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茶馆
不大的一间茶馆，坐落在蒹葭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三教九流聚于此，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小恬解乏。
开茶馆的是一位驼着背的老人，大家都叫他孙老头，客气的会叫声孙店主。
孙店主的来头可不简单，据说他的儿子是一位大修士，这才能在此开店，这儿原来是一间客栈。打通了通往后庭的厨房，又是好一番装饰，这不，成了一间茶馆。
茶馆也卖酒，而且价格便宜，所以罗林也常来。
响午，天气如往常炎热，罗林照例来到了茶馆。他穿着一身白色修士长袍，内里搭着的是紫色的贴身管事短寸，内衣的边露到外面也浑然不觉，给人平添不修边幅的不妙印象。
刚进门，阳光照射的人影就投印到了柜台前，拉的老长。环视了一周，来的人还不少。有闵氏的闵六爷，莫氏的刑二爷，这二位倒是常客，各自坐在内里的包间中。剩下的大都是城中各个行业的小资阶级了，比如罗林。当然，茶馆价格实惠，就是采集灵草的凡人长工们也会偶尔过来，只是仙凡有别，并不坐下。所以除了几桌蒹葭门的管事以及他们紫灵宗的奉行，其他人只能是有些眼熟。
茶馆中的热闹氛围没有因为罗林的进入有什么改变，大家吵嚷着c窃语着谈论各自关注的事情。只有认识罗林的几个管事模样的人停了停，不过也没有招呼罗林过来。在他们的映像中罗林是一个孤僻c不合群的人，犯不着邀他不是。
走到柜台前，罗林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九枚灵石碎片，并列排到了桌面上。“老板，一壶竹叶青，一碟茴香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叫喊了一个上午，刚入行的新人入草场作业的任务交代到了他的头上。
柜台后头的孙店主看着桌面上的灵石眼睛一眯，假笑着的脸上老年斑褶到了一块。
“竹叶青味淡，只有上了年份的才有劲头，你可有一阵没有续芋头烧了。”说话归说话，孙店主的手没有停下，拿着一个木勺从酒桶中舀了一瓢，一滴未洒的倒进了一个葫芦中。
接过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这个时候一碟茴香豆已经端到了台面上。
“都是早上现炒在后头搁着的，给你端上来。”孙店主解释了一句。
罗林不在意，直接抓了一颗往嘴里丢去，咸的。咬一口，嘎嘣脆。一股奶香从嘴里弥漫到鼻间。老孙家的茴香豆听说用一阶魔兽的灵奶浸泡过，味道非常好吃。
“爷爷，爷爷，我们也想吃。”
“爷爷，爷爷。给我们尝尝好嘛。”
一群小孩跑了进来，五六岁大的模样，有男有女，他们将罗林拢了起来，一个个抬着头，大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台子上的那碟茴香豆。
罗林看着其中有一个男孩肥嘟嘟的脸蛋很是可爱，用手夹着豆子的两头，给了他一粒。
男孩吧唧吧唧嚼着，嘴巴故意鼓的溜圆，满脸得意c高兴溢于言表。
“不嘛，爷爷也给小娟一粒嘛。”女孩子撒娇的声音说道。
罗林就又从碟子中取了一粒，放到了小女孩的手心里。女孩开心的脸上漾着酒窝，眼睛和月牙似的说着谢谢的话。
眼看有同伴得到了“仙豆”，剩下的孩童叫的更卖力了，罗林有些为难，可耐不住胳膊像个拨浪鼓似的被一双双小手摇过来摇过去。
给每个小孩都分了一粒茴香豆，孩子们高兴的离开了，罗林面色有些难堪的看着碟子中仅剩的五枚豆子。
“这些毛孩，不懂事的胡乱叫唤，你倒是好心。”孙店主一旁看了个热闹，笑道。
“无妨。”
罗林又饮了一口酒，伴着一颗豆子入腹，喉咙的焦躁感已经缓解了不少。
突然一阵吵杂的声音从茶馆中间的地方传出，罗林寻着声音看去。一个像是乡下老农的凡人牵着一个十四五岁女孩的手惶恐焦急的弓着腰，一口一个“仙师”称呼着桌子旁坐着的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人。
罗林虚扶酒葫芦，侧着耳朵听了半响，听了个大概。那下巴下边长了个瘊痣，长相有些猥琐的中年人欲要将那凡人老汉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买下再卖向别家。可因为临时更换了下家，老汉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顶草帽的老汉别着头，身子微微撤过去，正进行思想上的挣扎，壮硕的身躯转向女儿。女孩娇小柔弱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泪花，双手紧紧捏着父亲宽阔厚实的手掌，可她的父亲守护不了她。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年头什么光景你从外头流浪过来也该知道。凡人不好过，修真者也好不了多少。帮你们又是安排住宿，又是安排营生，可不是每个仙家老爷都会如此。”说话的中年人明显的不耐烦了，催促着老汉快下决定。
“可，仙师。那家老爷是个寺人啊！”
寺人？罗林听得心头一动，那不就是腌人？
“哼！那对你们来说也是仙人。你要不愿意也行，不过我要提醒你可不是每家都有这么好的条件，换了别家，估计连当个暖房的丫鬟都难！”中年人把头低了低，凑到老汉跟前。他的语气很有把握，吃定了面前父女的样子，面色自然而然透露出别样的嘲讽。
“这那好吧！”老汉悲苦的摇头，挤出了几滴老泪，看向女儿，女孩仿佛知道了未来的命运，面色苍白可怖，“儿啊，父亲对不住你啊！”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中年人小心的环顾了四周，眼见只有少数人好奇打趣的看着这里，才松了口气，有些自得的自夸，“我刘麻子做生意，童叟无欺！”
堂堂道门修士，去行那贩卖人口的行当。罗林知道这么个人，以前只当是下水沟中的玩什，没有在意，只今天所见，实在是污垢难堪。
“刘麻子，你是越做越回去了！竟做起了凡人的买卖。”茶馆里间传来了一声戏虐。
“闵六爷！您也在呢！小的眼拙，先前没有瞧见。”道了句客套话，中年人面露愁容向着包间的方向继续说道，“现在世道不比以往，生计唯艰啊。”
“呵。”闵六爷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没有搭他。
“真是扰人清净，给老子速度滚蛋！”这话起的突兀。刘麻子的脾气一下就起来了，脸色已经很明显的露出怒容。
人对背后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有一丝直觉，虽然这句话没有点他刘麻子的名字，可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已经不亚于点名道姓了！他好歹是打通了“天突”c“紫宫”的练气六层修士！猛的向左边看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刑二爷！刑二爷万福！小的这就滚蛋！”刘麻子瞬间满脸堆笑。心中暗想，得，又是一位爷。他倒也干脆，直接往柜台走去，后头的父女二人只得跟着。
“孙老头，清算下茶钱。”
“四十二块灵石碎片。”孙店主依旧是那副笑脸迎客的模样。
罗林坐在凳子上，旁边就是那对父女。他甚至可以看清女孩整齐的刘海发型下，那双被泪水浸泡红肿的眼睛。泪，还没有停息，她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啊。
一个走神，刘麻子就要领着父女两个离开了。当少女走过罗林身旁的时候，罗林看着少女，少女也抬起了头，看着罗林的眼睛。
满脸的尘灰盖不住清秀的脸膜，两道深深的泪痕显示着女孩的心伤。此刻的她目光与罗林相视，只一秒钟，罗林看出了女孩眼中的哀伤与恳求。
刘麻子刚刚踏出门槛，罗林的声音响了起来。“且慢！”
女孩惊喜的转头，咬着嘴唇一脸紧张的模样，他的父亲不明所以，跟着看了过来。
“嗯？”刘麻子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是一个半头白发，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
“呦，罗管事叫我何事啊？”面对罗林他可不需要给面子，他是散修，可不指望罗林行什么方便。
“这个女孩我要了。”罗林语气生硬的说道。
“罗管事玩笑了，你要是有意向，我在为你准备，不过时间上可能”
“不用了，我就要她。你走罢。”罗林霸道的话语，让周边听到的人都为之侧目，纷纷打听这人是谁。
“哈哈，罗管事可别消遣我了！”刘麻子挥了挥手，就要招呼父女两离开，老汉顺着出去了，女孩兀自站着未动。
“你是要我召唤本城的护卫队吗？”罗林没有因为对方的忽视而动怒，声音平淡。刘麻子听得一惊，蒹葭城的护卫队由紫灵宗直派，而这人又是紫灵宗外放的管事，事情闹僵对自己不利啊。
“嘿嘿，罗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买主可是位筑基修士。”刘麻子尴尬的笑道，只是心中将罗林记恨上了。
“要是他不满，让他亲自来找我。”罗林懒得继续啰嗦，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管刘麻子态度如何了。
慢步走到女孩面前，轻声说了句“跟我走罢”。
酒葫芦别在腰间，罗林缓缓走在最前面，女孩紧跟着走在中间，老汉紧张的吊在后面。
刘麻子站在原地看着罗林他们，脸色阴晴不定了数查，笃自冷哼一声，向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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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茶馆的是一位驼着背的老人，大家都叫他孙老头，客气的会叫声孙店主。
孙店主的来头可不简单，据说他的儿子是一位大修士，这才能在此开店，这儿原来是一间客栈。打通了通往后庭的厨房，又是好一番装饰，这不，成了一间茶馆。
茶馆也卖酒，而且价格便宜，所以罗林也常来。
响午，天气如往常炎热，罗林照例来到了茶馆。他穿着一身白色修士长袍，内里搭着的是紫色的贴身管事短寸，内衣的边露到外面也浑然不觉，给人平添不修边幅的不妙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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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中的热闹氛围没有因为罗林的进入有什么改变，大家吵嚷着c窃语着谈论各自关注的事情。只有认识罗林的几个管事模样的人停了停，不过也没有招呼罗林过来。在他们的映像中罗林是一个孤僻c不合群的人，犯不着邀他不是。
走到柜台前，罗林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九枚灵石碎片，并列排到了桌面上。“老板，一壶竹叶青，一碟茴香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叫喊了一个上午，刚入行的新人入草场作业的任务交代到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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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青味淡，只有上了年份的才有劲头，你可有一阵没有续芋头烧了。”说话归说话，孙店主的手没有停下，拿着一个木勺从酒桶中舀了一瓢，一滴未洒的倒进了一个葫芦中。
接过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这个时候一碟茴香豆已经端到了台面上。
“都是早上现炒在后头搁着的，给你端上来。”孙店主解释了一句。
罗林不在意，直接抓了一颗往嘴里丢去，咸的。咬一口，嘎嘣脆。一股奶香从嘴里弥漫到鼻间。老孙家的茴香豆听说用一阶魔兽的灵奶浸泡过，味道非常好吃。
“爷爷，爷爷，我们也想吃。”
“爷爷，爷爷。给我们尝尝好嘛。”
一群小孩跑了进来，五六岁大的模样，有男有女，他们将罗林拢了起来，一个个抬着头，大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台子上的那碟茴香豆。
罗林看着其中有一个男孩肥嘟嘟的脸蛋很是可爱，用手夹着豆子的两头，给了他一粒。
男孩吧唧吧唧嚼着，嘴巴故意鼓的溜圆，满脸得意c高兴溢于言表。
“不嘛，爷爷也给小娟一粒嘛。”女孩子撒娇的声音说道。
罗林就又从碟子中取了一粒，放到了小女孩的手心里。女孩开心的脸上漾着酒窝，眼睛和月牙似的说着谢谢的话。
眼看有同伴得到了“仙豆”，剩下的孩童叫的更卖力了，罗林有些为难，可耐不住胳膊像个拨浪鼓似的被一双双小手摇过来摇过去。
给每个小孩都分了一粒茴香豆，孩子们高兴的离开了，罗林面色有些难堪的看着碟子中仅剩的五枚豆子。
“这些毛孩，不懂事的胡乱叫唤，你倒是好心。”孙店主一旁看了个热闹，笑道。
“无妨。”
罗林又饮了一口酒，伴着一颗豆子入腹，喉咙的焦躁感已经缓解了不少。
突然一阵吵杂的声音从茶馆中间的地方传出，罗林寻着声音看去。一个像是乡下老农的凡人牵着一个十四五岁女孩的手惶恐焦急的弓着腰，一口一个“仙师”称呼着桌子旁坐着的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人。
罗林虚扶酒葫芦，侧着耳朵听了半响，听了个大概。那下巴下边长了个瘊痣，长相有些猥琐的中年人欲要将那凡人老汉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买下再卖向别家。可因为临时更换了下家，老汉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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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扰人清净，给老子速度滚蛋！”这话起的突兀。刘麻子的脾气一下就起来了，脸色已经很明显的露出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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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罗管事可别消遣我了！”刘麻子挥了挥手，就要招呼父女两离开，老汉顺着出去了，女孩兀自站着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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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不满，让他亲自来找我。”罗林懒得继续啰嗦，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管刘麻子态度如何了。
慢步走到女孩面前，轻声说了句“跟我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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