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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的旅程》正文 不知道是哭着笑了,还是笑着哭了

  “你恨我?恨到想杀了我?”我死死盯着她。

  婷婷似乎有些清醒了,她扔掉手里的碎片,神色慌张地说:“不,不,不,没有,没有,我没杀过任何人,我没杀过任何人,我没杀过人!”

  “你刚刚还在我面前举着利器,现在就变卦了,你变脸也太快了吧?”虽然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我大可以退下来,等待医生的到来,可是,我却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你凭什么恨我?这都是你的命,你凭什么恨我?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来伤害我!告诉我?”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

  “你以为你是神经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可以随便掠夺别人的幸福吗?你就这么自私吗?”

  “够了安赖倩!她是个病人”肖辉跑过来抓住我,不让我追问她。

  现在我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愤怒占据了我的全部,我狠狠地甩开肖辉,大喊:“滚蛋!”

  我冲上去抓住婷婷的肩膀,问她:“你说啊,你疯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楚楚可怜整个世界都要给你让步吗?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啊,你说啊,回答我啊!”

  “没有,没有,没有,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婷婷的眼里满是泪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别t给我装可怜,刚不是还很厉害吗?不是想杀我吗?你倒是杀啊!”

  突然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装满了杀气,甚至她的肌肉也不再软弱无力,强硬了起来。这一瞬间的变化,让愤怒中的我也愣了一下神。

  就是这一瞬的愣神肖辉从我手中夺过婷婷,给了我一个耳光“安赖倩,你疯了,给我清醒点!”

  是的,这一巴掌确实有惊醒我的作用,从脸颊一直到耳道深处,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下一秒,我便看到婷婷躺在肖大胖柔软的怀里,诡异地笑着,很是瘆人,接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那一抹笑仍然鲜艳。

  “婷婷,婷婷,你怎么了?”肖辉急切地叫着,然后愤怒地看向我说:“还不快叫救护车?”

  “她,她,她是装的,我看到她刚才还在笑”我知道这样的辩解并不能消除肖大胖对我的愤怒,可还是这样说了。

  “我让你t叫救护车!”他抱着婷婷似乎越来越伤心,原来红着的眼眶也热泪盈眶,嘴里喃喃着:“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啊”

  被他这反常的样子吓到了,我也开始心慌了,万一,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必定是罪魁祸首。我刚打完120,之前准备的精神病院的车刚好开进来。

  “肖辉,那个精神病院的车来了,要不”

  “滚,让他们滚”

  “可是”

  “滚”他没有声嘶力竭的喊叫,这个字却重重地打在我心上,让我无话可说,只想要尽快地滚,消失在他眼前。

  我飞奔出去,不再去管他们的任何事情,死也好,活也罢,与我又有何干?路上我看到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大致肖辉也可以放松下了。

  “倩倩,怎么样了”正好迎面碰见回来看情况的老张。

  “救护车到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救护车?不是精神病院过来吗?”

  “肖辉她不让啊”

  “那要救护车干嘛啦,她又没受伤,别到时候把医生给伤着了,我赶紧去看看”

  “老张”我拉住他,“是我,我发火了,好像刺激到她,她就晕倒了,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她在笑,她很可能是装的,不,不,我确定,确定她是装的,肖辉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吗?”

  老张看着我,叹了口气,看着我的脸说:“这是肖辉打的?”

  我点点头:“恩”

  “这个臭小子,平时看他挺文静的,怎么这么粗暴,你看这都发紫了,明天明天我找他去”

  “没这个必要,当时,我也确实有点失控,他是为了让我清醒点”

  “哎,都不容易,婷婷这个孩子也是命苦啊!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回家”

  我刚转身,后背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征兆,现在却疼得有些直不起腰来。

  “倩倩,你怎么了?胃疼了吗?”

  “不,是后背”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个啊,你也是,怎么忍了这么久啊,走,去医院看看”

  刚刚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又呼啸而来,我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婷婷和肖辉,他大概很用心地照顾着她吧。

  我很艰难地爬到老张背上,老张说:“虽然从来没背过你,但我觉得你轻了许多,比刚见你的时候还轻。”

  “真好,看来我减肥初见成效啊”

  “你也是,小小年纪就多灾多难的,你以后别什么事都那么较真了,该糊涂的就糊涂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看你每次硬逞强,最后还不都是受伤的结果。”

  “这点痛算什么?小病小痛的过两天就好了”

  “小病小痛也就罢了,偏偏你这个硬脾气还是个软心肠,你发过别人的火,自己心里也难受得不行啊,你这心病可不是过两天就好得了的啊”

  “我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有火就要发出来,不然我心病更重”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对邱民有心”

  “有心?什么心?杀他的心吗?”

  “嘿嘿,还杀他的心呢,你也舍得?有些话我就不给你明说了啊,你自己心里明白”

  “唉,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火眼金睛啊,毕竟是初恋,哪能那么轻易地就忘记呢”

  “你要是还想着他,不如我把他给你叫来?”

  “别别别,千万别!”

  “怎么?”

  “我现在啊还没勇气见他,我很害怕,毕竟发生那么多事以后,我们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再给我点时间吧”

  “唉,你说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呢?”

  “是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老张背着一步一步地走着,秋风不知道在哪一瞬间变得冰凉的,不过也没那么可怕,老张暖和着呢!我靠在老张宽厚的背上,透过两旁的大树,看着远处隐约山峦上缓缓移动的夕阳,心很平静。

  在医院检查一番,骨头没出什么事,皮外伤而已,但是依然疼得不行。老张跟医生理论,既然只是皮外伤,她怎么还疼得这么厉害呢?医生没好气的说,皮外伤也是伤啊,为什么不能疼呢?老张气的脸通红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他只是为我着急,希望能缓解我的疼痛。我笑着跟老张说,我好多了,没事的。老张摸了摸我的头,转身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说,走,回家。

  在充斥着绝望的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我颤抖的心这一刻才镇定了下来,趴在他背上的我,感动着,幸福着,温暖着。有时候,我真的想,想把老张放进我的童年,那样回忆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就不那么悲凉。

  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老张又接到了张姨的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事,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好。

  “小帅哥还好吧?”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车靠着路边停下来了,转头对我说,总归我彻夜陪着你,你也是睡不好的,张姨说一个人在医院睡不好,又要照顾两个小孩子忙不过来,想要我快点回医院去,前面走两步就到家了,就送你到这里没问题吧?。

  虽然有点委屈,但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点点头,那去医院的路上小心点,有任何事打电话。

  小镇子上的夜晚非常的安静,只有寥寥几个窗子透出暖黄色的光,但是本该被黑暗填满的我的房子,却也亮着灯。起初觉得有点恐怖,转念一想,大概是青常吧。当我走近时,却发现里面除了青常还有个人,一个老熟人。

  青常看起来很慌张,她说:“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

  那个熟悉的背影说:“不跟踪你,我能找到这里吗?你t就是个骗子”

  “什么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跟你上床!说只要我跟你上床就带我来找小倩”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来…”

  听到上床两个字,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冲进门,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青常脸上,大喊一声:“贱人,贱人,贱人”

  青常瞪着眼睛看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就可以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不要脸,你不要脸”说着,我的手又举了起来,却被邱民一把抓住。

  “小倩,够了”

  他就站在我身后,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可是我不敢看向他的脸,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

  邱民以为我冷静下来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像被烫一般迅速弹开,大喊着:“滚啊,滚啊,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边能触碰到的东西,都向他扔了过去,我虽然失控,但却坚持没回头哪怕余光瞥他一眼。

  把他们赶出去后,我关着门,不知道是哭着笑了,还是笑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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