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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姚老爷出门是去看宝贵。[燃^文^书库][][774][buy][]他一心惦记着这个小伙子,当他知道宝贵已经被警所除名了后,十分焦虑。

  躺在医院时,孙局长前来探望过姚老爷。

  姚老爷已经恢复了记忆,就把当时的情况诉说了一遍。为宝贵解释,恳请孙局长能够给宝贵复职的机会。

  孙局长有些恼怒地说:姚老兄啊!你还拿我当朋友啦?你们这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嘛。他眉头紧蹙叹息道:此事非同儿戏,叫我如何跟上面交代啊!

  接着他一屁股坐在姚老爷的床边。姚老爷的脚差点被压着。

  姚老爷年轻的时候跟孙局长在一起多年,感情笃深。他知道局长的脾性,刀子嘴豆腐心肠,最后都能办则办。

  所以,姚老爷嘿嘿笑着缓和气氛。孙局长倒还是一脸严肃,说:你还笑啊?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局势,什么气候。我也是在百忙之中抽那么一丁点时间才过来的。

  姚老爷说:你忙就忙你的,过来干嘛?

  孙局长说:我啊,上辈子欠你的呀!那我告辞啦!我还有好生事情要下去布置。您老暂时好好养伤吧,别的再说吧。

  姚老爷问:那孩子的职务怎么办?

  孙局长挥挥手道:再说再说……

  姚老爷领会那意思,他会给宝贵恢复警察身份的机会。可不是现在。

  姚老爷来到宝贵家。门口老高在做木工活。

  老高见到姚老爷,一肚子不满意。他一直说自己吃了人生最大的苍蝇。冒险帮了别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和好处不说,还把外甥的美差搭进去了。

  姚老爷知道老高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故意不做搭理。姚老爷微微一笑,他虽然也是心气高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确实感到愧疚。把帮自己的人害得失去了工作,无地自容啊!

  姚老爷自觉这辈子除了愧对自己的表妹也就是姚小姐的妈之外,再就是宝贵了。

  姚老爷故意咳嗽一声,试探着老高的反应如何。

  老高只是侧面对着姚老爷的。他手握榔头在木料上狠狠地打上洋钉。这么大的咳嗽声,老高再假装听不见就连自己也说不过去了。老高知道,气归气,礼数还是需要的。

  毕竟姚老爷的岁数比自己大。但是,这口气也是要出一出的。否则心里不畅快。

  老高假装眯缝着眼睛先看,约有半分钟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哎哟,这不是姚老板吗?没在你家的高级公馆里待着,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准备做木工活?

  姚老爷走近到老高面前道:宝贵舅,我是来看看你们的。

  老高脸上是笑容,话语却冷漠。他说:老姚啊!我也是看你脑袋上缠着纱布,不跟你计较。你没在牢房里看到我们已经是我们的福气。我外甥现在好了,好好的警察当不了。只好摆地摊儿混饭吃去了。

  说着,老高擦起了眼泪。

  姚老爷一听说宝贵摆地摊,重重地一跺脚,痛恨自己。

  姚老爷问:宝贵在哪里摆地摊?

  老高说:朝天宫杂货市场。

  姚老爷说:我去看他。说罢,转身要走被老高叫住。老高开宗明义地说:姚老板,你难道就不给我和我外甥一些补偿?

  姚老爷说:这个你放心。你尽管放心。

  姚老爷转身离去。

  老高还想强调什么,连着喊:唉、唉……!

  姚老爷已经拐弯,不见了人影。

  老高自语道:有钱人都是他妈的一张白皮嘴。呸!

  身后有人问:呸哪个啊?这么有仇?

  老高一转身见是陈大个子。陈大个子**上身,肋骨犹如叫卖的猪排挂在他的胸前。经典的皮包骨。

  天热,老虎灶的生意没有冬天好。所以,陈大个子也不用在那里待一天。规定好时间,上午八点-至十点。然后,就是下午五点到七点。需要开水的人家就按点去老虎灶冲水。

  陈大个子其余时间就是睡觉、聊天吹牛,家里养个女的是个小脚女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做家务,就是陪陈大个子睡睡,捏捏背啥的。

  老高跟陈大个子邻居多年,却也很少见到他的女人,因为女人也不是明媒正娶来的,按陈大个子的话说,是为了夜晚暖被窝用的。因此,也不过去串串门,都是陈大个子过来吃喝聊,包括过年。老高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是个街巷女子。换了三届男人。不是得病翘辫子,就是犯法吃官司。还有个就是不辞而别。陈大个子是第四届。

  他事先也问老高要不要,老高说晦气,会克男人。陈大个子不管,他说弄回来暖脚。女人刚过来时还出门,后来得病,在家养着就不出门了。老高问过,是否脑子病坏了。陈大个子就说没有。他说女人一肚子鬼怪的故事,晚上就讲给他听。陈大个子就吓得搂抱着女人。女人就嗤嗤地笑。特别是陈大个子出去嫖过回来,她就骂他。也算是收拾男人一下吧。女人跟他也就是图个有吃饭的地方,其他的也都看透彻了。

  老高看是陈大个子,就说:你管起我来了啊?

  陈大个子说:问问都不行?

  老高说:行。告诉你,是姚老板,来找宝贵。

  陈大个子弯着腰很认真的说:那就不要再搭理他啦!

  老高扫了陈大个子一眼说:话说回来都是你说什么白手套的!你看,这下把傻宝贵给套进去了吧?

  陈大个子又跳脚了。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怪我头上来吶?

  老高说:罪魁祸首就是你。到处打听不着眉毛的消息,坑人嘞。

  陈大个子说:我去下茅房回来再跟你论是非。

  老高说:跟你的女人在床上论是非去吧。一边收拾起木匠工具哼着小曲走了。

  陈大个子便穿着裤带边喊:唉。晚上一起下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