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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逃窜 2

  求宠于宇文化及,夏如临算是暂时保住了这条命,也保住了他一直以来不愿割舍的荣华富贵c锦衣华服。他仍然被冠以总管的头衔,跟随宇文化及从余杭前往关中。

  这一路上宇文化及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他,赶路时坐在同一辆马车,尽管外面跟随不少侍卫和宫人,依旧我行我素。

  夏如临却不知道他如今为保住性命所依靠的人,正是当日杀他父母送他入裴府的仇人。

  宇文化及格外贪恋夏如临的身体,每到夜里扎营的时候,都会要求他侍奉在身侧。今夜正值端午,亦是如此。

  营中的小木桌上摆着刚刚端上来的粽子,粽叶的清香味道让夏如临从宇文化及的怀中离开,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酒佳肴,还有一盘粽子,这才想起来今夜已经是端午。其实宇文化及此行所带的粮草不多,但他全然不顾及其他兵士的饮食,只顾着自己大鱼大肉,每餐都须有酒肉方可。

  宇文化及见夏如临没有说话,也坐起身来,看着桌上的粽子,问道,“孤的林儿在想什么?”他此刻虽未称帝,但在夏如临和其他几位心腹的面前一直都自称为孤。而林儿是他为夏如临起的小名,称呼起来带着几分宠溺之意。

  “我在想今日有粽子竟然已经到了端午了,时间过的真快。”

  “端午便是端午,林儿若喜欢吃粽子,就算不是端午也可以命人做了给你吃。”

  夏如临许是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如此许诺,脸上不过挂着淡淡地笑意,说道,“只有在端午节吃上粽子才有意义,其他时间不过是寻常的东西罢了。”

  “那便伺候孤饮酒吧。”

  夏如临下床后,将小木桌抬到床上,拿出两个酒杯斟满,一杯递给宇文化及,一杯自己端起。宇文化及的一双眼睛始终在他身上萦绕,就连喝酒时目光也不肯离开。夏如临披着一件淡蓝色的寝衣,似穿未穿,胸口袒露在他的眼前,喝酒时酒水顺着嘴角滑落,一路沿着脖颈滑到了胸前。

  晶莹的水滴配上夏如临白皙的皮肤,让宇文化及忘了喝完杯子里的酒,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浑身燥热不堪。

  夏如临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立刻放下酒杯,问道,“大人可是有哪里不适么?”

  宇文化及立刻笑着将他拉进了怀里,揉着他的胸口,说道,“你这样的妙人究竟是杨广从哪里得来的?”

  “小人不过是裴蕴裴大人当年献给陛下的一位男宠罢了。”

  “原来你是裴蕴送给杨广的,我听说他府中当年养下了不少娈童,只可惜后来洛阳的一场大火,裴家已经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夏如临立刻认真的看着宇文化及的眼睛,说道,“大人是说裴蕴大人已经死了?”

  “何止是他,裴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一起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听当时洛阳的消息来报,好像是有江湖中人向裴蕴复仇,所以不仅杀了他,就连他的尸骨也不曾放过。”

  夏如临心中大快!他心中积压多年的对裴蕴的恨意,在听到他死讯的时候一时间都喷发出来。他的表情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更带着不可隐藏的欣喜。他想起自己被关在铁笼里的屈辱的过去,裴蕴对他所做的一切,如今都以死来赎罪了!

  可是他不敢声张,只能观察着宇文化及的情绪在心中窃喜,并且假惺惺地惋惜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竟是如此狠毒。”

  宇文化及见他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着他或许不想说起这个话题,便说道,“那你在进裴府之前,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么?若是可以,孤将你的家人也一起接过来。”

  “小人幼年已经离家,不记得家中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有一个姐姐名叫夏如幻,她如今下落不明,只怕这辈子都无法相见了。”夏如临说完就已经盈盈垂泪,看的宇文化及心生怜惜,又将他抱进怀里。

  其实夏如临虽然已经不太记得年幼发生的事情,但是在炀帝身边后曾翻查过不少宗卷,查探过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爹娘负罪而死,却不知道杀害他们的正是眼前的宇文化及。他所记得的只有自己和姐姐夏如幻的名字,至于他们二人流落宇文府为奴,后又被宇文化及送走的事,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所淹没,所剩无几。

  所以他此刻愿意依附宇文化及而生存,自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宇文化及在听到夏如幻的名字后,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夏如临睡着后,一个人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他不停回想着这个名字,似乎隐藏着什么特别的秘密。突然间他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十年前在余杭抄家时,那名太守就姓夏,而他的一双儿女被没入他府中为奴。那女儿的名字正是夏如幻!

  他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夏如临,原来这个孩子就是十年前被他送去裴蕴府上的幼子。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拿过一旁的宝剑走近床榻。剑锋的冷光映照在夏如临的脸上,宇文化及迟迟不肯动手。

  想来夏如临出府的时候不过只有五岁,如今十年时间过去,只怕他早已不记得那些恩怨。而夏如幻七年前逃出府之后被他们一路追赶滚下了山崖,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再存活于世间的,自然也不必担心她会来找他复仇。

  而且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夏如幻的额头上黥着一个“罪”字,如此的戴罪之身是不可能有机会近得了他的身。

  宇文化及尝试劝服自己心中的疑虑,再看着夏如临的脸庞,这样的一个妙人若是因为自己无端的猜忌而死去,岂不是太可惜了么?他怀念着夏如临身上的每一寸白嫩肌肤,与他的肌肤之亲历历在目,令他血脉喷张。一个甘愿屈身于他身下的男子,应该不会有向他报仇的决心。

  他长舒了一口气,将宝剑归鞘,重新回到床榻上,拥着夏如临睡去,自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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