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纪年》正文 第十九章 松鹤之死
格雷亚和赫尔嘉的成年礼如期举行，至少半个城市的人聚集在教堂区的门口，同时有半个城市的银狮团在王宫区和教堂区之间搭出了一条小路，二楼的阳台被禁止探头观看，第一排是持盾士兵，还有一些火枪手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四周。
奥斯尼·莫拉莱斯大主教在诸神的面前宣布了格雷亚和赫尔嘉的成年仪式，他亲自被他们披上了成年披风，或许不久以后他还将为格雷亚带上王冠，全城的人民为此鼓掌，光明大教堂的钟声再度响起。
而当他们从教堂区离开时，银狮团为他们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围观的有中产阶级也有底层的人民，他们口中说了污言秽语，甚至准备投射大便，都一一被艾雷恩爵士的下属抓获，他似乎很擅长这样的事情，凯尔瑞达的监狱又将多了不少的住客。
绝大多数人还是抱以庆祝和欢呼的态度，当然其中有一些是大学生巴尔莫安排的，还有一些只是顺应了这个状态，他们清楚，今天成年的这个王子未来将是他们的国王，他的一喜一怒甚至都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随着银狮团的努力，王子和公主的队伍会慢慢推向了王宫区，而国王的马车也行进缓慢，托马斯·弗雷泽骑乘的高头大马缓缓地跟在旁边，国王之盾的眼睛扫视着四周，这是最重要的活动，不能出一点差错，早些时候迪亚隆便接到命令调查凯尔瑞达的每一个居民和每一处商户，确保成年礼当天不会有任何的差错，这其实很难做到，迪亚隆是情报组织，或许找到奥瑞恩·吉拉米斯不算很难，但在数十万凯尔瑞达的人里找到意图不轨的人却很难，于是抓了很多人，监狱几乎被塞满了囚犯，但主城中有很多矮人，精灵甚至地精，这影响了调查的进程，这涉及很敏感的种族政治，所以最后肖恩·格雷随便抓了一些地痞流氓，失业佣兵交了差。
王宫城堡外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场地，遮阳的棚帐，一张长桌，早到的民众可以在阶梯下围观表演，而银狮团不敢怠慢，更是集中过来，形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拿着长盾和长枪，数万民众堵的水泄不通，最前面的或许还能看到一些，但后排的几乎看不到了，这并不影响表演的举行。全世界各地的表演嘉宾集结凯尔瑞达，经过了层层筛选和安全检查方可登台。
开场是一段骑士秀，两个身着铠甲的骑士表演着剑法对阵，灵活的脚步，步步紧逼的剑法，双剑对持时发出金属的银色金色火焰，而后是一场蔷薇学院的表演，他们将奥术法术幻化成美妙的景象，忽而是彩虹，忽而又是迷雾，民众无不欢声雀跃，感叹声也是此起彼伏。部分是切鸽子派，格雷亚代表了赫尔嘉切开了正中间的巨大鸽子派，当馅饼被切开时，飞出了数只白色鸽子，随后便是全城的欢庆，王室安排了数百只麦芽酒桶供平民享用，上一次的这番景象还是安德鲁国王的加冕礼。
但整场唯独缺少了松林院的人，他们在小塔楼中看护着洛拉尔，似乎达索瑞恩的法术只能保全他的性命，却不能治愈他，他仍然没有苏醒，伤口得到了控制，黑色物质没有继续扩张，而浑身处在了一个绿色的能量圈中，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但就好比灵魂被封印了一般没有办法做任何的动作。
城堡外始终保持着嚣叫声，等慢慢静下来后，塔楼里来了不少客人。首先进入的是国王和公主，赫尔嘉关切地问道“他还是没醒吗？一点好转都没有吗？”
“刺中他的是光啸剑，不是普通的铁剑。”拉文说道，他注意到玛格丽特在国王身后于是没有继续抱怨。
“奥瑞恩，我没想到加雷斯会来找你，会做这样的举动，他已回光啸城了，甚至连王子和公主的成年礼都没参加。”玛格丽特带着一丝歉意说道“无论你我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你我也都一把年纪了，不是吗。”
“好了，剩下的应该是我们怎么去救活这个年轻人的问题。”国王打断了他们。
“我用自然之术控制了他的血脉，留住了他，不是他在那天晚上就会被带走，光啸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以前他被称为破法剑，是一柄可以破除法术的长剑，里面蕴含的能量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见过无数的贝尔托德举起这把长剑，破除邪恶。但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被刺中后活下来，这个年轻人是存活时间最长的，但从目前来看，他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达索瑞恩上前查看洛拉尔的伤情，身后紧跟着他的游侠对长奥拉蕾。
“或许我的师傅埃提斯在，还有些办法。”赫尔嘉看着精灵王说道“达索瑞恩大人，洛拉尔是个很勇敢的年轻人，没有人面对光啸剑可以展现如此的勇气。”
“或许，奎恩格兰的月光晨露可以拯救他，但问题是，从这里去奎恩格兰，最快的船也要经历半个月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撑下来。”奥拉蕾说道。
踏炎大师突然想到些什么“种子，萨洛希尔的种子。拉文，去找找！”
等到拉文再次出现时，他手里握着一颗种子，奥拉蕾认出了它“这是莱戈洛恩的灵魂之种。”
“是的，大先知在最后一战时交给了我们。”松鹤先生接过了种子“他说这颗种子施以法术可以寄存人的灵魂以暂时保全性命，洛拉尔的命名日那天，作为礼物转赠给他了，还有一本落雪大师的书，一枚金币，一双御寒皮手套，和一把矮人王卡尔巴莱亲自锻造的剑。”他指了指洛拉尔的腰间。
“金币已经花掉了。”拉文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如果我没记错，莱戈洛恩的灵魂之种寄存灵魂的前提是牺牲另一个人的灵魂，这是一颗献祭的种子，精灵都很少再使用这样的法术了，没人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献祭自己的生命。”奥拉蕾断定。
松鹤先生突然宣布“我可以献祭我的灵魂，达索瑞恩大人。我知道你知道怎么使用法术来保存洛拉尔的灵魂，那么只要有用，牺牲我的就可以了。”
“王子殿下。”踏炎大师和星眉大师脱口而出，这是他们几乎四十年没有讲出来的称呼了，却在这个时候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他们眼含泪水地问“你这又是何必呢，洛拉尔他……”
松鹤先生打断了他们“我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模糊，我的记忆一天比一天模糊，事实上，我记得越清楚带给我的痛苦越大，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愿意回到还只是孩子的时候，在训练场上用钝剑击打着稻草人，安德鲁。”他对着国王说道“你是一个英明的国王，但你多虑了，奥瑞恩没有子嗣，没有娶妻，格雷亚的威胁完全没有。”
国王摇着头说“我从没这样的意思……”
奥瑞恩露出一丝微笑“虽然我看不太清，但……也不重要了，我决定了，玛格丽特。”他呼喊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光啸城女公爵早已流下了眼泪“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这孩子不过只是……”
“是救了我的性命的人。”他打断了她“我辜负了你，玛格丽特，所以你的儿子举起贝尔托德家族的家传宝剑刺向我，洛拉尔是我抚养长大的，替我挡了一剑，我再用自己的性命拯救他，这……很公平！”
“但是……松林院怎么办？”星眉大师问道。
“落雪大师，哦，不，奥瑟乔·贝斯图尔……他会带领松林院的。托伦特，法尔诺，你们也必须答应我，松林院永不参与任何种族间的事务。”松鹤先生提醒道。
仪式将在月光下进行，而当天是王子和公主的成年礼，献祭灵魂似乎有些不妥，所以他们等到了午夜过后，在松林院居住的塔楼前的空地上，马厩旁，铁匠铺的前面，洛拉尔平躺在一条铺在地上的毯子上，松鹤先生慢慢起身，从轮椅上居然站了起来，拉文和克罗什都惊呆了，上次他摔倒后，落雪大师明明说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只见松鹤先生走到洛拉尔的面前，半蹲下来，抬头看着达索瑞恩·晨星说道“开始吧，但请答应我一句，治好他。”
精灵王微微点了一下头“我已经一千岁了，但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牺牲自己去拯救其他人。”
松鹤先生回以微笑“大先知莱戈洛恩又何尝不是牺牲了自己换来了和平呢？每一个那场战役牺牲的士兵，又何尝不是牺牲了自己呢，又有多少人记得他们。松林院的图书馆里，有一本书籍，上面记录着每一个牺牲的士兵的名字，而现在也该是我奥瑞恩·吉拉米斯寿终就寝的时候。”
达索瑞恩将灵魂之种搁放在洛拉尔的额头，随后开始施展法术，灵魂之种将汲取松鹤先生所有的能量以保全洛拉尔的灵魂，和普通的精灵自然法术不同，这个法术不是治愈而是牺牲。
松鹤先生脱掉了红袍，他闭上眼睛，躺在了洛拉尔的身边，他感觉到一股力量拖拽着他的灵魂，然后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奥瑞恩·吉拉米斯死了，他的眼睛不再有任何光亮，事实上即便他患有严重白内障但仍能感觉他的目光如炬，而此时，不再能感受到，就好比一个燃烧了很久的火炬被熄灭了一般，即便之前的熊熊烈火，如今也只是剩下一缕青烟。
那颗种子则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四下都是黑暗，只有他照亮了洛拉尔的整个额头。
“献祭仪式结束了。”达索瑞恩宣布“我们已经失去了奥瑞恩·吉拉米斯，过去再多的仇恨，矛盾，爱情，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的灵魂的离去而逝去。”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包括泪流满面的玛格丽特，包括表情复杂的安德鲁国王和格雷亚王子，甚至低头沮丧的松林院的几个人，已经看着发呆的赫尔嘉。
等到达索瑞恩再度吟唱法术后，种子进去了洛拉尔的体内，就好比变成了一剂续命药剂，他的脸部有了血色，呼吸变得有力，发色又变成亮丽的金色，只是他一动不动地躺着。
“灵魂之种的能量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足够撑到奎恩格兰，奥瑞恩已死，过往的一切相信已一笔勾销，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达索瑞恩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游侠队长奥拉蕾紧随其后。
安德鲁走近奥瑞恩的遗体，将手放在胸膛“他是一个吉拉米斯，王室会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光明大教堂的墓地会留给他一个位置。”
“不必了，国王陛下”星眉大师说道“松鹤先生属于松林院，他也一定应该和松林院历代的掌门人在一起。”
松林院将分成两拨人，星眉和踏炎大师会负责运送松鹤先生的遗体回松林山，而拉文和克罗什会跟随精灵一起带洛拉尔去奎恩格兰，这也将是他们三人最远的一次旅行，精灵的船只将从两天后于国王港，海上航行时间长达半个月，拉文的父亲曾是游历全世界的佣兵，而这一次他也将带着兴奋和不安以及好奇开始他的远行。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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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们从教堂区离开时，银狮团为他们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围观的有中产阶级也有底层的人民，他们口中说了污言秽语，甚至准备投射大便，都一一被艾雷恩爵士的下属抓获，他似乎很擅长这样的事情，凯尔瑞达的监狱又将多了不少的住客。
绝大多数人还是抱以庆祝和欢呼的态度，当然其中有一些是大学生巴尔莫安排的，还有一些只是顺应了这个状态，他们清楚，今天成年的这个王子未来将是他们的国王，他的一喜一怒甚至都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随着银狮团的努力，王子和公主的队伍会慢慢推向了王宫区，而国王的马车也行进缓慢，托马斯·弗雷泽骑乘的高头大马缓缓地跟在旁边，国王之盾的眼睛扫视着四周，这是最重要的活动，不能出一点差错，早些时候迪亚隆便接到命令调查凯尔瑞达的每一个居民和每一处商户，确保成年礼当天不会有任何的差错，这其实很难做到，迪亚隆是情报组织，或许找到奥瑞恩·吉拉米斯不算很难，但在数十万凯尔瑞达的人里找到意图不轨的人却很难，于是抓了很多人，监狱几乎被塞满了囚犯，但主城中有很多矮人，精灵甚至地精，这影响了调查的进程，这涉及很敏感的种族政治，所以最后肖恩·格雷随便抓了一些地痞流氓，失业佣兵交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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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索瑞恩将灵魂之种搁放在洛拉尔的额头，随后开始施展法术，灵魂之种将汲取松鹤先生所有的能量以保全洛拉尔的灵魂，和普通的精灵自然法术不同，这个法术不是治愈而是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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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院将分成两拨人，星眉和踏炎大师会负责运送松鹤先生的遗体回松林山，而拉文和克罗什会跟随精灵一起带洛拉尔去奎恩格兰，这也将是他们三人最远的一次旅行，精灵的船只将从两天后于国王港，海上航行时间长达半个月，拉文的父亲曾是游历全世界的佣兵，而这一次他也将带着兴奋和不安以及好奇开始他的远行。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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