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夫妻
阿方索接到同光使节战战兢兢送来的信，狐疑地看着他：“你说，你家那个贫穷的将军，能够答应我们对港口和通商的要求？他有这么大的权力？”
“小小的不敢胡说，帅爷是不能，但是朝中孝生阁老和罗天阁老已经答应了，这两位可是大大有权，皇上都得听他们的。”
经过通译官添油加醋的解释，阿方索明白了这两个大概就是同光的布拉罕伯爵，而且他们跟布拉罕伯爵还不一样，伯爵要的是开疆拓土，这两个人要的是和平和生意。
“看来这里还有些睿智的官员，我想我们可以进行谈判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的军队不会向前推进。”
五月二十八日，同光与西大陆商行的谈判代表，坐在了同一张大桌子前，习惯了厅堂茶水的同光官员，对这种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的谈话方式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看带头的礼部侍郎许大人什么都没说就安坐了，大家也就停了别样心思。
顺便一说，任节皇帝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已经派出了谈判使节。
在谈判桌上，礼部侍郎许大人据理力争，分毫不让，尽显正气，而红毛番代表阿方索撒泼打滚，语无伦次，最后不敌许大人，同光代表大获全胜，签下了一份名为《同番羊关条约》的盟书，让红毛人铩羽而归，不敢造次。
条约规定：
一，红毛番不得进犯同光领土，恢复朝贡，称臣纳款；
二，红毛番损毁房屋九十八所，须得赔偿白银六百五十两。
三，念红毛番远来心诚，同光大皇帝特许其租借香州港，为期九十九年，年租金白银两万零五百两，须得足额缴付，到期后再议；
四，许红毛番在香州设商行货栈，与同光通商，需缴纳正税；
五，同光赐红毛番使节抚恤银二十六万三千两。
上面盖着任节大皇帝的玉玺，这不奇怪，因为掌管玉玺的正是罗天。
阿方索大喜若狂，得到了军费补充的同时有了一处水文条件非常好的港口，而且可以开设商行和贸易站，可以说，直接就在东部大陆扎下了脚跟，之前因为远隔重洋，没有后备支援，东方大陆西海岸的很多无主之地都无法开拓，现在以这个港口为根据地，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任节皇帝前一天还为前线战事担忧，后一天就收到了露布报捷：“恭喜陛下，指挥使王民不负陛下厚望，一战而红毛番丧胆，远遁海上，遣使求和，现在称臣纳贡的使节已经到了礼部。”
“好！朕就知道没有看走眼，这个王民真是个将种，恩，使节就让罗天大学士去接待，朕不想看到红毛人了，传旨，升王民统州总兵，赏银千两，把相貌画成图画呈上来，朕要祭告太庙。”
于是两边皆大欢喜，西大陆商行立刻就去接收了香州，那里的地方官是罗天家的一个晚辈，平时根本不坐衙，而是在海贸商行里打算盘，听说财神爷红毛番以后跟自己就是同乡了，乐得放了两挂鞭炮，然后收拾整齐，去迎接财神爷入港。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船队的潘西大帆船，装载了上万吨的丝绸，茶叶，调味料，工艺品，香料和其他杂货，还有上万磅白银，顺着东风启航，踏上了西大陆的返航路。
仓廪足而知礼仪，人饱暖而思精神享受，一些据说从东方大陆而来，但是却是森特兰的木浆纸印刷的，八开大小的小说本，最近成为了奥莱特民间的流行品，其内容五花八门，几乎各种职业的民众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题材。
这是好事，有了一定的精神享受之后，就不会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正确的价值观还是要培养的，兰迪利严格控制，销毁了诸如《巢王传》之类别有用心夸大其词的小说，民众应该了解的是秩序带来幸福，勇敢，勤劳和善良才是处世之道。
秩序是一个很美好的名词，兰迪利很认同，即使暴君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这句话，他的童年就在无序中渡过，人们弱肉强食，无原则，无底线，无动机地犯下罪恶，把自己降格到野兽的标准去互相撕咬，甚至不是为了生存，只是因为无序带来的混沌和疯狂。
人类应当是有序的，哪怕只为了族群的延续，无序的族群基本都已经灭亡在了历史长河中，但是秩序也有不好的，好的，和更好的之分，卫国战争结束之后，艾略特以他的才能和眼光，重铸了北地的秩序，让人民从战火的残渣中喘息下来，繁衍生息，十二岁的时候，兰迪利曾经将他视作救世主，然而随着兰迪利的成长，他逐渐发现，艾略特的秩序，还不足够好。
卫国战争已经结束了十六年，北地仍然没能摆脱贫困，没有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却死在了冻饿之下，人们的希望经不起太长的等待，战后出生的一代如果沉沦，那北地的复兴就至少要再过几十年上百年。
但是秩序的革新不应建立在民众和无辜者的尸骨上，所以很多革新的出发点是好的，却造成了坏秩序或者无秩序，即便有后来人因为他们造就的时势，收拾了山河，那也是后来人的功绩了，而开创者本身，只能被钉在耻辱柱上，比如奥莱特历史上的罗伯斯先生和丹先生等等。
兰迪利不想这样，他想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森特兰置于自己的秩序之下，而这个秩序的首要元素，就是北地以至于整个森特兰的复兴，森特兰人的崛起。
人生总是要舍弃些什么的，兰迪利选择了舍弃他来之不易的第二份亲情。
艾略特总督对兰迪利算得上毫无保留，对于这个从死人堆里把自己扛回来的少年，艾略特总督慧眼识英雄，他教授了自己作为一个大贵族子弟所能接受的一切知识，给这个少年，并且欣慰地看着他很快在诸多领域超越了自己。
他堪称是兰迪利的慈父，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这个词是多么沉重。
可是兰迪利还是背叛了他，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之后。
第二师的归途上，兰迪利一边吃着奥莱特人的军粮，一边仔细思量了这三个相邻国家的态势，他绝望地发现，如果不发生大的变数，最先被挤压蚕食掉的，仍然是森特兰，潘西的富庶自不必说，而奥莱特的人口给了他们巨大的发展和战争潜力，这一路上他已经亲眼确认。
时不我待啊，艾略特，你看来最多只能做个续命灯，裱糊匠了。
兰迪利一世国王正在他的书房奋笔疾书，这是一道关于立法的政令，他希望以后全国的人民，包括贵族，都将置于统一的法条之下，像之前地方贵族甚至土豪乡绅，都敢私设法令的情况，将被视为挑战国王的尊严和权柄。
这是一项大工程，这份政令将直接发到维斯特洛，自己的政治参谋机构，也就是“维斯特洛兵工厂下属国家事务咨询部”，在那里的专业幕僚们，会帮助自己将之完善。
菲莉西亚敲门走了进来，兰迪利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茶盘。
“怎么亲自送来了，今天不用去学插花了吗？”
兰迪利牵着菲莉的手，到沙发上并肩坐下，这两人大概可以成为跟亨利和珍妮一样的王室家庭关系典范，至今为止，他们从没红过脸，王后体贴国王，国王溺爱着王后。
“那几个老师都被我赶回奥莱特去了，她们教的东西越来越莫名其妙，居然还有什么如何通过装可怜博取丈夫同情心，以达到排挤其他后妃目的的课程，简直不知所谓。”
菲莉气鼓鼓地，兰迪利听到这个长到拗口的课程名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亨利也曾被这些奇怪的家伙搞得哭笑不得过吧。
“兰迪，我以后还是来给你做秘书好了，就算不够聪明，可还能给你端个茶水什么的啊。”菲莉又拽住兰迪利的胳膊摇晃着，兰迪利不想让她接触一些更黑暗的东西，之前让她跟自己学了一段基础的行政知识，就把她骗去学家务了。
现在当然也不会让她得逞：“菲莉，你给我做秘书，万一我习惯了你的帮忙，然后你怀孕了，到时候我在工作上就会很麻烦了啊。”
怀孕这个话题现在对于菲莉是很有影响力的，果然她立刻就把注意力转到这上面来。
“兰迪，最近布伦塔夫人给我检查过，说我可能是太瘦了，所以不容易怀孕，我打算之后多吃些甜食！”
“不许！还有，让那个布伦塔夫人滚蛋，她家的人每个都那么胖，就看不得别人漂亮，要是把我苗条的小菲莉喂成胖妞，我就弄死她。”
菲莉害怕地抱紧他：“兰迪，你每次威胁说要杀掉谁，语气就好可怕，我都当你说真的了”
“我就是说真的菲莉，我最近陪你的时候少了，安妮夫人还经常来吗？”
兰迪利多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就是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的杀戮的，而且他绝不是限于口头威胁，而是真的会动手的。
围绕着菲莉这位新王后，出现了一大批趋炎附势或者别有用心或者干脆就是蠢的宫廷妇人，兰迪利管不过来，也不愿意过多干涉菲莉的交际，但是现在看来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布伦塔夫人只是个小事，兰迪利知道，现在有一些妄图通过影响菲莉来掣肘他的旧贵族余孽，这些才是毒瘤，兰迪利的决策不会受任何影响，但是他的家庭可能会被挖出裂痕。
这比直接叛乱还让他不能容忍。
菲莉的朋友还是太少了，只有安妮夫人的品行和友情算是配得上她。
“安妮最近都不怎么进宫了我也很想念她，兰迪，你是不是觉得我周围那些夫人很讨厌？”
菲莉很聪明，她能看出来兰迪利对于那些长舌妇人的厌恶，她其实也不喜欢她们，只是多年的王室教育带来的修养，一直让她虚与委蛇。
“菲莉，抱歉，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交际，你是红石城堡的女主人，有权随意选择自己的朋友，我只是忍不住就要拿她们跟安妮夫人比一下。”
兰迪利微笑着，他在隐晦地影响菲莉的判断，跟安妮夫人比，很多人的缺点都会被放大一些。
“安妮真的是很好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和坚强，我要是有她一半就好了。”
“改天邀请她进宫做客吧，对了菲莉，最近你父亲和母后有联络吗？”
兰迪利在提到亨利五世的时候都会加上你这个修饰，他可不想管一个只比自己大六岁的人叫父亲，尤其这个人是亨利五世。
这个跟自己很熟悉的混蛋，经常想通过自己的女儿获得一些额外利益，哪怕他现在已经很富有，所以每次亨利五世一来信，兰迪利就要警惕，因为菲莉如果开口求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拒绝。
“有啊，前天还来了信呢，”看着兰迪利突然紧张的神情，菲莉轻轻捂住嘴笑了起来，“父亲说，他想要两艘新战舰，可是财政方面有点紧张，所以只能先付半价。”
“啊，这个老痞子！”兰迪利叫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抱住菲莉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温柔地说，“他会得到的，我一会让维斯特洛那边调拨两艘验证舰过去好了。”
菲莉哈哈大笑了起来，兰迪利一头雾水，菲莉停住笑，在兰迪利脸上亲了一下，“骗你的笨蛋，父王什么都没要，要了我也不给。”
她深情地看着兰迪利，这个男人真的对她百依百顺，愿意把什么都给她，自己绝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兰迪。”
“恩？”
“爱你，最爱你了。”
“大白天的说什么傻话”兰迪利心虚地看看周围，“要不，咱们回寝宫去”
菲莉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好啊，你抱我，还有，说了很多次了，不许把你的那种东西弄到我脸上和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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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不敢胡说，帅爷是不能，但是朝中孝生阁老和罗天阁老已经答应了，这两位可是大大有权，皇上都得听他们的。”
经过通译官添油加醋的解释，阿方索明白了这两个大概就是同光的布拉罕伯爵，而且他们跟布拉罕伯爵还不一样，伯爵要的是开疆拓土，这两个人要的是和平和生意。
“看来这里还有些睿智的官员，我想我们可以进行谈判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的军队不会向前推进。”
五月二十八日，同光与西大陆商行的谈判代表，坐在了同一张大桌子前，习惯了厅堂茶水的同光官员，对这种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的谈话方式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看带头的礼部侍郎许大人什么都没说就安坐了，大家也就停了别样心思。
顺便一说，任节皇帝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已经派出了谈判使节。
在谈判桌上，礼部侍郎许大人据理力争，分毫不让，尽显正气，而红毛番代表阿方索撒泼打滚，语无伦次，最后不敌许大人，同光代表大获全胜，签下了一份名为《同番羊关条约》的盟书，让红毛人铩羽而归，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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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红毛番不得进犯同光领土，恢复朝贡，称臣纳款；
二，红毛番损毁房屋九十八所，须得赔偿白银六百五十两。
三，念红毛番远来心诚，同光大皇帝特许其租借香州港，为期九十九年，年租金白银两万零五百两，须得足额缴付，到期后再议；
四，许红毛番在香州设商行货栈，与同光通商，需缴纳正税；
五，同光赐红毛番使节抚恤银二十六万三千两。
上面盖着任节大皇帝的玉玺，这不奇怪，因为掌管玉玺的正是罗天。
阿方索大喜若狂，得到了军费补充的同时有了一处水文条件非常好的港口，而且可以开设商行和贸易站，可以说，直接就在东部大陆扎下了脚跟，之前因为远隔重洋，没有后备支援，东方大陆西海岸的很多无主之地都无法开拓，现在以这个港口为根据地，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任节皇帝前一天还为前线战事担忧，后一天就收到了露布报捷：“恭喜陛下，指挥使王民不负陛下厚望，一战而红毛番丧胆，远遁海上，遣使求和，现在称臣纳贡的使节已经到了礼部。”
“好！朕就知道没有看走眼，这个王民真是个将种，恩，使节就让罗天大学士去接待，朕不想看到红毛人了，传旨，升王民统州总兵，赏银千两，把相貌画成图画呈上来，朕要祭告太庙。”
于是两边皆大欢喜，西大陆商行立刻就去接收了香州，那里的地方官是罗天家的一个晚辈，平时根本不坐衙，而是在海贸商行里打算盘，听说财神爷红毛番以后跟自己就是同乡了，乐得放了两挂鞭炮，然后收拾整齐，去迎接财神爷入港。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船队的潘西大帆船，装载了上万吨的丝绸，茶叶，调味料，工艺品，香料和其他杂货，还有上万磅白银，顺着东风启航，踏上了西大陆的返航路。
仓廪足而知礼仪，人饱暖而思精神享受，一些据说从东方大陆而来，但是却是森特兰的木浆纸印刷的，八开大小的小说本，最近成为了奥莱特民间的流行品，其内容五花八门，几乎各种职业的民众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题材。
这是好事，有了一定的精神享受之后，就不会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正确的价值观还是要培养的，兰迪利严格控制，销毁了诸如《巢王传》之类别有用心夸大其词的小说，民众应该了解的是秩序带来幸福，勇敢，勤劳和善良才是处世之道。
秩序是一个很美好的名词，兰迪利很认同，即使暴君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这句话，他的童年就在无序中渡过，人们弱肉强食，无原则，无底线，无动机地犯下罪恶，把自己降格到野兽的标准去互相撕咬，甚至不是为了生存，只是因为无序带来的混沌和疯狂。
人类应当是有序的，哪怕只为了族群的延续，无序的族群基本都已经灭亡在了历史长河中，但是秩序也有不好的，好的，和更好的之分，卫国战争结束之后，艾略特以他的才能和眼光，重铸了北地的秩序，让人民从战火的残渣中喘息下来，繁衍生息，十二岁的时候，兰迪利曾经将他视作救世主，然而随着兰迪利的成长，他逐渐发现，艾略特的秩序，还不足够好。
卫国战争已经结束了十六年，北地仍然没能摆脱贫困，没有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却死在了冻饿之下，人们的希望经不起太长的等待，战后出生的一代如果沉沦，那北地的复兴就至少要再过几十年上百年。
但是秩序的革新不应建立在民众和无辜者的尸骨上，所以很多革新的出发点是好的，却造成了坏秩序或者无秩序，即便有后来人因为他们造就的时势，收拾了山河，那也是后来人的功绩了，而开创者本身，只能被钉在耻辱柱上，比如奥莱特历史上的罗伯斯先生和丹先生等等。
兰迪利不想这样，他想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森特兰置于自己的秩序之下，而这个秩序的首要元素，就是北地以至于整个森特兰的复兴，森特兰人的崛起。
人生总是要舍弃些什么的，兰迪利选择了舍弃他来之不易的第二份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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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堪称是兰迪利的慈父，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这个词是多么沉重。
可是兰迪利还是背叛了他，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之后。
第二师的归途上，兰迪利一边吃着奥莱特人的军粮，一边仔细思量了这三个相邻国家的态势，他绝望地发现，如果不发生大的变数，最先被挤压蚕食掉的，仍然是森特兰，潘西的富庶自不必说，而奥莱特的人口给了他们巨大的发展和战争潜力，这一路上他已经亲眼确认。
时不我待啊，艾略特，你看来最多只能做个续命灯，裱糊匠了。
兰迪利一世国王正在他的书房奋笔疾书，这是一道关于立法的政令，他希望以后全国的人民，包括贵族，都将置于统一的法条之下，像之前地方贵族甚至土豪乡绅，都敢私设法令的情况，将被视为挑战国王的尊严和权柄。
这是一项大工程，这份政令将直接发到维斯特洛，自己的政治参谋机构，也就是“维斯特洛兵工厂下属国家事务咨询部”，在那里的专业幕僚们，会帮助自己将之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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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亲自送来了，今天不用去学插花了吗？”
兰迪利牵着菲莉的手，到沙发上并肩坐下，这两人大概可以成为跟亨利和珍妮一样的王室家庭关系典范，至今为止，他们从没红过脸，王后体贴国王，国王溺爱着王后。
“那几个老师都被我赶回奥莱特去了，她们教的东西越来越莫名其妙，居然还有什么如何通过装可怜博取丈夫同情心，以达到排挤其他后妃目的的课程，简直不知所谓。”
菲莉气鼓鼓地，兰迪利听到这个长到拗口的课程名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亨利也曾被这些奇怪的家伙搞得哭笑不得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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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然也不会让她得逞：“菲莉，你给我做秘书，万一我习惯了你的帮忙，然后你怀孕了，到时候我在工作上就会很麻烦了啊。”
怀孕这个话题现在对于菲莉是很有影响力的，果然她立刻就把注意力转到这上面来。
“兰迪，最近布伦塔夫人给我检查过，说我可能是太瘦了，所以不容易怀孕，我打算之后多吃些甜食！”
“不许！还有，让那个布伦塔夫人滚蛋，她家的人每个都那么胖，就看不得别人漂亮，要是把我苗条的小菲莉喂成胖妞，我就弄死她。”
菲莉害怕地抱紧他：“兰迪，你每次威胁说要杀掉谁，语气就好可怕，我都当你说真的了”
“我就是说真的菲莉，我最近陪你的时候少了，安妮夫人还经常来吗？”
兰迪利多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就是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的杀戮的，而且他绝不是限于口头威胁，而是真的会动手的。
围绕着菲莉这位新王后，出现了一大批趋炎附势或者别有用心或者干脆就是蠢的宫廷妇人，兰迪利管不过来，也不愿意过多干涉菲莉的交际，但是现在看来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布伦塔夫人只是个小事，兰迪利知道，现在有一些妄图通过影响菲莉来掣肘他的旧贵族余孽，这些才是毒瘤，兰迪利的决策不会受任何影响，但是他的家庭可能会被挖出裂痕。
这比直接叛乱还让他不能容忍。
菲莉的朋友还是太少了，只有安妮夫人的品行和友情算是配得上她。
“安妮最近都不怎么进宫了我也很想念她，兰迪，你是不是觉得我周围那些夫人很讨厌？”
菲莉很聪明，她能看出来兰迪利对于那些长舌妇人的厌恶，她其实也不喜欢她们，只是多年的王室教育带来的修养，一直让她虚与委蛇。
“菲莉，抱歉，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交际，你是红石城堡的女主人，有权随意选择自己的朋友，我只是忍不住就要拿她们跟安妮夫人比一下。”
兰迪利微笑着，他在隐晦地影响菲莉的判断，跟安妮夫人比，很多人的缺点都会被放大一些。
“安妮真的是很好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和坚强，我要是有她一半就好了。”
“改天邀请她进宫做客吧，对了菲莉，最近你父亲和母后有联络吗？”
兰迪利在提到亨利五世的时候都会加上你这个修饰，他可不想管一个只比自己大六岁的人叫父亲，尤其这个人是亨利五世。
这个跟自己很熟悉的混蛋，经常想通过自己的女儿获得一些额外利益，哪怕他现在已经很富有，所以每次亨利五世一来信，兰迪利就要警惕，因为菲莉如果开口求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拒绝。
“有啊，前天还来了信呢，”看着兰迪利突然紧张的神情，菲莉轻轻捂住嘴笑了起来，“父亲说，他想要两艘新战舰，可是财政方面有点紧张，所以只能先付半价。”
“啊，这个老痞子！”兰迪利叫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抱住菲莉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温柔地说，“他会得到的，我一会让维斯特洛那边调拨两艘验证舰过去好了。”
菲莉哈哈大笑了起来，兰迪利一头雾水，菲莉停住笑，在兰迪利脸上亲了一下，“骗你的笨蛋，父王什么都没要，要了我也不给。”
她深情地看着兰迪利，这个男人真的对她百依百顺，愿意把什么都给她，自己绝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兰迪。”
“恩？”
“爱你，最爱你了。”
“大白天的说什么傻话”兰迪利心虚地看看周围，“要不，咱们回寝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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