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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异象

  青葱林木,层层而过,树影悄移,晨昏未阻。

  腰间别着砍刀的沐子鸣绕林跃山,穿梭在人迹罕至的山间,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已经寻了一天多的路程,但一无所获。

  本就是抱着虚无缥缈的妄想而来,所以沐子鸣也不会觉得气馁,就当是行万里路,感悟人生。

  穿过翠绿的密林,眼前一片开阔地,沐子鸣来到一座不知名山的山脚下,侧头极目而望,葱郁的丛林沾惹了一层朦胧的昏黄晚纱,似有蒸腾的烟雾漂浮其中,密林极远处几只飞鸟升沉起落,啭啭欢鸣。

  沐子鸣眼睛微眯,神色中带着一丝温柔,道:“不知不觉,居然又到了黄昏。”

  他喜爱美景,因为美景不会欺他。

  沐子鸣准备在这座山脚下寻个合适的营地过夜,毕竟这两天都没睡觉。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一个适合过夜的山洞,山洞极深,黑幽幽的洞内,壁石突兀,碎石丛生,走上许久,尽头处出现一抹光亮。

  沐子鸣快步走进去,发现前面是一不小的圆室形状,靠里面有一湾小水潭,洞顶上有一个豁口,能看到天空,想来这光亮便是这豁口传下的。

  沐子鸣仔细的搜寻四周,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有点诡异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一只毒虫蚁兽,也没有青苔松萝,全是怪石,荒芜一片。

  古怪,这里绝对被什么奇异的东西影响了。

  可惜,无论他怎么找,都没发觉问题所在,沐子鸣不由把目光转移到那湾小水潭中。

  水波粼粼,上清底黑,借助昏暗的微光,沐子鸣可以看出水潭应该不深,就是不知最底下的黑泥有多深。

  一只手伸进手里晃荡,并时不时地发出“哗哗”声响,但沐子鸣的谨慎行为并没有带来任何结果,水中无一生物。

  不过,最特别的就是不管他怎么晃荡潭水,底下的那团黑泥就是一动不动,完全不受影响。

  沐子鸣把衣袖挽到肩上,伸手往下探到底,并捞起一团黑泥。

  只见沐子鸣轻“咦”一声,露出惊讶的表情。

  手中并没有任何触感,沐子鸣忍不住摩挲手指,除了清凉,没有什么杂质,黑泥就像是水一样,不,这应该被称为黑水。

  无功而返,沐子鸣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眼眸盯着这潭中的黑水逐渐下沉,顿足深思。

  潭中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的水就显得十分异常。

  沐子鸣低着头,道:“难道,这潭中两种水是宝物?要不要尝试下?可我没有感受到水中有什么灵力。”

  他总觉得洞内的异常就是由这潭水引起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头绪。

  在他低头思考时,潭中忽然起了变化,无声无息。

  沐子鸣眼角余光顿时察觉到这变化,潭中的黑水上升,清水下降,但并不是混合进行的,而是各半分界,翻转成型,宛如水和油一样,融合不了,很快,潭水上面就成了黑色的了。

  不久,洞内一片暗沉,洞顶的豁口再也无法提供足够的光源。

  沐子鸣感觉洞内顿生了一股淡薄的阴煞之气,像是从潭中生成的,阴寒散发,他不免打了个颤抖。

  他脑中一片疑惑,无意识的道:“黑水竟是阴煞之物?”

  “那为何刚才却感受不到阴煞之气?黑水,清水,有何联系?”

  沐子鸣眼中流露出好奇之意,整个人瞬间激荡起来,他可以确信,如果能参破这个秘密,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报答,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也不用在四处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沐子鸣打开火折子,借助微弱的光芒再一次观察周围的石壁,很遗憾的是,完全没有发现,而且火折子也不顶用,就合上了,他不想离开洞穴外出弄木柴生火,怕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就一直处在黑暗阴冷的洞中度过了一夜。

  在破晓时分,沐子鸣发现洞内的阴煞之气渐渐消减,他转头看着小水潭,黑水下沉,清水上升,不久,洞内恢复了昨天刚来时的景象,恍如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梦而已。

  沐子鸣暗自揣摩:白天是清水,晚上是黑水,黑水中有阴煞之气,照理说清水也应该是与之相反的灵气之类的,难道答案藏在清水中?

  沐子鸣没有冒险去尝试清水,他准备在这洞中多观察几天,看看是否是每天都如此。

  坐在角落里等了大概两个时辰,也没有发觉潭水变化后,便出去准备今晚过夜的木柴,顺便抓只小兽改善伙食。

  不出意外,当夜晚降临时,黑水又浮现水面,沐子鸣也摸清规律,水潭变化的时间都是在日夜变革之际,也就是阴阳交汇之时。

  沐子鸣楞了好一会儿,忽然醒悟,连忙走上前去,喃喃:“上清下浊,合乎乾坤,这是一个阵法,破除的方法应该是搅乱这阴阳分界的局面”

  他把右手伸进水中聚起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的法力,搅浑潭水。不过,他能带动的范围不大,而且还是没有混合的趋势。

  他那股的真气在清水黑水中流转而过,非常顺畅,没有一丝阻隔冲撞。

  “天化地生,万物归循,既然没有变化,那么”说着,沐子鸣左手伸进水里,运起大梵般若法门,双手交汇,两种水居然碰撞混合起来。

  沐子鸣精神一震,便控制两种等量的法力,加大输出。在火光的映照下,潭中的两种水质终于混合起来。

  随着法力的释放,沐子鸣脸上开始冒汗,可就算搅浑了潭水,也没有出现异象,他不由叹气,收回双手,跌坐在地上微喘,而后躺在地上,望着洞顶,这几天,他都没睡觉,虽是修行之人,但现在精神萎靡还是免不了的。

  “或许应该在阴阳交汇时施展才对”

  似乎离解开秘密的路途上迈进了一大步,只剩最后的尝试,他非常期待最后能获得什么奇宝。

  沐子鸣压下激动的心情,忽然想起了他的师父普智,想起了张小凡,想起过往。

  洞中火光闪烁,他脸上表情肃穆,眼眸中流露着茫然。

  前尘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冷漠,普智送他噬血珠时的迟疑,深受门中师兄讥笑时的暗恨,还有碧瑶为爱牺牲这份真情的渴望,种种情绪缠绕心间。

  他依然铭记碧瑶那句视死如归的咒语: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他睡眠不足,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嘴里偶尔呼出一声“碧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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