。
林不晚不免摇摇头，“好了，这都是买你们车上吃的，赶紧去检票吧。”
“老哥，我下次可就得中秋节才有假放了！”
听了小妹委屈又撒娇的话，林不晚笑着承诺：“放心，今年的中秋节我会在家过。”
有人说重逢有多喜悦，离别就有多心痛。不由让林不晚想到每次都是在这个汽车站里，爷爷和妹妹目送自己去林都学棋。
每个礼拜五他通常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语气尽量轻快，都是报喜不报忧。
不管多难，都习惯死撑。
每每如此，他在他乡里除了对围棋的输赢，就只有孤独，心酸的陪伴。
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早熟得很了。平时也很亲近他，可是不管跟平常腻在一起的时间有多紧，离别的那一刻总会到来。
貌似所有的相聚，最后都会以离别收场……
“小妹……”林不晚yù言又止着，久久才吐露一句很平常的话：“你到了学校，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不易冲老哥点点头，“嗯！”
林不晚又轻声讲着：“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林不易很听话地一一点头，虽然脸上有些掩藏不住一脸的不开心。
等林不易听完老哥的全部叮嘱之后，她和王耳朵两个小女生才小心翼翼的拉着行李箱，排着队过安检。
结果，两分钟不到林不易才转身回头冲站在原地的老哥和陈点墨他们，不停挥动的双手喊着：
“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到了我就打电话！还有……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陈点墨用手卷起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回应：“好！你要是不好好读书，考不上，剑三我叫你哥帮你把号封了！”
林不易远远听完内心是崩溃，“卧槽！你狠……”
林不晚站在太阳底下，见到妹妹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这时突然明白。
他们选择的可能不是离家的距离，而是一种人生，好比如妹妹，她现在正在去往求学那星辰大海的路上。
“怎么啦？”
陈点墨见林不晚此时神态一脸落寞，他叹口气靠近着他，语气亲和道：“别担心，这里离不易辣鸡上学的地方，应该两个小时就能到？”
“没有。我只是触景生情，想到平常自己去林都，爷爷他们送我离开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
“不怕！”
陈点墨拉紧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冲他笑的温暖：“以后……你还有我。”
手掌心传来的这个温暖太热，有些出汗的感觉。
林不晚觉得就这样牵着陈点墨的手，两个人好好走完一生，这个念头刚刚一闪，他就觉得很有趣。
他努力微扬了嘴角，半晌之后，他才有些心醉的讲道：“陈点墨，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好啊，我听你的。”
陈点墨的声音倒显得有些平静，他握着林不晚的手握紧了些，“那就一辈子不要分开，谁也不能。”
他们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怕歧视就敢牵着手大步行走。
兴许是以为全部都是陌生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当陈点墨牵着林不晚正准备出汽车站时，却被当面怒气冲冲而来的林老爷子给当场吓了一跳。
“爷……”林不晚瞧清来了面前的人，有些吓的腿软，“爷爷？”
他见爷爷手里拿着一张折叠好的红纸有些哆嗦，爷爷的脸上失望之色又是如此明显，心口莫名微酸。
林爷爷大老远就瞧见了他们，走近了才清楚盯着他们亲爱的牢牢的手，忍住内心起伏的怒火，脸上的表情渐渐紧绷说：
“不晚，你跟爷爷回去。”
陈点墨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讲着：“林爷爷，我和不晚……”
“不晚听话！和爷爷回去！”
林爷爷打断着陈点墨的话，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厉害，手哆哆嗦嗦的要拉开他们紧紧牵着的手，连拉带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已完毕！
☆、五十一
从来就知道会有被爷爷知道他和陈点墨相爱的事情，只是林不晚却没想到是这样被爷爷撞见。
林不晚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他被横眉怒目爷爷从汽车站一直牢牢抓着手腕回到了林氏宗祠。
宗祠是儒家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林不晚面前这座雄伟的林氏宗祠已几百年的历史，经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传宗接代思想的根深蒂固……
林不晚打小就害怕进入林氏宗祠，倒不是害怕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而是害怕宗祠的神圣和庄严。
像林不晚这种喜欢上“同xìng”的子孙，如今踏入宗祠，简直是一种亵渎。
林爷爷将林不晚拉进宗祠时多少收敛了气焰，却人就气的还有轻微的气喘道：“自己去列祖列宗面前跪着，自己跟列祖列宗忏悔。”
呵斥完孙子，他现在根本没眼看自己的孙子。
林不晚低着头闭了闭眼，抬头看了看爷爷的背着自己，他眼圈泛红，却没有哭。
宗祠没有长椅，只有跪凳，看着就冰冰冷冷。
林不晚像喝醉酒一般脚下重千斤，步子虚浮走到整齐一排的跪凳前，却在这时听到爷爷出声让他直接跪地上的声音。
林不晚眸光黯然，一张俊美的脸孔略显苍白，他退后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等林不晚跪下来之后，爷爷并没有离开，像是一种监督又像是犯了错的是林爷爷自己，同样在林不晚的身边的拜垫上跪着。
林爷爷看着面前的林氏等一干排位，老泪纵横的默默流眼泪，不知道他们家这是作了什么孽。
儿子和儿媳出车祸走了，老伴老伴，留下幼小的孙子和孙女，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孙子下围棋有出息，可是现在他家宝贝孙子竟然和男人……
“翅膀硬了……当真就以为我们老了……”
“老了，你们就把我放眼里了……”
爷爷嘴里叨叨一句，就加一句声声重重的叹息。
林不晚跪着低下头，任由爷爷在前面碎碎念着，不吭声。
爷爷佝偻着腰，脊背早已弯的不成样了，头发原本平常梳得很认真，此时却凌乱十分。
林不晚忍不住鼻腔发酸，喉咙发紧。爷爷，好像是真的老了。
还要让这个老人家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虽然林不晚之前就想过这种场景，他心中有千万句的说辞，想说给爷爷听。
可是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
…………
林苗苗知道林不晚被罚跪祠堂事情的时候，还在李洛的饭店里吃饭。
林苗苗心里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没想到他们的事情被林爷爷发现的这么早。
他握着正准备夹菜筷子的手顿了顿，冲电话里头告诉他消息的人说：“我知道了，我等下悄悄过去看看。”
林苗苗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出门，被李洛一时拉住。
李洛皱着眉，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出主意说：“他们那这事被闹到祠堂已经不小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就把我们妈也请上。”
当年他和林苗苗的事就算搞的全镇都知道，也没有像林不晚他们这样闹到祠堂里去。
林老爷子是林熹镇有名的教师，桃李满天下，教书育人几十载，偏偏到了他孙子这一代却出现“同xìng恋”这种情况……
林苗苗顿时双眸一亮， “对啊！我反正这辈子是进不了宗祠了，叫上我妈！老一辈对老一辈的人，开导起来也更加方便。”
认同了李洛的提议，林苗苗嘿嘿一笑赶紧将人推出家门，“那我先过去，你赶紧回家请妈来。赶紧！刻不容缓！”
林苗苗火急火燎赶到宗祠大门的时候，诧异的发现跪在大门阶梯上的陈点墨。
陈点墨腰板绷的直直，一脸的心事重重。
天气有点凉，林苗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身上的一件单衣，蹲在了陈点墨的前侧，他摸了摸鼻子问他：“这天……冷下来了哈，都跪了多久了？”
跪着的陈点墨没有立即出声，他抬眼凝视的宗祠里头的方向，哽咽了喉咙，心头是难言的酸楚，说着：“他比我久，比我难受。”
当林不晚在汽车站被林爷爷拉走，陈点墨从未有过的恐慌，害怕林爷爷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来，仿佛当年他向家里出柜，他爸将他赶出门的情景有出现了……
“你别担心，我相信林老师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缓和期，我妈那时候还不是一样能想通，我都以为以我妈那样的暴脾气肯定会拿扫帚……”
林苗苗蹲在陈点墨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陈点墨并没有听进去。
宗祠的大门肃然禁闭着，风吹的陈点墨双眸一涩，就这样模糊了他的视线。
…………
林不晚和爷爷在宗祠里一直跪着，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等林不晚从下午一直跪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宗祠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宗祠燃烧着长明烛，风吹烛动，摇曳不停。
林不晚也不知道跪垫前的爷爷，他什么时候停止了碎碎念，看过去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动作，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极了。
林不晚跪的腿有些发麻，他下意识动了动腿，又考虑到爷爷膝盖疼的老毛病，轻声叫唤着爷爷，“爷爷？爷爷……”
林爷爷没有发出平常睡觉打鼾声保持着虔诚跪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不晚心里起了端疑，他吓得赶紧摸上爷爷长满老茧的手，一接触爷爷的手，又把他吓得一身惊慌，爷爷手脚好冰凉……
顿时，林不晚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立刻皱作了一团，完全慌了手脚。
“爷爷！爷爷！您没事吧？！”
“不晚。” 直到林不晚摇了有几分钟之后，爷爷这才重重的抬起了眼皮。
林爷爷像是从一个长久的梦里醒来，他不禁流出浑浊的眼泪，颤着手握紧着他的问：“不晚啊……你真的就看上陈陈那小子了？”
“是，爷爷！”
熟悉的面容和笑脸浮现在林不晚的面前，他眸光定定，不假思索的回答：“这辈子，别的人我都不要了，也只看上他了。”
“可是陈陈是个男人……”林爷爷震惊的站起了身，像是在挣扎着，对他在劝说：“你就没想过，万一陈陈看上别家的姑娘想成家立业怎么办？”
“他不会。”
爷爷听了他的话，火气有窜起，“傻孩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
林不晚鼻尖泛酸，万千思绪心中过，双拳攥紧着说，“如果万一爷爷说的这种事真的发生，那也是只能说明……”
他声音越说越小声，仔细听有明显的颤音，“是不晚看错人了……”
“不晚啊！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到时候回头都回不来了啊……”
林不晚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越说头越埋的深深，双膝微微颤抖：“爷爷！我知道！”
出柜之路本身就会太坎坷。
爷爷就算是气急败坏也是正常反应，爷爷现在承受着林不晚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也做好了爷爷过激的举动。
强烈的感情向他袭来，林不晚捂着心口，说的坚定：“爷爷，我也知道传宗接代很重要，可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们这不是病，我们也没有拿生活开玩笑。”
说完，林不晚就沉默了，眼眶却酸涩得不行，有水雾漫上，模糊了视线。
“爷爷，我知道爷爷早就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认识他，您应该也是知道他……”
“点墨人有点逗，会耍无赖，会保护我，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他比对我很好，很贴心……”
“爷爷，他真的很好……
“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是害怕您会承受不来才瞒着您，您是我最亲近的爷爷……我希望爷爷您能理解认同我们……”
林不晚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了，眼泪花儿直打转，滚烫的热泪终于绷不住潸然而下。
“爷爷……”他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哭着，有些缓不过气来。
听着孙儿的话，林爷爷的心情种种复杂。虽然因为陈点墨父亲的关系，林爷爷早就认识了陈陈这孩子，知道他们一家都根正苗红。
陈陈这孩子虽然心善，人不卑不亢，可是……
可是他们这两个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最后，林爷爷用力地闭了闭眼，哆嗦了半天后，终是绝望开口：“而孙自有儿孙福，老了……爷爷管不了你了……跪到蜡烛燃尽，就回去吧。”
林不晚惊愕的抬起头，震惊、喜悦、幻梦、还有小雀跃种种神情。
他低垂了眉眼，掩去了点点泪光，“爷爷……谢谢您，对不起……”
长明灯迟早有燃尽时，善良的人上天总会给他馈赠，爷爷妥协的话是他目前最大的意外。
“以后，你们会回来看我老爷子吧？”
林爷爷叹口气，别开眼说：“易易到时候也嫁了人，我还指望你给我送终，别你跟着陈陈那小子走了，就只剩下爷爷这么个空巢老人了……”
没成想，原来爷爷在担心他跟陈点墨那个男人跑了这种事。
还记得爷爷不肯离开林熹镇陪他去林都生活，原因是，说去了大城市生活，没有老友斗嘴让他蹭饭，会不习惯。
林不晚破涕而笑，顾不得擦去腮边的泪水，跟哄小孩儿似的朝爷爷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会！你别担心，我和点墨都会看您。您会长命百岁，加福加寿的！”
别人的眼光怎么样林不晚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渴望喜爱的人能被爷爷和妹妹接受，就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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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确确是她们小女生平常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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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重逢有多喜悦，离别就有多心痛。不由让林不晚想到每次都是在这个汽车站里，爷爷和妹妹目送自己去林都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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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是触景生情，想到平常自己去林都，爷爷他们送我离开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
“不怕！”
陈点墨拉紧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冲他笑的温暖：“以后……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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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晚觉得就这样牵着陈点墨的手，两个人好好走完一生，这个念头刚刚一闪，他就觉得很有趣。
他努力微扬了嘴角，半晌之后，他才有些心醉的讲道：“陈点墨，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好啊，我听你的。”
陈点墨的声音倒显得有些平静，他握着林不晚的手握紧了些，“那就一辈子不要分开，谁也不能。”
他们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怕歧视就敢牵着手大步行走。
兴许是以为全部都是陌生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当陈点墨牵着林不晚正准备出汽车站时，却被当面怒气冲冲而来的林老爷子给当场吓了一跳。
“爷……”林不晚瞧清来了面前的人，有些吓的腿软，“爷爷？”
他见爷爷手里拿着一张折叠好的红纸有些哆嗦，爷爷的脸上失望之色又是如此明显，心口莫名微酸。
林爷爷大老远就瞧见了他们，走近了才清楚盯着他们亲爱的牢牢的手，忍住内心起伏的怒火，脸上的表情渐渐紧绷说：
“不晚，你跟爷爷回去。”
陈点墨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讲着：“林爷爷，我和不晚……”
“不晚听话！和爷爷回去！”
林爷爷打断着陈点墨的话，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厉害，手哆哆嗦嗦的要拉开他们紧紧牵着的手，连拉带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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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知道会有被爷爷知道他和陈点墨相爱的事情，只是林不晚却没想到是这样被爷爷撞见。
林不晚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他被横眉怒目爷爷从汽车站一直牢牢抓着手腕回到了林氏宗祠。
宗祠是儒家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林不晚面前这座雄伟的林氏宗祠已几百年的历史，经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传宗接代思想的根深蒂固……
林不晚打小就害怕进入林氏宗祠，倒不是害怕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而是害怕宗祠的神圣和庄严。
像林不晚这种喜欢上“同xìng”的子孙，如今踏入宗祠，简直是一种亵渎。
林爷爷将林不晚拉进宗祠时多少收敛了气焰，却人就气的还有轻微的气喘道：“自己去列祖列宗面前跪着，自己跟列祖列宗忏悔。”
呵斥完孙子，他现在根本没眼看自己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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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没有长椅，只有跪凳，看着就冰冰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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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硬了……当真就以为我们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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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同了李洛的提议，林苗苗嘿嘿一笑赶紧将人推出家门，“那我先过去，你赶紧回家请妈来。赶紧！刻不容缓！”
林苗苗火急火燎赶到宗祠大门的时候，诧异的发现跪在大门阶梯上的陈点墨。
陈点墨腰板绷的直直，一脸的心事重重。
天气有点凉，林苗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身上的一件单衣，蹲在了陈点墨的前侧，他摸了摸鼻子问他：“这天……冷下来了哈，都跪了多久了？”
跪着的陈点墨没有立即出声，他抬眼凝视的宗祠里头的方向，哽咽了喉咙，心头是难言的酸楚，说着：“他比我久，比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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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的大门肃然禁闭着，风吹的陈点墨双眸一涩，就这样模糊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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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晚也不知道跪垫前的爷爷，他什么时候停止了碎碎念，看过去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动作，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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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林不晚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立刻皱作了一团，完全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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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爷爷像是从一个长久的梦里醒来，他不禁流出浑浊的眼泪，颤着手握紧着他的问：“不晚啊……你真的就看上陈陈那小子了？”
“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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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这孩子虽然心善，人不卑不亢，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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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林爷爷用力地闭了闭眼，哆嗦了半天后，终是绝望开口：“而孙自有儿孙福，老了……爷爷管不了你了……跪到蜡烛燃尽，就回去吧。”
林不晚惊愕的抬起头，震惊、喜悦、幻梦、还有小雀跃种种神情。
他低垂了眉眼，掩去了点点泪光，“爷爷……谢谢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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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们会回来看我老爷子吧？”
林爷爷叹口气，别开眼说：“易易到时候也嫁了人，我还指望你给我送终，别你跟着陈陈那小子走了，就只剩下爷爷这么个空巢老人了……”
没成想，原来爷爷在担心他跟陈点墨那个男人跑了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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