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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孤鹰

  “你是?”车总管一阵狐疑,细看了那眉目模样之后,半响才惊喜道,“你是小川?”

  “嗯嗯!”古小川重重地点着头,当年那个雄武的车迟大人,现在也已经两鬓微白了。

  “快十年不见了,昔日的小毛孩都长那么大了,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

  车总管将古小川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细细打量着,关切地问道,“你娘呢?”

  顿时,古小川垂下了头,默默地将背篓取下,抱在跟前,低声道,“我娘两个月前过世了!”

  “啊?”车总管不由倒退了一步,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良久才悲郁感慨道,“上次一别,竟然已是生死两隔”

  “我娘身患重病,但去世的时候很安祥,临终交代我如果有幸再见到车迟大人,把这个交给您!”古小川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哨子,双手递了过去。

  车总管接过,小心的摩挲着,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哨子,这两哨子竟然是一对,合在一起拼成一只飞鹰的模样。

  “他们终于相聚了”车总管眼神迷蒙,在追忆,思绪回到二十年之前。

  那时,车总管在一场大战中受了重伤,几乎频死,晓幸被古小川的父亲救得,从此结下情义。

  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最后结为兄弟。

  养好伤后,车总管重新回到部队,等他再去探望的时候,古小川的父亲已经被人所杀,一怒之下,车总管深入敌营,大开杀戒,为兄弟报仇。

  那个时候,古小川的母亲却是还坐着月子,车总管尽心照顾着兄弟的遗孤。放弃着升迁的机会,一天一天地看着古小川长大。

  但后来临急受命,被召回京城,等到车总管再回去找他们母子得时候,却只是看到一处空巢,至此就是一别十年。

  “大人走后,我和娘亲跟着一支商队过活,但后来商队被兵匪劫杀,我们只得到处流浪着,靠跑商过日子,虽然贫苦,但也过得开心。”古小川说得很平淡,但看着他那沧桑的眼帘,众人都能感受到那一份颠簸流离。

  “这个哨子有什么用?”孤依轻声道,有意地调整众人的情绪,被她这样一说,其他人也是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可是个宝贝鹰哨,吹响后可以号令飞鹰。”车总管说着,把鹰哨放到口中,吹着,但却只发出一连串嗡嗡的声音,半天没反应。

  古小川笑了一下,目视这天际,调整了口舌,轻巧地吹出一连串哨声,声音很小,但是频率很高,若在耳边嗡鸣,又如在天边回响,不知道源头在哪。

  “啾”

  不多时,一声撕裂的长鸣从远处传来,一只大鹰由远而近,双翅足有四五尺长,绕着众人的头顶盘旋数圈,便落了下来。

  鹰目犀利,双爪锐利,收拢了翅膀,孤傲地立在马背上,惊得马匹仰首嘶鸣。

  “哇,这么大个,足够我们吃好几顿了”沈万三又是一副没口德的模样,竟然吞着口水道,却被那鹰冷目盯了一下,它双翅耸动,就要扑过来的架势。

  “妈呀,这鸟还通灵了?”沈万三吓得闭了嘴,赶紧躲到孤湄身后。

  “小三爷,这孤鹰可是一大功臣,吃不得的。”车总管出言道,鹰长得那么大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诸位别怕。”古小川也赶紧安抚着孤鹰,听到车总管这样称呼沈万三,便也知道他们身份不简单了,可是相信便不再作掩饰,解说道。

  原来,古小川一族本是大唐之人,后来随着迁徙来到了边塞,大唐历来注重文风,风雅鸟语,当中也就不乏奇人异士了。

  古家的祖辈,掌握着一套鸟语,本是帮文人养画眉金丝雀,但来到了边塞也就开始了训鹰的尝试。

  鹰是空中之王,捕猎的好帮手,随着战事纷乱,鹰又变成了最好最快的信使,甚至能截杀信鸽和观察敌情。

  可惜训鹰条件苛刻,没有一定的天赋也掌握不好鸟语,即使掌握了鸟语,没有灵性的鹰也驯养不了。

  所以这一脉也就渐渐没落了下来,仅是靠着祖辈传下来的鹰哨,才能换来一些鹰辅助打猎而已。

  因缘中古小川的父亲在一段断崖,寻得一处鸟巢,带回一颗鹰蛋,孵化数月也不见动静。

  说来也是惊奇,在古小川出生的刹那,一个小鹰也是破壳而出,婴儿啼哭声和鸟鸣同一时间响起。

  于是注定了一人一鹰的缘分。

  古小川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将祖辈的鸟语学得精通,小鹰也是非常的有灵性。

  说来,古小川两母子,可以在战乱的边塞生存,也多亏了这孤鹰。

  只是有些始终是避不开的,就像在楼兰城,若不是孤湄出手,古小川也是没命了。

  “这么说来,你也是通过这鹰知道我们车队的?”听完这宛若传说的事,孤依惊奇道,不由想上前摸一下孤鹰。

  可孤鹰有着鸟王的孤傲,又怎么允许一个陌生人随便摸自己,便是怒扑了过去,古小川想阻止也已是来不及了。

  “公主”车总管大急,孤鹰的攻击力,他非常清楚,若被孤依被伤着了,那可是大事,自己没法回去向圣上交代。

  “依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口齿不清地喊着。

  一团毛绒绒从孤依怀中窜了出来,对着孤鹰那宛若倒钩的鹰嘴,伸出小爪,毫不客气地就是一巴掌。

  也不知道是被扇的,还是被吓得,孤鹰竟然急忙张开翅膀,止住了身子冲势,歪倒到一边,然后灰溜溜地爬了起来,怂着脖子逃之夭夭地躲到古小川身后,警惕地盯着孤依。

  “依依,依依”刚才正是小貂及时出现,看着孤鹰畏畏缩缩的样子,它觉得自己是立了大功,跳到孤依肩上,抱着她的脸正得意地蹭着。

  直到孤依受了不了它,给了它一枚坚果,才开心地放了手,塞到嘴巴里,一动一动地咬着,吃相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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