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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姓老人 4

  在萧宅中借宿了一宿,夏如幻第二天晨起才放胡逍遥离开这里,走时还千叮万嘱一定要向总舵说清楚她的情况,不要让冷清月再胡乱担心。送走了胡逍遥,一回身就看到李鹏飞站在院子中斜眼看她,脸上尽是不满。

  昨夜听如隐讲过这位前辈的事迹后,夏如幻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毕恭毕敬地躬身对他一拜后,说道,“李老起的好早,晚辈这厢有礼了。”

  谁知李鹏飞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反而是挺直了腰板冷哼一声,说道,“你把你手下的人都遣走了,这萧宅里可没有人为我们准备早膳了,你是想做一个不孝徒儿饿死你的师父么?”

  这一番话将夏如幻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问道,“那李老的意思是”

  “昨日那厨娘的手艺不错,以后都可以留在这里。至于月俸嘛,我知道萧沛手上还是有不少银钱的,怎么都付得起,用不着你这个徒弟担心。”

  “晚辈这就去把那位厨娘请回来,先付上一年的薪酬,就算是我对两位前辈的一番心意吧。”说着夏如幻就要出去,却又被李鹏飞拦住。

  “你这一来一回又要花费多少时间,今日的早膳又该怎么办?”

  夏如幻对着厨房里的一应器具,除了束手无策再找不着更恰当的形容。她余光扫到背后的李鹏飞,那双凌厉的目光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实在是不了解这位隐世前辈究竟想做些什么。她自小就生活在富贵之家,从未学过厨艺,就算后来没为官奴,也不过是在宇文化及的府上做些杂活罢了。厨房里的事她除了能擦锅洗碗,其他的当真是完全不会。难道她真要劈好了柴然后烧一锅开水给他们做早膳么?

  见她犹豫了这么久,李鹏飞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空对着这口锅能做出东西来么?”

  “李前辈,我是真的不会做饭,要不然我去外面买些东西来吧。午膳之前一定会把厨娘请来的,您也就不要为难我了。”

  “我这是为难你么?你们这些年轻的后辈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点小事还需要前辈来教你怎么做么!资质和德行都是不错,怎么就是不愿意下苦功呢?!”

  被李鹏飞这一顿训斥,真是让夏如幻不解,不过是厨房里做饭的小事,怎么就能扯到资质和德行上?可是又不好反驳,只能哑忍着不再说话。

  “既然你什么都不会,那就从头学起,先去外面劈柴吧。”

  总算是做了退步,夏如幻如释重负走到厨房外的柴堆前,提起斧子刚要劈下去,就听李鹏飞说道,“谁让你用斧子劈柴了,练武之人通常都该是用掌力劈柴的。我昨日与你交过手,知道你的掌法得传于萧沛,所以你今日完全是有能力用掌力来劈开木柴的。”

  话说到如此地步,夏如幻终于知道这一大清早李鹏飞为何要为难于她了,原来是昨日的一番交手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今天想方设法地要来试探她的虚实。可如隐传给她的那套掌法乃是最轻最浅的力,李鹏飞如此熟悉如隐的武功,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不会那些硬功的掌力的。

  见她犹豫不决,李鹏飞又催促道,“怎么了?对着这些木柴不知该如何下手么?”

  夏如幻眼下已是骑虎难下,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逞强与他过招。只能硬着头皮,凭着感觉提气运功,右手侧掌对着木柴用力一劈!却被李鹏飞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停摆首道,“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

  “你这运功蓄力的动作就是不对,怎么可能劈得开呢?”李鹏飞说话间松了她的手腕,双手打开后拍在她的两肩,略微施力向下一压。她双脚自然分开成马步,后背挺直,所有的着力点都在两脚上。“这样的动作才对,你且静心把所有的功力都汇集在右掌,对着木柴劈上一掌试试吧!”

  午后,夏蝉在屋前乱鸣,夏如幻午膳时没有出现,如隐便绕到了她的房间,迎着窗口就看见了她苦着一张脸给右手上药的情景。立刻推门进去,有些打趣地问道,“你这手又去做了什么大事,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夏如幻没有理他,只是小心地把金创药涂抹在手掌侧面,红肿的创面一遇到药膏立刻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的表情也是一僵,甚至还带着不太明朗的怨气。

  如隐瞧着她本来白皙秀气的右手此刻外掌连着小指的位置上都是一片红肿,应该是硬撑着用掌力劈了什么东西。再看她似怒非怒的表情,大约着能想得到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李老想法子教训了你?”

  夏如幻立刻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后回道,“你是知道那李前辈的脾气吧?为何不早些提醒我不要与他结仇?如今仇是结下了,竟让我徒手用掌力劈开木柴!”

  “你堂堂一个寒月宫主,他让你徒手劈柴你便照做么?”

  “听你讲过那些故事后我可不敢在前辈面前造次,自然是听什么做什么。还好只是劈柴,若换了别的,只怕我这双手都要不保了。而且临走时还给我说了一段口诀,说是只要照着这口诀练下去不过三天就能用掌力劈开木柴。”

  如隐的眼中立刻闪过亮光,忙问道,“什么口诀?你可是记下了?”

  夏如幻看着如隐微妙的表情,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只把袖子中的绢条取出来递给他,说道,“口诀就写在这绢条之上,你一看就知。”

  如隐接过绢条细细看过后,嘴角的笑意更甚,这上面所写的口诀正是李鹏飞多年来钻研的内功口诀。看来昨天的一战让李鹏飞对夏如幻刮目相看,再试探过她的资质后已经打算将自己的武功传授于她。只是他用的方法格外极端,一般人无法领会到他的苦心。

  他将绢条一合还给夏如幻后,侧身坐在桌子上,笑道,“你啊你啊当真是有福之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捡到了大便宜,这上面的口诀可是李老一生的武学结晶,只要你勤加练习,到时候我也只能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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