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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蠢蠢欲动

  “朕已下旨,召肖寒明日在百花亭觐见!”独安帝语气坚决,但看到孤依红起了双眼,也不禁柔了声音,“嫣儿永远是朕的嫣儿,以后你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国未定,嫣儿尚小,纵使嫣儿无法无父皇分忧,但只求能陪在父皇身边。”孤依也隐隐读懂了帝皇的心思,这一份浓厚的父爱,让她一阵触动,这哪里还是威霸天下的皇,这分明只是一位普通的慈父,没有了帝皇的威压,更多的是血浓于情的亲近。

  “好吧,朕也不逼你,前去相见,权当是熟识一番吧!自己路子要自己走下去,多结识一些才俊,他日也可庇护一时!”独安帝摇摇头退步,抚摸了一下孤依额头上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叹息离去。

  “宫中将乱了!”二皇子独茗,目送帝皇的背影远去,淡淡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孤依还是说给自己。

  孤依没有理会他,拭干凤目的几滴眼泪,眼神迷离,眺过窗台,几只孤鸟振翅飞过围墙,消失在远空。

  独茗看着孤依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退身而出,掩上了门,向着晦宁宫走去。

  晦宁宫,飘飘袅袅的炉烟在寒冬中升起,硕大的宫殿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只有一位身形娇弱的妇人背对宫门。

  一汪清池,抚琴横放,双手灵动,清灵的琴声在严寒中透出丝丝温润,温润中又带着杜鹃啼血之感。

  “额娘!”二皇子独茗待一曲终结,轻声请安。

  一张苍白的脸转了过来,宫中之人不经劳作,哪个妃子贵人不保养得宛如春桃,晦妃也不过将近三旬,容颜眉梢之间,却是别样的沧桑,显然是思劳过度所致。

  “茗儿,这些天你多言了。”

  晦妃站了起来,在独茗高大的身影前显得格外的娇弱,一阵风夹着雪吹过,不由一阵寒颤,摇曳着将要倒下。

  “额娘,保重身子!”独茗赶紧出手扶住晦妃,但晦妃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这身子熬不久了,茗儿江山社稷为重啊!”

  晦妃一指勾断琴弦,独自走向寝宫深处,崩裂的声音让二皇子独茗身体一僵,风雪中,断了的弦还在微颤。

  此时,远处的芸清宫倒是热闹,传出一阵窃喜欢笑。

  “听闻皇上要把狐嫣许配给将军府的三公子,那妮子想着把我赶出宫,倒是自己被匆忙嫁了出去。”

  清涟公主洋溢着笑脸,隐隐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涟儿,现在我们只管自己吧!”芸贵妃本作着最坏打算,也立书一封,请求家父进京求情,所幸皇上似乎网开一面,皇后也无暇顾及。

  现在盼得孤依出嫁,芸贵妃自然不愿生事,“暂时莫招惹她,以防有所变故,要是再生事,就算是姥爷进京也保不住你!”

  说到姥爷芸奇文,清涟公主也是服服帖帖,他才是真正的学富五车,大唐的文学泰斗,当今圣上的太傅,只因年老思乡才请退,但每每有所疑惑,独安帝还是不辞千里,派人前去咨询求教。

  “是,额娘,涟儿知道了!”清涟公主也自觉冲动,不过现在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压制不下心中的那股暗喜,“那妮子不愿意嫁,但父皇的命令怎由得她?”

  “贵妃娘娘,容嬷嬷求见!”一太监躬身报道。

  “传进来!”

  “那老奴还来作甚?”清涟公主话语中带着刻薄和恼怒,要不是那容嬷嬷的怂恿,自己怎会那么气急做了些失策之事,落得国宴上的困窘。

  “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公主!”容嬷嬷一阵唯唯诺诺,东窗事发后,孤依一直不待见她,今天却突然传唤她带话给清涟公主,不禁有被耍弄的预感。

  “不好好侍候你家的狐嫣公主,来此作甚?”

  “狐嫣公主要老奴来带话”容嬷嬷一阵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恭手举着一张纸蘸。

  清涟公主没好气夺了过来,只是一行清秀小字:

  找个不错的该嫁了,明日百花亭,姐姐好好表现哦!

  “混账!”清涟公主一阵愤懑,把纸蘸撕得粉碎。

  这不是裸的恐吓吗?尽管帝皇不再秋后算账,但当日大堂之上的废罢之词还是一个深埋了炸弹,正所谓君无戏言,孤依只需一声重提就能掀起一阵狂澜。

  刚刚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清涟公主,现在却有一种无力感,分明要代人跳进坑里。

  “把这老奴给我拖下去,打!”清涟公主怒气难平,看着眼前的容嬷嬷更是一阵生怨,喝道。

  “公主公主”容嬷嬷自知被孤依设计了,想着求情,却被两太监拉了下去。

  “容嬷嬷也该把话带到了。”孤依听着远处传来的哀嚎,着手收拾包裹,薰儿在一旁手忙脚乱,急着说不出话。

  “薰儿,都记住了我的话吗?”

  “记记住了,但公主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嗯,薰儿就看你的了!”孤依把一件公主袍批到薰儿身上,仔细端视一会,赞道,“薰儿你长得真好看!”

  “公主您一定要小心哦!”薰儿还是不放心,补助叮嘱道。

  清晨的鼓点敲响,宫门大开,一匹骏马飞驰而入,马上的男子丰神如玉,手执一把纸扇,看着那成群结队外出采购的宫女,似乎心有所感,勒住了缰绳,回首一阵疑惑,却看不出异常。

  百花亭,立在湖中央,兴许是湖水保温,亭子四周竟然还盛开着不少鲜花,也不失百花亭其名。

  圆桌上错落摆着果蔬,一女子危襟正坐,精致的脸容掩不住的紧张,略显粗糙的小手藏于袖中不安紧握着。

  桥头上一男子走近,一身儒装,正要行礼,“见过狐嫣公主”

  “见过肖公子!”薰儿慌忙起身,解释道,“公主身子有恙,我是公主的婢女薰儿!”

  “那请薰儿带路,我前去探望一下公主!”肖寒和声道。

  “公主受了风寒,难以见人,特唤薰儿表示抱歉”薰儿四处张望着,心中暗暗着急,那清涟公主怎么还不出现。

  肖寒笑了笑,对薰儿作了个请的动作,作了下去,盯着薰儿身上的公主袍,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肖公子”薰儿万分窘态,扭扭捏捏一时之间竟然把孤依交代的话浑然忘光,看着肖寒的视线还不曾移开,薰儿的脸蛋不由涨红,坐立难安。

  “清涟公主来了!”看着清涟公主的身影出现在桥头,薰儿一阵欢喜,小跑着迎过去,待走了一半,看着袅袅娜娜走近的清涟公主,不知为何薰儿停住了脚步回过首来。

  儒雅的笑还挂在肖寒的脸上,只是薰儿脸上退了几分嫣红,眸中多了几分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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