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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蒙尘剑鼎

  一脚踩碎一颗人头骨,纪凌天登时恐慌起来,心胆俱落,日光影下,发现乃是一具男性头盖骨。纪凌天素来虽是鬼神不吝,百无禁忌,可是心中还是冷意森森,血液如凝。

  纪凌天端详片刻这块已被踩碎的人头骨,心中猛然震惊。跟着,他又朝前走去,果不多远处,又见一枚人头骨,乃是女性死者。纪凌天带着敬畏之心,捧起这枚女性头骨,又仔细端详起来,发现正中心内所想。纪凌天脸上凝色越来越重,他一连检查了许多大殿之内的散落人头骨,无一不是咽喉一道细微裂痕,如线般细,却是剑伤。这些伤后莫一不是贯彻前后,似一气呵成,出剑了凌厉狠辣,霸道绝伦,已属当世之首。

  令纪凌天更盛遽慌的是,这些被杀之人多是修为相当之高的人,皆已修至十二重楼无的至高境界。其中更有道行精深绝伦者,已炼出不朽本命金莲护体,奈何还是不敌御剑之人,仍毫无反手之力,不待抗拒就被一剑封喉,身死锁天殿内。

  纪凌天望着到处残垣断壁,如刀砍斧凿般的殿内高壁,不由生出这许多寒凉之意来,自忖道:“这些人都身具无上神通,可是敌对上这位出剑之人还是寸无还手之力,足见运剑者道行之高深,远胜诸人,这才能做到一剑之下,绝不拖泥带水的将其尽灭。”

  纪凌天念之此处,不由心神大震,口中念念有词道:“功行高到足以将化炼出本命金莲的修道者一剑斩落,那么此人道行必臻绝顶造化,剑上造诣亦是出类拔群,远胜同俦。只是此事还有一点疑怪之处,若是此人当真有如此之高修为,破殿而出实非难事,缘何不走脱此殿之外去。”

  纪凌天俯察枯骨有时,渐渐觉出此殿之内大有玄异,全身冷汗涔涔,湿透重衣。正欲转身要走之时,一阵阴风却自身后刮起,啪的一声,大殿巨门已被重重阖起,整座锁天殿内昏昏沉沉,暗潮如涌,不见一点光亮。

  纪凌天此时纵想走脱却也不能,两腿如陷泥潭,不能抬举。略自凝神观察一番后,见无别余动静,这才慢慢提上胆来,朝前摸索着前行。脚下时不时有人头骨被踩碎的声音,只是人于黑暗,四周不能顾,胆气自然少了几分,由此一切随之而来的恐惧也被急剧过放。

  这人头骨被踩碎的咔嚓咔嚓声,回荡在锁天殿内却似鬼哭狼嚎之音,不住的刺激着纪凌天的耳朵。最终,纪凌天走至大殿中央一处,日光照壁,反射地下的微微亮芒里,地上有一被打翻的烛台。纪凌天将其扶起,取下画烛,以火镰点燃,这时才有些许亮光。

  烛光亮起,纪凌天纵目望去,才发现锁天殿极其深广,四壁皆有剑过余痕,惊人骇目。而在这锁天殿的中央位置则是一座精钢铸就的牢笼,上下四角俱被一根碗口般粗的锁链连住,顺着的锁链延伸方向望去,乃是整座锁天殿的上下梁拱地基。

  中间那座精钢打就的牢笼被八根铁索牢牢固定原地,而在牢笼之内则有一副异铁打造的刑具。纪凌天走近看去,竟发现尚有一具骸骨被链住,左右两根琵琶骨则被穿透固定在铁架上。整根脊椎则被倒钩扣住要穴,两足被两根腕粗的铁钉钉牢,上布密密麻麻的尖细倒刺,寒光烁烁,叫人不寒而栗。

  纪凌天自己嘟囔道:“难不成此人就是取那一众修道高手性命之人?”

  纪凌天围着牢笼转了一圈,发现此人被囚此地,竟是用上了不少上等灵器。原来,在精铁牢笼外四尺地方围着一圈炼魔妖火旗。此旗为蓝,以乙木作柄,上绘古篆之字,龙飞凤舞,当此旗祭起,则有大片妖火从旗内飞出,炼化所指。

  除此之外,在大殿承尘之上,悬有一座形状古奥的金钟,乃是昔日上古时期大神黄帝所铸,名曰‘天皇钟’,可封妖镇魔,一旦被钟光罩入,再难逃出。

  纪凌天满殿看去,才发现所有灵器虽为牢笼中所禁之人而设,可是计较其道行十足深厚,仍是难以完全禁锢,只得削弱其道行,并不能完全限制他的修为。

  纪凌天此番一想,不由心魂大颤,自念道:“若是此人修为被削,尚能御剑一气杀尽如此众位修为实然不低的修道高手,那么他本身的真实修为究竟高到如何程度,简直不敢思及。”

  正当此时,一道阴风袭背,纪凌天满身寒意,掉头一看,别无他物,心中疑惑。可是,正当回身之时,又是一道冷冷阴风吹至,纪凌天察觉出其中疑怪之处,将灯烛前探,慢慢朝前行去。

  行了十多丈的光景,纪凌天再把灯烛往前伸去之时,才发现原来在这一面墙壁有一把剑插在当中,足足没入半部剑身。这面墙壁少有剑痕遗迹,只是单纯被此剑穿入之时,生生震出满面墙壁的巨大裂痕,犹如蛛网般密集,煞是骇人。

  纪凌天猜测此剑乃是牢笼中之人所有,遂朝其恭谨礼叩三记,方才靠上前去,细细观看起这把形状古拙的古剑。

  把画烛微微凑前,霎时照亮这把古剑全貌,却被铁锈包藏,久积尘垢,锋已不显。不过,在这把古剑及柄的剑身地方,隐约可见两字,乃是古篆‘魔剑’二字。

  纪凌天本就心仪牢笼之中所囚大能前辈,及见前辈遗物,自然心下生敬,油然而佩。及见前辈遗物,又系屠尽修道高手之剑,纪凌天猜非凡剑,自然动起妄念。

  纪凌天默运真元,贯于双臂,两手紧握剑柄,一咬牙就拼力往外抽。奈何,此剑已入壁过半,纪凌天道行不足,自然取之不出,几番努力之下,依旧无功,纪凌天只有遗憾作罢。

  正当纪凌天转身要回之时,却发现在大殿西南一角似有一件物事的光景。纪凌天秉着画烛朝之行去,慢慢俯下身来,将那物事拿起放在手中,发现竟是一座掌大古鼎,被遗落一角。

  纪凌天见这座古鼎形状古奇,小巧玲珑,盎有古意,心下甚喜。吹开密布古鼎上的积尘,露出青铜鼎体,上布玄奇铭文,意旨深微幽远,揣摩不尽。纪凌天心中喜爱,以指尖轻触古鼎一处,不觉竟是将一道真元随之渡进,那座古鼎当即嗡鸣一记,旋即离掌飞出,自行悬浮于空。

  古鼎离飞而去,自发青色光芒,随后那布满鼎体四周的铭文即通体亮起,只是其义依旧难明。纪凌天见状,心中纳罕道:“书上说有道之人驾驭灵器,以灵识入主为上,真元强御为下。”

  纪凌天注定古鼎,后即盘膝坐下,将灵识聚拢一势,悄然入鼎。古鼎一经纪凌天灵识入驭,立然轻嗡一记,苍若龙吟,古鼎立时徐徐而转,鼎光渐而盛亮,整座锁天殿立如白昼,满壁生辉。

  纪凌天灵识初入古鼎,颇为生冷,但是盘坐既久,灵识与古鼎相互融合也就越来越深,渐而纪凌天灵识稍动,则古鼎立随。足足一炷香的时辰后,纪凌天灵识虽弱,不过幸在古鼎并无拒抗之意,渐渐也就水到渠成,彻底与古鼎融在一处,驾驭由心。

  不过成了古鼎宿主,那鼎壁上的铭文含义依旧不可明晰。纪凌天无奈将灵识微动,古鼎即收敛鼎光,铭文光灭,飞转而来,纪凌天接过,即将其收至怀中。

  这一盘坐而下,不觉竟已到了午牌时分。这时日光正足,整间锁天殿也亮堂起来,纪凌天立起,往四周一看,立时呆住,目瞪口呆的道:“这些剑痕,竟,竟是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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