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桂阳公主府1
李建成、李世民出发的日子，李渊率领百官为他们饯行，仪式过后，李元吉送两位兄长直至城外。李元吉看着李世民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如释重负般浮起一丝笑意。
转眼间，李世民已走了六七日。程如烟平日和宇文芸兰或者习字对弈，或者做做女红，再和薛玉、鸾枝说笑一回，日子便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一日，许夫人请宇文芸兰过去，笑问道：“小玉在你房中也有些时日了，你觉得她怎样？”
宇文芸兰不冷不热道：“还好。”
见她面无表情，许夫人反而有些尴尬，她小心道：“茗昌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知冷知热的人了。小玉服侍了茗双一场，我当她是半个女儿。若是让茗昌纳了小玉……”
宇文芸兰欠身道：“这件事我不好做主，这要看茗昌的意思。”
许夫人不好再说，便道：“好，你们商量一下。”
从许夫人房中出来，宇文芸兰步伐便有些沉重。宇文芸兰自回到许府，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前段日子她住在娘家，再回来时，薛玉已经在房中当值多日。她与许茗昌成婚多年，并无所出，按照常理，为许茗昌纳妾已是理所当然。只是她厌恶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纳妾的事她从来不提。许夫人让薛玉伺候她和许茗昌，意思再明白不过。薛玉早就属意许茗昌，她生性活泼乖巧，而许茗昌婚姻失意，在宇文芸兰不在府中的日子，薛玉与许茗昌之间越来越微妙。宇文芸兰心中有些委屈，甚至有了一些嫉妒，她不想就这样败下阵来，她要留在许府，只要她在许府一日，她就是许府的三少夫人，薛玉只能是个丫鬟。
正思忖间，忽然薛玉从一旁走了出来，见到宇文芸兰，她不由一怔，忙欠身道：“少夫人。”
宇文芸兰知道她这是要去看望许夫人，便道：“小玉对夫人真是一片赤诚，虽然现在在服侍三公子，却也不忘日日向夫人问安。”她虽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眼神中却有一丝寒意。
宇文芸兰向来娴雅恭顺，言语平和，听她这样说，薛玉不由打了个寒颤，忙解释道：“少夫人，夫人一直照拂奴婢，奴婢实在是感激不尽，便常去探望夫人。”
宇文芸兰冷笑道：“小玉不要误会，我是真心称赞你。我看你最近气色也很好。”
薛玉更加不安，低首怯声道：“这是、这是由于……三公子和少夫人待奴婢宽厚，奴婢觉得、觉得舒心……”她语无伦次，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便抬头来看，发现宇文芸兰早就不知所踪。宇文芸兰不是待奴仆苛刻之人，她今日这两句话却有几分刻薄，难道是因为许茗昌和她？
次日，宇文芸兰和程如烟在亭中下棋，宇文芸兰有些心不在焉。
许夫人身边一个丫鬟过来道：“夫人请小姐过去。”
宇文芸兰将手中棋子放下，对程如烟道：“你先去吧。”
程如烟点点头，随着丫鬟到了许夫人房中。
进入许夫人房中，程如烟发现许府大小姐许茗娴竟然也在，她不由有几分疑惑：许府小姐回府，为何只见她而不见宇文芸兰？
许茗娴与她寒暄几句，便开口道：“明日你随我一起去趟桂阳公主府，桂阳公主要见你。”
程如烟心中愕然，公主为何要召见她？少顷，她便明白过来，一定是李元吉搞的鬼。程如烟有些烦躁，沉吟不语。
许茗娴见她默然，道：“不必害怕，桂阳公主为人随和，一定不会为难你。”她又对许夫人笑道，“如烟这般出众，公主怕是慕名要见她。”
许夫人并不愿多生事端，她只盼望程如烟能和李世民早结良缘，但心知公主召见也不可推辞。她温和地笑笑，并未答言。
许茗娴吩咐鸾枝：“明日好好帮小姐梳洗打扮一下，不然太失礼了——今日就要准备好明日的衣服钗环。你若一个人准备不齐全，夫人再多安排一些人帮你。”
鸾枝忙满口答应，许夫人也连连点头。
许茗娴又嘱咐了许多面见公主的礼仪，才告辞离去。
程如烟一直筹划如何应对李元吉，竟然一夜不得安睡。
次日卯时便起来梳洗，除了鸾枝之外，许夫人又派了三个丫鬟来帮忙。鸾枝和一个丫鬟帮她盘起云髻，有一个丫鬟手持铜镜帮她在后面照着，另一个帮着取钗簪等物。程如烟真想告诉她们，不必这么费心，所谓公主召见十有**是跟李元吉这张老面孔见面。
收拾妥当，许茗娴也到了许府，两人并丫鬟一起赶往桂阳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便有人迎了她们进去。程如烟一直低着头，紧随着引路之人。行至内门，进入正厅，两人稍事休息。程如烟见墙上悬有一幅竹林图，竟然与程父生前珍藏的青竹图画风十分相似，她心中一动，遂想要上前查看一下落款，正在此时一个侍女进来道：“程小姐请。”那侍女又对许茗娴笑道：“夫人请在此稍候。”
知道公主要单独召见自己，程如烟更确定是李元吉之意无疑。她来不及细看那幅竹林图，便随那侍女去了。
侍女引程如烟行至一处广阔的凉亭，便停了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侍女过来道：“公主请程小姐过去。”
程如烟抬头见亭中端坐着一名少妇，想必就是桂阳公主了。她定一定神，莲步轻移，走上前去。桂阳公主见程如烟步履轻盈，仪态不凡，不由暗暗称赞。
程如烟刚要行礼，没想到桂阳公主竟然上前扶住了她：“不必拘礼了，坐下说话。”桂阳公主一面打量程如烟——果然是个素雅清丽的美人，一面挽她到一边坐下。
桂阳公主是李世民最小的姐姐，和李世民年龄相仿。她云髻高耸，容颜娇美，肤如凝脂。程如烟被桂阳公主这样礼待，心中反而不安起来。她不敢坐下，只是恭顺地站着。
桂阳公主见她拘谨不已，温和地笑笑，转身回到上位坐下，道：“如烟，快请坐吧。”
程如烟忙谢过公主坐下。桂阳公主直接称呼她的闺名，这样明示亲近，程如烟更加不安。
桂阳公主道：“如烟是许府的亲眷？芳龄几许？”
程如烟想了一想答道：“民女虚年二八……”说到此处，程如烟眼角的余光看到公主的左侧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猜到是李元吉，却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答道：“家中与许府有些亲故，我到了长安，便寄住在许府。”
李元吉许久不见程如烟，这次见到她，激动不已。程如烟说些什么，他全然没有听到，只是不停地看着程如烟憨笑。
桂阳公主侧目看了一眼李元吉，见他一脸满足，起身笑道：“四弟来了？”
程如烟见桂阳公主都站起身来，自己只得也站起来，垂首不语。
李元吉依旧望着程如烟：“嗯，我不想惊动五姐，便自己进来了。”今日之事，便是他央求桂阳公主帮他请来的程如烟。
桂阳公主见状，识趣道：“四弟，帮我陪如烟在园中走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她便向亭外走去，并向旁边的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会意，都随她退了出去。
转眼间，李世民已走了六七日。程如烟平日和宇文芸兰或者习字对弈，或者做做女红，再和薛玉、鸾枝说笑一回，日子便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一日，许夫人请宇文芸兰过去，笑问道：“小玉在你房中也有些时日了，你觉得她怎样？”
宇文芸兰不冷不热道：“还好。”
见她面无表情，许夫人反而有些尴尬，她小心道：“茗昌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知冷知热的人了。小玉服侍了茗双一场，我当她是半个女儿。若是让茗昌纳了小玉……”
宇文芸兰欠身道：“这件事我不好做主，这要看茗昌的意思。”
许夫人不好再说，便道：“好，你们商量一下。”
从许夫人房中出来，宇文芸兰步伐便有些沉重。宇文芸兰自回到许府，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前段日子她住在娘家，再回来时，薛玉已经在房中当值多日。她与许茗昌成婚多年，并无所出，按照常理，为许茗昌纳妾已是理所当然。只是她厌恶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纳妾的事她从来不提。许夫人让薛玉伺候她和许茗昌，意思再明白不过。薛玉早就属意许茗昌，她生性活泼乖巧，而许茗昌婚姻失意，在宇文芸兰不在府中的日子，薛玉与许茗昌之间越来越微妙。宇文芸兰心中有些委屈，甚至有了一些嫉妒，她不想就这样败下阵来，她要留在许府，只要她在许府一日，她就是许府的三少夫人，薛玉只能是个丫鬟。
正思忖间，忽然薛玉从一旁走了出来，见到宇文芸兰，她不由一怔，忙欠身道：“少夫人。”
宇文芸兰知道她这是要去看望许夫人，便道：“小玉对夫人真是一片赤诚，虽然现在在服侍三公子，却也不忘日日向夫人问安。”她虽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眼神中却有一丝寒意。
宇文芸兰向来娴雅恭顺，言语平和，听她这样说，薛玉不由打了个寒颤，忙解释道：“少夫人，夫人一直照拂奴婢，奴婢实在是感激不尽，便常去探望夫人。”
宇文芸兰冷笑道：“小玉不要误会，我是真心称赞你。我看你最近气色也很好。”
薛玉更加不安，低首怯声道：“这是、这是由于……三公子和少夫人待奴婢宽厚，奴婢觉得、觉得舒心……”她语无伦次，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便抬头来看，发现宇文芸兰早就不知所踪。宇文芸兰不是待奴仆苛刻之人，她今日这两句话却有几分刻薄，难道是因为许茗昌和她？
次日，宇文芸兰和程如烟在亭中下棋，宇文芸兰有些心不在焉。
许夫人身边一个丫鬟过来道：“夫人请小姐过去。”
宇文芸兰将手中棋子放下，对程如烟道：“你先去吧。”
程如烟点点头，随着丫鬟到了许夫人房中。
进入许夫人房中，程如烟发现许府大小姐许茗娴竟然也在，她不由有几分疑惑：许府小姐回府，为何只见她而不见宇文芸兰？
许茗娴与她寒暄几句，便开口道：“明日你随我一起去趟桂阳公主府，桂阳公主要见你。”
程如烟心中愕然，公主为何要召见她？少顷，她便明白过来，一定是李元吉搞的鬼。程如烟有些烦躁，沉吟不语。
许茗娴见她默然，道：“不必害怕，桂阳公主为人随和，一定不会为难你。”她又对许夫人笑道，“如烟这般出众，公主怕是慕名要见她。”
许夫人并不愿多生事端，她只盼望程如烟能和李世民早结良缘，但心知公主召见也不可推辞。她温和地笑笑，并未答言。
许茗娴吩咐鸾枝：“明日好好帮小姐梳洗打扮一下，不然太失礼了——今日就要准备好明日的衣服钗环。你若一个人准备不齐全，夫人再多安排一些人帮你。”
鸾枝忙满口答应，许夫人也连连点头。
许茗娴又嘱咐了许多面见公主的礼仪，才告辞离去。
程如烟一直筹划如何应对李元吉，竟然一夜不得安睡。
次日卯时便起来梳洗，除了鸾枝之外，许夫人又派了三个丫鬟来帮忙。鸾枝和一个丫鬟帮她盘起云髻，有一个丫鬟手持铜镜帮她在后面照着，另一个帮着取钗簪等物。程如烟真想告诉她们，不必这么费心，所谓公主召见十有**是跟李元吉这张老面孔见面。
收拾妥当，许茗娴也到了许府，两人并丫鬟一起赶往桂阳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便有人迎了她们进去。程如烟一直低着头，紧随着引路之人。行至内门，进入正厅，两人稍事休息。程如烟见墙上悬有一幅竹林图，竟然与程父生前珍藏的青竹图画风十分相似，她心中一动，遂想要上前查看一下落款，正在此时一个侍女进来道：“程小姐请。”那侍女又对许茗娴笑道：“夫人请在此稍候。”
知道公主要单独召见自己，程如烟更确定是李元吉之意无疑。她来不及细看那幅竹林图，便随那侍女去了。
侍女引程如烟行至一处广阔的凉亭，便停了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侍女过来道：“公主请程小姐过去。”
程如烟抬头见亭中端坐着一名少妇，想必就是桂阳公主了。她定一定神，莲步轻移，走上前去。桂阳公主见程如烟步履轻盈，仪态不凡，不由暗暗称赞。
程如烟刚要行礼，没想到桂阳公主竟然上前扶住了她：“不必拘礼了，坐下说话。”桂阳公主一面打量程如烟——果然是个素雅清丽的美人，一面挽她到一边坐下。
桂阳公主是李世民最小的姐姐，和李世民年龄相仿。她云髻高耸，容颜娇美，肤如凝脂。程如烟被桂阳公主这样礼待，心中反而不安起来。她不敢坐下，只是恭顺地站着。
桂阳公主见她拘谨不已，温和地笑笑，转身回到上位坐下，道：“如烟，快请坐吧。”
程如烟忙谢过公主坐下。桂阳公主直接称呼她的闺名，这样明示亲近，程如烟更加不安。
桂阳公主道：“如烟是许府的亲眷？芳龄几许？”
程如烟想了一想答道：“民女虚年二八……”说到此处，程如烟眼角的余光看到公主的左侧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猜到是李元吉，却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答道：“家中与许府有些亲故，我到了长安，便寄住在许府。”
李元吉许久不见程如烟，这次见到她，激动不已。程如烟说些什么，他全然没有听到，只是不停地看着程如烟憨笑。
桂阳公主侧目看了一眼李元吉，见他一脸满足，起身笑道：“四弟来了？”
程如烟见桂阳公主都站起身来，自己只得也站起来，垂首不语。
李元吉依旧望着程如烟：“嗯，我不想惊动五姐，便自己进来了。”今日之事，便是他央求桂阳公主帮他请来的程如烟。
桂阳公主见状，识趣道：“四弟，帮我陪如烟在园中走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她便向亭外走去，并向旁边的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会意，都随她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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