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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秋风落叶

  刀焰横空怒斩,尽管还隔着尺余距离,那股热浪便已熏得人脸颊灼痛,睁不开眼。

  小武急忙横移闪避,但还是被劲风扫了一下,登时衣袂碎裂,右臂被刮出一条长长的伤痕,只是创口还没来得及流血,便被那股可怕的高温炙凝了。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姜黎头也不回,探臂一挡,便将蕤娘射来的短刺斩飞,他随即如闪电一般揉身扑上,手中的刀型光焰倏然下劈,蕤娘躲避不及,只能拿短刺硬架,砰然闷响中,她喷出一小口鲜血,被余劲带着向后倒飞,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脸色登时惨白得仿佛透明一般。

  姜黎方欲追击,左侧却袭来一道水蛇,虽然他随手一刀便将之斩灭,但也错过了追杀蕤娘的时机。

  从方才开始一直就是这样,小武与蕤娘缠住姜黎,互为犄角,而大汉在后面一动不动,不知在干什么。

  姜黎停下脚步,深深呼吸,片刻后他左手一张,又是一道光焰汹汹绽出,双刀交错,顿时热浪鼓荡,迫人眉睫。

  蕤娘见状身子一颤,尖叫道:“陈虎!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若再不快些,那就等着给我俩收尸吧!”

  小武眼珠不错地盯着姜黎,闻言点头道:“附议。”

  他们已经与姜黎混战了足有半刻钟,刚开始还是以进攻为主,但过了一会儿越打越吃力,现在更是完全处于守势,疲于奔命。

  这并不是他们变弱了,而是姜黎变强了。

  那是一种全方位的提升。

  速度c力量c反应,对方的每个动作在他看来都永远慢了一拍。

  最初,运用体内的元气时还有些迟滞僵硬,但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对元气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现在意念所至,元流滚滚,每招击出都有一种长河决堤般的舒畅感,竟是越打越顺,杀得蕤娘与小武汗流浃背,抵挡不住。

  此时还不待陈虎回话,姜黎已微微垂首,脚下一动,整个人狂飙突进,直奔他袭去,蕤娘见状手腕疾抖,十余支短刺仿佛连珠箭一般被她射了出去,也不知这么多武器她是怎么装下的,而旁侧的小武则凌空虚划,眼放异芒,片刻后,陈虎的身前已升起一道厚实的土墙,将他牢牢护住。

  二人心里清楚,陈虎便是他们取胜的唯一希望,绝不能有失,这一套集阻敌与防护为一体的战术,他们已配合了不知多少次,此时做来更是得心应手,熟练至极。

  姜黎的嘴角勾起,左脚侧踏,本是前行的身子忽然一折,恍若一抹青烟般腾起,竟中途变向直奔右侧而去,待对方反应过来时,两者的距离已不到三尺。

  声东击西!

  他的真正目标竟是小武!

  小武的面色顿时苍白,但虽惊不乱,他沉喝一声,脚尖连挑,登时撅起大蓬的泥土,在半空天女散花般绽开,将姜黎的视线阻住,与此同时,他已借力侧移,将双方的距离拉开,眼看就要躲过这次突袭。

  旁边的蕤娘心下微松,掌中扣住一柄短刺,便要射出去延缓姜黎的攻势,池老则叹息了一声,他此时心情复杂,既希望姜黎能够击败这三人,又怕他得胜后找自己算账,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土墙后面隐隐现出一道金芒,昭示着陈虎那边已经快要结束,不管他在准备什么,对姜黎来讲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局面仿佛在瞬间就有了逆转的态势。

  就在这时,姜黎忽然咧嘴一笑,贝齿闪耀着森寒的光芒,随即他的双掌似童子拜佛般并合,只听空气中一阵“嗤嗤”钝响,两柄刀焰顿时混在一处,刀尖如涌泉般滚滚前伸,最后竟形成了一道长逾五尺的巨大光刃。

  蕤娘猛地僵住,尖叫道:“小武!快躲!”

  然而已经迟了。

  小武只见面前忽然光芒大放,随即一股灼热难当的气浪轰然炸开,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眼前的天穹触手可及,一轮月牙儿在云雾中探出了半张脸,那弯弯浅浅的弧度像极了记忆中她的笑颜。

  “阿双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砰!”

  尘埃激舞,他已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蕤娘心中的悲意只来得及萌芽,便被姜黎随后望来的眼神扼杀了,她的手臂微微颤抖,脚步向后连退。

  她无法理解,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对方怎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身后的土墙忽然炸裂,崩碎开来,随即一道金气弥漫的魁梧身影缓缓走出。

  “哦,原来是金甲纹,你爹还真是宠你,给你配了不少好东西嘛。”

  此时姜黎已获得了海佐利亚的部分记忆,脑中略微回想,便记起了此人的来历。

  尼古泽国巴伦城城主最小的儿子,生性残忍好杀,但深得其父喜爱,加入佣兵组织后短短五年便声名鹊起,闯出一个“凶虎”的名号。

  陈虎看了看地上小武的尸首,眼球蓦然胀大充血,随即一言不发地朝姜黎扑去,他身后的蕤娘咬了咬牙,手腕一振,已甩出数支短刺,只是这些短刺并不是射向姜黎的身体,而是罩在了他周围尺余范围,明显是逼他与陈虎硬碰硬。

  姜黎表面轻松,实际上早已集中了注意力,见陈虎来势汹汹,他掌心的刀焰蓦地再涨,随即化作一抹电也似的炽芒凌空怒劈。

  陈虎狂号一声,浑身金气翻腾,瞬间集中在双臂之上,他扬起胳膊,呈交叉状,狠狠地迎了上去。

  “轰!”

  气浪爆散,余波如潮水般汹涌四溢,外间的断离纹再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这一次,姜黎无往不利的刀芒仿佛斩在了厚厚的铁墙上,震得他双掌发麻,踉跄后退,而陈虎已一声不吭地倒飞了出去,身上的金芒黯淡得只剩薄薄一层。

  蕤娘看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己方最后的杀手锏竟只能顶住敌手的一击!

  她咬了咬下唇,蓦地夹起小武的尸体朝陈虎那边掠去,探臂将他牢牢扶住,只是入手处对方的身体竟像烤炉一般,烫得她掌心通红。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松手,对姜黎强笑道:“皇子殿下,您隐忍数年,今朝一跃龙门,实在是可喜可贺,撞上这种事儿,我们‘虎玫团’认栽,从今日起绝不会再接不利于你的任务,您大人大量,不如放我们一马,免得脏了贵手,日后旦有差遣,我们绝无二话。”

  姜黎掌中的刀焰重新燃起,他偏头笑了笑,答道:“若我说不行呢?”

  蕤娘眼中冷芒一闪,声音却愈发娇媚,“那说不得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只是这下卿谷周围的山脉中纹兽无数,其内不乏跨入赤纹行列的大凶,我们方才争斗,全亏这断离纹阻隔了元海波动,它们才没有察觉,若我现在引爆断离纹,您猜会有什么后果呢?”

  姜黎微微垂首,刀焰暴涨,熊熊跳跃,“我若是全力出手,你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

  蕤娘怀中的陈虎忽然挣扎着站起,身上本已黯淡的金芒吃了补药一般再次闪耀起来,他嘶声道:“那现在呢?”

  姜黎不答,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昏暗的天幕下,他手中的刀焰愈来愈亮,简直如同灯塔一般,散发着灼人的光与热,蕤娘与陈虎只觉似乎有一座大山迎面压来,迫得自己连呼吸都分外艰难。

  时间在这里是以秒来计算的,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就在两人汗流浃背,神经紧绷的时候,姜黎忽然轻笑一声,刀尖缓缓垂下,他点头道:“我同意你们的建议,不过有三个条件。”

  “第一,交出你们身上的所有纹器。”

  “第二,立即离开下卿谷。”

  “至于第三嘛,我还没有想好,等下次考虑好了再告诉你们。”

  蕤娘与陈虎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地点点头,随即道:“我们答应了,但纹器必须得在出谷前才能给你。”

  姜黎干脆地道:“可以,但是我必须要看着你们出去。”

  二人同时吁出一口气,紧绷的心神有些松弛下来,就在这一刹那,他们身后忽然有一抹碧光窜起,电光石火间将两人紧紧缠住。

  是那株巨大的藤蔓!不知何时,它已贴地蔓延到了蕤娘与陈虎的后方,此刻猝然发难。

  陈虎下意识便要发力挣开,但藤蔓柔韧的枝条上忽地探出无数绒毛般的细丝,它们竟无视金气的防护,迅速钻进了皮肉里,陈虎只觉浑身一麻,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分毫。

  “快引爆”

  而另一边,蕤娘的尖叫声才到喉间,便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她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与此同时,一抹白艳艳的光芒迎空电斩,呈“之”字型蜿蜒闪过,只听“噗嗤”连响,两颗头颅已高高抛起,眼中犹自带着几分茫然。

  这变故骤起于肘腋之间,池老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半个时辰的时限,仅仅过去了一半。

  姜黎散了刀焰,将手一挥,那株藤蔓便抛下二人的无头尸首,缩成小小一根缠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好像一枚碧翠的戒指。

  池老心中再次泛起惊涛骇浪,这分明便是御物的手段,而御物之道一向是余国万器宗的不传之秘,这个落魄皇子又是怎么得到的

  一时间,这道本就模糊的身影又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姜黎深深呼吸,强压下心中那股烦恶之意,今夜连杀三人,即便他现在的心态已然有了些改变,但仍旧感觉十分难受。

  他缓慢转回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池老,半晌不语。

  池老心情复杂,他姜黎又何尝不是?

  这个老人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又给予了他十分渴慕的亲情,但今夜又忽然变脸,让他险些丧命。

  还有两刻钟,自己就会被打回原形,届时他若再起杀心,那可就难办了。

  杀?还是留

  池老一直偷偷看着姜黎的脸色,此时见他许久没有动作,自己心里便明镜儿似的。

  还行,这人小小年纪便城府深沉,但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否则眼下四野无人,早就过来取我的性命了,事已至此,也是我命数到了,那就这么着吧。

  他忽然朝姜黎跪倒,面上平静无波,“皇子殿下,我池季野混迹天下几十年,本以为自己也是只老麻雀了,不想在你这里走了眼,现下这光景儿都是我咎由自取,也没什么怨言,但我只有一个请求,秀儿她年幼天真,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求你念在她曾救过你的份上,饶她这一命。”

  姜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道:“秀儿姑娘这里你放心,我绝不会动她半根毫毛。”

  池老点点头,隐于袖中的双手探了出来,“我信你。”

  话毕,他挣扎着站起,走到池秀儿身边怔怔地瞧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了两张信纸,还有一块如纽扣一般的东西,随即又自鞋里摸出一支笔来。

  姜黎站在一旁,状似随意,实际上早已绷紧了神经,好在对方并无什么多余的动作。

  池老在两封信纸上分别写了片刻,然后将这些东西一并扔向了姜黎。

  “两封信是给秀儿的,这个纽扣是给你的,下卿谷四面都有纹兽,不能翻越,只有一处密道才是出入口,这纽扣便是钥匙,它的背面镂有敛息纹,平时也能用得上,至于密道的位置,秀儿是知道的。”

  姜黎并没有接,而是任由其落在了地上。

  池老先是诧异望来,随即摇头失笑,“也罢也罢,我这就去了。”

  他费力地坐在孙女旁边,抚了抚她的额头,良久后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目。

  泥土纷扬而起,在半空中凝成一支尖刺,呼啸声中,这只尖刺贯穿了池老的左胸,透体而出,他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瞳孔渐渐涣散,随即“扑”地卧倒,殷红的血液仿佛一朵菊花,层层绽开,将他的衣衫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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