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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意外

  敲定了西番圣战禁卫军的三个最高主官后,无畏并没有着急的将此行的第二个目的说出来。

  相比于联合西番诸藩镇组建拱卫西番地区的禁卫军,第二个目地则更让西番难以接受。

  甚至,能不能促成此事,就是无畏自己也心里没底。

  其实,组建西番联军也并不是他来时朱祁钰给他说过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朱祁钰也知道无畏此行的艰难。

  所以,在临行前给了他最终的目标后,又给他便宜行事的权利。让他可以根据西番的具体情况,可以随时变通,最大限度的达到目的。

  所以,面对复杂的西番局势他才能够临时起意,私下变通,在没有机会达成最终的目标的前提下尽量的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这才有了圣战禁卫军的产生。

  不过,组建圣战禁卫军都是西番各藩镇的兵马,而且朝廷提供所需军需,又有之前的武力威慑在前,西番各藩镇僧王他们才会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可是,移镇生产建设兵团进驻西番,这一条无异于直接派兵进驻西番,西番各藩镇显然不可能会答应。

  移镇生产建设兵团进驻西番各地,这就是他此行的第二目的。

  相比于第一个,这个更加让西番忌惮和反对。想要达成,几乎不太可能。

  无畏品茶茶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众人闲聊着,心里却是在想着如何将移镇生产建设兵团的事情圆满完成。

  约莫盏茶的功夫,无畏心里已经有了定记。

  于是他放下茶碗,面带微笑:“西番地大物博,地广人稀,虽然自古到今历朝历代都着力发展西地,但是却始终不见起色,西番之地依旧贫瘠。”

  “到了我朝虽然实行西地自治的政策,让西地自行发展,朝廷不再过多的干涉,虽然如今西镜安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是西镜之地依旧民生不显,其中百姓相比于大明内里依旧显得十分稀少,这极大地不利于西地的长远发展和未来。”

  西番众藩镇僧王静静的看着无畏,等待着他的下文。

  先前他们已经知道,此次大明朝廷派遣天使来到西番,有两个目的,其一他们已经知道了,也都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他们到都想知道这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组建西镜联军,一开始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反对的,可是因为有利可图又无法拒绝,不得不答应。但是因为能够占到大明朝廷的便宜,大明朝廷也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他们的心思也都跟着发生了转变。

  于是乎,对于接下来的第二个要求,他们倒是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所以,皇帝陛下的意思是,从大明富庶之地移民西地,助西地加快发展的步伐。也为西地添加大量人口,增加西地的底蕴!”无畏看着众人的神色,缓缓地说道;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将移镇生产建设兵团的事情直接摊开,而是以移民的形势巧妙的将真实的目的隐藏其中。

  虽说生产建设兵团不从事军事,但是依旧属于大明的军队编制,一旦直接提出来,在场的西番个藩镇大部分都不会答应。

  而移民相对来说他们反对的可能性也有,但不会像移镇军队那样强烈。

  至于移民和移镇军队目的相差甚多,在无畏看来区别也不是很大。

  生产建设兵团他们也戏称为农垦兵,开荒兵,是从这次废除的各地卫所中淘汰下来的一些兵痞和一些不愿意就此退役回乡的兵员组成的。

  说他们是兵不假,不过他们的主要作用还是如同以往的卫所那样,主要负责开荒种田,为军队创收。

  至于防卫,保家卫国,其他的方倒还会继续保留他们的武器装甲,西镜或许就要取消了。

  所以,他们虽然有着军队的编制,却干着普通百姓都在做的事情。

  他们也都和普通百姓差不多,种田不错,打仗可就差得远了。

  说起来这些所谓的生产建设兵团是可以直接取消编制,将所有人遣散回乡的,因为人员太多,一下子回归地方,加上很多都是不清不远的,会给地方带来不稳定因素。再加上大明一些地方是在贫瘠,百姓开荒无力,朱祁钰才会想到这个办法。

  同时,保留军队编制,也是为了管理起来更加方便,自然也是为了安置退下来的大量卫所兵马而已。

  所以,将这些人迁移到西地,既能解决大明内地的一些矛盾,也能大量的安插人员进入西地,为日后彻底收复这里提前布局。

  这些心思自然不会让西番藩镇知道了。

  果然,无畏的话音未落,在场的众人就已经炸开了锅。许多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又变,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们并不是如无畏和无害所想的那样愤怒和反对。反而是激动,高兴,甚至是欢呼雀跃。

  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则是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无畏二人看着众人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喜怒都在脸上沉浮时,有些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是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后,西番一众藩镇极力反对,甚至不惜言语威胁,武力威慑吗?

  怎么看样子众人倒是极为高兴呢?

  他们有些不解。

  他们自然不会明白在场众人的心情。

  的确,西番是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土地肥沃,虽然天气环境不是很好,依旧是极为适合居住的宝地。

  可是,西番历来地广人稀,加上一些地方恶劣的天气条件,让西番一直以来的发展变化都不大。

  究其原因,除了地理位和天气因素外,其中最主要的而一个原因还是人口的问题。西地人口不多,且种族混杂,极大的限制了西地的发展。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是外族,但是也都知道地方像要发展富强的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人口上。他们也都曾想过许多办法,甚至是掠夺其他种族的人口,但是都收效甚微。西地依旧贫瘠,他们的实力依旧如前。

  而反观大明,从建国之初的落魄,到现如今的强大繁盛,人口不得不说是改变大明从弱到强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面对大明提出了移民西地,他们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和反对心理,反而极为的高兴。

  这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大明朝廷竟然急他们所急,送人口给他们。

  这和送权利和财富给他们又有什么两样。

  明人善耕种,适应力极强。而且民间多手艺精湛的手艺人,一旦她们迁移到了西地,将会极大的改善西地的生活生产模式,让西地极快的发生巨大变化。这一切,首先受益的自然是西地的实际统治者们。

  至于,担心迁移了大量大明人口会影响到他们的统治地位,这个是不存在的。

  一切都以实力说话,只要大明不是派遣军队进驻西地,迁移普通百姓过来,还不是任他们宰割的对象。

  而且,限制大明对西地的迁移人数,同样能够保证西地始终牢牢地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他们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无畏和无害都不是没有脑子的,稍微一想,便都知道了为何西番众人面对朝廷提出移民西地如此的高兴了。

  二人相顾无言。

  本因为这件事极难完成,却不曾想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看着西番众人那高兴的劲头,他们心里则是在打鼓,移民西地算是失策了么?

  在古代,人口预示着财富和权利。

  给他们送人口,这不是在增加他们的实力吗?

  大宝法王则是第一个按奈不住的,他眼神火热的冲着无畏问道:“天使所言可是真的,皇上真的要从大明内地迁移百姓入西地?”

  无畏点头:“自是真的!”

  大宝法王闻言眼神愈发的火热起来,看的无畏都有些害怕,深怕对方将自己给吞了。

  “不知,不知朝廷此次准备迁移到西地多少人口?”

  无畏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想了想,他原本想要开口五十万,可是看众人的样子,以及他内心也隐隐有些担忧,便没有说那么多,而是在稍微沉吟后道:“二十万!不知诸位统领认为是否太多?”

  “不多,不多!”

  大宝法王闻言摇头道:“西番地广人稀,人口稀疏。二十万人口分散在西番各地的话,均摊下来每地人口也分不了太多,倒是合适!”

  其他人闻言也都跟着点头,对这个人数倒是极为满意。毕竟就像大宝法王说的那样,西番毕竟地方大人口少,有些地方甚至千里不见人烟极为荒芜,安置二十万人极为轻松。

  甚至一些人心上还认为朝廷迁移的人口有些少了,可见他们对于人口的需求。

  对此,无畏已经不想在说什么了,

  这事办的!让他都有些心中窝火。明明是来削弱,分化西番各部族的,没想到倒是误打误撞便宜了他们。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更加别扭。即使他知道朱祁钰和朝廷以及军委会的各种后手,不会让西番占到便宜,脸上也不是很好看。

  即是这样木已成舟,他也不想让这些人好过。

  想了想后,他道:“既然诸位对朝廷移民西番都没有意见,那么,诸位回去后便自行商议一下各自领地内该迁移多少百姓合适,以及百姓迁移过来后的安置地方,居住的房舍,耕地等一系列的生活生产所需。”

  “这些都要有详细的规划安排,并且汇聚成册写道折子送入朝廷,然后朝廷才会安排迁移事宜,不然朝廷可不会拿百姓的生活以及生命开玩笑。”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下臣们定然会安排妥当,不会让朝廷分了心,也不会让百姓们无辜受到牵连,千里跋涉到了这里却没有地方住,这个不会的。”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大元帅应承道;

  “如此最好!”

  无畏淡淡一笑,继而道:“除此之外,本使还有最后一点要求!”

  乌斯藏指挥使脸上笑容和煦的道:”天使请说,我们一定全力完成!”

  无畏道:“其实也没什么,从大明内地迁来的百姓千里迢迢来到西番,人生地不熟的,多少有些担忧和害怕心理。本使的意思是,迁入的这二十万百姓无论分到哪里,都要让他们群居,人数最少的群居群落也不得低于两万人。还要给予必要的武器装备,让他们能够有能力自保。”

  这个要求说真的,他们其中一些人难免多想。

  不过,细一想来倒也合情合理,任谁大老远的从熟悉的地方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心里上都会有落差,都会害怕。居住在一起多少有些慰藉。

  至于给予武器自卫,他们也都能够理解,只要不给他们战马,给与一些刀剑,还有大量妇孺跟着,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所以,微微沉吟后,众人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是送上门的大机会,没有人会往外推的道理。

  无畏和无害在西番就以移民代替生产兵团迁移西番商议具体细节时,京师奉天殿内,政事堂和军委会所有在京的一二品文武大臣们也都几乎全在。

  他们商议的主要议题也是围绕着那些退下来,又不肯就此卸甲归乡的卫所旧军们的安置问题。

  而且,现在这个问题几乎成了定时炸弹。

  京师朝堂上文武百官忧心忡忡。

  “人数有多少?”于谦看向政治部尚书朱仪,问道;

  朱仪脸上有些沉重,紧着眉头道:“差不多有将近五十万旧军不肯卸甲归乡。即便是有丰厚的补偿,依旧没有多少人愿意。”

  “为何会这么多?第一次移镇撤军时不时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吗?”这次开口的是何文渊。

  不要说他,就是其他人听到这个数目也是吓了一跳。

  五十万人看似不多,但是这些只是纯粹的军将士卒,如果将这五十万士卒背后的家庭也算上去的话,那么,将会牵连更广。

  那可就不是五十万人的事情了,而是上百万,甚至更多的百姓都会被牵扯其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大条了影响的不是一地两地,而是整个大明,也难怪军委会如此紧张了。

  面对何文渊以及政事堂其他人的目光,朱仪脸色有些发苦,他道:“这次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一次性将朝廷上下能够废除的卫所全部都废除了,后果就是过犹不及,大量旧军用入京师,因为没有足够的重视,导致了事态的发展。加上一些人的有心引导,才会让那些不愿就此丢了手中军权的家伙们钻了空子,造成如今的局面。”

  对此,政事堂众人虽然心中有些恼火,面对问题可还是需要解决的。

  现在一百多万的大军齐聚京师,南北大营早已经人满为患,负责拱卫京师的龙骑禁军,以及镇国军,镇守军都已经开赴两大营地严阵以待。

  但是万一真的闹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也都知道事态的险峻,可是一时间让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这个烂摊子。

  “实际上,北大营还好一些。北大营现存的士兵都是经过挑选后留下的可以继续当兵吃粮的,他们自不会再去闹腾。那些闹事的是安排到了南大营的待选兵卒!”

  “因为众所周知,南大营主要培养的都是镇守军和警察部队,即便是日后没有被淘汰,留在了军中,待遇和镇国军以及以往相比也差了许多。再加上一些心有叵测的人的引导,他们的情绪现在都很激动,就像是火药桶,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祸。”负责军中监察部的成敬脸色同样严峻,眼下事态已经极为严峻,拖得越久爆发出来将会愈发的恐怖。

  这事其实也不怪,最近军委会事务繁杂,再加上军委会众多副统帅和一些部衙主官都不在京,才会一时疏忽大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现下不解决,多拖一天就会多增加一天的危险。

  朱祁钰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件事情,北大营由于无崖还未回来,朱祁钰暂时将负责南大营操训的无天给调到了北大营,南大营则是从军委会抽调的一个将领负责的。没成想,却是闹出了这么严峻的局面。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虽然朱祁钰现在恨不得将在京的几个副统帅统统撤职问罪,也都被他强生生的给忍住了。

  他脸色极为不善,既然出了问题,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而不是问罪。看向军委会副统帅方瑛,喝道:“到底是何人参与闹事,暗中煽动军卒情绪,可有查到?”

  方瑛这段时间可算是真的焦头烂额,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身为军委会副统帅,其他副统帅又都不在京,他自是难逃其就。听到朱祁钰的喝问,他脸上浮现一抹极为难为之色,道:“已经查到了,除了一些边镇将领外,还有就是,就是!”

  看着脸色已经越来越差的朱祁钰,方瑛的脸上也出现了密集的汗珠:“除了因为安置问题产生不满的一些军将外,还有就是一些勋贵也参与了进来。其中有好几家都是在土木堡殉国的勋贵人家。”

  这话一次,在场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事情牵扯到了勋贵,事情可就大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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