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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没什么不公平

  期末考试的时候,王岩第一次意外的跌出了前十名外。

  而紧跟在她身后的刚好是叶秋婷,再后面几名便是刘明阳。

  学校里的氛围有些沉重,这次成绩关系分文理科的事情,整个高一年级像是笼罩在一层诡异安静的氛围之中。班主任已经找她谈过话,问她愿不愿意去尖子班。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寝室里这几天就更是热闹了,天天都在商量着选文选理。

  冯茹和周梅美决定选文科,所以多半会被分出寝室。张萌萌倒是无所谓,她的成绩选文选理都是垫底,一合计就说要选一个跟王岩一样的。

  年关将至,学校里早早就放了假。

  王岩一想到回家还要面临家里各种鸡飞狗跳的事情,只觉得头大。她找了一份兼职,年底只上七天,工资却高得吓人。

  也是,过年大家都要回家,自然很难招到人,也只有她才视那个家如洪水猛兽吧。

  江阳的冬天很冷,漫天的大雪,皑皑山头,远山如画。

  在刘明阳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兼职,就是给小学生补补课,语文数学英语样样都来。说起来如果不是刘明阳的妈妈李老师极力推荐,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上一天课将近两百块钱,一个寒假也能挣三四千,可比一般的兼职高出了一倍不止。

  只不过住的地方有些寒碜,办学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区住房里。因为放假学校不让住,她就主动说要留在教室里看房子。

  负责人当然是乐见其成。

  房子里没有装暖气,也没有像样的床,她只好每天晚上把桌子拼凑在一起当床用。只不过那桌子就算垫了衣服还是硬邦邦的,工资还没发,她也没钱买床褥被套什么的。第一天晚上只好将就着用,结果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疼头晕眼花,差点得了重感冒。

  张萌萌心疼得不得了,当下就从家里偷了两床被子抱过来。

  她当下十分感动,抱着被子就闻了闻,这下子王岩的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萌萌,这头你塞脚的是不是?”

  张萌萌摸着头不好意思笑了,“你讨厌了啦,女孩子的脚也是会臭的哎。人家也只是偶尔累了来不及洗脚而已。”

  王岩叹口气,“萌萌,真的,我真为你将来的老公感到心碎。”

  “我才为某些人感到心碎呢。”

  张萌萌贼头贼脑的探过来,指了指窗外。

  教室在三楼,从防盗窗看过去,深冬的夜清冷,大雪刚过,小区里一片白茫茫的。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之中,淡黄色的灯光如同月色一般凄迷,而那光影之下,立着一个人影。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斜斜靠在电线杆上,借着路灯的光在看书。

  雪花朵朵绽放在他头顶,刘明阳看得很专注,不断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都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我来了三次,每次都瞧见他在楼下。让他上来也不上来。”张萌萌望向底下那高大瘦长的身影,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他是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在这里守着你?马上要过年了,这段时间小偷特别猖獗,你一个女孩子可要多注意。”

  冷风扑面,冻得王岩一个寒噤。

  心底升起一阵难言的暖意,更多的却是愧疚。

  她深深忘了一眼路灯下的刘明阳,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奇异的感受,一边关了窗户说道:“小区里面应该还是挺安全的。再说你住得也比较近,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来英雄救美。”

  “呸,是美救英雄。”张萌萌瞧了一眼刘明阳,“再说楼底下就有现成的英雄,干嘛不用。”

  王岩垂下眼眸,“不想再欠他的。”

  “可是如果他乐意呢?”

  “萌萌,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大表哥。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奋不顾身,毫无保留。而且我很自私,自私到不愿意让大表哥看见我跟刘明阳有任何的瓜葛,所以我不会给刘明阳任何希望。”

  张萌萌微微一愣,“可是这样对刘明阳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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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玩意儿?”

  “在爱和战争之中,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你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什么书。”张萌萌眉梢一挑,显然不认可她的话,“我以前觉得刘明阳这个人吧,一点都不成熟,整天跟篮球队的那帮臭男生混在一起。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他是面冷心热,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太阳一样,一直昼夜不停的守着你转。大表哥虽然什么都好,但是我感觉他心里像是藏了很多事,想要真正走近他,起码要剥你一层皮。”

  “是吗?”王岩低下头去,她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下,她的表情却像是在笑,“你这样一说,我真的很期待。”

  “哎呀,你你就这么喜欢自虐?”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人褪下一层皮来。那感觉一定很刻骨铭心,一定会让你觉得没有白活一场。这样一想,不是很让人期待吗?”

  张萌萌被她惊得半天合不拢嘴,“王岩,我以前觉得你太循规蹈矩有些无趣,现在看来大表哥是激发了你体内沸腾的变态基因。”

  “我也觉得。”王岩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笑,在灯光下看着白得渗人,“如果我真的是变态,一定会从最亲近的人下手。分尸应该不错,手起刀落,再切成一块一块,像是菜一样摆好。你说看着会不会很舒服。”

  寂静的房间里,张萌萌那“咕咚”一声咽下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啥,岩岩,我突然想起来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我这就回去了啊。”

  张萌萌的身影如火箭一般消失在教室里,伴随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岩笑眯眯的望着张萌萌远去的背影,小心的锁好了门。

  她把散乱的课桌拼凑在一起,又将被子铺在上面,她的手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却依然很冷。

  身上暖和了些,她将屋内的灯全部关上。

  借着外面路灯的光,屋子里看得影影绰绰,她上前几步靠到了窗边。

  果然,刘明阳抬头望向了这边。好在王岩躲在窗帘后,所以应该没有被发现。不出一分钟,刘明阳合上了书本,踏着地上浅薄的积雪慢慢的往小区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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