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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听到你的呼唤》正文 第52章 掌控双重感官

  普通的大象不会在意脚下的一只蚂蚁,一般人也不会。平凡的他们不会感知到一只蚂蚁的存在,对他们而言,蚂蚁并不存在。

  但是一只蜗牛会,一只巨大的蜗牛也会,巨大,也许不怕,但并非不会在意。

  黄昏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这里蚂蚁c蟋蟀c蟑螂c各自不知名的小虫子横行,他们小心地避开着人类那种天神般的存在。天神随意走动,便是地动山摇,溅起的尘土可以遮天蔽日,刮起的风可以翻江倒海,一口唾沫如陨石天降。它们生活在时间的缝隙里,它们生活在人类视野之外。人类按秒按分按时来过日子,它们把秒拆分成几十几百份,一份一份地过。人类的一瞬,它们已经忙碌了很久很久。

  黄昏被两种感官两种视野给困惑住,他像一只蜗牛一样摸索良久,不经意间又恢复人类的感知,才发现仅过去几个呼吸。但他竟有些累了,蜗牛的累。在人类看来,一只蜗牛才运动了一小会,居然就累了,但是对那只蜗牛而言,他活动了太久,可以休息了。人类过日子按天,也许小虫子是按分钟,能一样嘛。

  所以,他昏昏沉沉,他混混沌沌,他糊里糊涂。在颜琼看来,这状态是更差了,放任不管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恶化。

  陛下请来了几位据说德高望重的医生,但是大家都知道,好医生早就不见了踪影,留下来的都是些赤脚医生。好歹这些大夫毕竟天天和药材病人打交道,多少能给些参考。最终陛下得出结论,这燕雀城,医术数她最高!哪怕她没有直接医治过任何一个病人。

  “活死人”,这就是医生们的结论。因为他们问话的时候,恰巧碰到黄昏陷入了蜗牛的困境,一时无法自由转换出来,错过了他们的问话。

  黄山夫妇本觉得有所好转,无需担心,被这么一番“活死人”的问诊反导致心中没了谱。

  至于钱老和秦书瑶,一个调动上位星师的神识去窥探,一个动用噬心虫去感应,得出的结论是识海气海都不见了和心房中空空如也。

  颜琼的寒冰决练得很是纯熟,但是黄昏似乎已经免疫,无论有没有寒冰罩,都看不出有丝毫的改变。无论是肉眼去看还是神识洞察,一动不动。

  只有陛下气定神闲,“你们不懂医就别庸人自扰!该干嘛干嘛去,黄昏放这里我会看着。”她愣是没有做一个字的解释,因为她也解释不清楚。但是女人的直觉这种东西她还是信的,她深信,她能够依凭的只有她自己的直觉。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依靠着直觉行进。只是直觉的形成并不容易。需要很多东西,起码要心思澄明,然后要有足够的真诚,对自己的真诚。大家都乱了,自然是她的直觉为最。至于知识,有限的知识告诉她,知识永远不够,大部分时候人不是靠知识活着。

  黄昏过得并没有那么不堪。他慢慢地把握到了诀窍。当处于蜗牛感官时,他便集中心神于体内,尤其是发源于右手的冰凉水流,他看得很清楚,这水流流经的地方产生了凹陷,慢慢地竟形成了管状,当管子形成,水流在管子里运行,那速度,几乎看不清。极静到极动,似乎不需要任何过渡。他不知道耐心为何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有升起害怕和恐惧,他没有去思考这水流为什么会在体内开凿出血管样的东西。他只是专心地去开辟,不是一寸一寸,而是蜗牛的速度,将一寸分成几十上百份,然后一份一份地去完成,虽慢,但是不停。他心中喜悦,他心头火热。

  陛下捕捉到了这份喜悦并将之分享给大家,于是众人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防御工事上。每天都很平静,但是天香阁有大批大批的货物运到王宫,然后分派下去。没有丝毫隐瞒,天日昭昭,他们光明正大地花钱备战!没有人来打扰。该来的来,会走的终究会走。一切都水到渠成。

  当恢复了人的感知,黄昏便仔细聆听。陛下有个癖好,就是碎碎念。她无时无刻不说话,自言自语。看书的时候他念,写字他也念,思考他也念,都像背书一样。黄昏动不了,也不打算勉强,躺着有什么不好呢?他被动地听着,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就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被哄睡了。

  黄昏听得断断续续,他不是刻意,也并非有意。但他听到了很多,比如:

  “历史该写两部,一部为爱丽缇娅的本国史,一部为凌晗大陆的通史。只是大战将起,爱丽缇娅生死难料,也许两个月后便随着我的献祭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所以,大战失败,便没有什么意义。那么一部凌晗大陆的通史则显得更为重要。”

  “凌晗大陆史,从古到今两千余年,常态就是和平和统一,变态则是分裂和战争。七百年前尚无工匠神殿,一直都是分分合合。合则为凌晗帝国,分则诸国林立,就如现在这般。”

  “七百年前,被灭的国家不知凡几,生生死死都很自然。但是神殿光芒照耀下,灭国屈指可数,新生的国家却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如今这方大陆,怕是有数百上千国家了,谁还能理得清。更明显的是,神殿似乎并不希望有人去理清这段历史,不止这段历史,而是所有的历史。所以学堂学院学府都没有历史课,要想了解过去,只能靠自己去摸索。”

  “不了解过去,便搞不清现状。搞不清现状,对未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些死而不僵的东西为什么要当纪念品一样地保留着呢?”

  “工匠神殿到底是怎么来的?自有工匠神殿以来的七百年,既像大一统时期,又不太一样。说他像,因为有神殿高高在上,君临整块大陆,余者都是王国或者侯国,就算名义上是帝国,面对神殿也是唯命是从。可是真要说是大一统,又没有个统一的政令,国籍分界太过明显,人员物资流动非常艰涩。而且列国间的战争常常有,动不动就大战连绵,当然,只是军队之间,一般较少波及平民,更不会冲击到学堂学院的师生。”

  “我一时想不明白的,终有人能够弄懂。此时不明白的,也许来日就可明白。无论如何,我得将我所知道的东西写下来,就是不对,就算失真,对于后来者多少有些参照,哪怕被后世当作反面教材也不无不可。”

  “400亿工币,亲卫们先每人一件灭神弩,星王之下必死无疑,防御上只能单独买天空铠甲,可惜攻防一体的天空战铠大地战铠被禁,各国还是不肯放开,终究是神殿不肯松口。”

  “灭神弩一亿工币一件,最大的特点就是自动追踪。当今世道锻炼的人太少,又快又准的难找,只能仰仗神殿的自动追踪装置来瞄准。当然,威力也是一流,天空战铠之下,都是活靶子。可惜太贵了,一件灭神弩才100发,每1000发又要1个亿。”

  “然后是部分天矢,大部分地矢,还有”

  “四扇城门只开南门,让那些想跑的都跑吧。北门集中所有兵力,东西两门就各留几十人驻守吧。”

  “三万爱丽缇娅子民,过了一个月,便只剩下一万了吗?不知道谁这么有心,居然把这个数字实时更新在大庭广众之下。人心思动,也是无可奈何。”

  “剑法的话,就选劈风剑法吧。真的能把风劈开吗?也许吧,但是这剑法注重快与准,更是灵活无比。若是真能感知到无处不在的风,那么舞得密不透风就不是传说了。至于有没有人能练成,呵呵,有什么紧要的呢?能快一分是一分,能准一星是一星。”

  然后陛下便开始在房中舞剑。黄昏听得好奇心起,便将蜗牛感官拉来观剑,歪歪斜斜,横七竖八,惨不忍睹,这便是陛下舞剑。但是黄昏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风,只是风很多,四面八方同时涌动,而且每一剑都会带起额外的风,这很乱,毫无章法。这要练成?怎么可能?谁的手能这么快?谁能分得清清楚楚?

  带着疑惑不解黄昏叫蜗牛去右臂开凿不知名的管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在两种感官中已切换自如。那种胀痛其实还在,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边。他关注时事,他关心身体,他在茁壮成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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