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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白御史被说得心中一动,却仍旧还是努力忍住了想要走后门的冲动:“入朝为官便罢了,‘白缎’已然娶了公主,入朝为官于理不合。只要他能常出宫,看看微臣也就足够了……”

  “多谢岳父!”听懂了白御史的言下之意,曹钰英大喜,满是欣悦的双眸看向白缎,竟硬生生将早已习惯彼此老夫老妻模式的白缎看出了几分新婚的羞赧,红着面孔将头扭到一边。

  得到了岳父大人的首肯后,曹钰英迅速动作起来,很快便演出了一曲新帝与白家表小姐故人重逢、深陷爱河的感人故事,而在朝堂之上,他也一反先前对于立后拒不合作的态度,兴致冲冲的准备起了自己的封后大典。

  白缎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面色纠结的盯着手里的红盖头这盖头是曾经曹钰英出嫁前一针一线缝制的,婚后被仔仔细细收在了箱子里,却不想如今还能重见天日,再度派上用场。

  其实,这并不是白缎第一次穿女装。先前的时候,他由于嘲笑过曹钰英女装不lún不类而被对方强行套上过几次,还……做了些害羞的事情,也算是两人间一项不足为外人道的闺房之乐。

  然而,白缎却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也会有穿上女子嫁衣出嫁的一天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早知道就不嘲笑曹钰英了……

  白御史看着身穿嫁衣、画了淡妆,看起来比当初四皇子还要“漂亮温婉”的儿子,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随后表情复杂的将盖头亲手盖在了爱子的头上。

  先是你娶我嫁,然后又是你嫁我娶,这对儿年轻人硬生生用了两个不同的身份举办了两场婚礼,还一场比一场规模宏大、天下瞩目,真是……太会玩了。

  不过,只要两人以后能够和和美美的,别闹什么幺蛾子,折腾一点……就折腾一点吧!

  明明生了个儿子,却切身示意的体会了一把嫁女儿的过程的白御史如此祈祷着,而上苍也终于眷顾了他一回,没有让他再经历什么承受范围之外的“意外”。

  一如曹钰英先前保证的那样,皇帝皇后在大婚之后鸾凤和鸣。即使皇后只是个来自民间的“孤女”,却一直被皇帝捧在手心上疼爱,为了她一生未纳一妃。哪怕帝后成婚之后多年无子,皇帝不得不从自己的弟弟中选择一人立为“皇太弟”,皇后的宠爱也没有消退半分,当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由于皇后极度受宠,白家也跟着水涨船高,皇帝与白家少爷白缎更是感情极好。这两人既是 “姐夫”又是“妹夫”,亲上加亲,经常同进同出甚至同榻而眠,哪怕白缎一直是一介白身,但如此泼天帝宠,当真没有一个人胆敢小觑,哪怕丞相之类的朝中大员看到他,也会恭恭敬敬的唤一声“白公子”。

  尽管两人之间如此亲密,但却并没有什么“绯闻”传出,世人只当两者是单纯的挚友。谁让皇帝独宠皇后,而身为驸马的白缎也与二公主恩爱甚笃呢?^_^

  第十卷 兽世 误入者

  第157章

  屋外阳光明媚,白缎小心翼翼的溜着墙根、脚步悄无声息,眼见马上就能摸到门口、拥抱美好春光,却不料刚想要加快脚步,便感觉自己尾巴一疼,发出一声“吱~”得惨叫。

  然而,身后之人却半点都没有怜惜的意思,仍旧不为所动的踩着白缎的尾巴,开口时还有几分yīn测测的兴师问罪:“你这是要跑到哪儿去?”

  白缎忍着尾巴根处的剧痛,默默在地上缩成雪白色的一团,微微发着颤,时不时泻出一两声委屈的呜咽、却丝毫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能够如此“心狠手辣”的,只有他的母亲。

  白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终于将踩着白缎尾巴的脚挪开,然后捏着他脖颈处的皮毛将他拎起来:“都说过多少次了,外面危险!外面危险!你现在还小,连人形都化不出来,兽形又这么点儿大,别人一脚都能把你踩死,竟然还敢每天都往外跑,活得不耐烦了吗?!”

  虽然嘴上的语气十分恶劣,但白母却仍旧还是将白缎捧在手心里,捏了捏他的尾巴根、缓了他的疼痛。

  白缎尾巴根的楚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不再颤抖。白母知道白缎舒服了,又转手拎着他尖尖的耳朵,逼着他不得不抬起头,露出一双含着泪水、心虚讨饶的黑眸:“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吱~”白缎讨好的叫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简直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只可惜他讨好的对象却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德行,虽然严厉的神色忍不住缓了缓,却依旧没有放纵的打算。

  捧着白缎来到家中后院,然后将他放在地上,白母蹲下身,点了点白缎的额头:“乖乖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乱跑,听到没?”

  白缎“嘤”了一声,被戳得缩了缩脖子,随后又讨好的舔了舔那根手指、摇了摇蓬蓬松松虽然上面印了个脏兮兮鞋印的长尾巴。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小雄兽都活泼好动。等你长大了,就算跑出森林我都懒得管!但现在!不行!”揉了揉白缎的脑袋,白母站起身,离开院子继续自己的工作,而白缎则缩在阳光之下,满是垂涎的望着围绕在院子周围、稀稀落落不算严密的木栅栏,颇有些想要钻出去的跃跃yù试。但很快,回忆起白母的暴脾气,白缎眼中的光芒又熄了下来,不再妄想跑出去玩耍。

  其实,要说玩耍也并不确切,准确来说……他只是想要见一只雄兽。

  想到那只雄兽,白缎有些低落的眼眸中又泻出一丝光芒,尾巴也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他翻了个身,用小爪子在自己脖颈的地方抓了抓,然后从自己厚厚的绒毛下抓出一条以草绳编织的挂坠。

  那挂坠用料十分粗糙,但样式却相当精巧,上面还点缀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只可惜过了一夜,花朵早已不复先前的娇艳,变得蔫哒哒的当然,看起来依然十分漂亮。

  这几日,白缎每天都往外跑,就是为了找送他挂坠的这只雄兽。白缎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流浪到自己居住的部落的,明明那只雄兽长得凶巴巴的,身上还散发着十分凶猛的气息,理应是一只大型野兽,但白缎却本能的喜欢他。

  他想要靠近对方,与对方玩耍,被对方抱在怀里亲一亲、顺顺毛哪怕那雄兽身上硬邦邦的全是肌ròu、完全不比香香软软的母亲,但白缎却偏偏只喜欢对方的怀抱,每每离开都留恋不舍。

  白缎还没成年,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没有发育完全,并不清楚自己如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今天见不到对方,他就不由心烦不已,就连在自己最喜欢的暖融融的日光下都无法安心入眠,整个心神都飞到了那个自称为“巴泽尔”的雄兽身上,十分担心对方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等着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失信、没有去找他而不满生气……

  低落的垂下两只耳朵,白缎像是一只死貂一样趴在太阳地里,脑中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但很快,他便听到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扒他们家木栅栏?

  白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抬起头,满是警觉的漆黑眼眸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吱?”

  “嗯,是我。”栅栏外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顿时让白缎蹦了起来。他三两步蹿到木栅栏边,支起身体、两只前爪扒着的缝隙,努力想要透过密密麻麻缠绕的绿色藤蔓看清栅栏之后雄兽的模样。

  这些肆无忌惮伸展着枝叶的藤蔓对于体型小、力气也不大的白缎而言实在是一个大麻烦,但对于栅栏外的雄兽而言,却像是没有任何防护作用的装饰品。

  很快,厚厚的藤蔓便被外面的雄兽巴泽尔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正好方便白缎看到雄兽,也方便对方伸出手来揉一揉白缎的脑袋:“我就知道,你被母亲关在家里了。”

  白缎熟练的蹭了蹭雄兽宽厚、带着硬茧的手心,“吱吱吱吱”的叫唤着,向他抱怨自己今早偷跑不成、反被母亲狠狠踩了尾巴的悲惨遭遇。

  巴泽尔听着白缎的委屈诉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形状有些凶狠的棕色眼眸中满满都是笑意:“尾巴,还疼吗?”

  白缎摇了摇头,甩了甩尾巴,突然,脑中似乎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让他动作顿了顿,眸中划过一丝茫然。

  “怎么了?”巴泽尔有些担心的问道。

  白缎歪了歪脑袋,“吱吱”叫了两声。

  巴泽尔听懂了他的意思,干咳了一声,遮掩住自己一闪而逝的心虚:“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揪你的尾巴?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白缎也不记得对方这样粗暴的对待过自己,尽管巴泽尔身高马大,但每次触碰他的动作都十分轻柔,从来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不适。但不知为何,刚刚回忆起自己被踩住尾巴的场景时,白缎却总觉得巴泽尔也这样折腾过他,让他感觉又委屈,又……恐惧?

  白缎眨了眨眼睛,十分茫然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幻想。好在他一向心大,思考片刻却无果后便很快将其丢到脑后,继续和自己的“新朋友”撒娇邀宠。

  巴泽尔满是温柔的听着白缎在耳边叽叽喳喳,手中也没有闲着,拿出一个清洗干净的果子,三两下将外皮剥开,露出满是汁水、晶莹透亮的果ròu。

  白缎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果ròu吸引,将小鼻子凑过去嗅了嗅那清透甜蜜的果香,双眸暴亮。

  “吃吧。”巴泽尔轻笑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白缎更容易咬到果ròu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法将他抱进怀里喂食,但看着小白貂吃得那么开心,这一丝遗憾也很快消散全无。

  白缎吃水果的速度很快,但动作却颇为秀气,除了嘴旁的一小片绒毛外没有弄脏一点地方,吃完后伸出红色的小舌头舔了一圈,便又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好吃吗?”巴泽尔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微微点头,“这是朱熔果,对身体很有好处,下次再找给你吃。”

  白缎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吃的朱熔果有多么珍贵稀有、专门生长在高耸的悬崖之上,自然毫不犹豫的应了。吃完朱熔果,他的精神更加饱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自内而外散发着暖融融的舒适热度,叫声……也因为太过开心而有些不受控制的放大了几分。

  正所谓的“得意忘形”,白缎目前就是这样的状态,而“乐极”也很容易“生悲”。

  白缎清脆欢快的叫唤声很快引起了在屋内忙碌的白母的注意。她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跑去后院看了一眼,但仅仅只是这一眼,就足够她大惊失色、心惊ròu跳了。

  然而,就算恐惧,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仍旧催促着她快步跑进后院,伸手将扒在栅栏上的傻儿子抱进怀里,随后“蹬蹬蹬”退开数步、与栅栏拉开距离。

  白缎突然被人从“小伙伴”身边抱开,顿时有些不开心,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并未挣扎,只是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疑惑。

  只可惜,他的母亲如今却半点都没心思关注自己的儿子,全部心神都放在栅栏之外的雄兽身上,如临大敌。

  被心上人的母亲以如此警惕的目光盯着,巴泽尔也很无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像是一面墙壁那般、比之栅栏还要高出半个身子,厚重的影子将白缎母子完全笼罩,直让白母切真实意的感受到什么是“死亡的yīn影”。

  不仅仅是极富有压迫感的身高,巴泽尔的样貌也十分凶猛。他嘴唇很薄,不笑的时候仿佛是在生气,他有着尖锐的鹰钩鼻、锐利的眼眸、斜飞入鬓的浓眉,整张面孔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凶悍的英俊。右眼处带着黑色的眼罩,眼罩下隐隐能看见一道纵贯右眼的疤痕,显得那张面孔越发的摄人心魄。

  白母紧紧抱着白缎,在巴泽尔的注视下两股战战,就连逃跑的力气都凝聚不出。片刻后,她终于承受不住来自于对方的威胁与恐惧,“吱”的一声化作了兽形,却依旧还是勉力把自己的儿子压在身下,将自己当成保护儿子的护盾。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茫然的白缎:“………………?????”

  默默站在围墙边,看着两团雪白色的毛绒绒在自己面前抖若筛糠的巴泽尔:“………………………………”

  由于恋人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现的十分亲昵轻松,他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种族。

  如今回想起来,属于大型猛禽的紫金雕……应该……是貂类的天敌吧……?→_→

  第158章

  将自己的未来“岳母”吓出了原形,巴泽尔极为无奈。他努力让自己整个人不,是整只雕显得温和无害一些,散发着安抚气息的精神力也将白缎母子笼罩其中:“别害怕,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我和你儿子是朋友,我只是……今天没有见到他,所以来看看情况。”

  白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嘤嘤叫唤着仰起头来,伸出舌头舔舐安慰自己的母亲。

  在这样双重的慰藉下,白母终于稍稍冷静下来,颤抖的身子也恢复了正常。

  挪了挪身体,将压在自己身下、都压得有点“变型”的儿子挡在身后,白母耳听儿子“吱吱”叫着赞同对面紫金雕“是朋友”的言论,简直恨不得将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遍认天敌是朋友,这脑袋到底有多坑?!

  白缎被自家母亲狠狠以眼神怼了一眼,顿时默默缩了缩脑袋,碍于母上大人的yín威不敢继续吭声。巴泽尔眼见小恋人怂了,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讨好岳母。他伸手在自己的皮衣中掏了掏,掏出一串缀着斑斓花朵、极其精致漂亮的草链。

  无论是哪个世界,“雌xìng”总是喜欢美丽精巧的饰物,哪怕是这个古朴粗放的世界也不例外。

  不得不说,外表凶狠的雄兽手中却小心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