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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剪了线,断了缘。此生无母,仿若空壳,宛若游魂。

  以后,大概所有人都快淡忘你了,也许,只有我在想你的时候会流泪了。

  每一次,不由自主。萧瑞珏,我的母后。

  周围的一切又化成血红色的花瓣,化为乌有。明明知道这是梦,心却还是这么痛。

  有些梦,很真实,真实到已模糊了现实。

  有时,我真的无法判定,她是否真实存在过。

  萧瑞珏曾在离开时在我的掌心写了一个字“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场虚幻的梦何时才能结束?我闭上了眼睛。一颗弹珠直射向我,我睁眼,食指和中指一夹,弹珠赫然立在手上。我环顾四周,我已来到了一座御花园。漫舞的飞絮中,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柳树之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竟是自成一处天地。不远处是一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于是,整个池塘仿佛被施了魔法,梦幻般的美丽,似乎连风也舒缓了许多。

  我的眼睛聚焦在那一棵梨花树上。弹珠一弹,转瞬就不见踪影。

  “哎呀!”一团黑影从树枝上滚落,伴随着几片梨花飘落。

  “我的小祖宗,还好您没事,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也活不了啊。”几个太监跑来查看这个男孩。

  “得了得了,每次都这样,本皇子不是没事吗!”男孩推开那些人。

  我看见了男孩的模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如一汪清水透着无限的天真,惹人怜爱。他的嘴小巧而可爱,笑时,像树上的梨花咧着嘴笑,洁白的牙齿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我愣住了,不是惊艳于他的容貌。而是因为—他是西门一。与十二年前一模一样。

  我顿时也清楚了,这里是未亡时的夏宫。

  “你,很不错。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你要教我武功。”西门一指着我。

  “那你想学什么?”我笑着问他。

  西门一昂头:“本皇子要学轻功,要学药理,要学毒功,要学十八般武艺。”

  “你学这么多有什么用?”我问道。

  “我要打下这江山如画,陪我女人看这盛世繁华。”西门一自豪地说。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失笑。

  “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西门一看着我。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弹了西门一的头。

  “诶,师父你别打我呀,我错了。”西门一摸着脑袋。

  我知道,无论在哪里遇到西门一,我都会喜欢上他。

  我揉揉西门一的脑袋。趁着他还小多欺负他。

  “不要揉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西门一瞬间炸毛。

  “要是我以后长不高娶不到媳妇,你就要嫁给我弥补我了。”西门一委屈巴巴的说。

  “只要以后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我捻起一片落花,抛至空中随花瓣而舞。

  借以花瓣发力,轻盈如燕,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美动人,这套剑法是我一人独创。不打算在任何人身上使用,只供自娱自乐。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华丽。展现出一幅优美的画面。这套剑法讲究的只是一个心静而舞,从而达到一个忘我境界。

  舞毕,身上却没有沾上一片梨花。“好好好!”西门一激动的跳起来拍手称赞。

  “天下武功唯快不过破。”我说。

  “师父快教我!”西门一拔出莫邪剑。

  “嘿嘿嘿,其实这是一把雌剑,师父你别笑话我。”西门一见我的目光落在莫邪剑上,讪讪地笑了。

  “出剑!”我说。

  西门一双手吃力地握着莫邪剑,在空中乱挥。强大的剑气吹起风,卷起地上的落花。我的手一挥,干将剑出鞘,伴随着纷飞的花,朝着莫邪剑挥去,似是受到了牵引,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师父,我还是不行。”西门一垂头丧气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没事的,你把气运在丹田,顺着呼吸发出,握着莫邪剑随着花瓣的节奏而舞。”我给了西门一一个鼓励的眼神,安慰道。

  西门一很聪明,很有习武天赋。很快,他就掌握了要领,大致能舞出来了。

  “师父太好了,我学会了这套剑舞!”西门一跑过来抱住我,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我的身上,甩也甩不开。

  “你好好练,将来必成大器。”我说。

  我的眼睛渐渐黯淡了,以后我将带领铁骑踏平他的家园,这个孩子将会被我所毁,他的纯真善良将不复存在。

  西门一很刻苦,对于平时我交代的任务他总能超额完成。我也是一个严厉的师父,每天都督促着西门一练功,做得不好时,我也不会顾及其他,直接拿鞭子抽他。西门一也不喊一声,咬着牙,生生受着。

  我知道这是一场梦,我也是一缕不知何时飘散的风,但我已沉浸其中。

  这天,我擦拭着干将剑,西门一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师父,父皇立我为太子了!我很快就可以娶你了!”西门一拉着我的袖子,这句话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晚。

  我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以后会后悔的。”

  西门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绝不可能。师父,我爱你。”

  他还小,不知道相爱其实不一定能够在一起。这世间的很多事足以把一对有情人拆散。就像他,是我不能爱的深爱,也是我触不可及的遥远。

  “小一将来会有比师父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爱,懂吗?”我弯下腰看着西门一。

  “在我眼里,这世间上只有师父一个女人。我和你的相遇,不过是短暂的瞬间,漫长的永远。纵然繁星璀璨,也不及你耀眼半分。就算到了最后再无退路。我大不了弃这天下,陪你看这一场浮华。”西门的目光就像黑暗中的月亮,在黑暗中温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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