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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动摇

  甄惜闻声,怔忡了数秒,眼神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宋妍,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妍倒是没有想到甄惜的防备心如此之重,不仅没有正面地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将了她一军,极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

  见状,宋妍的眉心微蹙,斟酌了数秒,才娓娓道来,“甄小姐,可以这么说,我是看着励炎这个孩子长大的。”

  她的话语中含带着太多的感慨,就仿佛她下一秒便能吐出一连串的语言,全是关于钟励炎小时候的事,但是当甄惜真的这么以为时,她却是反其道而行,只道了一声,“或许在你眼里,钟励炎这个人存在着太多太多的缺点,但是,我只想说的是,如果你昨日亲眼目睹了他抱着昏迷的你时,那副好像天都要塌下来的狼狈模样,你或许就会明白,在他的心中,你该有多么的重要了。”

  此刻,听着宋妍的话,甄惜只觉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记,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完全无法再继续思考。

  她不仅仅是错愕,更是一种深深的震撼。

  所有的思路,怎么也无法连接在一起,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宋妍所说的这些话,与钟励炎这个人串联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男人冷酷无情,甚至苛刻到了极致,脾气不好,高傲自大,报复心也极强……就好像没一个人性美好的形容词能够体现在他的身上。

  由于震惊,甄惜的眼睛瞪得很大,她的双眸中跳跃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又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重复了一遍宋妍的话,“呵……您确定您所说的那个人是钟励炎,而不是别人?自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他在乎过什么,更何况是我?您说的话,未免有些夸张得过头了。”

  宋妍仿佛早已料定了甄惜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撇了撇嘴,她无奈地笑道,“那你认为他应该是什么样的?眼睁睁地看着你昏迷了,却狠心到把你独自扔在路边不闻不问?还是说你现在所躺着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床?甄小姐,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一些表面的现象而蒙蔽了双眼,因此,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等到你真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时,早已太晚太晚。”

  说到这里,宋妍瞥了甄惜一眼,她仍旧是眼神有些空洞,就好似整个人都放空了,让你完全猜不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连宋妍都不敢肯定,她究竟有没有在听自己的话,但她仍旧是梗着脖子,将她最后想说的那句话给说完了,“昨晚,励炎就坐在我这个位置,照顾了你一夜,若是你不信我所说的话,大可以随便找钟家的任何一个佣人问问,究竟是不是我在说谎。”

  宋妍说话的语调自然,既不像是要为钟励炎打抱不平,也不像是要为钟励炎辩解些什么,她只是那样随意地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向甄惜述说着一个事实——一个让人无法不信的事实。

  不得不说,就在这一刻,甄惜的心,不可避免地惊起了惊涛骇浪,只因,她从未想过,如钟励炎那般高傲冷漠的男人,居然会自降身份,主动照顾一个人,甚至是整整一夜。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宋妍,又或者说,是她早已打从心底里相信了宋妍这个人,也连带着相信了她所有的话。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突然有个人,指着你的鼻子,告诉你,你之前所认为的一切,都是不全面的,甚至是错得离谱的,从而彻底颠覆了你整个人生观与价值观。

  再然后,你会动摇,你会渐渐怀疑自己从前的所有认知是否正确,直到最后,你会完全相信那个给了你截然不同答案的人。

  而甄惜此刻的整个心理变化,就是在应验这一点。

  她不愿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想不到宋妍有什么理由要为了钟励炎而欺骗她,又或者说,是宋妍的那句——“那你认为他应该是什么样的?眼睁睁地看着你昏迷了,却狠心到把你独自扔在路边不闻不问?还是说你现所躺着的地方,并是他的家,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床?”彻底打败了她那固有的观念,让她无法辩驳。

  事实上——她如今就在他的家里,他的房间,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她又岂能进的来?

  静默了片刻,见甄惜只是呆滞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宋妍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离去了。

  她能做的也只是点到为止,毕竟,年轻人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两人自己去慢慢磨合。

  对着天空,宋妍吐了口气,心道:励炎,我也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

  其实,甄惜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也用不着一次性就请上一个星期的病假,但为了安全起见,钟励炎还是擅作主张地替她做了决定,在秦立坤那边,为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因此,当甄惜坚持要回去上班时,钟励炎却固执己见,以她的爸爸作为要挟的理由,非得让她留在钟家一个星期,养好身子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甄惜的错觉,她总觉得钟励炎这段日子变得比往日沉默了许多,虽说他平时的话也不多,可近日来,简直可以用“哑巴”这个词来形容他了。

  他照样出入自己的房间,但那也仅限于他有重要的事情,或是急需的文件必须进房来拿,其他的时候,他都是目不斜视,仿佛将甄惜视作了透明人。

  他不再主动开口和甄惜多说一个字,秉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每晚更是自觉到窝在书房的沙发上歇息。

  甄惜甚至好奇,钟励炎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因此而产生了厌世的心理,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每天都过得刻板无趣,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不与外人交流。

  有一天,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状似无意地询问着家中的一个佣人,“你们少爷平时在家里都是这么沉默吗?”

  佣人如实点头。

  甄惜这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正当她要放下那一系列可笑的猜测时,身旁的佣人却继续道,“其实,少爷虽然平时也话少,但是,这几日,的确是有些反常了。”

  “怎么说?”甄惜抬眸瞥了身旁的佣人一眼。

  “我也不大清楚,就是觉得少爷有些反常了。对了,甄小姐,你是不是和少爷闹矛盾了?还是说,他在和你冷战?”

  冷战?!

  甄惜嘴角抽了抽,无奈摊手,“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里惹到了那个混世大魔王。”

  本来应该生气的是她,现在倒好,却成了钟励炎主动向她发起冷战了。

  好在,这段时间,甄惜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钟励炎,反倒是钟励炎这样的态度,避免了她的为难与纠结。

  两人就这么同在一片屋檐下,却互不理睬了整整六天,就在甄惜期盼着再熬过一天,这个星期就过了,她也不必再呆在钟励炎的家里,忍受着他的低气压时,钟励炎却是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到了家。

  那时,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大门“咔”地一声开了,只见钟励炎吃力地迈着长腿,颤颤巍巍地朝着她走来……

  他的双眼猩红,醉态尽显,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台阶,整个人都跟着向前倾,眼见着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甄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跑去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喝酒吗?今天又怎么会搞成了这样?”

  这是他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星期,她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她犹记得那次饭局上,他对她的捉弄,说话间,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忿忿不平的意味。

  即使是整个人都处于醉酒的状态,她的话,仍旧是令钟励炎平淡的心湖,惊起了一丝丝涟漪。

  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他显然是醉的不轻。

  紧蹙着眉宇,钟励炎试图看清面前的人,伸手,他捧住了甄惜的脸,细细地磨砂着,直到闻到了她发丝间所散发的那阵熟悉香气,这才将唇瓣贴向了她的额头。

  此刻,他的唇,烫得惊人,只是停留在她的额头上,并未有过多的造次,竟是令她的心头一滞,甚至是屏住了呼吸,想要推开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仿佛早已料到了怀里的人不会乖乖听话,钟励炎的手,更是牢牢地箍紧了她的腰身,让她片刻之内,动弹不得。

  接着,他薄唇轻启,贴着她的耳畔,似是叹息,似是无奈地吞吐,“甄惜……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