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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第98章 再变

  这头,摊上事儿的那两人, 在官差大哥的马背上颠啊颠晃啊晃, 终是于头晕目眩yù吐还休之际, 抵达县城, 直奔衙门。原本大半日的脚程呢, 竟然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可见专业级的四条腿真不是人的两条腿能随便比较的。

  下马的时候, 张顺德看起来尚稳,然而袁少安, 几乎是栽下来的, 扶着县衙大门外的石狮子一通狂呕,昨晚那一顿酒ròu只怕已在这时候销了光。

  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路赶来虽称不上风驰电掣, 但那已是她袁某人有生以来头一回以那样的方式与速度赶路,不提旁的,光是身前某位官差身上的那股浓烈的男人味, 就能刺激到她翻肠滚胃,不断作呕。

  于是, 停下来的那一瞬, 残余的意念再支撑不起翻江倒海的胃,使她袁少安, 光荣成为首个在县衙大门口狂吐不止的人,惹来路人纷纷侧目,惹得看门的衙役皱眉呵斥。

  “臭小子!快停下!”

  “竟然敢在这儿吐!”

  自然,该吐的还是继续吐。袁少安顶着天旋地转般的难受, 放任自己肆意卸下无法忍受的沉重。旁人要说要骂,就由得他们吧。她袁少安,从来不是靠形象吃饭的!

  “少安!你没事儿吧!”

  张顺德被袁少安那样吓得心烦意燥,同样难受不已的他险些跟着也吐出来,好在铁打的身子为底,心里作用也没少安那般大,反胃只是轻度,坚强地压了下去未现失态。

  “咳呕咳”

  只一会儿工夫,少安已把胃里清空,继续作呕,似乎要把胆汁也一并吐出来,半晌过后终于吐爽利了,人也精神不少。

  “小子,吐完没有?吐完了赶紧进去,县太爷还等着呢!”官差大哥实在看不下去,这难看又磨蹭的一幕,着实耽误事。

  于是,精神抖擞也内心忐忑的袁少安,连同心里没底的张顺德,跟着官差大哥们进了县衙,这个他们双双再次光临的严肃之地。

  真乃世事难料。想当初他们二人从此地出来时,曾经多么信誓旦旦说过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此时的两人还未预见,此次前来,他们将会大呼:再也不想来第三次。

  县衙门依然那么气派。当然,于乡下人的袁少安与张顺德而言,是气派无疑。步入大门,径直朝公堂而去,那里,有人在等着了。

  “钱师爷,凤凰村张屠户和养猪袁家少东家已带到。”

  甫一进门,为首的捕快大哥立即向候在那儿的男人抱拳禀告,那坐于堂下老神在在饮用茶水的人,正是前几日才到凤凰村视察的钱师爷。

  为此,袁少安心内默默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仍吊着,因为这钱师爷的脸色在见到她后,一改悠然神态,瞬间变为与这公堂所散发之气质无二的肃穆。

  “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你们。今日之事你二人都有所了解吧?把真实情况如实说来。”

  钱师爷显然已进入公务状态,虽不是升堂审理,他那桌岸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备,一面开腔问话,一面执笔记录,十分像是那么回事。正如官差大哥所说,真就只是找他们来问话的?

  袁少安与张顺德对望,jiāo汇视线后各自沉思,顿了顿,才由少安试探着开口:“钱师爷,这……”啥意思?

  看出他们的疑惑,钱师爷神情冷峻,眼睛扫过两人,收回目光,沉声解释道:“大人近日在忙救灾事宜,此案暂时取证不足,是而不宜当即升堂审理。你二人作为此案的被告一方,当把相关情况一一如实上报,待袁家猪ròu检查出结果,与这份口供一并jiāo由大人审阅过后再行定夺。”

  这番解释很合理,至少在袁少安张顺德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人听来,找不出破绽。然而事实如何,只有当官的才心里有数罢。

  他哪里会告诉你,朝廷来的钦差大臣不日即将抵达,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布置接待事项大过天,救灾不过一个明面上的说法,任期将满的县太爷何去何从,只看今次南下赈灾兼视察的钦差大人一句话。

  于是,在这等关键时期,除了jiāo出一份令上头满意的灾后治理答卷,其他的种种,大案能压则压,小案能免则免,方是他们县太爷的为官之道。

  然而,内里门道如是,县衙内部乃至县中有见识的部分人能通透,乡村小老百姓的他们却如何能懂?亏得他们前几日还为了县太爷紧张他们民生大事而感恩戴德大呼良官!

  所以其实,张屠户与袁少东家今日这一趟,仅仅只是走个过场。毕竟,前来报案的那几个声称吃病猪ròu出事的原告,情况似乎并不严重。虽然已验出他们所食之ròu的确含有微少的致病因素。

  且不提品不品得出钱师爷那话中的滋味,单单一句“不宜升堂审理”,已像是给了那被告的小老百姓二人一剂定心丸,懊丧的脸孔恢复常色,纷乱的心绪暂且压后。

  “是。”

  袁少安与张顺德齐声应了,乖乖道出实情来:“钱师爷,前几日您也到过凤凰村,还亲自去过我家猪圈不是,那时候我家只是被淹了养猪的小院,没把猪给全淹死,除了几只小崽,剩下的几十头猪都好端端活蹦乱跳的,我可没骗您!”

  少安先是铺垫一句,看似废话,实则极有讲究。钱师爷认真听着,回想那日印象极其深刻的场景,手速飞快地记录下来,继续听。

  “也就是前天,家里的猪有点受凉了拉肚子,就拉了几泡屎水吧。钱师爷您没养过猪大概不知道,这都是很平常的事,后来叫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小问题,完全就跟生病啊瘟猪啊扯不上干系,第二天杀了吃也没问题,我家和耿家都吃了,真没问题!是吧姐夫!咱们乡下庄稼汉挣的不就是这么点儿辛苦钱,好不容易攒下的回头客,犯不着拿有病的猪ròu去卖败坏自己名声呀!而且同样一头猪的ròu,我们自己吃半点事儿没有,怎么会到镇上卖就有人吃出毛病来呢,这事儿小的想不明白!”

  总结下来就是:猪是好猪,卖猪的也是正经人,买猪的就不清楚了。

  几句供词说成了一长段辩词,袁少安自认口才了得,若是在凤凰村,十个人能有九个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事实上,张顺德已然为她精彩的讲述所感染,心下佩服。

  可惜的是,钱师爷何许人也,口条溜的他见过不知多少,管你辩才经天纬地,在他不偏不倚的眼里,说再多都是多余,只挑了重点内容,记录,进一步了解,

  “前两日腹泻?看来你家的猪确实有出过问题。此事待专人从你家检查过ròu猪来源后会得出结论,若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便这样吧。张屠户,轮到你了。”

  被点名的人佩服袁少安的心才激起没多一会儿,一下叫钱师爷拉回现实,呆呆一愣,旋即张嘴回话:“钱师爷,小民敢保证,少安说的全是实话,我宰来卖的那头猪,宰之前精神着咧,宰的时候劲儿可大了,一点儿没病猪的样子!而且我也敢保证,我家都吃了那头猪一条猪腿,啥事儿没有香着呢!从家里运到镇上,也没出任何差错……”

  二人说辞一致,均是把他人不得见的事实佐证说法,看起来并无破绽。不过在钱师爷眼中,他二人说得再有理有据,也就是乡下糙汉子口沫横飞的架势,能派上用场的也就一两句。

  行吧,再问也问不出啥来,唯有静待消息回传。按现今掌握的资料及原告那边的实际状况,最终最终对袁少安张顺德不利的判定,只会是赔偿道歉,无他。世杰少爷,你的朋友惹上的这场官司,不算十分的棘手,在下也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钱师爷沉吟片刻,心内一片默然。

  “可以了,在下这就将口供送与王大人过目,稍后会传唤原告过来,你二人暂且在此等候,切不可乱跑。”

  二人连连点头:“诶!省得省得!”

  目送钱师爷绕过内堂那面墙,身影消失在墙后,公堂之内再无他人,只得两位衙役肃立把守在堂外,少安顺德有心jiāo谈也不好说太多。

  “姐夫放心,肯定没事的。咱们顶天立地,没做亏心事,谁能把锅砸到咱们头上!”

  不论心情如何,不论情势如何,袁少安仍是那个热心善良的袁少东家,她家的猪有无问题,她心中大体有数,断不会给人凭空捏出尾巴来的。

  只是只是,她这安慰的话音才落,捏出他们尾巴来的人即刻找上门来。

  “砰砰砰”

  堂外有人击鼓。

  堂内两人惊诧开来,头一回有此经历,好奇心驱使他们挪动步子往外凑了凑,拉长耳朵听清伴随鼓声的一句重复不断的喊冤:

  “求大人为小民做主,我爹他老人家,被病猪ròu给dú死了!”

  第99章 审案

  如遭雷击。

  那话似是被施了魔法,在人耳边来来回回盘旋, 噩梦般纠缠着堂内那两人。

  这是……啥情况?

  两个才从惶恐不安中抽身的人, 领会过那句话的意思, 堪堪恢复如常的脸色, 由铁青转向沉黑, 继而变为惨白,只在一瞬。

  厉声控诉仍在继续, 袁少安与张顺德已无心再去听去看,他们早被当下境况抽走了魂, 神思游走在鼓声那一端, 恐惧这一端。

  “少……少安?”

  张顺德颤抖了声音,双腿发软, 望向身旁人的眼神,已是找不到可贴切形容的词句。再看袁少安,到底一介女子, 外表不刚硬,内心的坚毅能达到何等的高度呢?

  怕。

  “姐……姐夫?”

  互相寻求安慰并不足以抵消心头的恐惧, 他们万万不曾想到的, 今生波折如其多,安生的日子就因那一头猪, 硬生生被夺走,从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当真是被衙门外击鼓鸣冤的喊声吓破了胆,两个平日乐观坚强的人,控制不住思绪, 不停想象着即将面临的恐怖境遇,想象他们极有可能去向的无望的未来,一时间冷汗直冒,手脚冰凉,心口那颗东西咚咚咚响个不停,又好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动。

  等他们收回神,击鼓报案的人已被带入堂内,衙门里相关人员迅速集结,捕快,衙役,师爷,各就各位。过不了多时,他们的父母官王大人,官服齐整,神色严肃快速入得公堂,在“明镜高悬”大牌匾下,抓起惊堂木重重起落,一片“威武”声与木棍敲地声起伏,场面煞是壮观。

  堂外迅速挤满了围观群众,当中,有纯看热闹的路人,有与此案相关的其他原告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在一处纷乱吵嚷,惊动堂上那当官的。

  “啪”

  “肃静!”

  堂外jiāo谈声戛然而止,公堂内外回归一片安静。

  王大人两撇八字胡挂在唇边,目光锐利,浑身散发官威,沉声问话:“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鸣冤?”

  规规矩矩跪在堂下的鸣冤人高声回道:“大人,小民林生,家中只得小民与家父相依为命。昨日小民在集市上买了块猪ròu回去煮来吃,今早发现我与家父两人皆是身体不适,起初并不在意,谁知我爹他……一个时辰之前突然倒地不起,等我找了郎中来看,已回天无力……”

  诉状云云,原告林某人说得头头是道,在场听者各有心思。钱师爷飞速将此记载下来,王大人认真听过,目光扫过门外围观众人一圈,最终瞥向门边呆立的两个年轻人,又道,

  “原告林生,你可记得所买猪ròu来自哪一处哪一摊?可记得卖ròu屠户是何许人,可认得那人的长相?”

  “回大人,那个人就是化成灰小民也记得!”原告林生等的就是这一刻,眯起眼来,抬手指向门边某一人:“就是他!”

  指尖所指之人,且不就是立于门边恨不得遁地而去夺门而逃的张屠户张顺德!

  “就是他,我清清楚楚记得昨儿就是在他摊上买的猪ròu,他的摊子就在凤凰镇西街口,我是昨日午后去买的ròu。”

  原告措辞严谨,显然有备而来,被他指出来的被告张屠户,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他试着努力去分辨,却是因为脑中空白,全然记不起自己昨日是否有见过这位原告,自己是否有称过猪ròu给他。

  于是,他就沉默。

  他一沉默,配上无血色飚冷汗的一张脸,应景地附和了原告的一番陈辞,完全就像是,回应了那番话:对,没错就是我卖给你的ròu。

  与张屠户无异,提供猪ròu来源的袁少东家蒙圈又蒙圈,假装的镇定也给不出来了。这位原告大叔仿佛嘴里有刀,三言两语切得她心口绞痛,脑中断线。

  天哪!这一趟如何善了!老天爷你在玩儿我吧!

  王大人声色俱厉,看向被指认的张顺德,心中已有分寸。不出意料,果然还是今早那件案子,幸好两名被告者已带回,此案或能速战速决。

  他是实在抽不出空管这些罗里吧嗦的案子,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他处理。

  “堂下被告,上前跪下。”

  一声惊堂木下去,一声传唤。被告那人恍惚间,心凉了半截。与身旁人对望过后,张顺德揪着心,头皮发麻浑浑噩噩挪步上前,不敢看向任何人,到得堂中央“扑通”一声跪下去。

  “被告报上姓名家门来。”

  面对这生平第一次经历的可怖场面,良民二十余载的张顺德吓得脚下一片发软,心中一片冰凉,颤颤巍巍不敢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话:“张……草民名唤张顺德,是凤凰镇凤凰村人士。”

  “你可是在凤凰镇集市贩卖猪ròu的屠户?原告林生所言,你有何辩解与否?”

  当官的就是当官的,那威势,与岳父大人乃至钱师爷都有着天壤之别。那是真真正正的,官威。

  “大……大人,草民确实是在凤凰镇集市上卖猪ròu,就是……就是在西街口。”张顺德铮铮男儿一个,被原告吓破胆,被县老爷吓破胆,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破胆,结结巴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