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福府供奉玉笔书生
福录喜带着小葵回到福府，立刻叫下人给小葵准备吃食，自己则去找府中守备队长杨震。
福府守备团共有三百士兵，其中一百人为县丞福寿的私人府兵，两百名为山北省地方军团抽调来做何县县丞府的朝廷士兵。双子帝即位后，为避免私军叛乱的情况再次发生，取缔了各官员府邸的府兵配置。福府为特殊原因，保留了原本的府兵配置。一是何县没有军队驻守，为了县丞安全，特意给了府兵名额。此外，受祖上护荫，福寿还有着伯爵爵位，如今爵位没有实际权力，但毕竟是荣誉的象征，如此，福府的府兵配置才最终能够配置到位。
“少爷，您要调一百府兵？这恐怕不妥吧？”杨震听福录喜要调兵去旗山救人，有点为难：“少爷，您也知道，属下虽为福府守备队长，可一直领的朝廷俸禄，受南方军团节制。现在只有一百护卫军可以自行指挥，可不能随意动用啊。万一被军方长官察觉，属下可担不起责。而动用府兵，则需要老爷特批，属下也不敢私自调动啊。”福录喜虽为县丞公子，但毕竟只是平民身份，要动用朝廷兵士，被发现可不是小事。杨震打心底不愿意为这公子哥冒险。
福录喜似乎早就知道杨震会反对，说道：“哎呀杨大哥，我岂能不知这事让你为难啊，可你知道我让你去所为何事？这可涉及到边境安危和国家安全！我朋友发现有金花国士兵进入旗山，我一方面是想去救我朋友，另一方面就是想查探此事，你想啊，真有金花国士兵进入我国，这可是犯了间谍罪，我们如果能抓住这些间谍，也算是为父亲立了一个大功，这样以来，你带兵出去，非但不会被父亲责骂，相反会获得嘉奖啊！”
杨震一惊，态度果然马上就变了，说道：“果有此事？”
福录喜哈哈大笑：“小弟怎敢欺骗杨大哥，走吧，事不宜迟，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
“好！我这就去集合府兵！”杨震反而性急起来，拉着福录喜就走。还没走几步，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进来。
“你们这是？”
“父亲！”福录喜见到来人，赶紧上前行礼。
来人正是何县县丞福寿，福录喜的父亲。从体型上看，福录喜继承了父亲的大肚体态，只是福寿的面容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同样的小眼睛却散发出精明的光芒。
杨震上起行礼道：“大人，属下同少爷准备带兵去一趟旗山。”
福寿瞄了一眼福录喜：“为何？”
福录喜上前将前因后果向福寿说了一遍，福寿怒道：“胡闹！朝廷的士兵能让你随便调动吗？”
“可是父亲，之信还等着我去救他呢！而且，您不在意出现的金花国士兵吗？”福录喜可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老爹，也不知道为何，即时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可见到父亲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充满了恐惧。
福寿说道：“之信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那个旗山下的猎人祝之信？”
“是啊父亲，他叫人让我去救他，我不能不去啊！”福录喜有点焦急。
“他既然能叫人求救，说明并不是万分危急之事，不然求救的人又怎能逃脱呢？”福寿一脸怀疑的看着福录喜。
“父亲，孩儿怎敢欺骗您？来求救的是个道家小姑娘，您说这怎能有假？”
“道家小姑娘！？人呢？你没把人请家里来？”
“哪能呢！这种事还需要父亲您来教我吗？孩儿我对道家的师父一向很尊敬的，孩儿想着小师父一路赶来求救，想来是累了，所以我把她带回来让家中厨子给她做好吃的呢。道家师父来传信，您总能相信了吧？事不宜迟，孩儿必须马上出发。”福录喜见福寿露出相信的表情，赶紧向杨震招了招收，准备走人。
“慢着。”福寿阻止了福录喜，说道：“朝廷兵士不能轻动，让叶先生跟你去吧。”
“啊！？可是”福录喜听福寿不让自己带士兵去，立刻大急，自己虽然聪明，可如果没士兵可用，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对付国外正规军力：“父亲，听小师父说，袭击他们的金花国士兵有十来个。叶先生虽然是我福府供奉，可他一个书生，这”
福寿摆摆手，阻止了福录喜的话说道：“你怎么突然变傻了？听风就是雨？我问你，我东华与南方诸国关系如何？”
“当然很好啊！”福录喜没有犹豫。
“与我国关系最好的南方国家又是谁？”福寿继续提问。
“呃金花国，这”福录喜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福寿点点头：“明白了吧？金花国的位置在南部诸国中间，偏偏又与周边国家有着各种冲突，除了我东华，他们几乎没有关系良好的盟友。如果你是金花国君，你会冒着得罪东华的可能，偷派士兵进入我国？由此可见，你朋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是”福录喜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现在可没时间和父亲讨论这事：“就算不是金花国吧，可那也是十多名士兵，您老就让我带一个人去，要是我也陷就去，您可就得绝后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福寿无奈，说道：“放心，叶先生可不是普通人。”
福录喜嗤笑一声：“孩儿明白，他被江湖人称玉笔书生，一手神奇的书法无人能及。可一个账房先生，除了书法好点，孩儿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何处不普通的。”
“叶先生只是为人低调罢了。”福寿摇摇头：“你可知道恐怖书生？”
福录喜想了想说：“可是当年旗山黑锋团的二当家？”
“正是。”
“听说总督大人剿灭黑锋团时，除了一些小喽啰外只有二当家叶源下落不明，父亲为何提起此人？”
福寿神秘一笑，在福录喜耳边轻声说道：“叶先生正是恐怖书生叶源。”
“啥？！”福录喜大惊，挣脱福寿捂住自己的嘴说：“父亲，此人可是总督大人要求抓获的头号山贼，就算带回尸体也可以领赏银，您怎么？”
福寿一巴掌拍在福录喜头上说道：“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笨？总督最喜好什么？”
“书法？”福录喜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是总督大人？”
福寿白了一眼儿子，说道：“总督大人不方便做的事，自然由我们这些下属代劳。叫他玉笔先生，只是掩人耳目。我也只是安排他做一些文书之事，其余时候，他只对总督大人负责。”
“既然这样，父亲，我可不敢带他去旗山，万一出点事，您怎么向总督大人交代？”
福寿摆摆手说道：“你说的事，我就没放在心上，让叶先生陪你去一趟，让你死心而已。能有什么事？”
“父亲！”福录喜还想说什么，福寿已经转身离开。
小葵想跟去，福录喜自然拒绝了。让她在家中好好休息，并以太过危险的理由终于还是说服了小葵。
何县南门外，马蹄随着扬起的尘烟向着南方飘去，一路上福录喜故意放慢了速度，总是偷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叶先生。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一身很普通的文人长衫，丝毫没有传说中的感觉。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出声的叶源问道：“少爷为何总是看我？”
福录喜讪讪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叶先生，我只是对你有点好奇罢了。”
叶源面无表情说道：“看来老爷将我的事告诉了少爷？叫我玉笔就好，原来的名字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少爷您让我很好奇。”
“哦？”福录喜一愣，说道：“先生此话何意？”
“老爷让我陪你出门一趟，又没说是什么事情。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去救人。可少爷你这样慢悠悠的，哪有去救人的样子？”
福录喜说道：“先生，你不问问我去救谁？”
“这不重要，我只是奇怪，我在你们家只是一个文书。老爷从来没让我做过其他事情。我自己也对老爷很多官场做法不赞同。要不是有总督的安排，我想你父亲与我是不会有何交集才对。可他这次偏偏派我去帮你，我想不明白。”叶源申请冷淡，就算在说话时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可能是父亲没其他人好选吧。”福录喜并不在意叶源的疑问，不在乎地说道：“就像先生所说，我父亲毕竟有着很多官场限制，只有你才能不引人注意的帮我。”
叶源转头看着福录喜问道：“如此，快点赶路吧，晚了只怕是只能给你朋友收尸了。”
“先生不急。”福录喜淡淡一笑说：“我这个朋友我了解，五年前，他在城中兜售打猎所得，一个乞丐小女孩伸手向他乞讨。可能那天他还没有做成一单生意，所以没钱给小女孩。于是直接就将所售的一块狼皮送给了小姑娘。要知道一块狼皮，至少也值五十块银币。更何况那还是他三块狼皮中最大最好的一块。”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当时我就觉得他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于是我买下他手中所有货物，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乞丐小姑娘，是黑巷子里的惯偷，每天不是在做当金手指，就是化妆骗人。后来，我也没向之信说破此事，如此心地单纯的朋友，就不要让世间的给污染了。”
叶源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救他才是。”
“哎”福录喜摇了摇头，苦笑道：“他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去救他。”
“哦？此话怎讲？”叶源疑惑地看向福录喜。
“听小师父讲，当时之信已经身受重伤，旗山离何县，快马也要半个时辰，小姑娘步行来报信，至少也得要两三个时辰。这样一个来回，无论我们怎么赶路，也无法救下他了。他让小师父来报信，其实只是为了让她逃命罢了，如果当时只是让她逃命，可能小师父不会走，我这朋友倒是看准了小师父的性格。我们这次去，真的是给之信收尸而已。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去调查出现在旗山的神秘士兵是谁。”
“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可父亲不同意我带兵出来，只有先生一个人，看来我们这一趟，只能给之信收尸一个目的了。”
见福录喜一脸惆怅，叶源也叹息一声，说道：“见机行事吧。”
福录喜摇摇头，干脆将马停了下来，问道：“先生，你真的是黑峰团二当家？传说中的恐怖书生？怎么现在会会这样？”
叶源认真看了一会儿福录喜，转过头目视前方，说道：“少爷，你对雇佣兵了解多少？”
“雇佣兵？”福录喜不明白叶源为何转移了话题：“自从双子帝即位后大力打压非法武装，很多以前的雇佣兵团体不是转行做起了官家行当，就是转到国外。至于土匪团队，几乎被剿灭殆尽。如今我东华境内，已经没有雇佣兵了。”
福录喜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叶源，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问道：“先生为何提起雇佣兵？”
“当年旗山三大佣兵团，铁焰c战锤c黑峰。你可知道？”
“名号倒是听过，只是先生你们黑锋团是土匪，可算不上是佣兵团。”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土匪？”叶源突然看向福录喜，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冒出的冷光，让福录喜心里一紧。
“总督大人发出的剿灭文书，说你们是这可不是我们说的。”福录喜有些尴尬地看了叶源一眼。
“总督大人？哼！虽然是他命令剿杀我们团，可最终还是留下了我一条命，可以让我找机会为兄弟们报仇！说起来，我都不知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谢他。这还真是有点矛盾。”
看着叶源眼里的坚定，福录喜心里有点忐忑，说道：“剿灭贼兵，本就是总督大人的职责，如今先生得以生存，还是靠着大人的仁慈，先生应该感恩才是。”
叶源遥望南方天边隐约可见的山峦，眼中充满了回忆：“老大不喜欢普通佣兵的生活方式，他总说东华没有外忧内患，帮人押镖c狩猎c当当打手实在不足成就佣兵之名。我们黑峰团，大本营虽然在旗山之中，可生意一直是在南方诸国。无论是帮助官军，还是站在叛军一方，我们始终战斗着。底下的兄弟伤亡过大时，就直接从战斗地当地招募成员，几乎不在东华境内活动。所以，我们一向不被东华人所知。”
“双子帝即位后，开始打压雇佣军，一直在旗山活动的两支佣兵团铁焰与战锤处境危险。我们虽没有太多往来，可毕竟都是旗山的团队，国内外的生意也没有什么冲突，所以私下也有过一些交流。他们说不想被官家条款限制，准备学我们转向国外战斗。这样一来，损害的可是我黑峰团的根本利益。”
“虽不至于被他们两个团队打压，可毕竟会影响我们的生意，更何况国外还有无数同行的竞争，老大自然不愿意让他们走我们的路，故而没有表态。”叶源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老大回来对我说起这事，我就觉得不妥，身处异国他乡，身边如果有同胞作为盟友，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我对老大说：朋友总比敌人好，不合作至少也别得罪了铁焰和战锤。可老大说我太天真”
福录喜打断了叶源，插话道：“先生，我觉得大当家说得有理啊。你们既然已经在国外站稳了脚跟，跟国外熟悉的对手较量，也好过跟国内的未知团队竞争。要知道在利益面前，可没有什么牢固的朋友，更别说你们与铁焰c战锤没有什么交情。”
回想往事，叶源一脸无奈：“没错，我当时确实太过天真，直到官军半夜将我们团团围住时，我才知道被人算计了”
“你是说铁焰和战锤他们？”
“对！黑峰团在东华没什么名气，铁焰和战锤向官府举报说我们是土匪团，官军相信了这两支在山北省已经熟识的佣兵团队。当我在官军中看到有他们两个团队成员在时，我才知道被他们陷害了”
“那一晚，官军一言不发就动了手，我们没来得及辩解，甚至很多兄弟还在梦中，就被官军砍下了头颅。老大被官军高手当场杀死，只有一小部分兄弟活了下来，我是其中一个。”
“这没道理啊”福录喜愣了片刻，说道：“我听说事后官府将抓获的黑峰团贼人全部处决了。他们如果要灭掉黑峰团，为何要多此一举抓几个活口再处决掉，那晚直接杀掉你们不就好了吗？”
“少爷，都说你聪明，你真的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福录喜想了片刻，抬头看向叶源，疑惑地问道：“是朝廷想掩盖冤枉了你们的事实？”
叶源苦笑一声，说道：“正是！当夜战斗时，官军不可能看不出我们是雇佣兵而非土匪。此事可算得上是一次严重的渎职事件，既然已经错杀，朝廷自然不能承认。虽然恼火被铁焰团他们欺骗，但纠正错误才是重点。将我们说成是真的土匪团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抓几个活口当众处决，可以让行动变得合理。再将我塑造成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恐怖书生而留下来，更能显出总督大人的仁德。”
福录喜吃惊道：“那先生你到底？到底”
叶源摇头道：“我是个文人，在黑峰团说好听点算是军师，说难听点就是个出主意的人，我哪是什么杀人魔头。”
“那那”福录喜有点无语，之前也是听自己父亲说起恐怖书生的名头，才同意只带他去救人。现在听到叶源说自己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福录喜心里的滋味可是相当精彩。
叶源坐在马上，眼神前所有未地认真：“老爷听从上头安排，将我留在县丞府中，我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从上头了解到我的真实情况，我从来没对他说起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除我们黑峰团外，唯一了解真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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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府守备团共有三百士兵，其中一百人为县丞福寿的私人府兵，两百名为山北省地方军团抽调来做何县县丞府的朝廷士兵。双子帝即位后，为避免私军叛乱的情况再次发生，取缔了各官员府邸的府兵配置。福府为特殊原因，保留了原本的府兵配置。一是何县没有军队驻守，为了县丞安全，特意给了府兵名额。此外，受祖上护荫，福寿还有着伯爵爵位，如今爵位没有实际权力，但毕竟是荣誉的象征，如此，福府的府兵配置才最终能够配置到位。
“少爷，您要调一百府兵？这恐怕不妥吧？”杨震听福录喜要调兵去旗山救人，有点为难：“少爷，您也知道，属下虽为福府守备队长，可一直领的朝廷俸禄，受南方军团节制。现在只有一百护卫军可以自行指挥，可不能随意动用啊。万一被军方长官察觉，属下可担不起责。而动用府兵，则需要老爷特批，属下也不敢私自调动啊。”福录喜虽为县丞公子，但毕竟只是平民身份，要动用朝廷兵士，被发现可不是小事。杨震打心底不愿意为这公子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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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震一惊，态度果然马上就变了，说道：“果有此事？”
福录喜哈哈大笑：“小弟怎敢欺骗杨大哥，走吧，事不宜迟，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
“好！我这就去集合府兵！”杨震反而性急起来，拉着福录喜就走。还没走几步，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进来。
“你们这是？”
“父亲！”福录喜见到来人，赶紧上前行礼。
来人正是何县县丞福寿，福录喜的父亲。从体型上看，福录喜继承了父亲的大肚体态，只是福寿的面容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同样的小眼睛却散发出精明的光芒。
杨震上起行礼道：“大人，属下同少爷准备带兵去一趟旗山。”
福寿瞄了一眼福录喜：“为何？”
福录喜上前将前因后果向福寿说了一遍，福寿怒道：“胡闹！朝廷的士兵能让你随便调动吗？”
“可是父亲，之信还等着我去救他呢！而且，您不在意出现的金花国士兵吗？”福录喜可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老爹，也不知道为何，即时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可见到父亲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充满了恐惧。
福寿说道：“之信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那个旗山下的猎人祝之信？”
“是啊父亲，他叫人让我去救他，我不能不去啊！”福录喜有点焦急。
“他既然能叫人求救，说明并不是万分危急之事，不然求救的人又怎能逃脱呢？”福寿一脸怀疑的看着福录喜。
“父亲，孩儿怎敢欺骗您？来求救的是个道家小姑娘，您说这怎能有假？”
“道家小姑娘！？人呢？你没把人请家里来？”
“哪能呢！这种事还需要父亲您来教我吗？孩儿我对道家的师父一向很尊敬的，孩儿想着小师父一路赶来求救，想来是累了，所以我把她带回来让家中厨子给她做好吃的呢。道家师父来传信，您总能相信了吧？事不宜迟，孩儿必须马上出发。”福录喜见福寿露出相信的表情，赶紧向杨震招了招收，准备走人。
“慢着。”福寿阻止了福录喜，说道：“朝廷兵士不能轻动，让叶先生跟你去吧。”
“啊！？可是”福录喜听福寿不让自己带士兵去，立刻大急，自己虽然聪明，可如果没士兵可用，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对付国外正规军力：“父亲，听小师父说，袭击他们的金花国士兵有十来个。叶先生虽然是我福府供奉，可他一个书生，这”
福寿摆摆手，阻止了福录喜的话说道：“你怎么突然变傻了？听风就是雨？我问你，我东华与南方诸国关系如何？”
“当然很好啊！”福录喜没有犹豫。
“与我国关系最好的南方国家又是谁？”福寿继续提问。
“呃金花国，这”福录喜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福寿点点头：“明白了吧？金花国的位置在南部诸国中间，偏偏又与周边国家有着各种冲突，除了我东华，他们几乎没有关系良好的盟友。如果你是金花国君，你会冒着得罪东华的可能，偷派士兵进入我国？由此可见，你朋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是”福录喜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现在可没时间和父亲讨论这事：“就算不是金花国吧，可那也是十多名士兵，您老就让我带一个人去，要是我也陷就去，您可就得绝后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福寿无奈，说道：“放心，叶先生可不是普通人。”
福录喜嗤笑一声：“孩儿明白，他被江湖人称玉笔书生，一手神奇的书法无人能及。可一个账房先生，除了书法好点，孩儿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何处不普通的。”
“叶先生只是为人低调罢了。”福寿摇摇头：“你可知道恐怖书生？”
福录喜想了想说：“可是当年旗山黑锋团的二当家？”
“正是。”
“听说总督大人剿灭黑锋团时，除了一些小喽啰外只有二当家叶源下落不明，父亲为何提起此人？”
福寿神秘一笑，在福录喜耳边轻声说道：“叶先生正是恐怖书生叶源。”
“啥？！”福录喜大惊，挣脱福寿捂住自己的嘴说：“父亲，此人可是总督大人要求抓获的头号山贼，就算带回尸体也可以领赏银，您怎么？”
福寿一巴掌拍在福录喜头上说道：“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笨？总督最喜好什么？”
“书法？”福录喜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是总督大人？”
福寿白了一眼儿子，说道：“总督大人不方便做的事，自然由我们这些下属代劳。叫他玉笔先生，只是掩人耳目。我也只是安排他做一些文书之事，其余时候，他只对总督大人负责。”
“既然这样，父亲，我可不敢带他去旗山，万一出点事，您怎么向总督大人交代？”
福寿摆摆手说道：“你说的事，我就没放在心上，让叶先生陪你去一趟，让你死心而已。能有什么事？”
“父亲！”福录喜还想说什么，福寿已经转身离开。
小葵想跟去，福录喜自然拒绝了。让她在家中好好休息，并以太过危险的理由终于还是说服了小葵。
何县南门外，马蹄随着扬起的尘烟向着南方飘去，一路上福录喜故意放慢了速度，总是偷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叶先生。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一身很普通的文人长衫，丝毫没有传说中的感觉。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出声的叶源问道：“少爷为何总是看我？”
福录喜讪讪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叶先生，我只是对你有点好奇罢了。”
叶源面无表情说道：“看来老爷将我的事告诉了少爷？叫我玉笔就好，原来的名字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少爷您让我很好奇。”
“哦？”福录喜一愣，说道：“先生此话何意？”
“老爷让我陪你出门一趟，又没说是什么事情。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去救人。可少爷你这样慢悠悠的，哪有去救人的样子？”
福录喜说道：“先生，你不问问我去救谁？”
“这不重要，我只是奇怪，我在你们家只是一个文书。老爷从来没让我做过其他事情。我自己也对老爷很多官场做法不赞同。要不是有总督的安排，我想你父亲与我是不会有何交集才对。可他这次偏偏派我去帮你，我想不明白。”叶源申请冷淡，就算在说话时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可能是父亲没其他人好选吧。”福录喜并不在意叶源的疑问，不在乎地说道：“就像先生所说，我父亲毕竟有着很多官场限制，只有你才能不引人注意的帮我。”
叶源转头看着福录喜问道：“如此，快点赶路吧，晚了只怕是只能给你朋友收尸了。”
“先生不急。”福录喜淡淡一笑说：“我这个朋友我了解，五年前，他在城中兜售打猎所得，一个乞丐小女孩伸手向他乞讨。可能那天他还没有做成一单生意，所以没钱给小女孩。于是直接就将所售的一块狼皮送给了小姑娘。要知道一块狼皮，至少也值五十块银币。更何况那还是他三块狼皮中最大最好的一块。”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当时我就觉得他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于是我买下他手中所有货物，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乞丐小姑娘，是黑巷子里的惯偷，每天不是在做当金手指，就是化妆骗人。后来，我也没向之信说破此事，如此心地单纯的朋友，就不要让世间的给污染了。”
叶源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救他才是。”
“哎”福录喜摇了摇头，苦笑道：“他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去救他。”
“哦？此话怎讲？”叶源疑惑地看向福录喜。
“听小师父讲，当时之信已经身受重伤，旗山离何县，快马也要半个时辰，小姑娘步行来报信，至少也得要两三个时辰。这样一个来回，无论我们怎么赶路，也无法救下他了。他让小师父来报信，其实只是为了让她逃命罢了，如果当时只是让她逃命，可能小师父不会走，我这朋友倒是看准了小师父的性格。我们这次去，真的是给之信收尸而已。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去调查出现在旗山的神秘士兵是谁。”
“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可父亲不同意我带兵出来，只有先生一个人，看来我们这一趟，只能给之信收尸一个目的了。”
见福录喜一脸惆怅，叶源也叹息一声，说道：“见机行事吧。”
福录喜摇摇头，干脆将马停了下来，问道：“先生，你真的是黑峰团二当家？传说中的恐怖书生？怎么现在会会这样？”
叶源认真看了一会儿福录喜，转过头目视前方，说道：“少爷，你对雇佣兵了解多少？”
“雇佣兵？”福录喜不明白叶源为何转移了话题：“自从双子帝即位后大力打压非法武装，很多以前的雇佣兵团体不是转行做起了官家行当，就是转到国外。至于土匪团队，几乎被剿灭殆尽。如今我东华境内，已经没有雇佣兵了。”
福录喜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叶源，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问道：“先生为何提起雇佣兵？”
“当年旗山三大佣兵团，铁焰c战锤c黑峰。你可知道？”
“名号倒是听过，只是先生你们黑锋团是土匪，可算不上是佣兵团。”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土匪？”叶源突然看向福录喜，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冒出的冷光，让福录喜心里一紧。
“总督大人发出的剿灭文书，说你们是这可不是我们说的。”福录喜有些尴尬地看了叶源一眼。
“总督大人？哼！虽然是他命令剿杀我们团，可最终还是留下了我一条命，可以让我找机会为兄弟们报仇！说起来，我都不知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谢他。这还真是有点矛盾。”
看着叶源眼里的坚定，福录喜心里有点忐忑，说道：“剿灭贼兵，本就是总督大人的职责，如今先生得以生存，还是靠着大人的仁慈，先生应该感恩才是。”
叶源遥望南方天边隐约可见的山峦，眼中充满了回忆：“老大不喜欢普通佣兵的生活方式，他总说东华没有外忧内患，帮人押镖c狩猎c当当打手实在不足成就佣兵之名。我们黑峰团，大本营虽然在旗山之中，可生意一直是在南方诸国。无论是帮助官军，还是站在叛军一方，我们始终战斗着。底下的兄弟伤亡过大时，就直接从战斗地当地招募成员，几乎不在东华境内活动。所以，我们一向不被东华人所知。”
“双子帝即位后，开始打压雇佣军，一直在旗山活动的两支佣兵团铁焰与战锤处境危险。我们虽没有太多往来，可毕竟都是旗山的团队，国内外的生意也没有什么冲突，所以私下也有过一些交流。他们说不想被官家条款限制，准备学我们转向国外战斗。这样一来，损害的可是我黑峰团的根本利益。”
“虽不至于被他们两个团队打压，可毕竟会影响我们的生意，更何况国外还有无数同行的竞争，老大自然不愿意让他们走我们的路，故而没有表态。”叶源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老大回来对我说起这事，我就觉得不妥，身处异国他乡，身边如果有同胞作为盟友，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我对老大说：朋友总比敌人好，不合作至少也别得罪了铁焰和战锤。可老大说我太天真”
福录喜打断了叶源，插话道：“先生，我觉得大当家说得有理啊。你们既然已经在国外站稳了脚跟，跟国外熟悉的对手较量，也好过跟国内的未知团队竞争。要知道在利益面前，可没有什么牢固的朋友，更别说你们与铁焰c战锤没有什么交情。”
回想往事，叶源一脸无奈：“没错，我当时确实太过天真，直到官军半夜将我们团团围住时，我才知道被人算计了”
“你是说铁焰和战锤他们？”
“对！黑峰团在东华没什么名气，铁焰和战锤向官府举报说我们是土匪团，官军相信了这两支在山北省已经熟识的佣兵团队。当我在官军中看到有他们两个团队成员在时，我才知道被他们陷害了”
“那一晚，官军一言不发就动了手，我们没来得及辩解，甚至很多兄弟还在梦中，就被官军砍下了头颅。老大被官军高手当场杀死，只有一小部分兄弟活了下来，我是其中一个。”
“这没道理啊”福录喜愣了片刻，说道：“我听说事后官府将抓获的黑峰团贼人全部处决了。他们如果要灭掉黑峰团，为何要多此一举抓几个活口再处决掉，那晚直接杀掉你们不就好了吗？”
“少爷，都说你聪明，你真的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福录喜想了片刻，抬头看向叶源，疑惑地问道：“是朝廷想掩盖冤枉了你们的事实？”
叶源苦笑一声，说道：“正是！当夜战斗时，官军不可能看不出我们是雇佣兵而非土匪。此事可算得上是一次严重的渎职事件，既然已经错杀，朝廷自然不能承认。虽然恼火被铁焰团他们欺骗，但纠正错误才是重点。将我们说成是真的土匪团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抓几个活口当众处决，可以让行动变得合理。再将我塑造成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恐怖书生而留下来，更能显出总督大人的仁德。”
福录喜吃惊道：“那先生你到底？到底”
叶源摇头道：“我是个文人，在黑峰团说好听点算是军师，说难听点就是个出主意的人，我哪是什么杀人魔头。”
“那那”福录喜有点无语，之前也是听自己父亲说起恐怖书生的名头，才同意只带他去救人。现在听到叶源说自己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福录喜心里的滋味可是相当精彩。
叶源坐在马上，眼神前所有未地认真：“老爷听从上头安排，将我留在县丞府中，我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从上头了解到我的真实情况，我从来没对他说起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除我们黑峰团外，唯一了解真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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