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还是光明正大地走在学校里，自从牵上手的那一刻艾巧就总觉得周围移动着的人群都在看她。
秦墨如倒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外表上看去跟平时差不多，但嘴角却轻轻地勾了起来，眼神也从刚才的迷茫和疲惫变成了认真。
“艾老师。”秦墨如快步往前走了几下，站在了艾巧的旁边。
“怎么了？”艾巧问。
“你真可爱。”秦墨如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艾巧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有这么这么多的可爱！”秦墨如说着，两臂外伸比划了一个超大的圆。
“哎呦我艹，你差点打着我！”旁边有个男生感叹了一句，蹲下身从秦墨如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收回来吧，一会儿jiāo通堵塞了。”艾巧说着，强行地把她的手按了下来。
“好。”秦墨如点头，随手将放下来的手搭在了艾巧的肩膀上，紧接着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艾巧身上的薰衣草香味传进了秦墨如的鼻子里，闻上去暖暖的，带着一种非常舒适的安心感，让她这一整天没招没落的心情都渐渐的放松了。
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遇见什么事，无论这一整天有多丧，只要艾老师在身边……
只有她能带给我安全感。
批完了假条，艾巧又嘱咐了秦墨如几句便放她回家了，临走前还顺便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衣领别开这么大，最近不是报着要下雪吗，小心你感冒加重。”艾巧说着，把秦墨如的拉链给她往上拉了拉。
“好好好。”秦墨如笑着点头，从兜里拿了块巧克力塞进了艾巧的手里。
“艾老师我走啦。”之后她冲艾巧招了招手，将脖子上的耳麦拿起戴在头上后离开了办公室。
回班收拾了一下还没写完的英语卷子，秦墨如背着书包向教学楼外走去，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今天还不会再次遇见那个乞丐。
但答案是没有。
此时的外面已经黑了下来，路灯打在地上蕴出一抹温柔的光，对面小区里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像是能驱散恐惧一般地在秦墨如的心头闪烁。
周围响彻着喧闹的人声，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让她觉得安心，就好像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躲在一个无人能够触及到的坚固城堡里。
去对面的小区将摩托车开了出来，秦墨如一边听着歌一边往家骑。
此时已临近圣诞节，许多商铺的玻璃上都贴上了具有节日气氛的贴纸，有不少店前甚至还摆上了圣诞树，圣诞歌顺着空气爬进了秦墨如的耳朵里，和她所听的音乐jiāo缠在了一起。
秦墨如笑了笑，将耳机取下来挂在了脖子上，与此同时还放慢了车速，极为悠闲地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景色。
她突然回想了起来，今天她那个智障同桌说过，今年的圣诞节是在周末，这也就意味着她说不定可以再把艾巧约出来一起过。
“啊啊啊，开心。”秦墨如扬起笑容来呢喃了一句。
元旦晚会上要表演的曲子虽然已经谱下来了，但歌词她却还没有丝毫头绪，再加上今晚还有这么多卷子要做，秦墨如总觉得她怕不是又要熬夜。
最终她叹了口气，决定再去超市里买几罐咖啡。
随手把车停在外面，秦墨如一脚迈进了超市里，自动门发出开合的响声，掩盖住了一些细小的声音。
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从胡同里轻轻地走了出来，不小心踩碎了一枚枯叶。
他的脚步十分轻柔，但那急促的呼吸却还是暴露了他的存在，再加上他怪异的外表，瞬间引来不少行人们的视线。
“妈的！”乞丐低吼一句，小心翼翼地往超市里望了一眼，紧接着便挪步到了秦墨如的摩托车前。
没有，什么也没有，摩托车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没有东西可以供他拿走，代替他所遗失的那一百元钱。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张他供为神明一般的钱币，他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珍贵的钱币，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绝对是有人，无视掉了他的警告，强行闯入他的家，将那张一百元拿走了。
“总会有一天……”乞丐恶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动作迅速地重新隐匿回了黑暗之中，“我会抓到那个坏人的，我对你会像对待那帮动物一样，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秦墨如拎着咖啡出来的时候突然凭空地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她打了个寒战，将衣领往上紧了紧，一脚跨上了摩托车。
好像有个视线在注视着她，秦墨如愣了愣，顺着后视镜往后看去，身后空dàngdàng的，除了零散地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可能……是我精神太紧张了吧。秦墨如想着，将摩托车发动了。
乞丐从墙角处探出头来，睁着那双混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墨如的背影。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更～～记得十点半再来呦，三合一()
顺便，后面持续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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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抱住各位小可爱们，么么哒！
☆、第二十八章
做完所有的英语卷子时间大概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秦墨如喝了口咖啡, 站起身来隔着窗户往外望了一眼。
外面黑漆漆的, 几乎没有什么亮光, 再加上此时已经进入了冬天，昆虫大部分都消失了, 自然也不会听到任何虫鸣。
漆黑的夜，静谧的夜, 无声无息。
秦墨如打了个哈欠, 在钢琴和床两者之间抉择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选择了钢琴。
将钢琴的盖子打开，秦墨如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 正当她要开始演奏时,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人轻轻地走到了她的门口，十分小心地站着，又十分轻柔地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秦墨如甚至是还能感觉出, 那人是在摆弄什么塑料制品。
尽管此时屋子里面十分温暖，但秦墨如却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
乞丐的脸瞬间闪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我艹！”秦墨如骂了一句, 有些崩溃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动作放轻。
紧接着, 她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口，侧着身子趴在猫眼处露出一只眼睛来往外望了一眼。
走廊里的感应灯竟然是亮着的。
她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感应灯会亮，有声音的时候，有人的时候……
秦墨如的呼吸瞬间变得紧促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想要努力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猫眼外那空dàngdàng的走廊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并没有任何人曾经来过。
除非……他也在监控着住在屋里的人的一举一动，并动作灵敏地在秦墨如走过来时非常及时地躲开了。
三秒钟后，感应灯灭掉了。
秦墨如没敢再坚持，她深吸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门上的安全装置，紧接着她快步走回了卧室，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说实话，她现在很怕，恐惧在她身上跳跃着，像一只大手一样扼住了她的心脏。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这种分不清敌人到底在哪亦或是说到底有没有敌人的感觉让她发狂，让她感到异常的烦躁。
就这么像只鸵鸟一样地蒙在被子里睡了一宿，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用照镜子秦墨如都能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什么德行。
脸色苍白，浓重的黑眼圈，以及充满了困倦和迷茫的眼神。
活脱脱的像是只鬼。
秦墨如叹了口气，握起拳头使劲往墙上砸了一下。
洗完漱也收拾完了东西，秦墨如拿起书包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安静的出奇，现在这个时间就连上班族都没有起来几个。
秦墨如背着书包往外走，与此同时还四处张望了一遍，寻找有没有任何线索来验证她昨晚的猜测。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和她平时见到的一样，这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当她快要离开时，眼睛突然在门侧瞥到了一些细碎的食物残渣，类似于饼屑之类的东西。
它们零散地堆积着，中间空出了一小片地方，秦墨如在脑内模拟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恐惧的画面。
有人坐在了她的门口，手里捧着东西在吃，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久到他不小心掉落下来的残渣都已经堆积了这么多。
“妈的！”秦墨如低吼了一声，像是疯了一般用脚在那堆残渣上蹭着，直到它们被磨到粉碎与泥土融合为一体为止。
得买个摄像头，安装在门口，时刻监视着那人的动向，至少能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折磨着她的神经。
尽管是个疑问句，但秦墨如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这他妈算什么事！”秦墨如皱着眉头，背着书包走到楼下，将自己的摩托车推出来后骑上了。
不知道艾巧起床了没有，但秦墨如现在心里很慌，非常的恐惧，她急需一个人来让她依靠，能帮她缓解掉心中的压抑感。
犹豫了片刻，秦墨如还是咬咬牙将电话打了过去。
艾巧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当她那温柔的声音响起时，秦墨如突然觉得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有什么事吗秦女士？”艾巧笑着问她。
“艾老师……”秦墨如咬着牙说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时鼻子突然一酸，紧接着眼泪便滑了下来。
艾巧听到了她小声哭泣的声音。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艾巧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神色紧张地问她。
“没事……”秦墨如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因为怕艾巧担惊受怕而隐瞒掉了她的遭遇，“你什么时候来学校啊？”
“我马上就去。”艾巧说着，用眼神示意柳梦一会收拾东西，紧接着她便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怎么啦？”柳梦伸头探脑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出事了，那孩子又哭了。”艾巧将电话挂断后说。
“哪个孩子？”柳梦问。
“我们班的学生。”艾巧说，片刻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最近跟我关系很好的那个。”
“哦～～”柳梦拉着长音呢喃了一句，“咱们艾老师要迎来第二春了？”
“春个屁。”艾巧极为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只是关系走的近而已，再说了，她是我的学生，我再怎么也不能耽误她。”
“什么叫耽误。”柳梦翻了个白眼，“你多好了，怎么就耽误了。”
艾巧摇摇头没再说话。
我多好了……不，我一点都不好，因为曾经喜欢过我的人全都已经离我而去了。
说不定有一天，那孩子也会这样的，与其绝望地等着它结束，还不如根本就不要开始。
这样想着，艾巧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她到学校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秦墨如自己已经非常自觉地跑到办公室里去等着她了。
此时的她正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撑着脸，一只脚有规律地一下下在地上点着。
尽管还没有走到跟前，艾巧就已经感觉到了从她身上弥漫出来的烦躁和不安。
“给。”艾巧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块巧克力来剥开后轻轻地塞进了秦墨如的嘴里。
甜甜的味道从舌尖弥漫开来，逐渐传递到味蕾，在秦墨如的口腔中奔跑着跳跃着。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糖，这句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艾老师。”秦墨如将脸转过来看向艾巧，疲惫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你来了。”
“嗯，我来了。”艾巧说着，拉出椅子来坐在了她的对面，“你怎么了，这几天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
“可能……吃错yào了吧。”秦墨如叹了口气，往前蹭了蹭拉住了艾巧的手，“艾老师别问了，你就陪我坐一会儿就行。”
“嗯。”见她不愿意回答，艾巧也便不再强求，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今天还早，再加上其他物理老师前两节都没有课，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艾巧和秦墨如两个人。
艾巧就坐在原地，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孩子看。
她对自己讲过有关于她父母的事情，讲过她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开心的事难过的事……但无论是什么，在讲述时这孩子看起来都很平静，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简直坚强的有点可怕了。
但此时此刻这个坚强的孩子却第一次将弱点暴露在了她的面前，第一次卸下了伪装，做出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情，看来真的是被吓坏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知该如何帮她解决，但作为她的老师，亦或是说一个和她十分亲近的人，最基本的安慰艾巧还是可以给她的。
“墨如。”艾巧十分认真地叫了她一声。
“嗯？”秦墨如应了一句，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过来，我抱抱。”艾巧扬起一抹笑容来，张开了自己的手臂。
“艾老师……”秦墨如莫名的红了脸，“不，不用了吧，我没什么事。”
“你没事就怪了，眼睛都是红的。”艾巧叹了口气，轻轻地揽住了秦墨如的后背，让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啊。”秦墨如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紧接着她紧紧地抱住了艾巧。
她在抖……艾巧能感觉到。
“不管发生什么事了，有我在呢。”艾巧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了。”秦墨如点着头，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刚才哭过所造成的鼻音使她的话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一直都是你坚强的后背。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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